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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南烈羲别过视线,一身朝服,在清风中微微飘扬。
齐柬依旧面无表情,低声叹气。“爷似乎很在乎王妃的感受。”
“我在乎她?”齐柬的话,惹来南烈羲一道嗤之以鼻的哼声,他面色一沉,紧紧抿着薄唇,看起来一副冷漠高傲模样。
齐柬低着头,让人看不透是何等的表情,只是话语听来有些悲伤心酸。“如果不是为王妃考虑,老三的死,不是早该告诉她了吗?毕竟她能进王府,也是赵老三执意为之,也是把她当成养女看待的,如何老三死了,王爷为何还独独隐瞒她呢?她跟老三一段时间了,老三原本就是找个人在他不测之后送终的,尸骨如今都化了,王妃也该去送送才对。”
“够了,我不想听这件事。”
南烈羲紧紧握住手中的马鞭,俊颜之上,覆上一层淡淡阴霾,仿佛任何人的生死,他都绝不动容一分。
齐柬继续说下去:“还有,那次王妃犯了心悸,情况严重,如果不是爷在旁边照顾她,她绝不可能这么快痊愈。”
“那是她命大。”南烈羲眼波一闪,棱角分明的英俊容颜,一瞬间变得情绪复杂。
“那夜,将体内的真气,输入了王妃身体,不是吗?所以王爷才对我说,她没有这么容易就死。”齐柬也是习武之人,早些时候看出了端倪,却也没笃定,如今想来,主子的确是在第一时间,那么做了。
一道真气,温暖了她的身体,让她的病痛,渐渐幻灭,也拖延了时辰,让大夫赶来治病。
自己跟随了南烈羲这么久,不曾见过他为任何人,多此一举。难道只是为了猎物不过早夭折,坏了自己捕猎玩耍的兴致而已?
南烈羲坐在高头大马上,俊眉紧锁,黑眸冷漠,那光耀扫过齐柬的面孔,他却还是不怕死地继续开口。“怕王妃因为赵老三的死而伤心欲绝,怕她抵抗不了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心悸,主子你已经到了开始为她担心受怕的地步了吗?”
“齐柬,你从不是多话的人。”薄唇勾起,露出一抹不冷不热的嘲讽笑容,他冷笑,逼视,说的字字惊心。
“是,所以齐柬才过了这几天才说。齐柬没忘记过,王爷的理想,只想提醒主子一句话——”齐柬却是眼底一派死寂,他冷冷地回应。“这世间,多情反被无情误。”
“齐柬你!”拿手中马鞭一指齐柬,南烈羲勃然大怒,低吼一声,惹来宫门外的侍卫张望。
“王爷记得吧,这句话是谁说的。”齐柬却是冒死直谏,他的嗓音浑厚,说的万分笃定,确定南烈羲绝不可能遗忘。
南烈羲紧紧绷着下颚,脸色铁青,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下一瞬,即有可能将手中的马鞭,甩上齐柬的身体。
但,最终他没有,他压下怒气,看起来万分阴郁森然。
齐柬单膝跪下,一副甘心受罚模样,说的波澜不惊。“看来王爷没有忘记,自己几年前说过的话。”
多情反被无情误。
那些回忆,几乎就要因为这一句,在南烈羲的胸口肆虐翻滚,他眼底迎来一片惊痛,猝然挥动手中马鞭,那一鞭子发出巨响,马儿受了鞭策,跑得飞快。
那一鞭子,真是狠。
马鞭的末端,浅浅划过齐柬的身体,只因他靠的太近,衣袖被划破,血痕明显。他安静地伫立在原地,望着疾驰而去的南烈羲,面无表情。
但愿这一鞭子,可以彻底,将主子心里的魔障,毁灭的体无完肤。
然后,变成一开始的韩王。
南烈羲从马背上跃下,眼眸一沉,疾步走入王府,一旁的下人低头行礼,他视而不见。
齐柬真是不怕死,那一番话也敢说!
还未走入庭院,却隐约听到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天际传来,听来有些恍惚迷失。
一声浅笑,带着少女的妩媚娇俏,传入南烈羲的耳边。
“玉儿,你怕什么?”
