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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有点发懵。怎么会呢!究竟是谁?
“也没什么大事。你别着急。可能是我们多心了。” 陈阿姨在电话那边安慰着我,“你自己多保重。不要担心。” 她结束了对话。我却惊疑不定,想了很久。
——是方晨吗?——他在查我,为什么?——家世不够清白就不配和他交往?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他。我在心里努力地为他辩解。到最后,真的相信这与他无关。
——那是靳阳?他对我和方晨的事耿耿于怀,——所以,调查我的情况,伺机报复?
我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只好祈祷一切都是我们多心了。
下班后,想起家里矿泉水,方便面即将告罄,我就匆匆赶到附近的超市采购。推了车在货架之间穿行,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几天和方晨的通话。
“……苏醒……苏醒……苏醒……”他的声音说不出的亲密,我的心上荡起一波波的涟漪。
“这边很热,海水蔚蓝,沙滩细白,苏醒??,” 我仿佛已经看到他裸身只着泳裤的完美体态。
“——下次,我们一起来,游个痛快!” 我想象着:阳光肆无忌惮地穿过棕榈树叶爱抚着他明亮的眼眸。
“……苏醒……苏醒……希腊最美的岛屿圣多里尼……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的心跳加速,耳边都是他万里外呼唤我的声音。超市里嘈杂的市井人声业已消弭。
——哐当一声,我猛地顿住,神游中不小心撞上了别人的购物车。
我自嘲地笑了,怎么添了走神的毛病,“——对不起!——啊?东……东子……” 望着面前转过身的高大男人,我意外的叫起来。
李东看到我,脸上也变了色,眼睛大睁着。刚才正和他紧挨着低语的同伴也转过身看着我,眼里神色变幻,非常戒备。那是个很漂亮的男孩,明秀的模样,高挑身材,耳上配着闪亮的银质耳钉。
我们三个尴尬地站着,谁也不说话。李东没有为我介绍他,李东也没有为他介绍我。六年的亲密无间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分崩离析,我们似乎变得比陌生人还陌生。
当听到周围购物的人流发出不满的吆喝,我才发现我们造成了交通阻滞。
“——嗯,我们先走一步。”
李东眼中的神情无奈而悲伤,他又看了我一眼,转身推着购物车离开了。他的同伴快步跟上去,胳膊自然地搭在李东的宽肩上,头也亲昵地靠过去。李东走得很快,背影挺直。
这时我才想起那个男孩很面熟,好象是陈让团队里的一个。
回到公寓,陈让也在,正在吃晚饭,我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
“今天我在超市碰见东子了。还有……他的伴儿……” 我边说边往橱柜里放着刚买的东西,“——他的那个朋友是你组里的吧?”我抬头看着坐在餐桌边的陈让。
“——是,他叫小优,我——”陈让抬头看了我一眼,话没说完,
“你丫什么时候改——”
我想说的是:你丫什么时候改行拉皮条啦?幸亏刹车快!再好的哥们也禁不起这种话。
“——改什么?” 陈让追问。
我揉揉脑门,“——改改你那吃相!呼噜呼噜的像只小猪。也不怕姜昕嫌弃你。”
陈让蹲在椅子上,大口吃着方便面,我望着他,有一点恍惚,这个情景——以前和李东同住时也经常出现,
“你不觉得那个小优长得和你很象?” 陈让低着头,声音嗡嗡的。
“——象?象个屁!怎么他妈什么人都和我长得象?!”
我忽然火了,猛地踢了一脚旁边放着的矿泉水,几个瓶子多米诺似的哗啦啦接连倒下。我和李东的关系也是这样轰然倒下的。
——不是靳阳,——就是小优,他们都和我长得想像,我对此实在感觉厌烦!
“——靠,你丫吃错药啦!”陈让也有点火,把碗怦地一声撂桌上了。“你能放火,就不许别人点个灯?”
“我——” 我没有立场允许或是不允许,我对李东和别人交往也没意见,只是——为什么感觉——又像一个替身?
