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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琥珀!”他猝然低呼出她的名字,仿佛不能容忍,她做出这一件事。
“我没疯,很清醒,或许我比你更清醒。”她眼底的笑,凝结成锋芒毕露。
“因为仇恨才这么清醒吗?”南烈羲猝然松开了手,语气万分冷酷。
或许。
琥珀的心里,传出这样的声音,尖锐的,很陌生。
南烈羲皱了皱眉头,俊颜上再无任何表情。“无论是谁,坐上大赢王朝的皇位,你都要那么清醒的对待他?”
他明白,这一笔财富,她不会让它长埋地下,当然是用在手里。
琥珀的眼底,蓦地迎来一片惊痛,他转身离去,仿佛不再眷恋。
“你——”
“算了。”南烈羲没有转过身去,只是停下了脚步,他的身影俊挺高大,宛若一座山,抵挡住所有光芒,让她看不清别的人,别的景致。
他低沉的嗓音,滑入她的耳边,却突地刺伤了她的心。“我只想告诉你,百里山对于我而言,是很要紧,但比不上你,它是一笔惊人的财富,仅此而已。但你不是那些冷冰冰的金银玉石,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但其他的,它们做不到。”
她的脚步,蓦地一晃,生生退后两步,手肘挂着的竹篮,也飘出来几片花瓣,无声无息覆于地面。
南烈羲淡淡一笑,闭上黑眸,“既然轩辕睿也不曾得到,那百里山对我而言,也失去了原本的功能用途。它一开始属于宫家,不过是物归原主。”
琥珀顿时血色全无,幽幽开了口。“你专门来桃园,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话?”
他握了握拳头,他已经不想要知道,是否她动用了他的腰佩,很多事,没有斤斤计较的理由了。
琥珀就站在原地,眼底蒙上一层轻雾。
她,眼看着他不再回头。
她,眼看着他走到远处,骑上马。
如果只为了说这些话,他不需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在路程上,还是,他觉得,她即便心怀鬼胎,他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当然,在如今大赢王朝的政权还岌岌可危的时候,两天时间对他而言,很急迫。
“等一下。”
琥珀的嗓音,被吹散在风中,南烈羲身下的马,已经踏出了扬尘。
他听不到。
她的心里揪着疼痛,猝然提起裙裾走向他的方向,一开始是疾步奔走,到最后,更像是小跑。
她气喘吁吁地追着他的骏马,等南烈羲察觉他放慢速度勒住缰绳,一个娇小明艳的身影,已然一晃动,在马头之外五六步的距离伸出手揽住。她伸出双臂,拦住马,也——拦住他。
南烈羲费了很大劲才让马停止,马蹄没有践踏上她的身子,他紧抿着薄唇看她,紧握缰绳。
奋不顾身去爱去恨,敢爱敢恨,这样的宫琥珀,是他所爱的。
果敢的,决绝的,宛若一团炽热的跃动的光芒万丈的火焰。
“南烈羲,你到现在还喜欢我吗?”马下的女子,眼底闪耀几分泪光,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裙裾,嗓音带着几分颤抖。
他沉默,他的眼底,是一派无人能够看透的深邃。
“为什么不回答?”
琥珀的心头一热,扬声大喊,她需要更多的勇气,来戳破她自己造的那个茧,来让自己的心,彻底自由,洒脱一回。
她想要,试试看。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
南烈羲的黑眸,对准她的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沉重无以复加。
琥珀紧握着裙裾的双手,已然沁出一手湿意,她缓缓吐出每一个字,坚定不移。“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是否起了变化,有了更改。”
庄夫人紧握着她的手,含泪而终之前给她最大的告诫,是不要相信男人的心。她被皇帝专宠十年,皇帝也被世人当成是最专情的男人,但她却死在这样美丽的传闻故事之内,只因皇帝的不忠。或许用别的药,别的法子,可以让庄夫人多活一年半载,但得到那病,庄夫人的心,就已经死了。女人会为了一个男人穷尽一生,但男人不会,男人的心,总是会摇晃,会不安,会——将一开始浓烈深刻的感情,也变得很淡很淡,最后,就忘却了。
南烈羲淡淡睇着她,说了句。“如果我的心起了变化,也会告知你。”
他的言下之意是,或许往后,就会有这一日吗?!也许他的心,也无法支撑到最后,因为男人永远不懂,什么叫做永远?!
