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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过奖。臣以为,闻家要求牵制的条件不防答应了,但闻家一旦坐大,只怕也会过河拆桥,还是得留一手,逼得他们不得不妥协。〃
〃先生有何良策?〃
〃平执原。〃左明舒说此话时语气有些狠戾,〃瀛州之于中原,如同一扇门户。麟州要入中原也得过这一关。如果没了平执原,瀛州就在王爷掌中,瀛州一在王爷掌中,闻诚就是人质了。〃
〃妙!即便那闻君祥心硬如铁,可牺牲了自己的儿子,他也牺牲不起一个瀛州!先生此议甚妙!〃
左明舒欠了欠身,〃王爷既然已拿定主意,那臣就下去操办了。〃
〃好。有劳先生。〃
〃王爷客气了。〃左明舒告退而出,走出府门时,他回首朝整个麟王府打量了一眼。雨过天青,碧朗朗的苍穹映着已建百年的麟王府,愈显出王府的沉重。
〃哎,听说了吗?皇上有意思去雍华宫避暑。。。。。。〃
〃切!我还当什么稀罕事呢!前些天不就已经在禁围西苑河道了么?雍华宫哪!皇上是去定啦!〃酒肆里,一到饭时便特别热闹,天都里一草一木的动静只要能到各大酒家里去混上一天,便无不知晓。
这不,刚一胖一瘦两小贩模样的人在那里闲聊着,边上便搭过一腔:〃可不是?我还听说皇上将所有的事儿都交给了太傅大人处理呢!哎,到底骨肉至亲,总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呵呵〃
〃哎哎哎,老兄,这话可再不得这么说了!皇上可是入了皇姓的,什么骨肉不骨肉的,早就是两家人啦!〃
〃哎哎。〃搭腔的搔搔头,朝四周下意识地张望了眼,有些讪讪地笑着。
〃不过话说回来,总也是心头一块肉,怎么也是割舍不下嘛!哈哈哈哈〃胖子大口喝下一碗白酒,才抹了抹嘴道,〃对啦!你知道不,北边又在打仗啦!〃
〃匈奴又来了?不是才和了没几年嘛!〃瘦子皱了皱鼻子,眼光恨恨。
〃那有什么用!那帮蛮子连人都吃!哪会讲什么信用?〃搭腔的见缝插了句,又问胖子,〃哎,大哥,你咋知道的?〃
〃哦,我有个兄弟在人称'小孔明'的岳大人府上当差,自然就知道那么一些!〃胖子提起这,马上就显得有些自得起来。
〃哟!大哥居然有兄弟在岳大人府上啊!〃搭腔的跟着奉承了一句。
〃哎!没什么!本来我兄弟也想把我也招进去的,但我想,我是个粗人,卖卖猪肉也就这么着了,哪入得了那种门庭啊!〃胖子呵呵呵地笑起来。
瘦子朝他瞧了眼,微微撇了下嘴,〃我也听说了,不过好像前线打了个胜仗呢!武泉大捷!那将军就是前年武举头名的陈州曲氏兄弟哩!〃这话说得忒响,引得周遭的人都朝他们这一桌看了过来。
〃哦?〃另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手里端着酒壶也走了过来,〃可就是新一登科就发往边关的曲氏兄弟?〃
〃就是他哥俩!〃瘦子一见众人都朝他看,不由来了劲。〃听说把匈奴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哩!杀了很多匈奴兵!好像还攻下了一座小城!〃
〃好啊!〃书生一听不由满面欣色,将酒壶一扬就兜头灌了几口,〃好啊!终于不再受那些蛮子欺负了!〃
〃嗯!打得好!胜得好!〃
〃就该这样的!曲氏兄弟好样的!〃
〃到底是咱碧落的武状元哪!哈哈哈哈。。。。。。〃
洒肆里人声一时沸腾了起来,掌柜的也在一边听着这消息,一边不停点头微笑,然后悄悄招过小二,吩咐他再每桌上一盘花生米。
〃打算收网了?〃雍华宫临河的一座风楼上,孙预与妫语二人临窗而坐,河风阵阵,但即便是水气亦是热呼呼的。孙预执起搁在一盆冰上的紫镏瓷壶,在自己的茶碗里倒上一碗冰镇酸梅汤,随即放回冰上。
妫语朝着他的茶碗看了会儿,不由也伸手想拿瓷壶,却被孙预握住,〃不行。你还喝你的'滋荣汤'。大夫交待过,你沾不得生冷的东西。〃
妫语咬了咬唇,有些烦躁地抽回手,口中有极细微的咕哝,〃不喝就不喝,才不稀罕!〃
孙预听清了,只是一笑。
闷了半天,妫语终于决定回答他,〃容不得我不收了!他近来的举动太嚣张,可见手下的那帮子人也等不及了。〃
〃唔,〃孙预点点头,朝她看了眼,〃我觉得那个水扬波很是需要提防。。。。。。还有那个曾霜。〃
〃是啊,这近半年来,官员委任可是让他们占了不少先手。〃妫语忽然叹了口气,南边的海战是打得差不多了,可是一患未平,内忧又起。不管如何动作,要除闻家都是一次大汰洗呀!还有。。。。。。〃北边边关又有骚动了。〃
