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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哧的笑,伸出手抓他的手心,“我不信,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你上个寒假,给我补课什么的,是不是设计好的?”他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摸摸我的头,拉拉被子,“睡好了,我讲给你听!”
“我曾经想过实在不行就去学校找当年的毕业生录取记录,看你究竟去了哪个学校,然后我又害怕,你会不会又玩失踪,这个寒假我就专门回来,结果,我却意外的发现你了。
那天,我去师院找你舅妈时候看到你了。你居然混在一群高三艺术生中听乐理课,我知道那肯定是你没事找事做的,看到你对着蝌蚪文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不时看时间意图逃离的样子甚是可爱。然后你溜出教室,跑到院办办公室,心下生疑,跟过去听,却听到了让我哭笑不得的话‘舅妈,我先回去了,有事发信息给我。’原来,我的堂姐就是你的舅妈,我愣在那半晌,随即不可抑制的大笑,却早发现你已经走远了。然后,正打算设计堂姐让她把我介绍给你的时候,她却让我辅导你的法语,说你要考B外研究生,二外恰好是法语,然后,本人就作为你的私人家庭教师堂而皇之接近你,然后和林倩雅合伙设计你,最后,就没了。”他拍拍我的头,“快回房睡觉吧,我明天大早还得去系里。”我伸手去抱他,很小心他的手臂,他却紧紧的箍住我,没有一点迟疑,吻却是异常的轻,像羽毛一样,娓娓的像在对我诉说着什么。也许是时差问题,我躺在床上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一团疑云在脑中张网,然后把自己越绕越深,有些迷惑。摸出手机,拨了范晨的电话号码,“范晨,你知不知道文然被伤的真实情况?”
范晨打着哈欠,“一点点,要不我让大叔查查,他那都是人,这种事情他最在行了。”
很不好的预感,“你不会那么好心的吧?”“当然没有!你快把宁清这个腐女给我带走,越远越好,最好是埃塞俄比亚!”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刚想去抓手机,左手刚伸出来,就呆住了,中指上面套着一个的戒指,刚合我的手指尺寸,整整两圈碎钻,闪闪发光。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欢喜,然后就是排山倒海的幸福,只有这样心思细腻的男人才会这么做,七年,不动声色,然后等自己爱上他,默默的让自己相信,他给我的不是承诺却胜于承诺的誓言,便是一辈子契约。可是我又有些郁闷,文然,你还真吃准了我会答应是不是?好吧,你赢了!
吃完早饭,去学校找文然,因为是星期日的早晨,图书馆的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人在上自习,一对情侣在窗边低语什么。初春的阳光从窗户里面直射过来,照在偌大的屋子里,有些漂浮梦幻的感觉,他俊逸的脸庞就衬在柔和的光晕中,这个给我幸福和安全感的男人,此时戴着眼镜专心的查找资料,丝毫没有觉察我的靠近。忽然想起年少时候看的岩井俊二的《情书》,单纯的爱恋由图书馆开始,又以一张图书馆借书卡上的画像戛然而止,少年藤井树站在窗口,夏日的风把白色的窗帘吹起来,然后女孩子的思绪似流水一样流泻出来,渐渐揭开少年神秘青涩的暗恋。图书馆,是许多恋爱开始和延续的地方。轻轻的环住他的腰,文然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低头,抓住我的手,摩挲我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合不合尺寸?”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是理直气壮,“你都照着我那枚戒指买的怎么会不合适?”
他转过身,“嘿嘿”笑,“那戒指就不还你了吧,给我做个纪念。”我去掐他,“我就知道是你拿的,太过分了!”他倒是振振有词,“那时候你又没有男朋友,带着多别扭,尤其是我,看着很不爽,拿下来又怎么了,你本来就不应该戴着!”我去拽他左手中指上的男戒,他护着,“言言,那是我血汗钱给你买的,爪子别乱拽,弄丢了你就要去卖身了!”陪他在图书馆呆了一个上午,然后范晨来电话说请我们吃饭,文然应承下来,然后他去系里拿一些资料,我就站在楼梯上面等他。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楼的办公室出来,依然是明艳俏丽,但是在我看来却是很刺眼,眯起眼睛看她出了大门,轻笑一下。倒是文然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我一副笑的诡异的样子,好奇,“笑的跟那啥是的,小心从楼上摔下来!”“摔下来也有你垫着,手上的伤好点没?”他牵起我的手,“都快好了,哪有那么夸张,快走吧,范晨等我们呢!”