玉儿站在角落,脸色白的难看,脚步不敢挪动一分一毫。“主子,我怕狗”而且,这两只獒犬是很大的,不一般的巨犬好不好?她从小就怕狗,因为被狗咬过,如今不敢看狗的眼睛。
一个穿着雪白长裙,粉色套衫,衣袖裙摆间绣着点点红梅的娇美少女,正望着玉儿,笑得好不灿烂。
两只巨大的獒犬,一只灰白,一只浓黑,站在少女的左右,宛若最忠诚的哨兵,保护她的安全。
“不三不四,你们要笑啊,吓着玉儿了呢。”少女乌黑如云的秀发梳成了娇俏动人的团髻,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柔美发亮,髻上簪了两三朵白色珠花,白嫩小巧的耳垂悬着两枚晶莹似雪的珍珠,在她嫣然欢笑的时候微微晃动着,既清雅娇媚又婉转天真,煞是动人。
笑?两只獒犬露出灰暗牙龈和尖利的牙齿,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一般乖巧,这般的笑容哪里可爱迷人,看起来更凶狠啦,玉儿站着不动,生怕一动,那獒犬就追上来,哭丧着脸,却是看着少女将獒犬制服的本事太过惊人,内心尽是佩服。
“王妃,你快点让它们离开好不好?玉儿心里好怕呢。”玉儿的求饶声,让琥珀挽唇一笑,收起手中的银鞭,俯下身,拍了拍獒犬的后背。
南烈羲眼眸一闪,才发觉,原来这庭院中,还有两个侍卫站在一旁。
其中一个,是楚炎。
楚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巧笑憨然的女子,心底陡地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激荡和冲击感觉。
好美他从未见过笑得这么可爱、这么美的少女,或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琥珀的身上总有一种天真无邪的气质,特别是在她真心开怀的时候,更显得跟一般的女子不同。
她粉嫩莹然的小手轻拈把玩着一枝粉白色桃花,朵朵绽放的桃花点缀在细枝上,在她笑得好开心的时候也轻轻晃动着。
“来,打滚!”
獒犬当真顺着琥珀晃动着手中桃花枝的方向,打了几个滚,这和谐生动的一幕,让周遭两个侍卫,也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这韩王府,似乎因为这个王妃的到来,有了几分人气呢。
“王妃好厉害呀!”
玉儿亲眼目睹琥珀驯服了两只巨大的獒犬,身形娇小的少女却让獒犬乖乖打滚,坐下,奔跑,让她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恐惧,笑着拍掌起来。
眼前的这一幕,明媚温暖,他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了?南烈羲的视线,锁住琥珀,落在她开怀的笑靥,那明亮眸子完成弯月,嘴角上扬的弧度,也不带着一分牵强,她笑,她说话,她玩的不亦乐乎,宛若不知愁滋味的孩童。
她,原本就是这样的,天生的璞玉。
琥珀跟着獒犬们转了一圈,蓦地脚步停下,她留意到站在庭院门口的南烈羲,俊挺身影负手而立,不知道到底站在哪里多久了。
微微一笑,她嘱咐侍卫将獒犬们带下去,柔嫩小手转动着那鲜嫩的桃花枝,盈盈走向前去。
她的脚步,停在南烈羲三步之外的距离,她朝着他深深欠了个身,模样乖巧喜人。
眼眸抬起的那一瞬间,一抹乖张,划过不留痕迹,她笑靥如花,眸光透过那桃花,穿过南烈羲的俊颜漠然。
下一瞬,她轻笑出声,眼尖上扬,幽幽地说了句:“王爷,桃花都开了呢。”
。。。。。。。。。
071 温泉一梦
南烈羲的目光,穿透过琥珀,落在庭院中央的桃花树上,桃花灼灼,一如眼前耀眼洒脱的少女。
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桃花树林一片娇嫩的粉色,花影摇曳闪烁,没有沉郁香味却让人情不自禁沉迷其中,美得像是天上的瑶池仙境
桃花,都开了。
琥珀紧紧盯着他,那一双阴沉森然的眼眸,像是涌起一波一波的浪潮,那其中的什么情绪在肆虐,什么情绪在尖叫,仿佛有一抹悲伤,潦草地出现,又迅速地消失不见。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琥珀,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这样凝重的南烈羲,是琥珀鲜少见过的,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沉重极了,冰冷也是沉默,仿佛不要任何人去打扰他。
垂下眼眸,琥珀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桃花枝上,手心轻轻触碰那桃花花瓣,她嘴角的笑意突然敛去。
