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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待得黛玉走后,林浣面色立马垮了下来,唤了青琼去请徒明谚。
徒明谚听后,并不见惊讶,反而有些恍然大悟道:“怪道前些日子扬州那边的探子说,甄家整理了家财入京。我还只当不是入了甄太妃之手便是入了勤亲王府。却没想到,竟是进的贾家。也是,倘或甄家出事,甄太妃和勤亲王必定也是受牵累的。这家财也只有在旁人手里或可保全。只是……”徒明谚冷笑,“他们便这般信贾家?这贾家也真是够胆子,真就敢收了。”
林浣摇头,那钱财如何,与她无关。
“我只是担心,甄家既然连家财都收拾转移了,只怕是做的釜底抽薪的准备。这番一来,破釜沉舟,不知哥哥那边……”
徒明谚连连安慰,“药华堂自有门路,便是不成,抱你哥哥嫂子无恙,却还是可行的。你若还不放心。我便再遣了阿南阿北去一趟扬州,随身跟着如海。可好?”
阿南阿北皆是跟着徒明谚上过战场的,不论武艺战术都很不错,林浣这才点了点头。徒明谚又让乳母抱了徒墨然与徒心然来,逗弄了好一会,林浣总算渐渐舒了几分眉宇。
☆、80
虽则心里担忧;只面色却仍是平静无波。一则不能让京里的人瞧出来;二则也是为了安黛玉几人的心。
十月初七;林翃休沐。与谢赵两家约好的日子。林浣带了众小往京郊慈云寺中去。要说;京城哪个寺庙最受世人敬重推崇,那自然是大云寺。大云寺乃皇家寺庙。除皇室宗亲,不接外客;便是官至首辅也是亦然。但若说到香火最盛,却不是大云寺。而是慈云寺。
慈云寺与大云寺同气连枝;两寺主持出自同门。是京中各大世家贵族女眷烧香拜佛;许愿还愿之第一选。
若只林浣一家,自是去得大云寺无疑。清净舒爽,皇家之地;也无许多香客扰心。可谢赵两家却不得入;因此,林浣只得选了慈云寺。
因是一早便遣了人与主持说过。慈云寺虽则香火鼎盛,却鲜少接待皇室中人。而此时的忠顺王早已今非昔比。新皇登基,忠顺王府水涨船高,自是炙手可热。闻得林浣要来。慈云寺上下哪里敢有半分怠慢。早早备好了休息的院落,小院内外遣散了闲杂之人。
虽说此行另有目的,但既来了这寺庙,少不得听一回禅,拜一遍佛。该走的过场一一走过,便又小沙弥上前领了去后院休息。因寺庙后院多有女眷,徒君然与林翃林翔三人只得往外自去寻玩。
不过一会,谢赵两家便也到了。按理说,林浣为尊,谢赵二人是不能让林浣久等的,只商议的是儿女大事。谢赵两家皆是女方,自是要抬抬架子,以显示家中女儿金贵。
谢家幼女名婉,年方十四,虽则年小,却不见小孩子家的娇憨之态。神采飞扬,眉眼间自有一番不服输的英气。赵家长女名琴,年方十五。端方娴静。与谢婉站在一处,一静一动,两相辉映。对于林浣赤裸裸的审视打量,二人皆是大方磊落,不见半分扭捏姿态。
林浣瞧得连连点头。欢喜地拉了二人过来,一会儿问读些什么书?一会儿说白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谢赵二人一一作答。林浣又唤了徒笑然与黛玉过来,彼此行了礼。两方正高高兴兴谈得欢喜。便听得门外丫头道:“贾府老太君求见王妃。”
林浣一愣,怎地贾家也来了?
