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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放在桌上的那些照片,似乎都是一些风景照,是在哪里拍下来的呢?」
「……只是让编辑帮我收集的,一些资料而已。」
「不过,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些景色。特别是,那个被森林包围的美术馆……」
我慢慢的说着。
「那是,你和结衣夫人,在初中旅行时去过的地方对吧?」
叶子小姐没有回答。
「其他的照片里的那些学校啊道路啊什么的,恐怕也是与结衣夫人有关的地方吧?我曾经在结衣夫人的相册里看到过同样的建筑和风景,所以当时才会有种既视感。」
远子学姐吃惊的问了一声。
「为什么,心叶会知道妈妈的相册里的内容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
「对不起,我从壁橱里拿毛毯出来的时候,那本相册正好掉了出来。虽然本来不准备看的……可是一不小心就……」
「……是这样啊。」
好像在意些别的什么东西似的,远子学姐带着游移的视线,轻声说到。
这时身边又传来了叶子小姐的冰冷声音。
「学校这种东西,无论是哪儿的都很相似。而且,就算我持有些着名观光地的照片资料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吧。」
我的表情不禁有些绷紧了。
「的确,如果只是照片的话,倒也并不值得奇怪。但是,那个时候令人感到在意的东西却并不只有这一项而已。」
对着走上前去的我,叶子小姐用像是要将人贯穿般的视线瞪了过来。我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桌子前,轻轻指了指黑色马克杯的一边。
咚咚……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之前,在这个地方,似乎有过一个汤匙呢。」
冰冷的青色脸庞上,闪过一丝红色。这一点,我并没有看漏。
「那是个金色茶匙,在它下面挂着的,似乎是一个紫色的心型挂饰吧?」
「……」
叶子小姐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撇开了视线。
「在美术馆拍的照片里,你挂着一串蓝色的玻璃坠饰。而结衣夫人则戴着一个紫罗兰花的发饰。那个发饰上的花瓣,似乎和那个挂在汤匙上的东西很像呢。那个东西,是不是就是原本结衣夫人发饰上的东西呢?」
「妈妈的……发饰……!」
远子学姐低声叫了出来,仿佛是在说着梦中的呓语一般。
「我知道的!妈妈的确有一个紫罗兰色的发饰啊。那似乎是个从叶子阿姨这里得到的,重要的发饰呢!」
叶子小姐的眼睛中忽然浮现出了强烈的愤怒和焦急。我不由得为这终于出现的反应感到胸口一阵发热,于是继续问了下去。
「或许,这只是我搞错了也说不定。所以,让我们再看一次那个茶匙上的吊饰吧。也好让远子学姐确认一下,那究竟是不是她妈妈的发饰。」
「……为什么我非得要做这种事情不可!」
叶子小姐的声音越发慌乱起来,瞪着我。我也大声说到。
「如果不让我们看的话,就等于默认那是结衣夫人的发饰了!你把那个结衣夫人的遗物,略作改动后,一直都带在身边对么!而且,还在结衣夫人的忌日之时,将那些满是和结衣夫人的回忆的照片以及……或许是结衣夫人喜爱的杯子和点心全都取了出来,放在一起,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哀悼结衣夫人的死亡么!那个时候,你还穿着黑色的衣服吧!恐怕,那正是用来代替丧服的东西吧!」
叶子小姐的双手重重敲在了桌子上。
「够了,给我回去!这种无聊的推论,根本没有听的价值!」
「推论!不对,这只是我的想象而已。但是,你已经在动摇了!可以请你说一下,特意将那么讨厌的结衣夫人的遗物给取出来的原因么!把其他人装饰在头发上的东西,做成自己的茶匙挂件,实在有些不正常不是么!如果不是十分的思念着那个人的话!」
「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你对于结衣夫人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挚友的程度了。和你有着白色婚姻关系的人,并非是文阳先生,而是结衣夫人吧!就如同爱着玛德莱娜的纪德一样!结衣夫人对你你的人生来说,是绝对不可欠缺的存在!而且,结衣夫人也……」
「结衣她恨我!」
叶子小姐忽然发出了很大的声音站了起来,像是为了压抑喷发而出的感情般大声叫到。瞪着我的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冰冷的了,而是如同火焰般激烈的燃烧着。其中散发出赤红色的火粉,仿佛足以点燃这世间的一切!