琥珀紧握着裙裾的双手,猛然松开了,她努力不让自己微微弯曲的手肘落下,她的视线却已然从南烈羲的面孔上,坠落。
“我也想知道一件事。”南烈羲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虽然心里也很不好过,但如今事情不顺,彼此都有太多心事纠缠。他的黑眸移开,紧紧抓住缰绳的十指用了更大的力道,手背之上不觉青筋爆出。“如果我哪一日不再是韩王,你就会回来我身边吗?”
就会愿意,堂堂正正成为他南烈羲的女人,他的妻子,陪他一起看那江山社稷,大好河山的人?!
“如果我的心起了变化,也会告知你。”琥珀笑了,笑容却万分微弱,一阵风吹来,就已然不见。
但如今,她还没有,她还喜欢他。女人的这种感情,并非因为他的身份,财富,势力。她因为了解他,才喜欢他,他的全部。
韩王的名声,在她眼底,并不是称赞,也不是价值。
琥珀缓缓地,走向一旁,让开了路。
他望着她,沉默了些许时候,最终还是扬起了马鞭,马儿疾奔而去,很快就走出了她的视线。
耳边,只剩下那仿佛还未消失的阵阵马蹄声。
琥珀背过身去,那挂在手肘的竹篮啪的落地,滚落地面,洒出一大半的新鲜桃花,娇嫩美丽的粉色映入琥珀的眼底,却宛若最尖锐的颜色。
她怔住了,就像是方才,那一片桃花花瓣被风吹走,她来不及抓住。
她或许也抓不住她的心。
她俯下身去,拾起每一朵桃花,放入竹篮,眼底的雾气却越来越重,她不敢付出太多,不敢太过奋不顾身,不敢太不惜一切,只怕——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留不住。
一阵风袭来,散乱在地面上的桃花,蓦地被吹散开来,桃树树梢上的桃花也被吹下些许,那么多桃花就像是旋舞在半空中,像是下了一场花雨,又像是半空中浮动粉色的云彩晚霞。
她的心,宛若被刀子,重重挖掉一块。
眼前的风景好美,美的让人不敢看。
或许瞻前顾后,是女子的通病,得到了一瞬间,就想要得到永久。
如果爱,就要努力挽留。如果恨,就要奋力反击。
她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是没想过会对他动心,这世上,两厢情愿的爱情,多么难得。
如果他们之间原本就埋藏着一个尖刺,如果随着时间,这颗刺就埋的越深,刺得人越疼,那还不如——早些发觉,早些挖出,早些摒弃。
不是仇人的话,没必要各自耽误。他们都有美好前景,都有大好年华。
她不会觉得心痛,已经学会,一切顺其自然。
她这么告诉自己。
是吗?那真好,真好
她独自在桃花林之中,想了许久,直到天黑了才提着一篮子桃花走入桃园厨房内。
强颜欢笑,佯装自然,陪伴乐儿一道做菜,一道蒸糕,一道谈论那些叫人轻松释怀的小事。没有人察觉她的异样,所有人都齐齐坐在桌边,唯独她身边,是空着的。
一家人,是万分重要的位置,她希望他是,但如何如今,还是以后,她身边的这个位置,是为他而留。
即便最终是分散的结局,她的心里,或许也会有一个位置,是留给他的。
她笑着,愈发显得亲切和善,试图掩藏内心的些许不安和伤痛。
深夜。
“笑面虎,方才坐在你对面那个就是你妹妹呀?”
