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冷冷的阳光射在鞋面上,反射出惨败的光。放在我面前的只有一堆白色女式皮
鞋。到处都是。饭桌上,客厅,地板,书桌,椅子,厨房。到处都是,整个房间
几乎快变成白色了。我都快疯了,只好赤着脚跑了出来。
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平时见过您写的故事,所以我只
好来您这里。“女孩终于说完了,我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穿鞋子了。
“奇怪的女式皮鞋么?”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什
么,为什么不搬走呢。”我问她。
“没有用,我没其他地方去,无论走到哪里,在学校我
也能看见那白色的皮鞋,但别人都看不见,而且我也怕再使得身边的人出现和我
室友一样的事了。”女孩说话的时候半闭着眼睛,说着说着居然趴在沙发上睡着
了。看来这么多天她都睡眠不足。
我帮她盖了条毯子。接着打了个电话给纪颜,把事情的
大概告诉了他。
这的确是件奇怪的事情。
纪颜答应了,而且很快赶了过来。不过只有他一人。
“黎正呢?”我问道,纪颜回答说黎正对自己父亲遗留
的笔记很感兴趣,正坐在那里天天看呢,所以就没过来。
由于女孩睡得很熟,我们没有吵醒她,但总不能把她一
个人留在我家。我和纪颜只好去了里屋攀谈起来,也怕说话的声音打扰她睡觉。
与纪颜交谈过后,我们决定带着女孩去她租住的那个地
方看看。过了会,她醒了,但还是不肯穿鞋。
“我怕穿鞋。”她抱着双腿缩在沙发角落里。纪颜皱了
皱眉头。
“这样吧,我和欧阳轮流背你,你多穿几双袜子,这样
光着脚走路很伤身体。”纪颜的话语很柔和,女孩感激地抬头看了看她,红着脸
点了点头。
都说现在女孩子喜欢骨干,但看上去瘦弱矮小的她一上
来还是有些重量,开始时我背,可能长期缺乏锻炼,在电脑前坐太久的缘故,居
然有点喘气。不过这次就当负重长跑算了。
由于是在路途遥远,纪颜也不再坚持不乘车。三人拉下
一辆的士。
等我们来到那间民居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天色
比较暗,像蒙了层灰的玻璃。
“对了,你能说说那房东什么样子么?”纪颜把女孩从
车上背下来。
“很年轻,大概和你们年纪差不了多少,170公分左右,
长相很普通。不过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喘气很厉害,脸上通红的,开始我还以为他
是冻得,说话声音很粗糙,像在磨砂纸。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拿了瓶东西老往嘴巴
里喷。喷完后脸色就好多了。”
“看来那人有哮喘啊。”纪颜把女孩往肩上一托。我们
走进了那栋居民楼。
楼层的下面有个破烂的停靠自行车的竹棚。里面有几辆
几乎褪了色的自行车。连贼都懒得偷了,自然也没人去打理。整座楼显得很荒败
。车棚的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告示,正上方写着“拆迁通知”四个字。
我们走进楼道,女孩小声说:“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
走了。”纪颜把她放下来。这里面的灯光果然很昏暗,长久没有更换的灯炮烧得
外壳起了层厚厚的黑色污垢。我顺着墙壁摸索过去。发现墙上有很多裂痕。
爬了五层楼,终于到了她家,女孩战战兢兢的把钥匙扔
给我们,自己不敢开门,纪颜笑了笑,找准钥匙开了门。
里面收拾得仅仅有条,很干净,东西也很少,不大的客
厅里果然铺着方形的大理石瓷砖,一块足有四十多平方厘米。墙角摆了张书桌。
里面的卧室还有张,上面堆放了很多书,我随意扫了一眼,都是考研用的。
书桌旁边是张双人床。墙上大都起了霉斑了,黑乎乎的
,一片连着一片,还好被人用墙纸糊了起来。
“上面太高了,所以我也没去管,只是看着由点恶心。
”女孩指了指天花板。
果然,上面的霉斑更厉害,几乎整个天花板都是黑色的
。纪颜盯着看了看,然后对我说。
“床也是你自己的?”我问她。女孩笑了笑。
“不是,我只带了张书桌,床本来就有。”
“能倒点水给我们喝么,有点渴。”女孩笑了笑,转身
出去。我正奇怪,纪颜是极少在陌生人家吃喝的,更别提主动要东西了。女孩刚
出去,纪颜就拍了拍我的肩膀。
“闭上你的眼睛,靠镜妖看看天花板。”我奇怪地看了
看他,纪颜没有再说话,我只好照办,把眼睛闭起来,抬起头,让镜妖充当我的
视力。
我看见了。
原本一片黑色的天花板却有着一连串脚印。看大小应该
是小孩子的,脚印很零乱,不过一直延伸到女孩的床头上面就没有了。而且,似
乎那脚印总有些那里不妥,但一时又没想明白。反正给人一种很不对称的感觉。
“把她支走是免得吓着她,再经受刺激怕她受不了。”
纪颜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睁开眼睛,想想也是。
由于家具很少,我和纪颜干脆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下。非
常普通的房子,略显有些陈旧。
“今天,好像还是三八妇女节啊。”我见大家一言不发
,空气略显沉闷。
女孩笑了笑,用手把头发撸到耳后。我看了看她的脚,
依旧不肯穿鞋,难道那双白色的女士皮鞋真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里看不出其它奇怪的东西。”纪颜低沉着喉咙说了
句。
“对了,你叫什么?”这么久还不知道女孩什么名字。
她很干脆的说自己叫池月。
好听的名字,反过来念就是月池了。
“我和欧阳想多去了解下着房子的情况,好像这栋楼还
有几家住户吧。”纪颜问池月。
