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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便是南宫逸,他与梅云清秉烛夜谈,实乃生平乐事,初时尚在替梅云清治伤,到得后来,尽说些不相干事,他外号「不死神龙」,那句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说他性喜游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南宫世家,常人极难找得到他。因他常年在外,故而见识广博,将途中一些江湖趣事说与梅云清听,逗得她不时掩嘴轻笑,心中已是大乐,二人越说越投机,竟而开始称兄道妹,到了后来又扯到吴云鹤身上。
南宫逸故意叹了口气道:「我那拜弟人品不错,武功也还过得去,就是不大会讨女人欢心,云清若是能帮他说说好话,那他的事便大有可为了。」
梅云清道:「小兰的终身大事需得她自己作主,我这作姐姐的也不便多说。」她此语言不由衷,芳心一阵歉然,自己不是已经替她作主许给杨飞了么。
南宫逸忽然又叹了口气道:「云清,你看我这人怎么样?」
他语中颇有表白之意,梅云清本不便回答,可她早已察觉门外有人,而且知道那人便是杨飞,故大声道:「大哥人中龙凤,无一而非,上上之选。」她这话自是说给杨飞听的。
南宫逸闻言一阵激动,忘形携起梅云清玉手,由衷道:「若是能与云清共结连理,那我死也无憾了。」
梅云清俏脸通红,正自窘迫,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杨飞早已按捺不住,破门而入。
房门本未关紧,杨飞一推便开,梅云清虽早知是他,芳心之中仍泛起一种偷情被捉之感,急急挣脱南宫逸双手,转过螓首,竟不敢瞧杨飞。
南宫逸呆了一呆,他好事被人破坏,心中虽极恼怒,仍满脸微笑着向杨飞抱拳道:「在下南宫逸,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杨飞见梅云清竟连瞧也不瞧他一眼,早已失魂落魄,哪还将南宫逸狗屁听到耳中。
南宫逸见他不答,便道:「阁下难道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么?」他见杨飞一身布衣,左脸还包着一块非常滑稽的白布,看起来有些獐头鼠脑,行走之间脚步虚浮,显然也不会多少武功,可以说十足一个市井无赖模样,可是为何梅云清对他颇为在乎,为免破坏在她芳心之中那良好形象,南宫逸不敢造次,只是言语间颇不客气。
杨飞仍是不答,痴痴瞧着梅云清,轻声道:「你,你难道连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都不肯么?」他言语之间,竟似情侣间吵架斗气的味道。
梅云清心道:我跟你又不是很熟,怎能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质问我,岂非让别人误会。可杨飞话中颇有些伤心欲绝之感,令她不忍责备。
南宫逸当然瞧不过去,大声道:「云清不想见你,阁下还是自行离开的好。」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杨飞双目中竟泛起淡淡泪光,又轻声道:「你仍是这般讨厌我。」
南宫逸再也忍不住,左掌在杨飞肩头轻轻一推,喝道:「你走还是不走。」
他掌力之中难免蕴含内力,力道稍大,杨飞毫无格挡的「哎哟」一声,踉跄一跤跌坐在地,梅云清终回过头来,瞧了瞧杨飞,对南宫逸低声道:「我有些话要一个人对他说。」
南宫逸不觉一怔,难道自己竟比不上一个小混混,可梅云清已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赖着不走,他心中满是醋意,向梅云清一抱拳,高声道:「梅庄主,那在下告辞了。」言罢,便欲转身离去。
「南宫大哥。」梅云清却喊了一声,使得南宫逸停了下来,只听她轻声道:「谢谢你帮我疗伤。」
南宫逸闻得此言,心中之气消了大半,转过身向梅云清柔声道:「我带来的药你别忘了服用。」梅云清点了点头,南宫逸心中虽不舍,终转身离去。
杨飞半惊半喜的看着梅云清,连忙爬了起来,喜道:「梅姑娘,刚才我说的话有如狗屁,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梅云清似笑非笑的瞧着怪模怪样的杨飞,嗔道:「你把我的贵宾都赶走了,这帐该怎么算?」