青琼自是将林浣神色瞧了个分明,忙道:“说是宫里头贤德妃让来打三日的平安醮,知晓王妃也在,便想着来拜见。”
此前一直未曾听闻贾家要来打什么平安醮,如今,她前脚刚到,那边后脚便来了。哪里来的这许多巧合。瞥眼瞧了瞧身边也是一头雾水的谢赵两位夫人,林浣笑着道:“让她们进来的。”
贾母居前,身边还跟了五位姑娘。打眼的不过十多岁,穿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头上一枝金步摇,再无修饰,便是如此也掩饰不住那等如花之貌,莹润肌骨。与左手搀扶着贾母,低眉碎步,庄重稳妥,眼不斜视。随后四位,一人着一身海棠红的八福裙,娇憨可爱。余者三人衣饰相似。娴静,疏朗,清冷,各有其色。
林浣眼珠儿一转,想来便是三春与薛宝钗和史湘云了。贾母使了几人与林浣跪见,又有黛玉出来行礼。却是一一验证了林浣心中所想。
林浣这才又转头去瞧薛宝钗与史湘云。薛宝钗客居贾府也便罢了。只这史湘云,红楼里头似乎却有一段贾府打平安醮的剧情,可自是没有史湘云的。况且,贾家自有家庙,不然也是相熟的庵堂。如何便来了这慈云寺?林浣嘴角一抽,不由冷笑,只怕是不知自哪里得来她与谢赵二家议亲之事,心里便也活络了起来。
只是,这贾家,迎春,探春,惜春皆是庶出。不说徒君然与林翃,便是一般高官家的嫡子也是不会娶的。而那薛宝钗虽是嫡出,却是商户出生,便是占了个“皇商”二字又如何?终究比不得清贵之家。史家倒是一门两侯,可史湘云却是孤女。且史家空有侯爵,却无任何实权。史鼎史鼐两兄弟皆不在朝为官。而这侯爵也显见得不知能维持多久了。
徒君然乃皇室贵胄,今日的世子,便是以后的忠顺王。又与太子徒朗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旁人如何能比?林翃探花出身,从六品编修。林家书香清贵大族,林如海官居高位,任在要职,又有林浣王妃身份护持。不论是贾家,还是薛家史家,自然都是不可肖想的。
不过,林浣突而想到贾家一向的传统。目中无人,自视甚高。且莫说如今贾元春还得了贤德妃的封号。贾家只怕已是自比皇亲国戚,高人一等了。她这便自是看不上贾家,任何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贾家说不定还觉得能娶到她家的姑娘是莫大的荣幸呢!
林浣心中翻了翻白眼。面上却半分不显,笑着与众人说话。贾母连道:“因娘娘让来打几日平安醮,不想却这般巧遇着了王妃。却是不知原来王妃有客,倒是我等叨扰了。”
谢赵二人忙道:“老太君说得哪里话,我们不过也是碰巧罢了。”
太后孝期未过,议亲之事便是私底下有些动作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自然只能说是碰巧。
贾母也未曾在意,又道:“说来还当好好谢谢王妃才是。此前宝玉遭了罪,好在王妃相助,这才幸免于难。”
林浣扯了扯嘴角,她倒是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般说来,这贾家也着实无礼。得了王府的名帖请道了了空大师,事成之后却一直声响。这会过了好几个月却来说谢,岂不可笑?不过,这事本也是林浣设计让贾家做了回棋子,因而也并不在意,嘴上客气道:“不过举手之劳,哪当得老太太如此。”
谢夫人奇道:“老太太说的宝玉可是你家里衔玉而生的那位哥儿?”
提到宝玉,贾母满脸堆笑,“正是。”
“早便听闻老太太这位孙儿最是聪明灵秀。只瞧这天底下能衔玉而生的有几人,端看着点,自也是超凡脱俗的。”
“当不得夫人夸。”贾母嘴上虽谦逊着,可面上喜笑颜开,略略还有几分得意之色。
谢赵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扯了扯嘴角,僵硬得很。这般夸奖,不过是面子上的客套,只这贾母却当真的很。贾家什么样的人家,京里的人谁不知道一二?
这厢,林浣等人无奈寒暄,各自披着面具笑得一脸真诚。那厢,几位姑娘也是说笑起来。
黛玉去过几趟贾府,自然与贾府几位姑娘相识,只都未曾多留,与史湘云却并不曾见过。史湘云上下打量了黛玉一番,道:“一直听二哥哥提起林姐姐,说是神仙般的人,样样都将我们比下去了。我可是不服。不知林姐姐哪样强过我们,咱们不如比上一比。”
史湘云经常来往贾家,与贾家各位姑娘交好。得知黛玉也不出奇,可为何不是与之相好的几位姑娘提起,而是“二哥哥”提起?这话若是说出去,还当是黛玉与那宝玉私交甚深呢!
黛玉如何听不出史湘云言语间的不善,心中疑惑,自己未曾得罪过她,她如何便对自己有敌意。身子稍稍一偏,往徒笑然处挪了挪,不留痕迹的与史湘云扯出了一些距离,笑道:“史妹妹说笑了。我与二表哥虽见过几面,只却都是在姐妹们及各位长辈跟前,算起来,二人说过的话恐怕还不到十句。我的长处短处,他哪里便知道。怕是姐妹们谈起,史妹妹又相问与他,他念着彼此亲戚,这才谬赞了一句。倒是让史妹妹当了真了。”
一番话既表明自己与宝玉无甚关联,将自己撇了出去,还指出史湘云与宝玉非比一般的关系。“相问与宝玉”,不问贾家姐妹,偏问外男,是何道理?