大门哗地被推开,姜昕一阵风似的刮进来,看到陈让的面碗,就老实不客气地坐过去就着碗喝汤。我欣赏地看着她,真是自然磊落的一个女子,如果当初不是郭薇而是象姜昕这样一个聪敏爽快的女人,我的生活是否会完全两样呢?
“又发呆!你最近净发呆了。” 姜昕用餐巾纸抹抹嘴,“新岗位如何?别怪我没提醒你,升得快——”
“——摔得惨!” 我替她接下去,“你们巴不得我立刻摔成个稀巴烂。”
我也坐过去,嘴里说的像开玩笑,可心里还是有点介意,朋友之间一旦有了嫌隙就很难再挽回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和方晨得不到他们的祝福?
“——瞧瞧,瞧瞧,已经听不得重话了。” 姜昕一伸手把陈让自椅子上揪起来,“面也吃了,还不赶紧走,小胡他们那边已经开场了。”
两个人不再理我,又风一般的卷出去了。以前象这种小团伙活动我和李东都会一起前往。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想起我。可见,事无两全。
秋夜里,骤雨急降,湿漉漉地就像敲在心上。
我梦见方晨戴着海绵宝宝的面具,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被几个大汉拖着走,不知要被送到哪里去,他不断挣扎着扭头向我求救,可我听不到他叫喊的声音,就象一个默片,只有他脸上惊惧的表情深入脑髓。我一身冷汗地躺在那里,——“怕呀!怕得要死!不知哪天又会被打回原形。”脑子里反复回荡的都是那天酒吧里方晨断续的声音。
他怕再次失去他的王国。在梦里向我求救。可我如此人单力薄,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第十九章
星期五:
苏菲回来了,一进办公室就把一叠证件放在我桌上。我拿起一看,居然是本香港护照,不是香港特区护照,而是英国海外属地居民护照。我扬起双眉,惊诧万分地盯着苏菲。
苏菲咧嘴一笑:“大老板交代办的。麻烦你周末去趟香港。”
大老板?方国生主席吗?为什么?一堆疑问将脑子填得满满的,我甚至无法思考。再看看桌上的护照,这就不是一般钱能解决的问题,简直是通天的权势。我忽然觉得背脊发凉。我对方氏好像还是一无所知。
“明早九点国泰航空飞香港的班机,电子机票的确认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请带好护照,到时会有人来接机。” 苏菲干脆利索地交代着,我看着她干练的神态,忽然明白她真正的出处。原来,方晨身边竟布满了眼线。
我试着和方晨联系,但他的手机一直没有信号。不知他又跑到地球上的哪个角落去了。是否在我们彼此需要的时候都无法为对方尽力呢?
正自默想,桌上的手机忽然嗡嗡嗡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方晨,立刻抓起来接听,
“喂,小六儿吗?我是老大,刚回来,今晚约大家一起吃个饭,你来不来?”
——嘿,真没想到竟然是以前同寝室排行第一的老大,他一毕业就申请到奖学金到英国读博士,两年没见了,
“你们在哪儿聚会?——哦,行,我知道了,不过我可能来不了,明天要出差。”我看了看面前放着的护照,他们聚会的餐厅倒是离公司不远。
“你们也不用等我,要是忙完了我就过去,实在不行,等我回来咱们再见吧。”
我想起来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干完,那都是各个部门汇总上来的一些急务,必须在出差之前处理完毕。
一直埋头苦干,苏菲走后,她的许多工作也转到我的手上,等一切做完,我看了下表——九点半了,想了想,还是去了他们聚会的那家餐厅,也许能赶上尾声,敬老大一杯酒。
进了餐厅,找到那个包间,我推门而入,——呃!站在门边的我和房间里的众人都是一愣,——原本喧哗的热浪一下子落了下去,房间里竟然变得鸦雀无声,
“……苏……苏醒来了……快过来……坐……”两年没见的老大跳起身,磕磕巴巴地招呼我,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李东和陈让都在座,居然还有——姜昕和——小优!他们齐齐扭头瞪着我,好像非常意外,
“……你……不是明天出差吗……怎么……怎么有空……?”陈让的舌头也大了,不知这帮家伙喝了多少?他和我们虽然不同校,但因为我的缘故,大学期间也和我同寝室的哥们儿混熟了,
“我给老大敬杯酒,然后还得回去接着干——”我边说边走到桌前,尽量做到自然而然,
“……你……不是升职了吗……守着大老板……还需要工作……”李东的嗓音沙哑,他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
我震惊地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煞白,握着酒杯的手簌簌发抖,房间里忽然静得落针可闻,我勉力保持镇静,拿起桌上放着的五粮液,到了满满一杯,
“老大,我——”
我举起酒杯,还没说完,李东就呼地一下站起来,因为太猛,他摇晃了一下,旁边的小优伸手扶他,却被他一掌推开,
“……苏……苏……我……我先敬你一杯……”他哆哆嗦嗦地举起酒杯,杯中酒洒出来一大半。
我听到大家倒吸冷气的声音,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小优紧抿的嘴唇,
“——东子,我敬你!”