宁清居然也跟着来了,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就开始不停的抱怨,“吓死我了,你家文然那天伤的血淋淋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很后怕,还好只是膀子。”我皱眉,“没伤到肌腱之类的吧?”她白我一眼,“要是手筋被挑了你以为他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么?——咦,难道是我武侠小说看多了,怎么说话那么不专业,手筋。。。。。。好奇怪的词呀!”然后她把我拉近,“范晨让我告诉你,你的猜测没错。”我点点头,自言自语,“没理由呀,会去伤文然,要冲也是冲着我来的。。。。。”
她长长的叹一口气,摆出一个我认为跟她气质很不符合的忧郁表情,“小言,赵锡轩要结婚了。”光顾着想那件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恭喜呀,你要送他多少彩礼?”然后再看看宁清铁青的脸,立刻改口,“我是说,你预备怎么打击他?”“如果我跟饭桶在一起,会不会很打击他?他最近老给我发信息,打电话,难道他想再搞什么婚外情?”如果说天下能够让范公子大大失态的东西,一定首推宁清的这句话,茶水洒了一半不说,脸上完全是扭曲的僵硬,好容易才反应过来,他清楚的吐出三个字:“我不要!”我和文然相视而笑,宁清继续忧郁,“我只是说说而已,能不能实施还要看后期发展呢!”
结果,谁料他们都太乐观了,后期的发展完全脱离了轨道,果然,计划不如变化!
倒数二
师兄们嘲笑我和文然形影不离,在家天天见,在学校也见,阿八觉得奇怪,跑教室里问,“你俩天天见会不会烦呀,老是对着同一张脸?”我停下笔,很真诚的问他,“你天天吃饭会不会觉得烦呀?”阿八笑起来,“文然又不能当饭吃!”“嘿!那饭能当文然看么?”他立刻无语,“我服了你们两个了,腻都要腻死人了,还那么落落大方,存心是刺激我们这些未婚大龄男青年!”最近一有空就跟跑去韩天源的画室,磨着他讲以前的故事,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那样纯真的年华。他叼着一颗棒棒糖,在里屋整理图纸,我撺掇他,他终于不耐烦,“我说,我说好了!”
“当时文然是在理强的,跟范晨在一起,而且我又是美术特长生,所以也一般不怎么在学校,但是有一天,我刚到教室,还没坐下来,旁边那个人抬头,冲着我笑,文然那家伙不知道怎么转到我们班了,幸灾乐祸的告诉我以后要和我一起相依为命了。刚开始他总分确实比较差,但是语数外出奇的好,尤其是数学,在文科班无人能出其右,后来,大概两个月之后,政治历史地理全都上去了,简直就是奇迹!后来我才知道他进文科班这件事,闹的几乎满城风雨,老师都不看好他学文科,结果他还是撑下去了。在那段最苦的岁月,我知道文然也退缩过,他有一次趴在阳台上痴痴的看着天,问我,韩天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呀?我知道他那时候没有两点钟以前睡觉的,当时我真的非常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放弃报送去读文科。高考分数下来时候,我和他去了一个城市,然后这件事基本被我淡忘了,但是大三时候,他们宿舍有人过生日,你知道男生嘛,都是喜欢弄点酒喝喝的,晚上很晚的时候就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文然喝多了,让我能不能把他弄回去。那次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要转班考文科,你也应该知道吧,只是很多事情没有按他料想的发生,一旦偏差了,也许就弥补不了。说实话,你们俩真的很有缘分,连我这个旁观者都不相信事隔七年你们居然还能再见面,然后以朋友的身份认识,然后在一起,觉得很玄妙,很不可思议!”屋里灯光有些昏暗,巨大的落地钟的钟摆“啪啪”的响着,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把心里的感受问出来,“韩天源,我从没想过,文然会喜欢我,真的!”
