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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变成了单纯的火焰颜色,还闪烁着一点点金色的光。
符阵被启动了,他倒有点迟疑起来,需要进去么?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出来散个步而已,顺便再找找那个害他法术反噬差点吐血的苏星沉,可是眼下事实摆在面前,凭苏星沉的修为肯定破不掉这道符阵,不可能预先躲到仙府里伏击他那两名师侄,那么按照原先的打算,他好像应该散步回去喝茶吃消夜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道符阵布得极其精巧,费了他不小的劲才破掉,倒勾起了他的兴趣,觉得事实可能偏离他从前的推测,说不定五行宗那已经飞升的宗主,没有把宝贝全都带走,还留了几件在仙府之内,否则为什么要布下这么繁琐的符阵,还弄了一条化蛇在附近看守?
唔,反正是顺道,那就进去看看好了。
慕十三带着赤螭,踏入了幻门之中。
一头獬豸百无聊赖的趴在云端上甩了甩它的尾巴,它身后是广袤而又深邃的夜空,夜空之下有一座雄奇的大殿,一轮皓月静静的挂在殿宇檐角之上。
四周,很安静,静得它再次打起了瞌睡,想要沉沉睡去。
这一千多年来,它就是在睡梦中度过的,如果不是方才遭到了打扰,它大概还能再睡上几百年,才会醒过来活动一下筋骨。
然而,今夜似乎注定不能太平。
獬豸刚有了点朦胧睡意,就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道赤红色,来得好快,须臾就到了它的面前,它这才看清对方原来是一条刚成年的赤螭。
赤螭同它一样,血脉中带着上古洪荒的气息,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它可以很自豪的认为自己的品级比赤螭高那么一丁点,不过眼下的问题在于对方成年了,它却尚未成年……
獬豸立刻谨慎的立了起来,可是紧接着它又看见了躺在赤螭背上的那名白衣少年,于是从鼻腔里“嗤”了一声,又趴回了原处。
一条同修仙者缔结了生命契约的赤螭!
堕落啊这是堕落!
生命契约分两种,一种是与对方同生共死,另一种是把自己的生命共享一半给对方,而这条赤螭同那少年缔结的生命契约显然属于后一种,因此实力再强大也没有用了,它只要拍死那名少年,这条赤螭的生命就会被分享掉一半,再拍死一次,他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去死了。
獬豸又眯了眼睛,轻蔑傲慢的喝斥道:“你们两个擅闯了禁地,还不快速速退去!”
慕十三本来想打个小盹,结果被这轰隆隆有如雷鸣般的声音吵了起来,他只好翻身坐起,转眼打量了一下这朵浮云,还有浮云上头微缩的山川水色,草木殿宇,以及面前这头体型大如蛮牛,浑身布满青色长毛的獬豸。
他一眼就瞧出这头獬豸还未成年了,不然常态的体型不可能这么小,于是懒懒一笑:“小家伙,方才过来的人去哪了?”
一声小家伙,激得獬豸浑身的青毛都倒竖了起来,它立刻就站起来出声咆哮了:“卑微的人类!你怎么敢这样称呼我!我是……”
“不就是一只没成年的獬豸么?”慕十三打断它道:“快说,人去哪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它说话!从来没有人敢!
獬豸喉头滚出的咆哮声简直要轰聋人的耳朵了,无形的威压也从它身上迅速铺陈蔓延了出去,而且前一刻还清朗的夜空,一刹那间就风云色变,不知从哪里飘来了许多大片大片的乌云,乌云就悬在慕十三的头顶,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云中无数的青色闪电,有如乱舞的小蛇一般在那里飞窜来去。
这般自然异变,难测天威,让獬豸自信能吓倒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卑微人类,可是却没想到那个它以为下一刻就要被吓得趴在赤螭背上不住颤抖的少年,却仍然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望它,唇角甚至还带上了一抹微讽的笑:“别装模作样了,你们獬豸不是这天地间最守规矩的法兽么?我一没犯天条,二没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三没抢先攻击你,四没坏你定下的规矩,你敢用雷劈我么?”
被……被说中了……而且这人的语气里还满带了赤裸裸的挑衅……
獬豸的威压蔓延到了方圆十来丈的范围内,它头顶乌云中的闪电也越聚越多,多到快要像水漫过池沿一样泛滥出来了,偏偏它想吓的那一人一螭,仍然无动于衷。
“够了吧?”慕十三微扬了眉:“你还没成年,要施展这样的威压,让你很吃力吧?”
