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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里杨飞却是轻车熟路,来到自己住过的隔邻囚室,在石壁之上找了起来,自然是想寻到通往韩先生那华室的暗门机关。
过了半炷香工夫,香儿忍不住满脸疑惑道:「公子,你在找什么?」
石壁上空空如也,一丝痕迹也无,真不知韩先生将机关藏在何处,杨飞正找得满头大汗,肝火上升,闻得香儿之言,颇是不耐的大吼道:「别吵!」
香儿听得本是一呆,随即美目珠泪禁不住簌簌而下,另外七女见状亦是满脸激愤,虽不敢出言责骂,却个个一言不发的瞪着杨飞。
杨飞心知惹了众怒,常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个女人已是麻烦至极,自己一下惹了八个,此刻若不解决好,只怕今后几无宁日。他方才吼了一声,心中本极是过意不去,又见得此景,忙道:「对不起,香儿,我正在寻逃命的暗门机关,正找得火大,一时失言,你莫要见怪,我,在下向你赔礼道歉了。」言罢,深深作了一揖。
香儿破涕为笑,拭了一把泪珠道:「香儿怎敢责怪公子,只盼公子不要嫌我们笨手笨脚就好。」
杨飞连声道:「我哪会嫌你们,只怕你们反倒嫌我这个武功差劲的小无赖要你们保护了。」
香儿「噗哧」一笑,道了一声「当然不会」,也学杨飞在石壁上细细寻找。
她只找了半盏茶的工夫,便触动机关打开那暗门,杨飞大喜,一把抱住她,恨不得亲她一口,柔声道:「还是香儿厉害得多。」
香儿挣扎一下,只觉周身酸软无力,只得轻声嗔道:「公子。」若是只她与杨飞二人还好,可眼前还有七名姐妹,她不觉俏脸通红,连玉颈也不能幸免。
杨飞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唐突佳人,连忙放开她,扯开话题道:「香儿,你是怎么找到的?」
香儿微笑道:「我们梅花山庄的消息机关是天下一绝,这点小把戏哪难得倒我们。」
杨飞领着诸女行入韩先生那华室,方道:「香儿,既然你这么厉害,便关上这扇暗门,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香儿「嗯」了一声,她入门之时早已细细观察,已寻得室内操控这暗门机关所在,闻言随手在那处按了一下,那暗门便即合上,看得杨飞大是羡慕,心想若是学得这门手艺,将来帮那些大户人家装些消息机关之类,必定今生不愁吃穿。
香儿见杨飞呆呆望着自己,心中却不恼他,反有些羞涩道:「公子,这牢房怎会有间密室?」
杨飞点着壁上蜡烛,答道:「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住处。」
香儿奇道:「那你朋友呢?」心中亦是大奇,怎会有人喜欢住在囚室之中。
杨飞叹道:「兵荒马乱的,不知上哪去了?」行向内室,韩先生果真不在里面。
外室被韩先生先前练剑时破坏得一塌糊涂,几无完处,室中连张木椅也无,杨飞只好让诸女坐到那张床上去,他自己便没了座位,干脆找个干净之处席地而坐。
香儿见他这副模样,柳眉微蹙道:「公子,我们便在这等下去么?」
杨飞道:「这里还有条密道,直通城外。」
香儿大喜道:「那我们为何不逃出去。」
杨飞叹了口气道:「青姨生死未卜,我们怎可就此弃她而去,再说即便逃出城外,这里到处都是山贼,碰到反更麻烦,还不如留在此处待明日山贼退去再走不迟。」
香儿点头道:「公子言之极是,倒是香儿太性急了。」
杨飞见从头到尾只有香儿一人与他说话,心中早已大奇,向坐在床边最左首那名瓜子脸、长得颇为秀气的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老不说话?」
那少女抿嘴一笑,却是不答,香儿笑道:「她是倩儿,这位是敏儿,玉儿,蕊儿,蓉儿,甜儿,还有莉儿。」她一口气将其余七女名字说了一遍,杨飞哪对得上号,只能记住名字。
香儿缓了口气,又道:「她们和我一起都是花字堂同期的。」
「同期。」杨飞反问道:「什么意思?」
香儿不厌其烦道:「就是同一批师父教的。」
杨飞更奇道:「你们都不止一个师父么?」
香儿点头道:「我们内功,轻功,剑法,机关,暗器都有一个师父,青姨是教我们剑法的。」她说到此处,神色不觉黯然,显是想起青姨此刻生死未卜,心中难过。