苏小蛮好不容易才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今日老夫人似乎耗费了往日两三日的精神头,如今已然沉沉睡去。
她虽然骄横,虽然野蛮,虽然是个坏姑娘,但她却还残留几分对长辈的孝敬。以前娘亲还在世上的时候,她最疼的就是娘亲,可是娘亲走了,她似乎变得更坏了,即便师傅说的话,她也常常不听。这回也是,要不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她才不会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也第一回沦为囚犯。
“对。”一个字,简单利落,就是永爵的回答。
“你妹妹真标致——”虽然向来被人称赞美丽,也自认很少有女人比自己更美,但苏小蛮这回,倒是亲口承认琥珀的姿色,在自己之上。
“当然。”永爵停下脚步,望着坐在长廊的那个身影,眼眸一沉。苏小蛮愿意花一天时间陪伴奶奶,或许她的本性,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这一回,是依旧笃定的两个字。琥珀的美,在外人看来也是如此,更别说,在兄长的眼底,当然更甚。
“我听他们叫她琥珀小姐,她的名字也好美。”苏小蛮又叹了口气,不像是自己的名字,听来虽然有些灵气,但也好草率,根本不像是大家闺秀的名字。小蛮小蛮,一听就好野,好撒泼,好坏好坏。
那样的女子,朝朝暮暮见着,笑面虎当然才觉得自己坏。似乎这个理由,也不让人难以接受。
“笑面虎,我希望你奶奶可以长寿。”她虽然恶毒,但失去娘亲时候整日消沉,她明白这等感受。这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我也希望。”这一回,是四个字。
永爵倚靠着柱子,望向那苍茫夜色,最终默然不语。
苏小蛮眼眸流转之间,却有了其他的想法,如果奶奶长寿,多活一些日子,她才能在这个地方有继续留下生活的理由啊。
她不讨厌这个地方,她好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喜欢上这里的人,刀疤脸看似严酷,却也不戳穿自己的本来面目,他的妻子乐儿秀美热情,能烧一大桌好菜,而且那最后一道桃花糕,好好吃喔。喜欢奶奶,她慈眉善目待人和善,并不难以亲近。喜欢笑面虎的妹妹,她人好看,也不摆架子,简直就像是个完美的人儿,她即便才认识一天,也不自觉喜欢上她。
但笑面虎呢
苏小蛮转过身去,望向那个似乎有心事久久沉默不言的男人,她今儿个跟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偷偷了解了笑面虎好多事呢。
他已经二十七岁了,虽然因为那张略带孩子气的面目,更容易把他当成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很宠妹妹,所以如果要想跟他接近相处,最好别跟他妹妹有任何矛盾,否则,休想他站在你这边,他只会不惜一切维护自己的妹妹。
“那间屋子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时辰不早了,去休息。”
苏小蛮蓦地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揪紧那件覆在她身上的男性长衫,上头有着属于他的体温,他不顾自己一身单薄,将长衫脱下给她当披风,如今她抬起头来看他,永爵已然走来,任自己在夜风中行走,仿佛全然不怕受风寒。
这一切,不像是伪装,更像是真心的。
他私底下,应该是个好人吧。
苏小蛮拧着眉头看他,他最终消失不见,不过她的眼底,似乎还有他的笑脸,有时候很亲切,有时候很温柔,虽然在沉默的时候,他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忧愁。
她苏小蛮,活了二十年,终于有一次,优柔寡断起来。
按照她以往的个性,就该人如其名,蛮横的冲上去,然后——
哎,可是人家不喜欢坏姑娘。
可是她何必在乎笑面虎喜不喜欢?她活的坦荡荡,一个人活了这么久,不照样开开心心?
不过因为他给的一瓶伤药?还是搭在她身上的一件长衫?
她苏小蛮一定是昏了头了。
。
177 逼宫?
一个男孩,缓缓跑来,身着华丽的褂子,面容模糊,呵呵笑着,他每到达一个地方,后面就紧跟着跑来约莫三四个人,像是随从。
“小祖宗,别上假山”
“哎呀小祖宗,这个池子很深,里面没什么鱼,我们还是走吧——”
“小祖宗,这棵树可万万不能爬啊,什么?这上面的鸟窝?奴才可看不到,你要喜欢鸟儿,万罗殿内有几只八哥,还有鹦鹉呢,奴才带殿下去瞧瞧吧。”
这个男孩,约莫六七岁年纪,个子不高,倒是太过淘气。
一转眼,这个男孩,个子就拔高了几分,仿佛又年长了三四岁,身上的华丽还是未曾改变,浓墨重彩的颜色,比那张面目更记忆深刻。
他跑着,旁人替他推开沉重的双门,男孩的脚步慢下来,走近一个妇人,那妇人端庄秀气,眉目透着一股子温柔意味,身着浅紫色的华服,身上佩戴着翠玉串珠,格外的贵气。一旁的老人像是大夫,收拾了药箱,跪下说了一通,仿佛那是喜讯。什么胎位如常,两个月之后,就是临盆,届时国家又要增添一个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