就像一个水泡被锐利的针戳破一样,獬豸顿时蔫了下来,但它不想泄了气势,仍然咆哮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说过了么?”慕十三斜睨着它:“方才来的那几个人呢?”
獬豸喉头滚出雷声:“被我生吞了!”
说完,它还有意打出一串清晰响亮的饱嗝来。
然而慕十三对它这般作为的评价只有四个字:“果然幼稚!”
獬豸彻底无力了,它想激怒这少年对它动手的,这样才可以拿雷劈他,可是人家偏偏就不上当,也不闯它守护的云中大殿,因此它再想撕碎这个人,也被身体中那无形的本能束缚着,无法对他下手。
它只好趴回云端,低声吼道:“你也跟他们一样,是来闯殿的么?”
第99章 你欺负我
慕十三早就听说过獬豸这种灵兽行事拖沓,喜欢给人定这个规矩,定那个规矩,此刻亲眼见了,果真如此,就不愿意再同它废话了。
他只问道:“规矩?”
獬豸不太习惯这么简洁的对话方式,一愣后吼道:“什么规矩?”
“闯殿的规矩。”
啊!这少年还知道闯殿有规矩,算他识相!
獬豸觉得找回了一点尊严,顿时又傲慢起来,拖着腔儿低吼道:“闯殿的规矩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我之所以待在这里看护云中殿,可不是像你胯下的那条赤螭一样,堕落的臣服于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我……”
它话说到这里,不单是慕十三,连赤螭都有点忍受不住它婆婆妈妈的罗嗦了,压着声长啸了一声,意示警告。
可是獬豸却如同没听见一样,仍然沉浸于千年前的回忆之中,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叙述自己当年刚出生,如何年幼,如何无知,如何同五行宗那位邪恶无耻的开派宗主打了一个赌,又如何赌输了的悲惨往事,最后还长叹了一声:“两千年啊!赌输了就要替他看守两千年的云中殿,直到我成年,还要替他找到下一任的看守兽才能离去!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说到这里,它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眼上下打量面前那条已经快要被它唠叨得爆跳如雷的赤螭,随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恩赐口吻道:“我看你还将就,不如你来替我看守这云中殿,那你们就不用闯殿,可以直接进去了。”
赤螭回答它的方式是张口一吐,一团熊熊火球就朝着它飞去,要不是慕十三忽然窜身前扑,将那团火球击到了别处,恐怕这头獬豸那浑身的青毛,要被生生的燎黑一半。
慕十三此刻还不想同这头獬豸翻脸,因为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下应该身处于一处洞天之内,面前这头罗嗦的獬豸再年幼,也是带着洪荒血脉的灵兽,如果他们真在这里打起来,万一这洞天不能承受那种狂暴的灵气波动,就会彻底坍塌崩溃。
他赶在獬豸又要大发它那毫无意义的火之前抢道:“废话说完了,可以说闯殿的规矩了?”
话带着询问之意,但语气不容质疑。
獬豸由于被本能束缚,无法攻击他,只好不甘的挥了挥爪子,立刻就有一张带着光华的阵图从殿内飘来,轻轻的落到了它的面前。
它低声吼道:“想要进殿只有两种方式,闯过这张阵图,或者闯过我!”
慕十三微扬了眉:“这么说,方才来的人都闯阵图去了?”
“不错!”獬豸得意道:“他们颇有自行之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
它话还没说完,慕十三的唇边就勾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随后手掌往赤螭身上那么轻轻一落,就见赤螭化作一道飞虹,在獬豸压根来不及反应之前,直接越过它的头顶,再生生的撞破那紧闭的殿门,直冲入了云中殿里。
“你们——”獬豸愣了一瞬后勃然大怒,头顶又有大朵大朵的乌云聚拢,乌云里那些密集的闪电在游窜相撞时发出清晰的“噼啪”声,眼见就要一触即发的落下来了。
这时慕十三已从赤螭背上一跃而下,站在殿门边笑笑的斜睨着它道:“怎么,你想出尔反尔?”
