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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指,我就是片冈愁二?
真锅学长的手终于从我已经僵硬的双颊松开。
瞳孔内的狂热消失,他无力地自言自语着。
“没错……愁二已经……对不起。你很像我的朋友。你是新人吗?”
“不是,我是二年级学生。我今天是来观摩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毕业校友全围在我身边,以好像看到鬼的眼神看着我。
在那样的视线包围下,让我深感困惑,不知所措。
这种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他竟然说我长得跟片冈愁二很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位学姐以阴沉的口气喃喃说道:
“真的很像片冈。不过片冈比较高……可是五官真的很像。就好像是片冈的弟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井……井上心叶。”
“心叶……好奇怪的名字。不过也蛮可爱的。心叶,你的亲戚中有人姓片冈吗?”
“喂,别再说了,理保子。”
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位毕业校友学长,附上理保子学姐继续说下去。
“可是真的太像了嘛,说不定心叶跟愁二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你说的那么像。可能是太久没有看到愁二,记忆变淡了,才会把有点像的人当作很像的人。”
“是啊……或许就跟添田说的一样吧!”
“真锅……”
理保子学姐露出郁闷的表情。
“对不起。”我突然开口问道,“片冈愁二是个怎样的人?”
毕业的学长姐都一起看着我,然后每个人都是一脸难堪地互望着。
“片冈啊,是个很麻烦的人呢!”
理保子学姐突然冒出这句话。
“个性随便,很爱胡闹,一开口就是在开玩笑。”
“理保子,别再说了。”真锅学长阻止理保子学姐继续说下去。然后他看着我苦笑。
“愁二是弓箭社社员,跟我们同期。”
同期!
这么说来,愁二学长跟真锅学长他们都是弓箭社的毕业校友啰。
确实有片冈愁二这个人。
可是,不是在现在的弓箭社,而是以前的弓箭社!
我无意识地看了竹田同学一眼,发现她睁大眼睛紧盯着那群校友。
奇怪?竹田同学不是知道片冈愁二是毕业生吗?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喜欢上他了?这种事也是有可能吧!
“那么,愁二学长现在怎么样了?”
常常觉得“自己的幸福观跟世界上所有的幸福观不同,感到像是要被蚕食似的不安”;所以就选择扮演小丑这条路的片冈愁二,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我身旁的竹田同学,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
真锅学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再也无法见到愁二了。对不起,因为这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所以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心叶。”
“好了,大家继续练习吧!”
戴眼镜的校友学长以开朗的声调喊着,大家都不再谈论愁二学长。
那些学长都走开了,要去指导学弟妹练习,只留下我和竹田同学站在原地。
竹田同学表情僵硬,直盯着靶心看。
她的眼神像是看见了憎恨的仇人一样十分锐利。
“竹田同学!”
我叫了她,她才一脸失落地看着我。
“……对不起今天愁二学长好像没有来。”
第四章 五月放晴天,他……
聊聊S的事吧!