我完全被那隐藏在冰冷的面具下的她的本质,那种无比激烈……无比疯狂的东西……所压倒了。
「对啊,结衣她,一直都在嫉妒我!她总是不安的看着我,担心天野会不会被抢走!到了最后,还喝下毒药死掉了!」
这个人的胸中,一直以来究竟封闭着何种程度的悲痛、叫喊、憎恨、爱情、还有绝望呢?
初恋的对象,一直都没能获得幸福,流人曾经痛苦的对我说过。
……她一直信任的对象,却做出了不能原谅的背叛行为,于是她就这样落入了漆黑的深渊中……连心灵也变得冷酷了起来。
对于叶子小姐来说,最大的背叛莫过于结衣夫人选择了死亡这件事吧。
叶子小姐直到现在,都一直认为下毒的那个人就是结衣夫人吧。
但是那
我想要开口的时候,在我身边的远子学姐已经叫了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阿姨……!妈妈她,没有用过Ole…Luk…Oie的睡眠药啊!」
远子学姐轻轻颤抖着。她紧紧握住了双手,痛苦的眯起了眼睛,脸庞也略微有些发青,她就像是要说出什么忏悔的话语一般,大声叫到。
「……妈妈她,没有用过……的,她没有用过啊!下毒的那个人,并不是妈妈。那对于妈妈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泡咖啡的人是……那个早晨,下毒的人是……」
「把毒药放进咖啡里的人,是流人。」
远子学姐像是要突然弹起来似的向我看了过来。叶子小姐也顿时哑然了。
这也难怪。在这九年里,这两个人各自把下毒的人想象成别人,也因此而一直痛苦着。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不幸的巧合而已。」
我的胸口感受着如同被灼烧着一般的疼痛,慢慢的说出了……九年前那个早晨发生的事情。
「发生事故的那天早上,远子学姐和文阳先生吃的是结衣夫人写下的故事吧?文阳先生是以书为食,而且他的女儿也继承了这一点,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叶子小姐?虽然文阳先生那天早上并没有吃普通的食物,但是他同结衣夫人一起喝了杯咖啡。而那个咖啡,则是文阳先生冲泡的。」
叶子小姐倒吸了口气,她也意识到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能够下毒的人,就只有文阳先生了。
我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想必,远子学姐也一定是
「……井上同学,你说过,是流人下的毒吧。」
叶子小姐用带着点困惑的声音说着。
「嗯,的确如此,在文阳先生泡的咖啡里混入毒药的,正是流人。」
「为什么,心叶?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我从流人那里,听说了些关于前世记忆的话题。」
两人的表情,越发显得困扰了。
我把流人告诉我他是须和托海转世的这件事情,慢慢告诉了两人。
那么流人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想法呢?
因为对于流人来说,那是「前世的记忆」。
为了保护猫被车子撞到,送进医院后一个人慢慢死去的记忆。
还有给一直对他很温柔的结衣夫人,送去那个Ole…Luk…Oie的睡眠药的记忆。以及结衣夫人,把那些东西混入咖啡的记忆。
就如同他的灵魂,可以自在的穿梭于时空之中一样,流人「记忆」着他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但是这些事情,真的是流人作为须和托海所经历的事情么?
事故的记忆,可能是因为孩提时代周围的人所说的话语在记忆中留下了痕迹的缘故吧,只是有什么事使得他把那些记忆当成了前世的记忆而已。
之所以把结衣夫人称呼为『结衣姐』,可能也是因为结衣夫人和他说过,『你父亲曾经管我叫作结衣姐哦』之类的话吧。
那么,那个心型的紫罗兰色小瓶子的记忆呢?
