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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吟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立刻跟着诉起委屈来。
她先指着自己的脸告状:“你看你看,她把我的脸打肿了!”
洛云卿垂眼瞧了瞧,果然,她脸上那五道指印分外明晰,看来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她再挽起衣袖:“你看你看,划破流血了,要不是我躲得快,半只胳膊都要被她卸下来!”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这确是过分了!
洛云卿投向朱情儿的目光里就染了两分霜冷之色:“不知朱师妹对此有何解释?”
韩吟一不做二不休,跟着火上浇油:“对啊!你还说我轻薄你,证据呢?”
这事如何能有证据?
朱情儿心里这个憋郁,偏又羞于启齿被摸胸的事情,再看看洛云卿眼里的冷意,顿时悲从中来,“哇”的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时方予追赶上来,摸着头将方才的事情结结巴巴的解说了一番。
洛云卿扫了韩吟一眼。
她微吐了舌道:“好吧!我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姐姐,是我不对,我先赔个错!可是话说回来,姐姐也不能因我这无心之过,上来就拿剑刺人吧?这要不是我躲得快,被刺死了,那师父回来时,洛师兄该如何向他老人家交待呢?”
这番话起初还合情合理,洛云卿听得微微颔首,不想她话锋一转,甩手就将这烂摊子撂给了他!他就冷冷道:“我还在面壁思过,你死你活,于我何干?”
韩吟一窘,朱情儿破涕失笑。
他这才调解道:“朱师妹,既然她已赔过错,这事就揭过去吧。”
“不好!”朱情儿不甘:“他赔错时半点诚意都没有,何况这事要传出去,我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她这么不依不饶,韩吟也恼了,就嘀咕了一句:“不错啊,没脸见人刚好安心修仙,也省得成天上崖这么辛苦。”
洗心崖上只有洛云卿在面壁思过,朱情儿所为何来还不是一目了然?因此这句话撂出去,朱情儿面上一红,再白,手里的剑柄就被捏得死紧,眼见就要发作了。
“够了!”洛云卿忙喝一声:“韩师妹,你少说两句!”
师……师妹……
朱情儿立时怔住。
方予瞪直了眼,下巴差点砸到脚背上,须臾,他脸红起来,尴尬的假咳了两声。
韩吟可不是任人白欺负的主,她心里仍恼着朱情儿,因此紧依在洛云卿身旁笑得愈发乖巧:“好吧,我听师兄的话,什么都不说了。”
爱情果然是一件令人致盲变蠢的事情。
很明显韩吟未至及笄的年纪,立在洛云卿身旁也仅像是依恋着兄长的小女孩,而且那亲昵是摆出来气人的,只见温情不涉猥亵,可是朱情儿心里仍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般,猛然酸了起来,连有些迟钝的方予都瞧出不对来。
方予忙打着岔,向韩吟招了招手道:“你手上还在流血,过来,我替你包扎一下。”
修仙灵气有五行之分,方予属金,明显不适合干这样的事。
洛云卿倒是水属灵气,施了一个小小的愈合术,伸指在韩吟伤处轻轻一抹,就有微闪的莹芒划过,一触即隐,止住了血流。
“谢谢师兄。”韩吟笑得甜蜜。
朱情儿差点气歪了鼻子,却没法再挑她的差错。
洛云卿这才问道:“朱师妹上崖有事?”
原不想说,然而到底不甘,朱情儿还是垂了眼道:“我做了两色糕点,想着师兄在崖上清修辛苦,就带了些来让师兄尝尝。”
说着她从乾坤袋里取出两碟糕点,一双牙箸,摆在旁边一方端整的青石上。
糕点显然刚出笼,还散发着氤氲淡薄的热气。
洛云卿面色不动,道声:“有劳。”
韩吟却在旁扯着他的衣袖:“师兄,我饿了。”
……
不用问,最后那两碟糕点,洛云卿只是象征性的拈了一块,其余多半进了韩吟的肚子,她还招手唤方予:“甜过头了,但是还可以吃,方师兄过来一块吃吧。”
果然,要比脸皮厚的话,韩吟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朱情儿气了个绝倒偏偏拿她无可奈何,只得匆匆告辞而去,免得继续待下去会忍不住抢回糕点碟子摔到她的脸上,再次惹来洛云卿的不满。
第18章 不告而取谓之窃
从洗心崖下来,韩吟问起朱情儿的师承,这才知道她原来是宋越的弟子,资质好像不错,入门不过区区两年,已到了入窍修为,算得上是九玄的新起之秀,深得宋越欢心,因此被纵成了骄恣的脾性,有时不太讲理。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是内门弟子,资质都不差,两三年内修到入窍修为的大有人在,像洛师兄,他仅花了一年半的工夫,我也不过才用了两年半。”
“两年半!”韩吟讶然:“那为何宋越师伯只给我两年的期限?”
