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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17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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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在他不在,去度假了。再就是雷诺夫人和她的儿子杰克·雷诺先生。现在他也不在家。”波洛低垂着头。阿于特先生喊道:“马尔肖!”警官走了过来。“把女仆弗朗索瓦带进来。”警官敬过礼走开了,一两分钟后带着惊恐不安的弗朗索瓦回来。“你叫弗朗索瓦·阿里舍?”“是,先生。””你在热内维芙别墅当佣人已好长时间了吧?”“跟子爵夫人有十一个年头了。今年春天她把别墅卖出时,我答应留下来服侍英国老爷。谁会想到……”检察官打断了她。“当然,当然。不过,弗朗索瓦,这前门晚上是谁负责把它闩好的呢?”“是我,先生。总是我亲自照管这门的。”“那么昨天晚上呢?”“我跟往常一样把门闩好了的。”“这一点你能肯定吗?”“我以上天圣徒起誓,先生。”“在什么时候?”“跟往常一样,十点半,先生。”“那么屋里的其他人呢?都上床了吗?”“夫人早些时候就回房了。丹尼斯和莱奥尼跟我一起上楼的。老爷还在他的书房里。”“那么,如果说有人后来开门的话,那一定是雷诺先生自己罗?”弗朗索瓦耸了耸她那宽厚的肩膀。“他干吗要这么做呢?强盗、暗杀凶手随时都会经过哩!真亏您想得出!老爷可不是笨人。不见得他非得把那位太太送出门去吧?”检察官厉声打断她说:“哪位太大?你指的哪位太大?”“哦,那位来看他的太太。”“昨天晚上有位太太来看过他?”“是,先生——正如其它好多天晚上一样。”“她是谁?你认识她吗?”女仆的脸显出一副颇为狡黠的神色。“我怎么知道是谁呢?”她咕哝着,“昨天晚上可不是我放她进来的。”“哼!”检察官吼叫道,一面用手在桌上砰地拍了一下。“你想把警察蒙混过去是吗?我要你立即告诉我那个在晚上来看雷诺先生的女人的名字。”“警察……警察,”弗朗索瓦嘟哝着,“我从来不想跟警察纠缠在一起。可是我很清楚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多布勒尔夫人。”局长惊呼了一声,探身向前,似乎吃惊不已。“多布勒尔夫人……就住在路边的玛格雷别墅?”“正是,先生。啊,她可是个漂亮的人儿呐。”那女仆轻蔑地把头往后一仰。“多布勒尔夫人,”局长喃喃地说,“不可能。”“Yoila①,”弗朗索瓦叽咕着,“说了真话就是这样的下场。”“不是这么回事,”检察官带着安慰的口气说,“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感到吃惊罢了。那么多布勒尔夫人跟雷诺先生,他们是……”他微妙地停了一下,“嗳?不用说,就是这么回事啦?”“我怎么知道呢?可是你瞧,主人是个milord anglais②,tres riche③。多布勒尔夫人虽说是穷,却tres chic④,同女儿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她是个有来历的女人,这一点不用说。她年龄不算轻,可是 ma foi⑤,她在街上走的当儿,那些男的少不了要回过头来望她几眼呐。再说,最近一些日子,她可花得起钱哪,这全镇人都知道。往日精打细算,现在可不必操心啦。”弗朗索瓦摇晃着头,摆出一副十拿九稳的架势。阿于特先生沉思地捋着胡须。“那么雷诺夫人呢?”他终于问,“她对这一番……友谊是什么态度?”弗朗索瓦耸了耸肩膀。“她一向总是挺和善的——礼貌周到极啦。可以说,她连一丝怀疑都没有。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心里总是不好受①法语:喏。——译注。②法语:英国老爷。——译注。③法语:非常有钱。——译注。④法语:非常漂亮。——译注。⑤法语:说实在的。——译注。的,先生,对吗?这些日子,我看出夫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越来越单薄啦。她跟一个月以前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老爷也变了样,也有不少操心事。不难看出他神经紧张到极点了,眼看就要垮了。可是干着这样的事儿,谁也不奇怪。什么检点,什么稳重,都没啦。