是不是因为,流人曾经实际的看到过它呢?而且,出于孩子的好奇心,亲手拿过它呢……」
远子学姐突然用双手遮住了嘴巴,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那是我……我,告诉他的。因为我看到过,妈妈在夜里把一个紫罗兰色的心型瓶子放在手心里,呆呆的眺望着……我说着好漂亮哦,但是她却告诉我,这是Ole…Luk…Oie的睡眠药哦,如果小孩子喝了的话,就会被永远的带去睡眠的王国了,所以远子绝对不能碰它哦……」
远子学姐的脸色铁青,就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她的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绝望。
「妈妈拥有Ole…Luk…Oie的睡眠药的事情,以及放着那瓶子的宝石箱的钥匙,就藏在书架最上方的事情……我用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把这些……全都告诉了流人。'奇Qisuu。com书'我因为很害怕,所以只敢抬头看着书架的顶端,但是流人……说不定曾经踩着椅子,偷偷看过呢……说不定曾经拿出钥匙,打开过宝石箱呢……」
……谁指着那个架子……说了。
……那里有Ole…Luk…Oie的睡眠药哦。
流人曾经听到过的那个声音。恐怕正是远子学姐的声音吧。指着架子的手指的主人,也是远子学姐吧。
「是我……是我,告诉了他……」
远子学姐的话语清楚的传达出了,她对于这件事究竟有多么的自责,有多么的痛苦,连我的胸口也感到像是要裂开了一般。但是,即便是为了流人也好,我也必须要将这一切的真实给揭露出来。
「流人在发生事故的那天早上,穿的是红色的毛衣吧?」
用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远子学姐回答到。
「……嗯。」
果然……我如同叹息般的吐出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流人曾经说过,正在下毒的结衣夫人的双手洁白而光滑,毛衣的袖口如同血般染成了红色,毒药也从那之间缓缓地落下。而那其实,是流人自己的手。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结衣夫人也好,文阳先生也好,当天为了出席结婚式必定都会身着盛装,两人都不可能穿着红色的毛衣的。」
恐怕,那张圣诞节的照片里,肯定映着穿着红色毛衣的小学生流人的姿态吧。看到那个的时候,想必流人也察觉到了。
下毒的那只手,其实便是他自己的手啊
「他肯定是在文阳先生撇开视线的当口,踩着椅子,把毒药放进了咖啡里吧。前一天晚上,结衣夫人和文阳先生曾经吵了一架,他们早上应该都是一副疲劳的样子吧。或许流人只是觉得,他们是不是梦见了什么恶梦,所以才会没有精神呢?」
而这个记忆,也慢慢变成了须和拓海的记忆,泡咖啡的人也从文阳先生变成了结衣夫人,流人把下毒的那个人,当成了结衣夫人。这大概也是因为他知道,为了帮助痛苦的结衣夫人,拓海曾经给过她毒药吧。
于是当他看见那本相册,知道了事实并非如此,开始搜索着自己的壁橱时,终于从里面发现了一个空空的小瓶
所以,他才会变得如此绝望,才会想要步向死亡的吧
或许,流人从一开始相信转世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想要把自己犯下的罪过,当作是拓海做下的事情,统统忘记吧。说不定正是那无意识的焦虑心情,将他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叶子小姐,也带着愕然的表情轻声说着。
「……结衣曾经和我说过Ole…Luk…Oie的毒药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对我的讽刺……直到两人遭遇了事故后,我听说那个情况很不自然的时候,才以为是结衣真的有着毒药,还真的使用了它的。却没想到是流人……」
远子学姐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一副低头丧气的样子。叶子小姐的表情,也阴暗沉重了起来。
「结衣夫人其实并没有害怕着你会把文阳先生夺走,也没有自杀。更没有憎恨着你啊。」
叶子小姐向我看了过来。那眼神中已经不再饱含愤怒,而是带着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悲哀,像是要责难我一般的轻声说到。
「你又怎么会了解这些呢?」
「因为远子学姐曾经告诉过我。结衣夫人,一直梦想着想要写下玛娜般的物语这件事。」
远子学姐以一副依旧十分软弱的表情,向我看了过来。
「那是,如同神明所降下的天之食粮一般,可以让空虚的肚子马上填满的,甘甜又清澈的故事……结衣夫人好像一直这么说着。可是远子学姐也好文阳先生也好,都已经靠着结衣夫人写下的故事填饱了肚子。而仍旧空着的,就只有你……叶子小姐了。结衣夫人一直以来,都祈愿着能够为了你写下一个故事啊。」
叶子小姐呻吟着。
「那只是你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