“这倒不是他有意刁难你。”方予笑起来:“内门弟子都是从外门弟子里甄选出来的,起初修的都不是九玄的大道真法,转入内门后才可得真传,改修九玄心法,而你起手修的就是这个,离大道自然更近一步,他要你两年内修至入窍,还算公平。”
“这么说,我运气还算不错?”
“岂止是不错!”方予斜睨着她笑:“简直是惹人妒忌!要知道外门弟子若不能在三五年内脱颖而出,被选为内门弟子的话,这一生就与大道再无缘分,不是打铺盖回家,就是被外门长老依照各人秉性擅长,分派出去掌管九玄名下各处产业,或者留在山上做些繁琐的杂役活计,即便再修炼,也只能修些九流术法,这一入山就是内门弟子的,好像除了你就只有慕师叔了。”
韩吟苦笑起来:“慕师叔是真逍遥,我却要挨过这两年,修到入窍才知道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呢!”
“说起慕师叔来……”方予微扬了眉,欲言又止。
韩吟好奇道:“他怎么了?”
方予犹豫了片刻才道:“你知道慕师叔与师父,都师承于江真人吧?”
这么说江真人就是她师祖?
韩吟讶然:“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方予压低了声:“照常理说,慕师叔与师父应当关系亲密才对,可是不知为何,两人之间像是有些芥蒂。当然我们做弟子的不好对此妄加揣测,但你往后还是尽量离慕师叔远些好了,免得师父知道了生气。”
他这样一说,韩吟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双带着懒洋洋笑意的眼。
她迟疑道:“师兄,慕师叔在门派里是不是人缘不太好?”
方予微怔:“你也瞧出来了?”
“嗯。”她还没忘记在勤事殿买东西时,那些外门弟子对慕十三的评价呢!
方予想了想:“我倒不讨厌他,但他似乎同谁都不太亲近,又总是一脸懒得理人的模样,外带年少位高,惹人非议是肯定的。”
两人说着一路转回集鹤峰,将分手时,方予又习惯性的要去拍韩吟肩头,不想忽然记起她是女孩身份,那手就在半空中尴尬的悬了片刻,又缩了回去,惹得韩吟大笑起来。
“别笑了……”他面色微红,愈发局促:“我先前又不知道你是女孩……”
他这样一说,韩吟想起两人最初见面时的情形,哪里忍得住,仍然笑个不停。
好在方予急切中想到一事,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师父下山前吩咐过,他养在后殿里的忘尘花快要开了,那花开时会有异香,常引得左近灵兽前来窃夺,让我待在后殿看守,你修为还弱,这些天要是听见殿上有什么动静,千万别过来查看。”
韩吟止了笑,沉吟道:“会引来很厉害的灵兽么?”
她没有明说,但显然担心他的安危。
方予心里一暖,笑道:“不妨,九玄四周遍布结界,外头的灵兽闯不进来,就山里匿藏的低品灵兽怕不是敌不过这忘尘花的香气,会被诱来滋扰,我一个人足够应付,要是运气好,没准还能逮着什么好玩的灵兽,回头送你。”
韩吟这才放心回去,继续闭门修炼。
她静心一坐就是大半日,睁眼已是夜半。
本来往常一直在服用避谷丸,腹中不会饥饿,然而她今日在清心崖上吃过些糕点,就忘了吃那避谷丸,修炼时还没觉得,清醒过来后却是饥肠辘辘。
她从身上翻出装着避谷丸的瓷瓶,拔了瓶塞往外一倾——
不想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倾出来!
“不会吧!”韩吟有些纳闷,她记得一瓶里足有三十丸,每天一丸正好可以吃一个月,而手上这瓶,分明是半个月前才领的,怎么就没了呢!
思来想去无解,她往床上一倒,抱着肚子滚得两滚,一个劲的喊:“好饿啊!”
呜呜呜!自从到了九玄山就从未体会过饥饿,此刻感觉愈发难耐,可是不用翻寻也知道,这屋里是绝对找不出一点吃食的!