“我出尔反尔?”獬豸雷鸣一般咆哮起来,连头顶上那支透着黑青光泽的独角上都噼里啪啦的冒着电花,它一摆头就划出一道月牙形的雷电。
雷电如闪着寒光的弯刃一般往慕十三的身上劈扫而去,与此同时,獬豸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分明是你们不守规矩!我要严厉的惩罚你们!”
这一招来势凌厉,但这头獬豸是未成年的幼兽,发招的速度和力量都还有限,慕十三若是有心想避,完全可以毫发无伤的避过这一招,然而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竟然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直到雷电将要劈击到他身上,才见金红色的火光一炽,有数朵火莲在他的身周旋绕起来,护住了他的要害。
雷电与火莲一撞,就仿佛冷水滴入了滚油中,爆出一片金红青紫的星芒来。
慕十三胸口一闷一痛,喉间就有血腥味泛了上来,但他这次没有强咽下去,而是生生的把血喷了出来,那血点溅在他素白的衣襟上,艳得有如雪中初绽的红梅。
“满意了?”他深吸了两口气,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仍然笑吟吟的望着獬豸。
獬豸却大为惊恐,因这少年的实力比它预料的要高,竟然能够生生的接住它狂暴之下的奋力一击,只是吐了一口血,没有死,也没有重伤倒下!那么要是那条赤螭与他联手,自己的小命就有些堪忧了。
怀着这种担忧,它不由自主的伸蹄刨了刨脚下的云面,头顶的独角上又有雷电聚绕,它想先下手为强,再连发几招,抢着将这名少年杀掉。
不想慕十三见它如此却嗤笑起来:“见识到了!原来獬豸同穷奇一样背信弃义,臣恶欺善!”
獬豸一族喜立规矩,也喜守规矩,最尊善惩恶,因此与性情对立的穷奇一族是天生死敌,眼前这头幼年獬豸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极不乐意,立刻咆哮起来,恶狠狠道:“你说什么?竟然拿我同邪狞的穷奇相提并论!”
“不是说只要闯过这张阵图,或者闯过你就可以进殿了么?”慕十三轻勾唇角:“那你现下在做什么?”
獬豸一愣,恼怒道:“这种闯法可不算数,须得凭着实力打倒我才算!”
慕十三同它针锋相对:“你事先可没说清楚!”
“不用说清楚也知道!”獬豸吼道:“闯殿哪有这么容易!”
容易么?要不是有飞速迅捷如电的赤螭,御着寻常飞剑想要闯过它,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要不然洛云卿他们何必选择闯那阵图!
然而这番话,慕十三却懒得同它说了,只坚持道:“是你没说清楚,可怨不得我误解。”
獬豸还待争辩:“你……”
慕十三生生打断它:“怎么,你犯下的疏忽还想赖到我身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不但自己没说清楚,事后赖我误解,还趁我不注意重伤了我!这就是你们獬豸的行事风格?我看连穷奇都不如!起码穷奇要干坏事时,可不像你这般遮遮掩掩,还颇多的强词夺理!”
哪里有重伤啊!他不是还活蹦乱跳,精气神完好无损么,而且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啊……
想归这样想,但獬豸仍是连一句响亮的回嘴话都说不出来,再想到他拿自己同穷奇对比,还说自己连穷奇都不如,它强烈的自尊心就有点承受不住了,越想越气恼悲愤,委屈难抑,最后趴倒在云层上就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你欺负我!”
“是你欺负我才对吧!”慕十三在殿门槛上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瞟着它道:“说吧,你方才无缘无故打到我重伤吐血,这笔帐应该怎么算呢?”
这獬豸就算再傻,此刻也知道自己遭人算计了,可它的确理亏,无法抵赖,思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趴在那里一边打滚,一边继续痛哭。
与此同时,獬豸身边那张被人遗忘掉的阵图里,韩吟等人仍然被困。
韩吟知道自己是被困在阵图之中,眼前那些看起来同真实情形一般无二的街道商铺和熙熙攘攘的行人,统统都是幻境,可是知道归知道,她却没有破解这幻境的法子,甚至不清楚该如何出这阵图。
其他人也是茫无头绪,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幻境街头,认真的观察遇到的所有事物,试图从中找出破绽来。
好半天过去了,柳妖惜惜先有些气馁起来:“再这样走下去,恐怕走一辈子,我们也出不了这阵图吧?”
江静夜也在拧眉:“那獬豸压根就没说清楚,这阵图名字也怪,什么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