这就是styleanglais①,准没错的!”我气得在座位上直跳,可是检察官却对这些枝节问题不加理会,继续提他的问题。“你说雷诺先生没有把多布勒尔夫人送出门去?那么她是自己走的吗?”“是这样,先生。我听见他们从书房里出来走到门那儿。老爷说了声晚安,就把门在她身后关上了。”“那是什么时候?”“大约十点二十五分左右,先生。”“你知道雷诺先生是什么时候上床的?”“我听到他在我们上床后十分钟上楼的。这楼梯吱嘎作响,不论谁上楼下楼都能听到。”“就这些了吗?晚间你没有听见异样的声音吗?”“什么也没有,先生。”“早晨哪一个仆人最先下楼来的?”“先生,是我。我一眼就看到那门打开着。”“楼下其它的窗户怎么样,都闩好的吗?”“都闩得好好的。没有一处有什么可疑或是异样。”①法语:英国气派。 译注。“好啦。弗朗索瓦,你可以走了。”老女仆挪动着向门口走去。在门口她回过头来说:“先生,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那个多布勒尔夫人可不是个好人!啊,是这样,女人最了解别的女人。记住,她不是好人。”弗朗索瓦一本正经地摇着头,离开了客厅。“莱奥尼·乌拉尔,”。检察官喊道。莱奥尼哭着出场,那样子近乎歇斯底里。阿于特先生很巧妙地对付了她。她的证词主要是说她怎样发现她的女主人被堵着嘴,被捆绑着手足。她的描绘不免有些添枝加叶。她跟弗朗索瓦一样,在晚间没有听到什么。她的妹妹丹尼斯接着说了话。她也说到主人最近变得厉害。“他逐日变得越来越愁眉不展,吃得也越来越少,总是郁郁不乐的样子。”可是丹尼斯有她自己的看法。“准是黑手党盯上他啦!两个戴着面具的家伙……还会是谁呢?这世道太可怕啦。”“当然,这是可能的。”检察官顺着她的口气说道。“嗳,我的姑娘,昨晚上是你给多布勒尔夫人开的门吗?”“先生,不是昨晚,是前天晚上。”“可是弗朗索瓦刚才告诉我们说,多布勒尔夫人昨晚上在这儿。”“不,先生。昨晚是有一位小姐来看雷诺先生,可不是多布勒尔夫人。”检察官感到意外,但仍坚持说是多布勒尔夫人。那姑娘也不让步。她认识多布勒尔夫人,准不会错的。这位小姐的皮肤也有些黑,但是身材要矮些,年轻得多。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她的说法。“这位小姐你以前看到过没有?”“先生,从来没看到过。”姑娘随即踌躇地补上了这么一句:“可是我想她是英国人。”“英国人?”“对,先生。她在问起雷诺先生的时候,用的是道地的法语,不过那口音——不管怎样轻微总是听得出来的。再说,他们从书房出来的当儿讲的是英语。”“你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吗?我是说,你能听懂吗?”“我吗,我英语说得挺好的。”丹尼斯自豪地说,“那小姐所得太快,我没听懂,可是老爷在替她开门的当儿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是听懂了的。”她顿了一下,接着小心而又费劲地学着说:“‘好啦……好啦……可是看在上帝分上,现在走吧!’”“好啦,好啦,可是看在上帝分上,现在走吧。”检察官重复着说道。他把丹尼斯打发走了,经过片刻的郑重思考重又把弗朗索瓦叫了进来。他对她提出了一个问题:她有没有弄错多布勒尔夫人来访的日期。然而,弗朗索瓦却出人意外地坚持原来的说法:上一天晚上来的是多布勒尔夫人,是她,准没错的。丹尼斯只是想出出风头罢了,就是这么回事:因此她编造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姐的动听故事,还卖弄她懂得英语!也许这么一句英语老爷根本没讲过。就算是讲过吧,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多布勒尔夫人的英语讲得可好哩。她跟雷诺先生和夫人谈话时通常用英语。“要知道,老爷的儿子——杰克少爷常常来这儿,他法语讲得很糟。”检察官没再坚持下去,反而询问起汽车的情况,得知就在上一天雷诺先生说过他大概不会用汽车,并说马斯特还不如趁此度一天假。波洛的双眉逐渐紧蹙,显得困惑不解。“你在想什么?”我悄悄地问。他不耐烦地摇摇头,提了一个问题:“请原谅,贝克斯先生,那雷诺先生自己准会开汽车。”局长朝着弗朗索瓦看了一眼,那老女仆立即回答说:“不,老爷不会开车。”波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我希望你给我谈谈,什么事使你那么烦心。”我不耐烦地说。“你难道看不出?雷诺先生在信中提到派车到加来来接我的。”