杨飞苦笑道:「难不成还要在下去把他追回来。」
梅云清却不作答,纤纤玉手忽然伸向他脸廓,微笑道:「为何要把脸包起来?」
她以前从未对杨飞有这般亲密举动,杨飞心中一惊,只道她又是一巴掌,不觉微微一缩,可他怎快得过梅云清,终被揭了下来,梅云清瞧着那块香帕,秀眉轻蹙道:「怎么看起来像是女人的东西?」
杨飞岂敢让她误会,连忙解释道:「这是小兰姑娘的,她方才练剑不小心伤了我,便送了这方香帕给我包扎。」
他刚刚说出这句话,耳边传来梅兰淡淡声音:「算你聪明,没有向小姐告状。」他不知这是江湖中传言入密的上层功夫,不觉回头瞧瞧,却没看见梅兰身影。
梅云清道:「你在看什么,怕后面有鬼么?」
杨飞当然不敢道出是梅兰,连声道:「没,没什么。」
梅云清见他脸上伤口虽已开始结疤,可仍有鲜血不断渗出,便道:「你关上门,躺到榻上,我帮你敷些金创药。」
杨飞闻得美人轻言软语,心中大喜,依言关好门,在梅云清睡过的那张香榻仰面躺下。
榻上犹自透着梅云清身上淡淡处子幽香,杨飞嗅了,魂儿早已飘上了天,梅云清瞧他一副自我陶醉模样,忍不住噗哧一笑。梅云清用的便是昨晚那种止血生肌药粉,杨飞只觉心上人玉手在脸上轻轻抚摸,那药粉有一种辛辣之气,敷在伤口上感觉一种清凉。
梅云清敷好药,又取过毛巾将他脸上血迹拭去,叹了口气道:「不要留下伤痕才好。」她忽然想起昨晚杨飞替她包扎之时也曾说过这句话,不觉玉颊泛起淡淡红晕。
杨飞闻得此言,心中大乐道:「我生得本来就不俊俏,脸上多几道伤口也是无妨的。」心中却想,只要你能天天如此,我便是每天被刺一剑也无关紧要。
梅云清怔怔瞧着他,半晌忽轻轻唤道:「杨飞。」
「啊!」杨飞应了一声,忽然想起这是梅云清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心中不觉又惊又喜。
梅云清美目秋波柔情似水,轻轻道:「你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喜欢我的么?」
「我……」杨飞喜得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梅云清竟然知道自己喜欢她,可自己从未向她说过啊。再细细一想,自己对她的情意连傻瓜都看得出来,这还用多说。
梅云清见杨飞沉吟不答,芳心一阵失望。
杨飞忽以坚定无比的声音道:「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非你的脸,即便将来有一天你变成个丑八怪,我也会同现在一般喜欢你。」
梅云清俏脸满是喜色道:「你发个誓给我听。」
杨飞满目柔情的定定瞧着梅云清,低声道:「我杨飞若是来日因梅姑娘身体有恙而有负于她,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声音虽低,其中却透着无比坚定之意。
梅云清玉手轻轻掩着他的嘴唇,柔声道:「我可以答应嫁给你。」这八字宛若晴天霹雳劈得杨飞脑中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来,正自心头狂喜,又闻梅云清那如籁天音道:「不过你得答应我做到一件事。」
杨飞微微一愕,道:「什么事?」心道别说一件事,便是一万件,一亿件,也要办到。
梅云清缓缓一字一句道:「在五年之内,成为天下第一人。」
「天下第一人。」杨飞不解的问道:「是做皇帝么?」
梅云清嗔道:「你还想三宫七十二妃?」
杨飞连连摇头,满目深情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给我皇帝也不做。」顿了一顿,又道:「是说天下第一高手么?」
梅云清轻轻点了点头道:「不光如此,还得让天下英雄都敬重你,听你号令。」
杨飞想也未想,紧紧抓住梅云清停在自己脸上的玉手道:「我答应你,五年之内一定成为天下第一人。」
梅云清浅笑道:「还有一个条件。」
杨飞苦笑道:「还有条件,这个已经够难了,好吧,你说是什么条件,便是还有一万个条件我也答应你。」
梅云清道:「如果五年之内你另娶他人为妻,我们之间的这个约定就此作废。」
杨飞大觉满意道:「那这五年之内你可不能嫁给别人。」
梅云清肯定道:「我可保证我绝对不会为了躲你,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
杨飞仍不放心道:「那刚才那个南宫逸……」
梅云清道:「我五年之内绝不嫁他。」
杨飞满脸坏笑道:「到那时如果你已经嫁了人,我抢也要把你抢过来。」