杨飞颇为羡慕道:「你们真好,有这么多师父。」
香儿反问道:「难道公子你就没师父么?」
杨飞苦笑道:「我一个都没有。」教过他武功的白向天、韩先生及白玉霜,都算不上他的师父。
香儿奇道:「这是为何?」她问得颇是奇怪,竟似以为天下之人生来便有师父一般。
杨飞亦听得一怔,随即会过意来,心知她们都是自小在梅花山庄长大,对世事所知不多,便笑道:「小傻瓜,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人都同你们一般,生下来就有好几个师父么?」
香儿嗔道:「香儿可不是傻瓜。」
杨飞忽然想到梅云清,又叹了口气,持起长剑在外厅练起「归云剑法」来。
这是他使得最好的一次,从头到尾如行云流水,破天荒的未因忘记招式而停下,堪堪将一套剑法使完,向香儿问道:「你看我耍得如何?」
香儿笑而不答,反是她身畔一名少女忽道:「差劲至极。」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轰得杨飞似蔫了半截的茄子,望着那名少女吶吶道:「为何差劲至极?」
「力道不对,姿势也不对。」那少女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之剑,如杨飞般在室中将「归云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但较之杨飞方才所使有如天壤之别,虽远及不上韩先生所使,却已有其三分模样。
杨飞呆呆望着她道:「你以前学过这套剑法么?」
那少女含笑摇摇头,香儿方笑道:「玉儿剑法是我们之中最高的,而且她对武学过目不忘,公子你方才使过一遍她便记了下来。」
杨飞闻得天下竟有如此聪颖之人,嫉妒得连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玉儿俏生生的将长剑递与杨飞道:「公子,你的剑。」
杨飞接过长剑,反趁势将玉儿右手携在手中,柔声道:「玉儿,可不可以教我剑法。」当初韩先生费尽心机让他学这套剑法,他仍是不情不愿,此刻有美女相伴,杨飞反主动求教。
玉儿右手被杨飞紧紧拉住,挣脱不得,只能颇为羞涩的反问道:「公子,你这套剑法正是你教玉儿的,怎么反要玉儿教?」
杨飞竟似生恐她不答允般道:「玉儿剑法比我高得多,自然可以做我的师父,好玉儿,杨飞这就拜你为师。」言罢,当真便欲跪下磕头拜师,天下便只有他这般厚脸皮做得出来。
玉手俏脸通红,被杨飞拉住的右手微微用力,使得杨飞立时拜不下去,轻声道:「公子要学,玉儿教你便是,说什么拜师不拜师?」
杨飞大喜,这才松开她,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玉儿师父。」他这个称呼不伦不类,逗得旁观诸女尽皆忍不住轻笑起来。
当初韩先生教杨飞这套剑法之时,他学得无精打采,连「归云剑法」一分精髓也未学到,可此刻玉儿教他,杨飞反打起十二分精神,学得兴致勃勃。
玉儿武学天赋虽高,但年纪尚轻,而且「归云剑法」又是从杨飞所使中悟来,杨飞本使得似是而非,她亦学得半生不熟,只能以自己精通的梅花剑法补足,这么一来,便让「归云剑法」大为变样,要是韩先生见了,还不被这个重色轻友的杨飞气死。
杨飞将「归云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五遍,每有不对之处,玉儿便即让他停下,指出其中不对之处,至于每招之间的那三十六种变化,杨飞虽曾学过,但大半多已忘记,她也没办法补足,只得作罢。
如此教了足足两个时辰,杨飞总算学有小成,将「归云剑法」一十八招中力道、姿势一一搞清,不似先前不懂装懂。
杨飞使完最后一遍,仍精神奕奕,见玉儿满意点点头,方吁了口气。而此刻原本旁观的诸女早已耐不住睡意,尽皆伏在一起沉沉睡去。杨飞瞧着这么一副睡美人图,心中一动,忽然对玉儿笑道:「我们捉弄她们一下如何?」
玉儿没想杨飞如此顽皮,本满是困意的她精神一振道:「怎么捉弄?」
杨飞轻声道:「我们假装敌人吓吓她们。」
玉儿有些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杨飞也不待她应允,便即吹熄壁上蜡烛,低声道:「我扮作敌人,你佯作被我制住了。」