“也许他指的是出租汽车。”我提醒说。“当然,是这样。可是自己有汽车,干吗还要雇一辆车?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昨天把司机打发走……挺突然的,仅仅是一分钟前才通知的。是不是由于某种原因,雷诺先生要在我们到达这里以前把他打发走。”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四章 署名“贝拉”的一封信弗朗索瓦已经离开了客厅。检察官若有所思地轻叩着桌子。“贝克斯先生,”他最后说,“我们在这儿听到的证词是完全矛盾的。我们相信哪一个呢,弗朗索瓦还是丹尼斯?”“丹尼斯,”局长断然说,“是她给客人开的门。弗朗索瓦又老又固执,并且显然很不喜欢多布勒尔夫人。何况,我们自己所了解到的也趋向于表明雷诺跟另外一个女人有牵连。”“Tiens①!”阿于特喊道,“我们竟忘了告诉波洛先生。”他翻动着桌上的一些纸张,最后把要找的一张送给了我的朋友。“波洛先生,这封信是我们从死者的大衣口袋中发现①法语:啊(表示惊奇.或引起注意)。——译注。的。”波洛接过来把信展开。纸张有些旧,已被弄皱了。信是用英语写的,笔法似乎还没有定型。最最亲爱的:你为什么这么久不给我写信?你的确还爱我,对吗?可近来你的几封来信竟这么异样、冷淡、隔膜,再加上长时期的沉默,这使我害怕。你不爱我了!可是这不可能……我真是个小傻瓜……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要是你真的不爱我了,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哩……也许自杀!没有你,我可活不下去。有时候我想是有另外一个女人把我们拆散啦。让她小心点儿,不说别的…你自己也得小心点儿:要让她得到你的话,我还不如干脆把你杀了好!我说话是算数的。瞧我写的这一些夸张的胡话!你爱我,我爱你……是的,爱你,爱你,爱你!痴心爱着你的贝拉信没有地址,也没有日期。波洛严肃地递还了信。“有些什么假想?”检察官耸耸肩膀。“显然雷诺先生本来跟这个名叫贝拉的英国女人有瓜葛。他到了这儿,碰上了多布勒尔夫人,又跟她格上啦。他对前一个冷淡了,她马上就起了疑心。这封信明显是一种威胁。波洛先生,乍看起来,这案件似乎再简单不过了。妒忌2雷诺先生被人在背后戳了一刀,这可是明显的女人的手法。”波洛点点头。“背后戳了一刀,是呀……可是那墓穴就不能这么说了!那可是费劲的重活呀——女人可掘不了那个墓穴的呀,先生。那是男人干的。”局长激动地惊呼道:“是呀,是呀,你说得对。我们可没想到这一点。”“我说过,”阿于特先生接下去说,“乍看起来这案件似乎简单,可是戴着面具的家伙和从雷诺先生那里得到的这封信把事件弄复杂了。看来我们遇到的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情况,两者之间毫无关联。至于那封写给你本人的信,你看有没有可能指的是‘贝拉’和她的威胁?”波洛摇摇头。“不太可能。像雷诺先生这样的人,在好多偏僻的地方经历过冒险的生涯,是不会为了要对付一个女人而请求保护的。”检察官使劲地点着头。“我的看法正是这样。那我们就得寻找这封信的原委所在。。。”“在圣地亚哥找,”局长替他把话讲完。“我将立即拍电报给那儿的警察局,询问死者在那儿一段生活的详细情况,诸如男女暖昧之情、生意上的往来、结交的朋友以及他可能招惹的仇人等等。如果询问以后,我们对他遭到神秘的谋杀还是没有头绪的话,那才怪呐。”局长向周围扫了一眼,以期获得大家的赞许。“好极啦!”波洛夸赞道。“在雷诺先生的物件中,你还找到这个贝拉的其它来信吗?”波洛问道。“没有。当然我们首先在他书房里的私人信札中已仔细搜查了一番,可是没找到足以引起兴趣的东西。一切看来正大光明,惟一异乎寻常的是他的遗嘱。这就是。”波洛把文件通读了一遍。“原来如此。给斯托纳一千镑的遗产。嗳,这个斯托纳是谁?”“雷诺先生的秘书。他留在英国,偶然在周末上这儿来一两回。”“其它一切无条件地留给他的爱妻埃洛伊丝。遗嘱写得很简单,但手续完备。有丹尼斯和弗朗索瓦两个仆人作证。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他把遗嘱交还局长。“也许,”贝克斯发言了,“你没有注意……”“你说的是日期?”波洛眨了眨眼。“不过,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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