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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俊杰很快又陶醉于其中。他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美妙的乐音,几如天籁般的醉人心腑!
时光就这样飞逝……
不知过了多久,傅俊杰渐渐觉察到腹中饥渴。
洞中不知天日,他暗自盘算,能令他感觉如此之饥,应该已过了两三天了。
饥虽能忍,渴却不行。但这洞中并无滴水。外面雪水虽多,也不能渗进分毫。再如此下去,他恐怕难逃一死。
傅俊杰只好起身就着光亮,打量四周,寻找逃生的途径。
他所处的深洞,周遭似乎以土层居多。若是想出去,看来挖个通道是个办法。
这洞顶离地不高,只有一丈多些。但一来无处依凭,不便挖掘;二来不知距地表深浅,胡乱挖掘,也许会劳而无功,甚至引起土石塌落,将他活埋在这里。而周围除了他来时钻过的和那灵果所在之处,尚余很大空处,如何抉择,也是一大难题。若是方向选得错误,可能不等挖到外面,就已活活渴死。
他又摸了摸衣袋,并无挖洞的趁手工具。
饥渴之感越来越强烈。时间已不允许他多作考虑!
他只好盘膝而坐,默运功法,将方向的选择交给近日所参悟的心法,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条可行之路。
真气汇游全身十四大经穴积存之后,自十二经脉各大络穴分出于十五络脉,再分汇集成上下两支,一支向下走向与本经脉阴阳表里相合的经脉,而达四肢末梢,加强阴阳经脉表里相合关系,另一支向上走在本经脉循环部位的浅层,后归属于全身的浮络、孙络,在网络全身,联系体内左右前后巩固先天元气基础上,汇同部分真元谷气,自十二皮部散于体外,同时神纳虚谷,凭意念遥遥操控感知。
值此急难关头,傅俊杰意凝神聚不由比以往高出数倍,连感知的范围,也比从前扩展许多。但终究初练不久,很快身心就已到达极限,体内真气流转补替渐渐跟不上消耗的速度,若再不停止如此大规模的感知运作,他的真元恐怕很快就会为此而耗光!
而同时他也颓丧地发现,四周土层之中或深或浅都有石岩之类硬物挡路,虽非严实无缝,但挖掘起来必定大费周章!
就在他想收回散于体外的真气,重新归于经脉之时,忽然发现它们全都不受驾御的缓缓流向某个方向,不仅如此,连他体内仅余一点元气也有蠢蠢欲动,几欲脱体而去的迹象。不由心下大骇。
他明白到这是他强运乍练尚未完全掌握的心法缘故。可明白归明白,如何解救此危机,却是一时无策。
这心中一急,心神立时难以保持清明的状态,真气的流窜也就更加难以控制。他只好暂时澄清纷繁的杂念,集中心志,尽最大努力挽回散体的真元。
如此虽然暂缓了真气外流的速度,但毕竟不是完全止住,这样下去,仍是难逃散功的下场!
就在他精神体力几乎将要耗尽之时,忽然又感应到那股神秘的波动。但这回比刚才所感受到的要强烈百倍,不仅激烈震荡着傅俊杰的神经,更仿佛牵撒下无数无形的细丝,紧紧束绑住了他的灵智!
真元更趁此时加剧逸散,转眼间去得干干净净!