玉儿轻轻「嗯」了一声,杨飞随即嘿嘿两声奸笑,笑得她毛骨悚然,黑暗中似被人一把抱住,又听得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小美人,往哪跑?」
她虽明知此乃作假,仍不觉吓得一声尖叫,倒是十足真金。
床上七女本未睡熟,闻声立时惊醒过来,只见周遭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又闻得杨飞声音道:「恶贼,放开玉儿。」
接着又是一男子声音道:「想我放人,得看你的本事够不够。」
然后便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她们尽皆芳心大惊,香儿轻声道:「公子,你还好吧。」
杨飞暗暗好笑,却故作痛苦的呻吟一声道:「我中了贼人一剑,哎哟,我打不过他,又中了一剑。」他叫得凄惨之极,连他身畔的玉儿都差点信以为真。
众女惊慌失措,连火都忘了点,香儿大着胆子摸了过来,轻声道:「公子,你在哪?」
杨飞呻吟道:「香儿,我在这,我不行了。」
香儿大急,辨声快步行往杨飞身畔,正欲开口,却被人暗中一把抱住,随即被点中穴道,这自然不是杨飞所为,而是玉儿做了帮凶。
黑暗中杨飞又憋着声音道:「哈哈,今日真是艳福不浅,又捉住了一个小美人。」
众女齐齐一声惊叫,哪还敢过来送死。
杨飞玩得兴起,正欲出声再引一女过来,忽然自石壁之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第三章 怜香一怒~
「咚!」又是一声巨响,连密室亦震颤起来,众人皆想难道敌人已知他们藏在此处,因寻不到开门机关所在,便欲以蛮力毁去这堵石墙,强行攻来。
杨飞依韩先生所教,功聚双耳,极力听去,果真闻得那朱阳讨厌至极的声音道:「大伙多出点力,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必藏在这密室之中,捉到见者有份。」
接着众山贼齐声欢呼,又传来一声巨响,屋檐尘土簌簌而下,杨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又气又怒,却已无暇去想这朱阳为何知晓此处藏有密室,急急点燃火熠子,低声道:「敌人已发现我们所在,大家速从密道逃走。」
火光倏现,众女又是齐声惊叫,倩儿惊魂未定道:「公子,方才那淫贼呢?」
杨飞被她骂作淫贼,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他怎能说出那淫贼其实便是自己,信口胡诌道:「他已经被我制住了。」
倩儿奇道:「那淫贼到哪去了?」这密室不大,一望便知不似藏有人。
还好这时巨响又至,解了杨飞之围,连忙顾左右而言之道:「再迟片刻,敌人便会攻来,大家速走,不可迟疑。」言罢,要玉儿解开香儿穴道,自壁上取下两支巨烛,点燃交于二女。
此刻坐在床沿诸女早已下得床来,杨飞掀开被褥,揭开暗格,现出密道入口,方道:「香儿在前开路,你们六个跟在她后面,玉儿殿后。」
众女依言行入密道,玉儿见杨飞仍无进入之意,便道:「公子,我们也进去吧。」
杨飞道:「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玉儿有些犹豫道:「公子,那玉儿先进去了。」言罢,将手中巨烛递与杨飞,亦跳了进去。
杨飞打开衣柜,里面果如他所料,有不少油布,一旁竟还有两件水靠。他见状大喜,将那两件水靠取了出来,又拿了不少油布,再将怀中之物用油包一古脑包好和长剑缚在背上,望了密室一眼,喃喃道:「韩先生,对不起了。」说完,在室内放起火来。他生平第一次做此杀人放火的勾当,不禁又怕又喜,暗里得意至极,心想那些山贼即便破开石壁也不敢往火里跳。
密室内易燃之物极多,一点便着,转眼间已是熊熊大火。杨飞见火势猛烈,不再犹豫,趁木床尚未烧着之前进入密道。
诸女皆在前方密道不远处等他,见得密道入口微露火光,热气袭人而来,香儿忍不住问道:「公子,后面怎么回事?」
杨飞得意的笑道:「我放了把火!」
诸女随即想起他的用意,皆佩服其心思缜密,香儿忽道:「公子,你烧了你朋友的房子,将来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这个……」杨飞支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