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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般模样,倒是已经定了人选了。”
“燕山书院山长的嫡长女。你觉得如何?”
“燕山书院?”
京城两大教学府邸。一为国子监,一为燕山书院。国子监乃朝廷所办,公立最高学府。本应是各大学子向往之所,只是,多年下来,国子监监生成绩都不大如人意。且,碍着许多京官权势脸面,将自家子弟遣送进去。而这些富二代,官二代们又有不少权贵家的习气。倒越发弄得国子监乌烟瘴气起来。便是太上皇也每每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拥有者全国一流的教学资源。且,进入国子监的,几乎都衣食无忧,无需为生活奔波,可一心向学。却反倒不如寒门子弟。
而燕山书院。提起此名,只怕学士之间,无人不晓。说起来,林家与燕山书院,倒还有些渊源。燕山书院最初是开国之时,林浣的母族顾家所建。北顾南李,视为大周朝两大鸿儒之家。
只是,顾家素来低调。林浣的外祖父又只得了林浣母亲与顾姨妈两个女儿。顾家无后男。顾老爷死后,燕山书院便也跟着消弱了下去。直道赵碧怀接任山长。
说道赵碧怀,此人也是出自燕山书院,后又曾拜于林浣姨父张老门下。曾是金科一甲榜眼。只是,对于官场潜规则,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心里总有些愤愤难平。朝中只任了三年,便请了辞。后经张老推荐,在燕山书院教职。
这教书先生的工作显见得比官场要适合赵碧怀,也更得他自己的心意。自此后,赵碧怀兢兢业业,教书育人,可谓是肝脑涂地。闲暇时整理些著作。过得是如鱼得水。没几年,便得了上任欣赏,接了山长一职。此后更是将燕山书院发扬光大。最近三届科考。燕山书院中第之人数乃全国头一份,更是将国子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燕山书院如今在赵碧怀手里却是比在顾家手里还要风光。
可是,赵碧怀有一点,却是像极了当年的顾老爷。那便是无子。赵碧怀有五个女儿,四位嫡出,一位庶出。却没有儿子。这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燕山书院声名鹊起,赵碧怀在学子心中地位如今也早胜过建国初年的北顾南李。以赵家如今的地位,赵碧怀的名声,与林家结亲,也算合适。只是,赵碧怀并无官职,赵家也无后男可入朝为官。士林中的声名到底比不过在官场上的护持。林翃是要入仕的。
可是,有利便有弊。林浣看重的却正是这一点。
皇上与徒明谚是同母兄弟,又共度患难,自幼年相互扶持一路相携。皇上心念兄弟之情,或许不会怀疑徒明谚,却并不代表也会一般对待林家。
林如海占据扬州要位。甄家已见败落之事,扬州早已成林如海的囊中之物。便是日后调入京城,凭着林如海在扬州十多年的经营。对于扬州的影响也不可小觑。且林家还有她这位深受徒明谚宠爱,十多年无纳一妾室的王妃在。倘或林翃所娶之妻子娘家也是朝中重臣。便是皇上如今待林家如初,难保日后帝位稳固之后不会多做他想。
赵碧怀空有士林之名气,却无官场之实权。赵家无男,便是此时风光,日后也难保不会如顾家一般。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赵家也将会消退在历史的洪流里。因而,对于此间的名气风光,皇上也乐得一笑而过。
林翃身为长子,妻子便是长媳。一要能有掌家理事之能,独当一面之势。二要能性情温和,与林翃举案齐眉。三便是娘家之势,不能太过给林家埋下危机。却也不能不显。否则如何配得上林家门楣。
赵家虽无权势,可赵碧怀所教学子无数,有大建树者未可知。赵家无男子承后。可林浣素来相信,女子不输于男。赵碧怀女儿众多,只需嫁得好,未必抵不过男子。
选中这门亲事,林浣可谓是千挑万选,方方面面俱都考虑到了。
徒明谚心知肚明,淡淡点头。语中疑惑却并非是林浣选了赵家,而是,燕山书院虽早年是顾家所建,但是,这些年,赵碧怀与他们可说是没有半分交集。林浣怎地便想到了他。
要说此事,林浣本也没想到赵碧怀的身上。也是凑巧,林翃与其同科韦仲年交好。韦仲年外放之前,曾与韦仲年一道去拜会过燕山书院这位山长,回来时,与林浣说了一句。林浣这才想到了此人,心念转了转,便想到了林翃的亲事之上。也可算是冥冥中自有主宰,林翃的婚事,倒也可算是自己牵的线。
“我到底只是他姑姑。哥哥嫂嫂虽将这事交给我。却也总需他们点头了才好。好在,太后孝期未过,也不好明着谈论这些。我也想寻个机会,问问翃哥儿自己的意思。正巧,五日后,是翃哥儿休沐。我约了赵家谢家去寺里礼佛。”
徒明谚一愣,笑道:“原来你竟是早就计划好了!”