一 提到这个,孙预心中总觉得梗着一块心病,匈奴出兵的时机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寻常,但他又想不出这不寻常来自何处,当下也只得这样宽慰,〃那陈州曲氏兄弟倒的 确是将才啊!〃当初让两个未经历练的武状元只凭这一身状元头衔便去领兵打仗,的确是行险行奇,本只求他们在边关多多磨砺,不曾想居然能有如此佳绩。
〃可是这还不够的!〃妫语蹙了秀眉,〃我真的担心。。。。。。〃她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忽然又说不出个什么来,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横在心头。
〃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有我呢!〃孙预修长的手握住她的,很稳也很坚定。妫语看着自己被包握住的手,又看看孙预,勉强笑了下。
〃好了!光是担心可没用!既然他们已展开行动,我们也开始部署吧!〃孙预一笑扯开话题,〃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但是该有的防备得做起来了。〃
妫语忽然间懒懒地朝他看了眼,〃我记得章钺是你们老孙家的人吧?〃几年前上折子要求调派禁军的也是他帮着搭腔的,记得那时,她真的被他们给逼得走投无路,若不是威胁了孙业环。。。。。。想起孙业环,妫语忽然神色一沉,他是孙预的父亲,可与她之间却是如此。。。。。。
〃你还记着仇哪!〃孙预笑嗤一声,随即正声道,〃章钺是一个,还有九门提督高鹄,到时如果真的走上那一条道,他可是身系存亡哪!〃
〃嗯。〃她看了看天色,日光已略略西偏,〃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回头我再把项平、岳穹找来合计合计。〃
〃那就这样吧。〃孙预也朝窗外的天色看了眼,心知不能逗留太久,以防闻家疑忌。于是他站起身,绕过小几停在妫语身侧。〃我,走了。〃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太过彰显自己的不舍。
倒是孙预仍是看了出来,他狡黠地一笑,俯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记,才微笑着起身离开。只留得妫语在身后有些懊恼地瞪着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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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庙堂篇 第三十四章 惊蛰
二月春雨如注,淅沥沥的雨声不停地击打着窗棱,〃噼噼叭叭〃地直响。王熙直直地盯着檐前的条条如注的水线瞧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了。端了碗杏梨羹进屋的闻诉见他仍是这副模样,不由有些怀疑担心起来。
〃怎么了?朝廷里出了什么事儿了?〃
〃嗯?〃王熙一惊,回过神来,神色有丝说不出的烦躁,口中却只说道:〃没事儿,你别瞎操心!〃
〃还说没事!你脸色都变了!〃闻诉不信,见他转过身去就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王熙朝她看了眼,嘴动了动,却终于只是叹了口气,〃没,没事。〃
闻诉抿了抿唇,〃朝廷里头的事我是不懂,可是爹爹与二哥都在上面,你有什么麻烦只要开一声口不就行了?还是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去说。。。。。。〃说着她转身就要回娘家一趟。
王熙一把拉回她,〃别去!唉!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那你说啊!夫妻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明说的?〃闻诉忽然顿了顿,眼神惊恐起来,〃你难不成要纳妾?你。。。。。。〃
〃没有!没有!〃王熙语气间极为不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跟我计较这些!身家性命都快保不住了!〃
〃出什么大事了?〃闻诉深知丈夫的心性,不是真的十万火急,断不会在她面前轻言生死,难道真是犯了什么事了?她心中一阵慌,却又马上定下来,不管如何,她毕竟是堂堂太傅的女儿,当今女皇的亲姐姐,这等身份在,天大的罪她也要求他们把丈夫保下来!