“不!不是我……是二哥哥……”
这两句史湘云说的不清不楚。不是什么?不是自己问的,而是“二哥哥”提的。二哥哥外间男子如何偏对她提起?不论如何说,都是错了。史湘云已是辩解不得。因是她此前所言,听“二哥哥提起”,此话一出,本是想设计黛玉,却也将自己扯了进去。
徒笑然眼珠儿一转,噗嗤一笑,道“我听得史妹妹这话,二哥哥二哥哥,却是饶舌的紧,只不知到底是二哥哥,还是爱哥哥?”
史湘云瞬间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林浣虽与贾母几人说话,这边动静却是分毫不错。听得徒笑然此话,笑着拉过徒笑然,道:“你也莫笑别人。你小时候学说话那会,直将哥哥说成蝈蝈,可让你哥哥恼得很,整日里逗你说哥哥,想将你改过来,谁知你还是日日蝈蝈蝈蝈地叫。你哥哥那会一听便绿了脸,只说自己不是虫子呢!
史家与贾家姻亲之家。史姑娘与贾二公子自小相识,两小无猜,一同长大。这话只怕还是小时候学舌那会叫的。叫的不清不楚。可这些年过去,人虽是长大了,可却也叫习惯了呢。好在两人自小的情分,不论是二哥哥,还是爱哥哥,也便都无甚关隘了。”
自小相识本没什么,可偏加上“两小无猜,一同长大”,岂非是青梅竹马?又有“不论是二哥哥,还是爱哥哥,也便都无甚关隘了”,虽不曾直白说明,可其言外之音,还有谁不明白。谢赵二位夫人相视一眼,皆都眼观鼻,鼻观心。两家的姑娘也是恭恭敬敬站在母亲身后,低眉垂首,仿佛都没听到。
林浣瞥眼去瞧贾家众人,史湘云低着头,面色绯红,直红到耳根后去。神色间却又一丝女儿家的羞态。薛宝钗面色苍白,双手紧握微微颤抖,眼神不时瞥向史湘云,神色莫名。三春却是一脸不知所措。贾母面色不变,恼怒之色显而易见。
林浣冷笑,她可没有错过,史湘云设计黛玉之时,贾母眼中的笑意与薛宝钗那看戏的表情。前者只怕是乐得闹出事来,更有机会成就双玉之好。后者自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表情,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瞧着如今个人姿态,尤其贾母那有怒而不敢言,林浣心里一阵乐呵。气氛瞬间微妙起来,过了好一会,仍是不见半分松动。赵夫人少不得硬着眉头出来打圆场,却是半分不提此前之事,而道:“咱们在这说话。几个孩子只怕都闷得慌,不如叫她们自去玩耍。慈云寺后山的梅林可是京城一景。难得正是梅开时节,也好让她们松乏松乏。”
徒笑然一听,来了兴致,拉了拉林浣的衣角,撒娇道:“母亲!”
林浣失笑,想着女儿家出来一趟不容易,瞧着黛玉眼中也有几分好奇,只得应了。却转头一再吩咐青琼,有嘱咐徒笑然,不可走得远了,需得丫鬟下人们都跟着,且只能再寺院住持一早清理过的地方,免得去了别处有闲杂人等。
说到闲杂人等之时,林浣又有意无意地瞧了眼贾母。贾家几位姑娘,便是连史湘云都来了。那位整日里离不得姐姐妹妹的凤凰蛋如何会呆得住?只怕也是跟来了的。也算贾母还没有太糊涂坏了脑子,不曾将贾宝玉带到林浣跟前来。后院女眷之处,如何能进外男?
徒笑然与黛玉二人连连点头应了。随了众人出去。这头林浣又拉着谢赵二位夫人自顾自说话,却是将贾母撇在了一边,三人仿佛都似忘了这个人,当没她的存在一般。贾母几度想要插嘴,却总也找不到机会开口。坐在一边,显得莫名地寥落,心中恼意越发甚了几分,林浣三人的笑声听在耳里,着实刺耳。
四人便这般僵持着,三人欢笑,一人独坐。也不知多了多久,贾母端着茶水的盖碗抖动着,显见得对三人的无视已有些坐不住,方巧外头便有贾府的下人来寻,一路跌跌撞撞,口中直道:“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宝玉从树上摔下来了!”
☆、81
林浣等人赶到之时;梅林之中一片慌乱。一十一二岁的男子瘫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