我转身朝向李东,举起酒杯,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一仰头,将一整杯酒都灌下喉咙,激辣的滋味刺激得我想流泪。
李东瞪着我,眉头凝成一团,他把酒举到唇边,试了几次,眼睛涨得通红,终于一甩手将酒杯怦地一声撴在桌上,杯里仅余的酒也都泼了出来。小优的头低下去,埋在胸前,肩膀微微抖动。
我实在觉得憋屈,强忍着赶紧又倒了一杯酒,
“老大,你随意,我——先干为净了,祝你学业有成,万事顺利——”说着一仰头,我又将第二杯酒倒入喉咙。
“各位尽兴,我先走一步,……还……还有点事没干完……”
我转身快步走向房门,
“——苏苏——”李东大喊了一嗓子,
我听到身后传来椅子撞击地面的声音,人与人冲撞拉扯的声音,
“——东子——东子——你别去——!”
这应该是小优的声音,——惶急而委屈,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合拢了,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关在了门里!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我没有托运行李,很快就通关完毕,走出到达口,我有些茫然地望着乌鸦鸦一片接机的人群,立刻有位司机模样的壮汉走过来,笑着问我:“请问是苏先生吗?”他并没有举牌子,可他,怎么会认识我?
我点点头,他殷勤地接过我手上的小旅行箱,“我姓陈,你就叫我老陈吧。请随我来。”
我坐在黑色大房车的后座,窗外是这个著名都会的繁华街景。可我脑中却是纷乱无序,“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尝试着发问。
“夫人在等你。” 老陈答非所问。
夫人?方国生吗?
车子一直开上山,从车窗望下去,时常能看见一弯弯碧蓝的海,被玄月型细白沙滩环绕。难怪香港有钱人都要在山上占个位置,连车内空气都更觉新鲜,濡湿的草木味道,有浓郁的亚热带风情。这方氏的根系如此深厚吗?
还没容我细想,车子已拐入一条私家车道,环境更见清幽,前方林木深处隐约露出一栋灰褐色三层巨宅。
车子停下,老陈按动了遥控密码装置,厚重的铁门静静向两侧滑开,我觉得荒诞,简直就像在看一部豪华大片。我们终于在主屋前停下。自有佣人前来引路。我一踏进前厅,就知道还是低估了方家,室内家饰装潢低调含蓄,但却无比名贵。
我们走进通向花园的偏厅,南亚深秋明艳的阳光洒满房间,方国生女士就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不知是因为屋中柔和的光影还是她身上珠灰色的便装,她今天看起来十分不同,还是很美但却没有那么冷厉。
她向我招招手,“请坐,不要拘束。” 语气平缓,带一丝威严。
我在她对面坐下,尽量镇定放松。这个旅行是个危机四伏的谜团。我必须小心应对。
“你就是苏醒?!我听晨儿提起过你。” 她仔细地盯住我看,然后忽然笑了,那个笑容奇异地照亮她的脸。我呆住了,她的笑和方晨的何其相似,都具有在瞬间打动人心的力量。
“听说你很能干也很用功。” 一位董事主席和我这个虾兵蟹将细语和醺,就是再似是而非,我也有点感动了。
正在此时,一位佣人走进来:“夫人,……”
她略一愣,随即勉强地弯起唇角,“苏醒,有一个人很想认识你呢?”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就见佣人的身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