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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宜听了他的理论,不怒反笑,他还是讲话有几分道理的小强。
海正走出来,小强立刻拿出许多礼物给她,都是从各地买来的纪念品。明宜问:“怎么我一样都没有?”
小强说:“我难道不是最好的礼物?从此我们俩为你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说完,小强搂住海正。看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终于成为别人的男友。
明宜走进办公室,手机响,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接起来,只听到一句话:“到医院来见我最后一面。”她愣了两分钟,才有所反应,抓起包就跑出去,和小强海正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那是她母亲,母女俩许久不联系,没想到说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妈妈外形上变了好多,头发灰白,形容干枯。明宜坐在她床边,她仍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医生走进来,明宜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妈妈却在旁边冷冷说:“不用问他,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明宜只得作罢,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妈有气无力地说:“有什么认真交往的男朋友,带过来我看看。”
她唯唯诺诺,最后离开了。又咨询医生,医生说:“老人,各种器官功能自然衰退。”就是说,无能为力。
明宜有些难过,曾经那么多年,只得她和她一同生活。两个人都那么倔强,不肯主动关心对方。但是,毕竟是母女,离婚时,她没有丢下她。
明宜想了很多人选,朋友中绝大多数是男人,绝大多数还没有结婚,可以随便拉去一个充数。但是,逃不过老妈法眼。她一辈子做老师,最有办法看出谁撒谎作弊。
只好联系杜远桥,但是两个人才刚刚认识不久。索性豁出去说:“我需要你帮忙,我妈妈生病了,要见我男朋友,找别人肯定骗不了她,所以……”
“乐意效劳。”他听出她的尴尬,立刻回答。
她牵着他的手走进病房,让他坐在床边。妈妈撑起身看了看,说:“你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怎么照顾明宜?”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她一样看出他目盲。
明宜立刻说:“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否则又怎么活到现在。”
“我是在和他讲话。”
杜远桥立刻微笑说:“时至今日,都没有问题。”
“你们住在一起?”老妈的直白真让人尴尬。
明宜说:“还没有。”
杜远桥说:“我们正在商量这件事。”
妈妈说:“一定要小心,防治艾滋病。”
杜远桥始终微笑,明宜差点晕倒。
从病房出来,明宜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一连声说“抱歉”。
杜远桥微笑问:“其实我正要和你商量我们可否住在一起。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
“在市区里?”
他点头。
“同居?”
明宜叫得很大声,杜远桥有些脸红。他说:“我一切都可以自理,甚至可以给你做饭。还有阿东随时可以帮忙,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明宜连忙说:“其实我求之不得。”
然后她尴尬地哈哈大笑,说:“我有太多坏习惯,不会煮饭,一个礼拜才找人打扫一次房间,东西随手乱扔。”
“所以让我来照顾你。”
他握住明宜的手,明宜静下来,思考。
明宜又问:“会不会有人反对?”
“我已经超过二十一岁,可以自己决定。”他认真地说。
“你确定不会有人以为我绑架了你?”
他哈哈笑起来,笑得很灿烂。
阿东先过来帮助明宜准备。她打算把家里的一切尽量按照杜远桥所熟悉的摆放安排。
看到明宜的住处,阿东冷静地说:“唐小姐,为了让杜先生尽快适应这里的环境,我不得不将您的东西摆放作较大调整。”
于是他一边做,一边解释起来:
从门口的鞋架开始。明宜全然不顾有什么鞋架,所有鞋子都分布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可是,从现在开始,鞋一定要放在架子里。第一层是拖鞋,第二层是外出的皮鞋,第三层是运动鞋。
然后,是沙发。明宜的六人沙发上堆着她的衣服,靠垫,围巾,糖果……那个人把所有东西拿走,只剩下正常的靠垫。
接下来,是茶几。明宜的茶几上有水杯,相册,水果皮,小刀,笔记本……那个人只把水杯留下,并且解释水杯要放在距离桌角十五厘米的地方。
再往下,是洗手间。明宜的洗手间里随便放着一堆她的护肤品,木梳,牙刷,发卡,口红,别针,卫生巾。浴室里把沐浴乳,洗发露等随便堆放。那个人一点一点把物品摆放整齐,说:从左到右依次是……,你一定要记住次序。
书房里,他挪动了书桌的位置,放在距离门五米的地方,椅子永远应该放进书桌里。还有电脑应该侧十五度角。
等到了卧室,明宜一下子挡在她面前,说:私人领地,请勿观赏。
阿东一本正经地问:“杜先生不会睡在这里么?”