傅俊杰身心双重受创之下,顿感一阵虚脱无力、神思倦惫,暗道,我命休已!再也坐立不住,晕倒在地上……
时间的流逝,却并不会因为人而停迟。
洞中依旧窒闷的沉静。
唯一回响的只有那时有时无的微弱呼吸声……
傅俊杰虽非死去,神志却飘荡在意识深处。在那里,仿佛有种类似母体般温暖的力量在安抚着他,令他感觉无比的舒慰,却也无比的困倦,直想就此沉睡过去。
但他若一睡,恐怕就永远起不来了!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另一股力量,在他的意识中,那仿佛就是一道亮光,照在沉眠的意识深处。它不止刺激着他的灵魂,更带来了一丝幽幽的召唤,把傅俊杰即将沉沦的意志引领了出来。
傅俊杰也因此回复到半睡半醒的迷梦状态。
此时,他超强的本能开始了运作,循着那类似光道的联系,把思感慢慢延伸了过去。
终于,他探察到一个奇妙的世界,虽然现在他的思维仍处于潜意识指挥状态,但仍能强烈的感受到那种梦幻般的美丽。
在那里,他的思感忽然好似与什么搭上了关系,彼此就如进行着复杂深刻的交流。在潜意识之中,他并不感到不可思议与莫名其妙——那都是正常情况下才有的感情,反而不断感受着某种奇异的冲击与洗礼。此时的他完全不能做出任何理性的判断,一切都任由本能来完成与经受。
迷蒙中不知过了多久,那交流由慢变快,又由快变慢,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渐渐停止了下来。忽然,一股巨大的悲哀涌向心头,强烈到他几乎无法承受,仿佛什么至亲即将逝去一样。
他哼呜一声,醒了过来。
在他脸颊上挂着两行热泪。
呆愣片刻,他渐渐返过神来,想起了梦中所感。但具体,却是亦幻亦真,记不起来了。
忽然,他发觉洞内的亮度正在不断降低。抬头望向那颗灵果,顿时吃惊地看到它竟缩小了一圈,表皮更不复初时的光泽,显出一种灰败的暗色。原先多彩的光线,也已不再明亮艳丽。
傅俊杰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灵果之前,伸出颤抖的右手,拂向了它。就在指间接触的刹那,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忽然间明白了,刚才他的思感所探触的,竟然就是它!这颗奇果!
就在这时,他突然做出了若是不久前的他绝对会大吃一惊的举动:他摘下了那颗奇果,放进了嘴里!
其实,在他饥渴难耐时,本应想到以它充饥的。但那股对自然神奇的敬慕畏崇,令他一时不敢妄作此念。而在与这奇果进行了神秘的交会之后,如同打破某种禁忌般,竟使他的精神深处发生了未知的改变!
还未等傅俊杰返过劲儿来,那颗奇果就已遇水而化,顺着咽喉流进了胃里。
连滋味也还没品出来,一阵灼热的感觉已从腹部迅速蔓延到全身,通达百骸,更浸渗入所有的气脉之中,并各依路径自动循环往复,疾流不已。
这热流不仅刺通着以前从未贯通过的脉穴,更如有灵性般见缝插针,自觅环围衔接之径,而且所行大都不循正轨,仿佛随意而为,竟卖力接连了无数细微偏奇的脉筋。周而复始,原本纤细的热流,也随着循环汇聚的不断加剧,带动了体内隐藏积郁的先天之气,逐渐壮大强劲起来,最终有如同怒涛般汹涌鼓动于各气脉之中!
傅俊杰身有所感,由起初的痛痒难止,逐渐升级至肝胆欲裂,与脉络紧密相连的五脏六腑更仿似置于惊涛骇浪层递冲击之中,实是苦不堪言。
不仅如此,数番过后,几条热流,竟在贯通腹部、背部、胸部三大气街之后,直上四气街之首——头部。
傅俊杰顿觉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昏迷的时间远比刚才来得长久。
等他悠悠醒转过来之后,剧烈的痛楚已然消失。
连饥渴之感也已不复存在。
他体察自身,忽觉自己整个人仿似脱胎换骨一般,不但真元尽复,比之往昔,更有天差地别之感,虽不知究竟丰盈达何种地步,却可知若是在武林中相较,必已列惊世骇俗之流!
傅俊杰却无心细想此点,站起身来。再观那孔穴,竟已空无一物,以前的根须全都消失不见了!他连忙来到近前,仔细打量,这才发现那孔穴的顶端——原来伸出根茎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大洞。
唯一的解释是:那些根须全都收了回去!
这当然是奇事一件,可现在他所想得却是:既然那枚奇果已不复存在,洞内就应该再复黑暗才对,为何他还能如此清晰的辨别事物呢?
他扭头看了看别处,确实不再有发光之物。
难道……他已经可以夜中视物!
傅俊杰眨了眨眼睛,视觉依旧。
看来,那奇果真的为他带来了不少奇迹!
然而现在却不是感触的时候,他还是要为出困做出决定。
沉思间,他又瞄向那个洞口。忽然灵机一动间,他想到,既然此物能把根伸到此地,所沿质地必是松软。从此根洞方位找寻出路,不是省力锝多吗?