王熙见妻子变了颜色,心中一叹,将人搂在怀里,满面都是抉择的矛盾。他头抵着妻子的肩,只是喃喃道:〃诉儿,如果我是那郑之雍纠,你会是那祭仲之女么?〃今日午后在听了萧水天一席剖析,直指闻君祥心中企图的话后,这局势是再容不得他左右规避、自欺欺人了。
闻诉并不喜读史,却常听乌州的弹词,郑祭仲杀婿逐主的故事她还是知晓的。此时听得丈夫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由心中大震,〃你。。。。。。你说,说什么?。。。。。。〃
王熙苦笑一声,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你性子急,也没什么城府,日后可不要再如现在这般轻易就得罪人了!岳母虽是疼爱女儿,但有些事儿上总不能面面尽顾,你要好自为之。〃
〃你这是什么话?〃闻诉听得有些怕起来。
〃唉!身在江湖,不得不为。诉儿,你别怪我!如若此生真再不得夫妻。。。。。。〃
〃住 口!我不许你说!〃闻诉一手捂住他的嘴,心中惶恐,虽仍不明了到底所谓何事,但亦是猜出其中惊悚,泪不由簌簌滑下,一如窗外淅沥沥的春雨。〃到底是什么 事。。。。。。什么再不得夫妻!我不许你说!琚儿才两岁都不到,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说这种话。。。。。。〃她边骂他边打着丈夫的胸膛,骂到最后不由就哭倒在丈夫怀中。
〃诉儿。。。。。。我。。。。。。〃王熙咬了咬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诉儿,从今日起,你抱上琚儿便回娘家去吧!此间再有何事,你都别管!〃
〃不!为什么!为什么!〃闻诉一手抓紧他的襟口,一双满溢泪水的眸子就这么牢牢地直瞅着王熙,所有的惊惶都蕴入这双眸子里,清清澈澈地转成无限柔情,婉曲低徊,让人难弃。
王熙心中大恸,一把将妻子抱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似是要将人也揉了进去。愁色郁积的面上此时更添得一分断肠的悲痛以及坚决,壮士断腕!他猛地将闻诉推开,〃你不明白更好!走也走得无牵无挂了!〃他一记转身,不让妻子瞧见自己脸上滑下的泪痕,〃来人!备车,我要进宫!〃
闻诉见状,一把抱住他的手,心中隐隐猜到,这一走,怕是再见无期!〃不许走!我不让你走!〃
王熙咬着牙没有回头,只是伸过另一只手扳开她,〃带上琚儿,走!我回来之后不想再看到你留在王府了!〃一句话落,他一狠心甩袖就走。滂沱的大雨,下人的伞都来不及撑开,就见王熙一头冲进了冰凉的雨幕中,身后是一声凄厉的唤声〃王熙。。。。。。〃
〃皇上!皇上!瀛州来的急件!〃喜雨难得地满面急色地奔入大殿。
〃什么事?〃妫语一见他如此脸色,神色也是一紧。
知云直觉不对劲,便马上接过喜雨的密函送至御前。他朝喜雨瞧了眼,猛见得喜雨脸色发青,心神一震,显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平执原将军于二月初二日夜,暴亡。瀛州官员概查不出死因。〃喜雨似是也等不及妫语看完,便将密函内容悉数禀上。
妫语捏着密函的手一紧,眉目一动,眼神只是死死地瞪着眼前这本密函,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你再说一遍!〃
喜雨狠狠地抽了口气,方又说了一遍,〃平将军于二月初二日夜,暴亡,死因不明。〃
〃平 执原,平执原!麟州竟是这么不得安分么!〃妫语闭上眼,语出狠戾,已近于咬牙切齿。她沉默了会,忽然双眼一睁,眼神一乱,〃难道竟是他们?!居然能连平执 原都牺牲出去?!〃她一下站了起来,却似是因为站得过猛,而身形微晃,眼前一黑。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立稳,只见知云早已扶着她的手立在一侧。
她移开知云的扶持,将那本密函抓在手中,〃给我把项平叫来!。。。。。。等等!不必叫了。。。。。。〃项平何等样人?居然会连风声都没听到过么?眼下的他已不堪信任了。〃去,把岳穹叫来。〃
〃是。〃喜雨朝知云使了个眼色,立时出殿。
夜间的风雨更大了,冷风裹着雨丝砸开了窗户,猛灌进来,将一挂扶疏打得很湿,粘在殿柱上。天际隐隐有雷鸣隆隆,闷闷地在天边滚来滚去,像是一把铜锤,哪处都搁不好似的。
静下来!静下来!不管怎样,都不会比承建五年那次藩乱更大!妫语在心中默念,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但如何能够?闻家迫在眉睫的举动,箭在弦上的危急情势,多年来大仇得报的激奋,种种心绪纠缠在一起,让她心潮澎湃,欲静不能。
知云看着她将密函翻开又合拢了数次的手,那上面已因用力过猛而泛出一片青白。〃皇上。。。。。。〃
〃启禀皇上,兵部侍郎王大人求见。〃一名禁卫军在大殿外通报。
妫语眼一细,将手中的密函〃啪〃地一声合拢,整个人像是忽然间冷静了下来,〃传。〃
王熙一身官服早已被雨打得半湿,深色的缎子紧紧贴在手臂上,小跑着入殿时,身后留下一串泥迹与水迹。〃臣王熙参见皇上。〃
〃平身。〃妫语扬了扬手,细密如针的眼神笼在王熙的身上。
〃谢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