他拿起塑料尺就要敲我的脑袋,“醒醒吧!人家都暗恋你七年了,够折腾那家伙的了!”
“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他,是很喜欢。”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说出来,“文然好那是固然的,应该是非常好的那种男生,但是我其实很怕感情这回事,又伤人又伤己,有时候我就想,如果自己一辈子没有爱情是不是就不会活得很累,实际上在没有碰到他之前,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寂寞,反而很享受,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然后文然出现了,和我相处了一个月,然后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当时其实满难受的,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很快就释然了,但是之后见到他,每次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他随和、稳重、温柔、细心,又有些孩子气,直到我目光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为他心痛,为他流眼泪时候,我发现我喜欢上他了。可是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即使两个人天天见面也不会觉得腻,见不着反而会有空空的感觉。其实我一直怕别人给我的感情太沉重,沉到是包袱,被束缚,被压到喘不过气来,然后就为爱失去了自由。文然一定知道我的想法,才迟迟没有告诉我他对我的感情,可是当我知道之后,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沉重,反而无比的庆幸?”“宁言,这就表示你很喜欢他,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就那么简单,快乐幸福就好了!”
是的,如果没有快乐谈何幸福,和他在一起,幸福也快乐。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孩子,他会在过马路时候牵着我的手,用身体挡住车流;会在冬天的清晨捧着饭盒等在我上课的教室;会在准备会议材料时候一言不发;会在寒冷的湖边静静坐上两个小时然后仔细告诉我什么是萧索。他是与众不同的,干净的,安静的。他是我冬天里温暖的粗线围巾,夏天里清凉的黑麦啤酒,深夜写作时的一杯锡兰,是我日复一日的梦想。
只是,我在等一个机会,把过往的烦恼全都丢弃,把未解的谜团全部弄清。
果然,一个星期后乔敏策约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见。她所做的事情昭然若揭,只是,我怎么也猜不透她的动机,和许昱坤合作干涉范晨的地产项目,教唆阮芸意图拆散我和文然,在我出国时候找人伤了文然,还有那次她醉酒之后对我说的话。她件件事都有所指,如果真的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会避重就轻,这一切看上去似乎就是一场闹剧,只是嫉妒我,对我不满,还是另有原因?答案只能由她告诉我。乔敏策说话直接明了,“宁言,你身边的麻烦都是我制造的,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你似乎挺喜欢把人玩弄在掌心的,只是我很好奇,偏偏就选了我?”
她“咯咯”的笑起来,“你认识陆宇吗?”我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这个理由,按逻辑来说陆宇应该和乔敏策没有任何交集的,如果只是为了陆宇,那她也不至于把八年前的陈年旧事作为理由。她见我不说话,便继续,“我不是上海人,只是大学在那四年,我的初高中都是在J中,至于陆宇,是我当年的青梅竹马。”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应该是很讨厌你的,因为我喜欢的男孩子喜欢你,然后又因为一些事情,他永远离开了我,原本我应该谁都不怨,但是偏偏让我碰见你,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不甘,总之我。。。。。。”“等等,乔敏策,陆宇现在在哪?”她指指天空,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天堂?或是地狱?当年你们俩那件事闹的挺厉害的,他家人一气之下把他送去了加拿大,一个月后因为车祸死了。”不可置信的震惊,陆宇居然因为车祸去世了,那么说,乔敏策的确有理由恨我,这场闹剧我起码也要负三成的责任,如果没有我,没有当年那件事,他也不会出国。如果他没有出国,现在该是和我一样大了,也许工作了,也许还在读研,也许会有一个相爱的女朋友。他或许会为年少的那份轻狂和执着后悔,也许我会听见他对我说声对不起,我可以微笑着原谅他,但是现在,人天永隔,时间再也没有给我们改过往事的机会,时光,只能向前,永远不会倒流,而我们只能拼命的回忆,去抗拒时光匆匆。“我嫉妒你,没错,很嫉妒,从高中就开始了——那样一个在我眼里完美的男生,也是J中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