本来打算我和纪颜两人去,但池月死活不肯一个人呆在
房间里。大家只好从五楼一直问下去。
直到一楼,我们发现这里除了池月和六楼的那个还没见
面带着孩子的女人,总共还有六户人家。
他们大都对我们的到到来持有很严重的戒备心,有的连
门也不打开,其中有个戴眼镜的,非常不友好,一直对我问来问去,然后啪的把
门摔上了。不过在我们见过的几户人家中,发现了个共同的特点。
这么冷的天,他们都没穿鞋。
纪颜站在一楼的楼道口,把领子竖了起来,眯起眼睛望
着天空。
“要下雨了。”
的确,天色比来的时候更为沉重了,宛如一个倒扣着的
烧了很久的黑铁锅。
“走,去拜访下那个六楼的女人。”纪颜挥了挥手。临
进去前,我听见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咯嚓的声音。
类似什么裂开或者粉碎的声音。不过只是一瞬间,或许
是我太多心了。
三人站在六楼的门口,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才打开了一
条缝隙。
一个小男孩只露出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站在里面盯着我
们。
“我妈妈出去了,不在。”
“还记得我么?小弟弟?”池月蹲了下来,微笑着看着
小孩,小孩似乎有些高兴,但还是不开门,看来这孩子警惕性还是值得赞扬的。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鞋子很脏的姐姐。”小孩的回答
让池月有些尴尬。这时候,我听见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长相端庄秀丽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裙的女人
走了上来。左手提着一个大大的还未打开包装袋的毛绒玩具,右手拎着一个坤包
。
她上来后看见我们愣了下,很快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来了?”她几乎无视我和纪颜,冷冷地望着池月。
池月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点头。
“我告诉过你,既然你被那一家人选中了,就别来纠缠
我了,我帮不了你,我死没关系,可我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离这栋楼的人远点
吧,他们都还想好好的多活几年。”女人忽然开口说到,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
听起来却让我很不舒服。
“你的意思是说池月的死活和你没关系了?”我问那个
女人,她不再回答我,只是固执的转过头,然后从包里翻出钥匙走了过来。
刚刚打开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过来抱着女人的
腿。
“妈妈,我好害怕,外面好黑,舅舅又不停的喘气,脸
通红通红的。”孩子忽然喊道。纪颜一听,一步走了过去。
女人刚想用手捂住孩子的嘴,但手被纪颜揪住了。
“让我们见见您的弟弟吧。或许事情会清楚些。”纪颜
的声调不高,但语气十分严厉,女人挣脱了两下,把手抽了出来,脑后的长发耷
拉在眼前,低着头抚摸这儿子的脸,低声抽泣着不说话。
“姐。告诉他们的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抓紧
时间把钱花出去多享受一下。”一个年轻男子从里屋闪了出来,穿着身厚实的羽
绒服,手里攥着一个小塑料瓶,看上去很瘦弱,虽然我不会看相,但他的脸色实
在不敢恭维,黑而且带着绝望。
池月忽然盯着那男人,指着他叫了起来。
“是他,就是他把房子组给我的!”那名男子笑了笑。
“感谢你的钱,我玩的很开心。”现在房间里只有那个
小男孩依然天真的望着这些身体比他高上一截的大人们,眼睛里充满疑惑。
外面几乎全黑了,风夹着沙石把玻璃抽打的啪啪作响。
大家围坐再客厅的沙发上。
除了我和纪颜,大家都没穿鞋。
“是我叫弟弟把房子组给你的,不,应该说是这栋楼的
所有人决定的。”我吃了一惊,难道整栋楼层的人都和这事有关么?
“知道伥么?我们这些苟活的人和怅没什么两样。”女
人双手交叉在胸前,从鼻孔里闷哼了一下。而那个自称是弟弟的男人则吹着口哨
若无其事的望着窗外,不时地逗逗那个小男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个房子像一个不停的需要填平的窟窿,所有在这楼
的人都无法离开这里超过24小时。所有的人都见过那双白色的女式皮鞋了。就在
那件事发生的五年来,苟活下来的人其实内心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女人的声调
很奇特,非常尖刻,充满了自嘲。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们刚才去问过那些其他的人,他
们都不理我们。”我连忙问道。这时,一直不开口的那个男人冷不丁哈哈大笑起
来,笑得我好生奇怪。
“因为他们都怕,他们怕什么时候一觉醒来自己的脚上
就套了双白色的鞋子。”
女人狠狠地瞪了她弟弟一眼。
“你少说句不会憋死吧,把小宝带进去。”男人顺服的
低着头,把叫小宝的孩子抱了起来。
“来,小宝,舅舅带你进房间玩。”说着两人走了进去
。
“我不想让小宝知道,虽然他不是很懂。”女人看着孩
子完全进了房间并把门带上,才舒了口气,继续说着。
“这栋楼的人本来是住的很平和的,左邻右里虽然谈不
上亲如兄弟姐妹,但还是有说有笑。但是那个女人搬来后一切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