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好朋友、我的身体的一半、又是跟我水火不容的人。
以令人恐惧的聪颖,看透了我的一切。
为了希望世上的人认为我很完美所使出的小丑伎俩,只有在S身上完全行不通。
因此,我很怕S。
因为害怕,所以无法从S身边逃离。
不管是在教室或参加社团活动,我都跟S在一起。
我觉得S的视线就好像上天在审判人的眼神,恐惧和羞愧让我不停发抖、冒冷汗。
这个世界是地狱。
而我就是S的奴隶。
隔天的午休时间,我到图书馆,调阅以前的毕业纪念册。
我坐在阅览区的椅子上,开始翻起十年前的纪念册。
里头有一张弓箭社在全国大会获得亚军时拍的照片。当时还没有留胡须的真锅学长、戴着眼镜的那位校友学长、还有理保子学姐等人拿着奖状和奖杯,很高兴地笑着。
照片里好像没有片冈愁二这号人物。
接着,我又看了全班合照。
仔细看每个人的脸,寻找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一班、二班、三班、四班。
每当我翻到下一页,就觉得好像有只冰冷的手在轻碰我的脖子一样紧张得打冷颤。
找到了,三年五班的毕业照。
照片下面列记了学生的名字,上面就写着“片冈愁二”四个字。
可是,这些大头照里并没有他的踪影。在那一页有个像是原先贴了照片的空白处。
那张照片被剪走了,剪得很整齐。
那个空白处应该有照片,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还有,到底是谁把照片剪掉拿走了?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难道片冈愁二还没毕业就转学了……还是因为生病或受伤住院,无法拍团体照……还是……)
我合上毕业纪念册,走到电脑区,用十年前的年代和片冈愁二的名字、学校名称进行搜寻。
搜寻到一则旧新闻。
我看了那则新闻,顿觉目眩头晕。
十年前的五月……圣条学园三年级学生片冈愁二(十七岁)从顶楼跳楼身亡。
“顶楼”、“跳楼”这几个字揪紧了我的心脏,古老记忆之门剧烈摇晃着。
这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喉咙很干渴,脑袋晕眩。
偏偏是顶楼。
偏偏是跳楼。
最糟糕的情况。
报导说,他在跳楼之前,还拿刀子刺入自己的胸口。还说,因为他在家里留了遗书,所以被认定是自杀。
一股无名的悔恨与绝望不断涌上来,让我好想吐。
天啊,为什么“老是这种情形”?
在第二手札还没出现之前,片冈愁二也跟太宰治一样,亲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怎么会这样!愁二学长在十年前就已经自杀身亡了……”
放学后我到文艺社。远子学姐听了我的话后,整个人也呆住了。
“千爱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我冷静地回答。
当我从图书馆里的电脑看到片冈愁二的自杀新闻时,头晕与想吐的感觉同时袭来,我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又出现那种症状了,不过混乱就像海浪一样来了又去,最后只留下无限的疑问。
“根本不可能见到十年前就过世的人,所以竹田同学是在骗我们。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么做对竹田同学有什么好处?”
“……她说你跟愁二学长长得很像,也许跟这件事有关。对了,心叶,你的亲戚中真的没有人姓片冈吗?”
“没有,至少我没听过。”
那个下雨天,竹田同学哭着跑来,对我叫着“愁二学长”。所以竹田同学应该早就知道我跟愁二学长长得很像。
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接近我?
远子学姐用双手各抓着两个发辫的尾端,突然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说不定愁二学长和心叶是对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表面上愁二学长是自杀身亡,但也行背地里他被卷进一件可怕凶杀的阴谋里,觊觎着遗产的亲戚们,为了杀掉身为财产继承人的心叶而陆续派出杀手。千爱其实就是暗中保护你的保镖,然后,然后……”
“别再胡说八道了,你编的故事未免太烂了。”
被我一叫,远子学姐显得垂头丧气。
“对不起,我忍不住幻想起来。”
“我看你可能是被感冒搞到脑浆都沸腾了吧?”
“真过分!我的感冒早就好了。还有,我的推理也不见得完全不正确。”
“推理?刚才那些根本不是推理,而是妄想吧!”
“唔~~~~~~~”
远子学姐很生气,又鼓着腮帮子。
“我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好好调查。说不定我的推理真的会『多少猜中一些』呢!”
“十年前的事该如何调查呢?”
“去问十年前就在这所学校任教的老师啊,或者去问文艺社的毕业校友,我想总有办法可以查出来。”
“我们文艺社有毕业校友吗?”
远子学姐挺起平坦的胸部,取出一本笔记本。
“嘿嘿!这里有圣条学园文艺社历代成员的名册。嗯,十年前的毕业生……你看!就有三个人呢!”
真少!
“赶快跟他们取得联系吧!”