事既已决,剩下的就是行动了……
云雪依旧,骄阳正红。
傅俊杰站在崖顶之上,不由振气高声歌啸,以抒重见天日的喜悦畅快。
在他如今的眼中,那万物生灵忽然仿佛多了一种难言的瑰丽,似乎其本身的生命振动、精神扬抑都能以某种奇特的途径被傅俊杰所感知。此时的他,精神仿似能经由一种从未想到过的方式扩展延伸,所有花草林木,都成为了他外展的指引依凭,代他触摸观察这个大千世界……
良久之后,他才从这种舒畅开怀的神奇感觉中苏醒过来,对大自然的神工妙笔更是衷心的赞叹崇慕。
忽然,他瞥到旁边那枯萎的茎枝,心中不禁一阵难过。那株平平无奇貌似矮树的植物,就是那奇果的母体。
谁能想到如此平凡的外表之下,竟隐藏着那么珍奇的灵物!
凡事不可从外表轻下判断。他对此至理有了深一层体会。
如今,它心血所育的果种已与他融为一体,以其它的形式继续活在他体内。
蹲下轻拂这精华已去的枝木,他暗自发誓,今后一定不负这所托机缘,天赐良福,勤勉不怠地继续修行磨练,直到得窥武道极致……
慨叹了良久,傅俊杰起步要走,忽然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
循香而行,他来到块岩石之后。在那石缝之中,开着一朵掌般大小红瓣白蕊的莲花。看其花瓣,竟厚达两寸,而且中厚边薄,其型似心。
细观其特征,傅俊杰忽然大喜过望——这不就是他苦苦寻找的“心莲花”吗!
他为它奔波了近三年,如今却这样出现在面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傅俊杰小心翼翼按照肖东吟所说的方法将它连根挖起,装在腰间的木匣之中,然后立刻返身寻路下山。
在途中,傅俊杰只觉身体之灵便,大不同与往昔。踏足松雪之上竟丝毫不留痕迹。
然而他在步伐跨迈之时,却总觉有些别扭,平常所苦练出来的轻功现在看来竟破绽百出!
他只好按照心中所拟的姿势,些微调整了一下落地时脚掌的角度与轻重,速度立时倍增。真是快若电掣,疾如风驰!
若不是他心中有挂,没有心情再做改进,恐怕还不止如此!
转眼间,石屋已遥遥在望。
傅俊杰正自欣喜,忽感有人奔近。扭头望去,却是几个猎户。
只听他们遥遥喊道:“什么人?站住!”
傅俊杰不想耽搁送药的时间,劲气一提,身形顿时加快,直如轻烟般一溜而过。
忽然耳边风声骤起,傅俊杰回手轻轻一抄,叼住了那柄飞来的猎叉。手心却被弹震了一下,暗赞道,好强的臂力!
回头看去,却见那名叫伟男的猎户一脸愕然的愣在远处,似乎不相信有人能这么轻易的抓住他的飞叉。
傅俊杰远远抱了抱拳,回身刚想再度飞奔。
眼前人影闪过,俏生生立了个手挽满弓,敌意浓浓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翠花。
只听她冷喝一声道:“站住!别动!”
对着寒光闪闪的箭头,傅俊杰只好先稳住身形。
后面脚步声传来,有人喝道:“什么家伙!鬼鬼祟祟的!”
傅俊杰腰身不动,仅是足下轻微错扭,避过了伟男背后踢来的一脚。这才缓缓侧转身子,对两人笑了一下。
伟男愣了一会,喝道:“你是什么人?”
傅俊杰心中讶然,暗道,咱们两个月前才见过一面,这么快就忘记了?
看看翠花,却也是陌生的神情,他不由诧异莫名。虽说这些天,他钻洞挖坑,弄得满身污垢,衣衫凌乱,但应该也不至于变得面目全非才是!伟男仅见过他一面,不识也情有可原。但翠花与他接触数次,总不至一样呀?
傅俊杰未及深思,只想大概脸上污泥太多的缘故,拱手又笑了笑。
触及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翠花不由娇躯微震,诧声道:“你……你是那位换粮的小兄弟?”
傅俊杰见她认出了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翠花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这才肯定地道:“啊……真的是你。你……怎么……”
还没说完,旁边气喘吁吁地跑来个猎户,喊道:“苗大姐……那……畜生……从缺口……溜了!”
苗翠花大惊之下,也就顾不得傅俊杰,道了声歉,领着众人追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