梅云清娇靥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在灯光下瞧来更是美丽无比,杨飞心中一荡,大着胆子,起身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杨飞抱得颇紧,梅云清挣扎一下,顿觉周身酸软无力,只得作罢,何况她芳心之中亦有这么一种期盼。
良久,梅云清轻轻推开杨飞,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杨飞依依不舍的松开环在她腰际的双手,下了床忍不住又在她玉手偷偷摸了一下,方才道:「那我走了。」
梅云清「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事,道:「那个软香居的小蝶我会找人赎出来。」
杨飞点点头道:「谢谢你,云清。」这尚是他第一次称呼梅云清的闺名,言罢,缓缓自门口行了出去。梅云清心中一阵甜蜜,倚在床头瞧着他自门口慢慢消逝。
又过了许久,梅云清方回过神来,对着门外高声道:「小兰,进来吧。」
梅兰缓缓自门外步入,见了梅云清行了一礼,却是一言不发。
梅云清道:「刚才我和杨公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梅兰迟疑了一下,方点了点头。
梅云清叹了口气道:「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让你去接近他了吧?」
梅兰又点了点头。
梅云清美目满是迷茫之色,沉思半晌道:「昨晚我和他所发生之事,实在让我很难拒绝他,所以便找你……」梅兰双眼露出难以言喻的目光,却仍是沉默不语。
梅云清又道:「你从现在起便去找他,一直到他答应娶你为妻为止。」
梅兰点了点头,忽又用力摇了摇头。
梅云清柔声道:「如果我用小姐的的身份求你呢?」
梅兰摇了摇头。
梅云清俏脸微露不悦之情:「如果我用庄主的身份命令你呢?」
梅兰呆了片刻方点点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哀求道:「小姐,不要让我去做那种事。」
梅云清芳心本是一软,可眼角余光蓦地瞥见那方尚沾着杨飞血渍的香帕,狠了狠心高声道:「从现在起我以庄主的身份驱逐你出梅花山庄,直到有一天你你带杨飞来见我,我便会收回成命。」梅兰静静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梅云清,目光中竟充满怨毒之意。
梅云清瞧得心中一凉,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为何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竟会去牺牲你的幸福。」
梅兰却不答言,反而转身慢慢走了出去。梅云清瞧着她孤寂的背影,喃喃道:「小兰,我一向拿你当亲生妹妹,你一定不要恨我,我是迫不得以的。」
长安为前朝古都,正中有一条南北纵横宽约四十余丈名、曰朱雀的极长大道,一端直通旧皇城朱雀门,另一端直达城南明德门,此街将长安自南向北分作两半。
「让开!让开!」远远自朱雀门驰来五骑,街上行人纷纷避开,朱雀大街甚为宽广,那五骑驰得虽快,却也不曾撞到一人。
回家路上,杨飞高兴得手舞足蹈,只差没当众翻两个筋斗,来到朱雀大街,犹自不觉,只是他高兴之下,压根不知身后有马冲来,惹得周遭行人似见到怪物般指指点点。
「噜」最前那骑驰到杨飞身畔时,见他仍不避开,只得硬生生停了下来,那马毛色纯白,四蹄生黑,极为神骏,而骑马之人竟能在高速奔驰中骤然停下,其骑术亦是极为了得。
其它四骑却无他那般本事,自他身畔越了过去,见那人停下,又折了回来。
杨飞这才回过神来,愕然看着停下那人,却见那人锦衣玉袍,朗目星眉,一身傲气,杨飞好似认得,一时却想不起曾在哪见过。
后面四骑其中一方脸中年人恭声道:「公子,你为何停下?」
那公子「咦」了一声,对杨飞奇道:「我好似在哪见过你?」
他这么一说,杨飞立时想起,此人正是昨日白天到过振威镖局的南宫博,他有了南宫逸这个情敌,恨屋及乌,虽不知南宫逸亦是南宫世家中人,且是眼前之人的弟弟,却连天下姓南宫的一并都恨上了,故而哼了一声,冷冷道:「我却没见过你。」
那南宫博一向心高气傲,少有人如此对他冷言冷语,闻得杨飞之言,心中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