陈景死了,因为一首嘲讽朝廷的诗词,上了断头台,赔了自己的性命。
琥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坐了整整半天,不哭不笑,她没有奢望过有任何的奇迹发生,只是源源不断的悔恨,压在心口。
她早该认输了,却还要固执地追查真相,这一条路,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玉儿在屋子内走进又走出,琥珀许久之后,才察觉一旁的窸窸窣窣声响,她站起身来,见玉儿正在收拾着她平日爱穿的几件衣裳,折叠地整整齐齐,又收拾了琥珀的首饰盒,眉眼之内尽是细致用心的认真。
“玉儿,你在做什么?”她好奇,淡淡问了句。
玉儿头也不抬,手脚伶俐,一会儿功夫,就准备了满满两个大包裹。“收拾王妃的行李啊”
“有什么事?”行礼?她要远行吗?琥珀眼波一闪,一把拉过玉儿的手,阻止她继续收拾东西。
玉儿也是一脸茫然,无奈地摇摇头:“王爷说让玉儿收拾东西,别的玉儿也不清楚。”
“要赶我走了么?”琥珀背转过身子,打开门去,望着眼前的阴天,隔开来许久时间,才苦苦一笑,轻声呢喃,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冷漠,任由谁都察觉的出来,总是独断地替她决定一切。
他们看似无事发生,其实两颗心,在冷战。
也好,这段时间,她也觉得累了。
“王妃,请上马车吧,玉儿你也上去,在路上可以有个照应。”没多久,总管亲自来邀请琥珀,似乎在南烈羲的命令下,一天之内已经准备好一切。
他要她去哪里?琥珀不自知,却也只能跟随着总管,来到王府门口。玉儿抱着包裹,紧随其后,琥珀蓦地有些不忍,跟总管打了个招呼。“我一人要走,何必拉上玉儿,让她留在王府吧。”
玉儿没有犯错,没必要跟着自己去受苦。
总管笑了笑,摇头婉拒,派人将包裹接过,摆放在红色马车之内,一个下人撩着门帘,琥珀撇过一眼,其中小桌茶具,餐点糕团,摆的很是精致。仿佛有种错觉,他并不是驱逐自己离开,否则,何必假惺惺安排的这么周全?
那么,他一点点都不告知,内心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王爷嘱咐过,这里到幽兰山庄要大半天时间呢,王妃至少该带一个丫鬟的。”
总管说的话,让琥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这个字眼,她多少觉得陌生,还有些许的不安,从内心深处涌出来。“山庄?”
“王爷晚上会到的。”以为琥珀眼底的是对夫君的担心,总管回应的善解人意。
琥珀愣了愣,压低声音,如今总管安排的井然有序,似乎等不及了。“等等,为什么要我去山庄,王爷说了么?”
“王妃身体不适,王爷是想要王妃在山庄散散心,休养身子——”没想过,这个少女还很多疑,心思也很敏感复杂,齐柬从大厅走出来,冷冷淡淡地接了这一句。
养病?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但她没有反抗拒绝,朝着齐柬笑了笑,下一瞬,她头一低,身子越过下人撩的高高的紫色帘子,神色从容地走入马车。
玉儿也坐了进来,两人坐定之后,马车徐徐开动。
幽兰山庄,她住在京城这么多年,是自然听说过的,据说原本是皇室的行宫,皇家贵族在夏日常常专门去山庄避暑,但直到五年前建立了一座城西棷庄,更加大气辉煌,气派好看,皇族就不太去幽兰山庄了。
如今才是人间四月天,夏日还未到来,这么早就要她去山庄养病避暑么?
琥珀的小脸贴在角落车厢沿壁,在马车的颠簸之中,默默闭上眼眸,嘴角的笑意,多少有些凉薄。
昏昏沉沉的,隐约有谁在摇动着自己的胳膊,琥珀悠悠转醒,轻声问了句:“怎么?”
“王妃,已经到了,我们该下车了。”玉儿方才见王妃睡得深沉,也就不好意思打扰,如今眼前小美人睡眼惺忪,红唇嚅动,眼眸半开,即便是自己看了,也觉得王妃的姿容上乘,却又因为几分童颜,不妖不寐,显得天生丽质。
怪不得众人多说,这男人,上至皇帝,下至百姓,总是容易被美丽的女人迷惑住。
不过,一旦美丽的女人有了蛇蝎心肠,那可就是祸国殃民的祸水了。
还好她的小王妃,是个心思单纯的少女,玉儿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太擅长胡思乱想,不觉笑了笑,扶着琥珀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琥珀缓缓抬起头来,如今已经接近黄昏时分,原来从京城到这幽兰山庄,实在太远,花费了半天时间,怪不得如今的皇亲宗室,越来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