☆、79
见林浣心中早有成算;徒明谚也不再多言。礼了衣服望了望角落里的更漏,不免皱眉;道:“君儿怎地还没来?”
“时辰倒也还来得及。他今日第一回去京营里头,心里总会有几分紧张害怕。你别老对他担着这副主帅将军的模样;省得吓着他。”林浣一面说着;一面去唤青琼进来问话。
徒明谚抿了抿嘴,京畿大营里头,他本就是主帅,那地方可比不得在家里。心知林浣对徒君然太过疼爱;想要说上几句,终是叹了口气,只道:“若依着我的意思;早几年便将他扔进去,如今也不至于这般容易变被人算计了去。”
林浣一愣,自知他说的是勤亲王设计将徒君然下狱之事。徒君然十二岁那年,徒明谚确实便提过要将徒君然扔到军营里去的事。只“慈母多败儿”这话谁都知晓,林浣心里也明白,可一到自己身上,哪有不疼惜的道理。况且,军营何等凶残之地。练兵可不比在自家的习武,苦上千百倍。十二岁?终究还是个孩子。徒明谚见林浣舍不得,又想着太平盛世间,也便罢了,只等再过两年再说。
其实,林浣心里面也知徒明谚说的在理,到底是自己妇人之仁,可这话听在耳里,却又有些不舒服,撇过身去,赌气道:“你这是在怪我了?”
徒明谚一噎,叹气道:“舟舟,玉不琢,不成器。”
林浣也知此理,愿也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正巧青琼掀了帘子进来,道:“世子爷早到了,只是,恐王爷王妃还在休息,便在偏殿等着呢。”
林浣得了台阶,顺着下了,笑与徒明谚说:“君儿可比你要积极。倒是咱们只顾着说话了。”
二人虽相携着出去,徒君然与两人请了安。林浣送了出门,又拉着徒君然嘱咐了半晌,眼见着时辰不早了,这才放了二人走。
其实,林浣固然有几分不舍徒君然去军营受罪,却也不至于一味拦着。林浣担忧的不过是日后。进了京营,便要入军籍。虽则如今太平盛世。可北戎野心不死,迟早会再度来犯。且福建倭寇虽大捷了两次,却始终不能断绝。此大周两大心头大患,无可避免。徒君然今日踏入京营,日后出征便也在所难免。徒明谚打得什么主意,她不是不知道。
子承父志。
只是,林浣到底不太愿意。她不希望,日夜为徒明谚担忧还不够,还要再添上一个徒君然。古来征战几人回。虽说玉不琢,不成器。可是,林浣再明大理终究也是女子,也有私心。倘或真有个万一。她宁可徒君然不成器,只愿他平安喜乐。
可是,母亲总拗不过儿子。看着徒君然眼里的兴奋以及跃跃欲试的欢喜,除了细细叮嘱,其他的话再说不出来。况且,家国大事。若真到了那一步,她的私心却也不再重要了。无国便无家。
十月初三。皇上下旨,封贾元春为贤德妃。恩准嫔妃回家省亲。
贤德妃,虽占全了贤德二字,却不再四妃之列。且得了皇上封旨,却没有金册金印。林浣淡淡一笑,这此间的深意不言而喻了。只是贾家却端的仍是欢天喜地,风光一时无两。
四王八公,皆送了贺礼去。黛玉三兄妹也少不得去恭贺了一番。只是,回来之时,黛玉眉头深锁,面色并不太好看。只她不说,林浣又不便细问。便谴了铃兰来,铃兰只说,此番贾家并未有不当之举。林浣便越发疑惑,只一再叮嘱铃兰,好生看顾黛玉。
铃兰自正院回来,便看到黛玉拿了本诗经在瞧,只是眼睛虽盯着书本,却是半天也不曾翻过一页。铃兰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黛玉接过却是一个失神,没拿稳,泼洒在身上。铃兰惊得连连请罪。黛玉只是摇了摇头。转去内间另换了衣裳。
铃兰自到了黛玉身边,很是得黛玉欢心,比黛玉从林家带过来的人还要受用上几分。见得黛玉这番情况,忍不住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黛玉只是摇头不答。
铃兰哪里看不出来,便道:“姑娘若是有事,不妨说出来。总比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好。姑娘若想不透,找个人说说,许是就想透了。便是这话不便与铃兰说。王妃是姑娘的亲姑妈,素来喜爱姑娘,有什么不可说的?且还有林大爷和林二爷呢?自家兄妹便更不需顾忌了。”
黛玉一愣,继而一笑,道:“你去瞧瞧大哥二哥可在府里不曾?若在,便请大哥二哥过来一趟。”
不一会,林翃林翔相携而来,黛玉亲自奉了茶,三人落了座。铃兰机灵地退了出去。黛玉这才道:“两位哥哥猜,我今天在贾家看见谁了?”