她在床上又滚了半天,想要强迫自己睡觉,无奈怎么都睡不着,只好起身出去,打算灌一肚子凉水哄哄自己的胃。
然而才跨至前院,就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肉香顺着风儿飘入她的鼻中,将她原本就强烈的食欲引逗得愈发高炽。
吃的吃的吃的……
韩吟抽了抽鼻子,顺着肉香味儿晃了出去。
走至不居殿附近,忽然看见殿后里有奇异的光芒隐现,这时空气里除了那淡淡的肉香外,还有一缕仿佛极浓又好似极淡的醉人香味,吸入鼻腔后身体会有种飘飘然的轻快感,令人感觉再多吸两口,就能忘却俗世红尘的一切烦忧。
她心中一凛,想起方予白天说的话,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敢靠近,只遁着肉香跑得更远了些,直到发现前方生着一堆火,火上烤着一只淌油的竹鸡,这才双眼放光的停下了脚步。
好香!
此时此刻,不用抽动鼻子都能嗅见那浓郁到引人馋唾的肉香了,她甚至可以听见从那肥硕的竹鸡身上滴下的油,落入火中发出的滋滋声响。
韩吟吞了口唾沫,左右一望,发现竟然没有人!
那么这只已经快要烤熟的竹鸡,一定是老天爷看在她认真修炼,修到快要饿死的份上,特意赐给她的吧?
想也知道韩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非礼勿动的高尚品性,面对这种情况,她唯一可能做出的反应就是伸手,捉鸡,开吃!
然而她的手刚触到串着竹鸡的树枝上,就有一道“暗器”从右边破空而来,生生的将她撞翻在地,还有人在轻笑:“不告而取谓之窃!小师侄,你好大的胆子!”
第19章 想都别想
韩吟摔倒在地时碰翻了火上烤的竹鸡,眼见这只鸡要落入火中烧个焦黑,就有一只修长的手探了过来,迅速的将其一把捞了回去。
她抬眼,对上一双微眯的眼睛。
再低头,发现撞中自己的“暗器”居然是一只被绳子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正滚在地上发出哼哼噜噜声的小黑猪!
饿惨了,哪里甘心到嘴的肥鸡就这么飞了!
韩吟揉着摔疼的胳膊站起来,不满道:“慕师叔,说话要凭良心,我哪有不告而取?”
慕十三双眼里映着跳跃的火光,闪烁了一下:“这么说你同我打过招呼?我怎么不知道!”
韩吟反问:“谁说这鸡是你的,上头刻你名字了?”
慕十三饶有兴味的扬了眉:“这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韩吟摇头晃脑得意起来:“无主之鸡,何须告而再取,我……”
话没说完,就见他抓起竹鸡,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后挑衅一般瞥了她一眼,慢慢的咀嚼起来。
这样也行?!
韩吟目瞪口呆。
他还把竹鸡上的牙印亮给她看,问她:“鸡是谁的?”
“你的……”
“算你识相!”慕十三不再理她,坐到火堆旁就撕起鸡来。
韩吟是极识实务者,耍赖耍不过他就只好撒娇,腆着满带讨好笑容的脸凑了过去,双眼盈亮的望住他:“慕师叔,我好饿。”
慕十三没搭腔,但明摆着露出一脸“关我屁事”的神情。
韩吟只好挑白了明言:“醒醒好,撕半只鸡给我吧?”
……
“一只鸡腿也可以啊!”
……
“那给我一只鸡翅膀好了。”
……
她说话的空闲,慕十三已经用惊人的速度飞快的啃完了一整只竹鸡,最后溜她一眼,把剩下的鸡头鸡屁股鸡爪子扔给了她,自己躺倒在地上,头枕着双手,跷起腿来,神情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太过分了!
就算鸡是他的,但书上不是有个词叫“见者有份”么?何况他还是长辈呢!大方些分她一点鸡会死啊!
韩吟满腹怨忿,有心想要甩袖离去,无奈肚子被香气引得咕咕乱叫,只好舍下脸,扔掉没用的骨气,撕了鸡爪来啃。
很久没吃过肉食了,这只竹鸡肥硕不说,还烤到火候恰好,即便只是啃些鸡骨头,她也感觉滋味鲜美,但糟糕的是吃完之后她反倒更饿了,双眼放光,四下里搜寻,真想再找出一只鸡来,美美的吃上一顿。
偏偏此刻朗朗星夜,万籁俱寂,放眼望去四周只有草叶和树影在微风里轻晃,还有眼前疑似舒服得已经睡着的慕十三,再无可吃之物。
韩吟叹口气站起来,准备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