明宜一下子被打败。她的卧室现状真让她脸红。被子永远不用叠起;书,台灯倒在床上;床头柜里一把瑞士军刀,一盒避孕套。那个人给她示范被子如何叠,台灯放在右边,书放在台灯右边,这个也许你想放在枕套里,那个人指着避孕套说。明宜气不过问:“这是杜远桥的习惯么?”
“我不知道,但是这样比较方便。”阿东一本正经地说。
明宜在收拾好的房间里走了一遍又一遍,试图尽快熟悉新的环境。
最后,是厨房。阿东给空空如也的冰箱里添置了许多食物。从上到下分别是:水果,牛奶,黄油,冰淇淋,鱼肉。
还有餐具,刀,调羹,明宜觉得一切真是整洁得惨不忍睹,看了让人想尖叫。
最后,阿东说:“我知道你不会做饭,但是杜先生会自己处理。”
明宜点点头,很想扑上去咬她。其实,她还是会做早餐,煮方便面。
明宜和杜杜吐苦水:“真不习惯家里一切井井有条。但是我其实非常想和他同居,我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男友。我愿意为他有所改变。”
杜杜说:“爱一个人就会甘心为他改变,但是也应该让他来适应你。”
杜远桥确实证明了他的超级自理能力,公寓里所有东西他比明宜还熟悉。重新规整之后,很多东西明宜自己都找不到,可是杜远桥知道。
早上,明宜兵荒马乱地找衣服,杜远桥告诉她:“内衣在最下面的抽屉,丝袜在中间,衬衫在最上面。”
并且他真的为明宜做早餐:煎蛋,土司,牛奶,果汁。明宜走进厨房,看着外面阳光灿烂,从身后抱住杜远桥说:“看来我时来运转了。”
她去看望妈妈,告诉她一切,并且说:“我真的感觉很幸福。”
妈妈看着她说:“任何时候还是你自己最可靠。”
明宜点头同意。
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
生活简直幸福得一塌糊涂,让人觉得不似真的。明宜仍然和朋友们吃吃喝喝,还带着杜远桥。很多人和明宜一样,完全看不出杜远桥是盲人。
朋友们问明宜:“你决定放弃整片森林,抱定这一棵树了?”
明宜毫不犹豫地说:“整片森林与我何干,一棵树足以。”
杜远桥告诉明宜:“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多姿多彩。”
马哥找她喝酒,她推辞了,说要在家里陪男朋友。
马哥奇怪了,说:“是个什么人物,让你能够乖乖听话?”
明宜说:“有机会带来给你看。”
马哥是混道上的,有一次不小心被一群小混混偷袭,明宜恰好经过,救了他。从此,马哥一直觉得欠明宜一条命。
第一次给小强介绍杜远桥,他把杜远桥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看了五遍,然后说:“非要这样的人,才压得住你。”
明宜听了,头靠在杜远桥肩上,甜蜜地笑。
海正也把头靠在小强肩上,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明宜常常想:“如果苏觉在,就好了。”
她问过杜远桥关于他的家人,他只是说他是独子,母亲去世,父亲常年在国外。
明宜当时说:“好宝宝,你妈妈一定很为你骄傲。”
杜远桥哭笑不得。
一天,有人到工作室找明宜。好大的气派,开着银灰色加长奔驰来的。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走进办公室,表情严肃,不怒而威。
明宜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杜远桥简直是他的年轻版。
他还没有开口,明宜就问:“杜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他听了,挑挑眉毛,说:“请你离开杜远桥,他是个有婚约的人。”
明宜禁不住看看前后左右,应该不是电影拍摄现场,怎么会有这么戏剧性的对白?婚约,指腹为婚还是已经订婚?如果订婚,他不可能没有告诉她。
她问:“你打算给我多少钱让我离开他?”