变得很兴奋的远子学姐,硬把我从文艺社拉出去。一楼有公用电话,远子学姐边看名册边按号码。具有破坏机器之天赋(?)的学姐,当然不会有手机。而我的朋友很少,更不可能随身携带手机。
先打给第一个人。
“这个电话号码暂停使用,请查明后再拨……”
又打给第二个人。
“喂?小林吗?这里是柿本的家。”
再打给第三个人。
“呵呵呵呵呵呵,我们家的雅臣啊,去年春天就到法国巴黎的研究室工作了。呵呵呵呵呵呵。”
“反、反正还有十年前的高二社员和高一社员嘛!”
远子学姐笑着翻阅名册。
打给其中一位高二生。
“你所拨的号码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再打给第二位高二学生。
“什么?文艺社?我现在正忙得昏天暗地,『半年后』再打过来。”喀嚓一声,挂断了。
高一生。
“没有,没有高一生。一片空白。”
看着空白的名册栏,远子学姐露出哭丧的表情。
为什么我们这个社团没有被毁灭,还能继续存在?这个问题比片冈愁二到底是何许人更像个谜。
远子学姐将话筒挂在肩膀上,玩弄发辫尾巴,我很冷静地告诉她。
“我看你还是死心吧!竹田同学和愁二学长的事,我们都不要管了。”
说真的,当我知道愁二学长跳楼自杀以后,我就觉得很害怕。顶楼会让我想起最讨厌的事。
远子学姐转过头,以略带落寞的眼神看着我。
“心叶打算就这样算了吗?”
“这个嘛……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竟然自杀身亡,这让人很不舒服。而且我总觉得竹田同学和弓箭社的前社员学长姐们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不过,这也没办法。”
“……”
远子学姐消沉地垂下眉,然后拼命摇头,像猫尾巴的发辫也跟着一起摆动。
“不行,还是不行。说不定愁二学长的灵魂也很想知道真相如何,所以他才从另一个世界把我们叫出来。如果就这样算了,愁二学长将无法成佛升天,我也品尝不到千爱亲手写的美味报告。”
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不就是成佛了吗?所以她最在意的还是食物吧……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以坚定的语气对我说道:
“没错,不能就这样算了。再继续调查一阵子看看吧!我……我……为了这件事,我脱了。”
什么?
隔天,我们来到学校的音乐厅。
这里算是管弦乐社的地盘,并不作为授课用。听说这座音乐厅是管弦乐社的校友和反援会的人一起出资合建的。
管弦乐社成员很多,每年都参加全国大会,而且都赢得很好的成绩。历代校友也有人活跃于世界舞台,听说学园理事长的儿子也是来自这个管弦乐社。
因此,在众多社团中,管弦乐社就显得很特别。跟成员只有两位,把置物间当成社团教室的文艺社相比,简直就像保全设备完善的大豪宅与没有卫浴设备的老旧公寓。
推开有隔音设备的厚重大门,眼前就看到一个可以容纳千人的大会堂。手上拿着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等乐器的社员们,正在外聘专业讲师的指导下认真练习。
各种乐器的声音一齐传到耳朵里,感觉好像正在经历一场声音洪水风暴。
“太厉害了……这些全都是管弦乐社的社员啊!”
我本来以为弓箭社的人数很多,没想到管弦乐社人数更多。粗略数来少说也有上百人吧!
“哼……又不是人多就好了。”
在我身旁的远子学姐不服输地说。
除了这个大会堂,还有好几个小房间。我们就在管弦乐社成员的带领下,进到了其中一个房间。
“就是这里。”
“谢谢你,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好,那我先告辞了。”
带领我们进来的社员离开后,远子学姐露出坚定的表情,用力地推开门。
“嗨,我来了,麻贵!”
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颜料味道。
(这是什么啊?)
里面很亮,阳光从天窗照射进来,有一片墙壁贴满了画在画布上的油画、以及画在素描本上的写生。房间中央有张搁在架子上的画布,前面坐着一位女学生,她手握画笔看着我们,露出了微笑。
“啊,太好了,你真的没有爽约。”
棕色长发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色光芒,非常耀眼,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那位女生五官轮廓立体鲜明,个子也男孩子高,看起来英姿焕发。她跟远子学姐不一样,有着前凸后翘的丰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