林翃林翔只觉这话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一阵摇头。
黛玉却是眉宇紧皱,半分不曾错开。
“今日带了礼去见二舅母,却不想二舅母院里摆了好几个箱子。我很是疑惑,只是,到底是二舅母的事,我也不好问。只得随姐妹们进了屋。可进屋前,我回头瞧了一眼,瞅见二舅母身边的王家姐姐正和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一块清点箱子。”
贾家的事本不是他们可理会,且黛玉说的也并无出奇之处。除非,那妇人的身份……林翃皱眉,道:“妹妹可是见过那妇人?”
黛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不敢肯定。三年前,扬州甄家办过一次春宴。那时,扬州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都有去。爹爹虽与甄家不对付,可明面上却还是要做足功夫的。我也便虽母亲去赴了这春宴。”
听得此处,林翃林翔心里一个咯噔,林翔没有林翃那般沉得住,不待黛玉说完,已问道:“妹妹是说,那妇人是甄家的人?”
“甄夫人身边又一妈妈。很得甄夫人的心。宴会上,也是跟在甄夫人身边,帮着招待客人,端茶递水,很是能干。我今日所见那妇人,与她很是相似。只是,咱们与甄家相交不深。那妈妈我也只那宴会上见过一面。今日这妇人也不过只是匆匆一瞥。所以……”
黛玉自小读书习字,记性极强,不说过目不忘,比之旁人却是已经能上许多。虽只一面,但无些许把握,自是不会说出来的。
甄家与林家事成水火,他们因何来的京城,远离扬州,不说林翃林翔心知肚明,便是黛玉,虽不曾有人坦白与她言,可她心里却也是知晓的。林翃林翔正自心沉,只见黛玉又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来。
“我当时只是疑惑,后来越想越发觉得不对劲。出屋之后也试着去找那妇人,可院子里早已没了那人身影,那几个大箱子也没了。可是,我却在地上角落里发现了这个。”
帕子打开,里面躺着几点碎末,像是滴蜡,却又不是滴蜡。
林翃拿过来一瞧,“是火漆!”
黛玉又道:“确实是火漆。我记得小时候我瞧着那各式各样的模型好看。还让哥哥寻了些火漆来印着玩儿。哥哥当时还说,火漆是由焦油,辰砂,虫漆制成的。还说,因着各地习惯不同。北方火漆大多加以银朱,呈红色。江南火漆却加灯煤,成黑色。”
三人再看那点点火漆碎末,虽只是微不可见的一点碎末,本自是什么图案,自是不能知晓的。只那乌压压的黑色却半分做不得假。如此一来,那妇人十有八九与甄家脱不了干系。
林翃想了一回,道:“我只怕甄家是有什么动作。”
黛玉也是这般心思,急道:“咱们可如何是好?若与爹爹有关,那……”
林翃一笑,“妹妹莫急。这内里的事情,咱们知道的不多。宁可一知半解再此猜测,不如告诉姑姑姑父。他们自有办法。”
黛玉点头一笑,“我也是此想法。只是因为心中没有定论,并没经过这些,这才叫哥哥来商量。”
三人议定。黛玉便去了正院,林浣听了,笑着安慰了黛玉几句。黛玉见林浣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只觉自己是大题小做了。便也安了心。
只是待得黛玉走后,林浣面色立马垮了下来,唤了青琼去请徒明谚。
徒明谚听后,并不见惊讶,反而有些恍然大悟道:“怪道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