这位杜先生冷冷地说:“唐小姐,我知道你在外的名声和你的交友。”
“太好了,杜远桥和我的朋友们都很投缘。”
他更加严厉地说:“我可以让这间工作室开不下去。”
“没关系,杜远桥肯定可以养我。”
“你要多少钱?”
明宜抚掌哈哈大笑,说:“最后还是要问这句话,不如省了那些口水。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儿子,现在是他住在我家里。”
他悻悻地离开,临走之前说了一个数字,然后说:“你考虑清楚,三天后给我答复。”
他走后,小强和海正从外面进来,问明宜怎么回事。明宜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一支圆珠笔已经变成两段。原来不是不生气。
杜远桥的爸爸走后,万万没有想到,明宜见到了自十岁起就失踪的自己的爸爸。
这许多年未见,她还是一眼认出他,她有他的眼睛和嘴。
他看起来落魄,弓腰驼背,穿着皱巴巴的西装。
他向她借钱,眼睛里写着哀求。明宜听了,差点笑出来。一个刚走,要给她钱;一个立刻进门,向她借钱。最好的办法是同时满足两个人,拿了前一个的钱,借给后一个。
他借钱是为了给他妻子治病,为此他愿意张口向十多年未见的女儿开口要钱。
明宜想起这许多年的苦处,她和妈妈的关系,她对男人莫名其妙的追求,妈妈现在还在病床上,她想起这些怒不可遏。
她强压住怒火,说了一句话:“我不认识你。”
然后她带上一本童话书,冲出门去。在车上,她又接到电话,是医院打来,她母亲已经陷入昏迷。
明宜立刻赶过去,她已经去了。这一天的经历,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明宜趴在她身上号啕大哭,她们始终没有办法亲近对方。
妈妈留给她一封信。上面写明她所有剩余物品的安排,还有就是对不起她,没能好好照顾她。
她看了,又是泪如雨下。
她打电话给杜远桥,他的手机没人接,应该是在翻译现场。
她打电话给小强,说了一句“我妈妈去世了”以后,就只是哭,哭得惊天动地。小强和海正飞车赶来,她已经恢复平静。小强陪她办理好手续,扶着她上车,把她送回家。
突然下起大雨,瓢泼一般,明宜因为这雨声,又难过起来。原来妈妈真的已经做好准备,她看到她一切都好,应该安心。
回到家,小强和海正送她到门口。然而开了门,她看到了一件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苏觉在她家里,并且在杜远桥怀里哭泣。
外面雨声太大,或者是他们太投入,明宜关上门,杜远桥才听见,十分尴尬地抬起头,把怀中的苏觉扶起来,推开。
明宜不可置信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苏觉显然是喝醉了,看到明宜吃吃笑。
杜远桥站起来,要拉住明宜,但是她躲过了。他焦急地说:“她开门进来,说是你的朋友,喝醉了,很难过。你不要误会……”
明宜用尽全身仅存的力量,打了杜远桥一个耳光,然后哭着跑出去。外面凄风苦雨,杜远桥跟出去,完全无法辨别方向,他只能在雨中用力呼喊她的名字,除了风声雨声,没有任何回应。
杜远桥痴痴地在雨中喊了很久,才不得不回去,理智地想办法。
他叫来阿东,又给小强打电话,才知道今天明宜所经历的一切。
小强在电话中大骂杜远桥,杜远桥不发一言。小强最后愿意和阿东一起去找明宜。
阿东劝杜远桥留在家中等消息,他不肯,静静地说:“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她。”
阿东见他衣服全部湿透,说:“请换一套衣服。”
他却已经站起来说:“即刻走。”
苏觉也已经酒醒,坚决和他们一起去。
小强见到他,没有好气。杜远桥没有表情地说:“现在最主要是找到明宜,剩下是我和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