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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双甫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好笑。
因为就她所知,在战国后期,周赧王听信楚孝烈王,用天子的名义召集六国出兵伐秦,他让西周公拼凑六千士兵,由于没有军费,只好向富商地主借钱,可六国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借的钱很快就花完,债主纷纷上门讨债,他只好隐藏在宫中的一座高台上,自此有了债台高筑这样一个成语典故。
是以,她没有想到,便是到了这时世,像宗天子这样的天下霸主,也会沦落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困窘境地,需要依靠从种路诸侯中借粮度日。
其实宗天子的意图,很多诸侯国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由于宗王室没落,很多诸侯国家都是自己在本国办春祭大典,几乎没有几个诸侯愿意再山长水远地远赴宗国,劳命伤财地去参加那所谓的盛世大典了。
宗天子其实也大多猜到了各路诸侯的反应,只是人穷志短,虽然他知道这次肯奉召前往的诸侯必然不多,但是逼于生计,出于无奈,他还得拉下颜面来试着碰碰运气了。
是以,像司马宣这样曾经杀了他的女儿诸侯之国,他也浑不记较了。或许他心里还想着,你司马宣是不是看在杀了我的女儿,我都没有找你麻烦的份上,多少援助一点呀?
对于是否前去宗国参加春季大典一事上,朝臣们的意见也不统一。
有说:宗天子已无威仪可言,天下诸侯取而代之不过早晚之事,都这种时候了,还奉什么召?宗王都没落至此了,自然没有道理再奉上大把金银,去补贴那样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之国。
也有说:宗王室虽然威仪不在,但他毕竟还是天下诸侯国中的霸主。只要他一日不曾被取代,作为众诸侯国中的一员,便有义务奉召行事。否则,天下公理何在?天下霸主之尊何在?如若堂堂天下霸主已经形同虚设了,众诸侯中便是有人能取而代之,那有又何意义呢?
先前一直默默地坐在司马宣身侧,静静地聆听了许久的钟无双,突然想到:就自己所知,在古时,称霸天下二百来年的晋国,一直是把周王室纳入自己的保护下的。那时的中原诸国,不管是攻击楚国,还是攻击北狄,打的都是“攘王”的口号。而那王,便是周天子。
现在,宗天子虽然已被世人所轻,但是他的天子之尊还在。只要一日没有人取代他,他还是天下霸主,还是天子。如今天下诸侯争霸,眼看混战在即,北国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至少,这样不管是出战或是迎敌,北国都会师出有名,为天下民心所向。
想明白这些道理,钟无双却不急于开口。
妇人有才,适当表现自己,那是为了不让群臣小视了自己。
那时候,钟无双要争的是,独霸后苑的专宠。所以,在群臣面前,她不得不表现,她不得不争,她还必定要争赢!好让世人知道,妇人也可以不让须眉。老婆不是找得多就有用,好老婆,找一个就够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既然司马宣对自己已心比金坚,那么自己便必然要全力辅佐他。
他要想天下,那么钟无双便助他去夺得天下!
是以,有些治国之道,便当由他的嘴说出来。有些事,便当由他来执行。
这样,才可以维护司马宣在群臣面前的威仪,在众诸侯中的地位。
在钟无双看来,做女人,进退得宜极为重要,她不能让北国的臣民有妇人太过强势的感觉。她清楚地知道,在这个男权社会,妇人太过强势,男人或许初时惊讶,时有敬佩,但强过男人太多了,久了,必然会被人所厌。
因此,就算是心里已有记较,钟无双仍是捺着性子,静坐一隅,专心品浆。
便是司马宣偶有询问之意的目光望来,她也只是装作不知。
直到这一宴结束,直到她随着司马宣回到寑殿,直到俩人俱梳洗干净了回到床榻。
钟无双这才媚眼如丝地欺身上前,她无师自通地知道,鱼水之欢之后,正是绝佳吹枕边风之时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阙台遇故人
一夜枕边风后,司马宣终于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舒殢殩獍
那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北国逐鹿中原,由此伊始!
惴惴不安的宗天子使臣,在心急如焚地等了两天之后,司马宣终于着人请他前去赴宴了。
他深知,北国会不会前往宗国参加春祭大典,答案就在今晚骅。
是以,天刚断黑,那宗国使臣,便急急忙忙地入了宫。
他一踏入殿门,便看到跪坐在榻上,一袭黑色袍服,侯冠巍然,身影端凝如山的司马宣。
自然,对于那个逼死宗国公主的北王夫人,这使臣就更为留意单。
这时的钟无双,乌发如云,白肤如脂,墨眼如星,就算是一袭白色外袍,却也彰显出一股与众不同的华贵。
她便是般跪坐在司马宣身侧,嘴角隐隐含笑,微敛的眉眼带着一股冷意,整个人,有一种凛然的华美。
那宗国使臣发现,这个妇人并非天下绝色。便是依他个人的眼光看来,其外貌,甚至还不如宗国的央齐公主出色。
可偏偏是这个不甚出色的妇人,她的身上却有一种光芒,一种由于自身强大而从容的气度。
这种光芒也罢,气度也罢,风姿也罢,都是独一无二的。是这些见惯了各色美人的男人,从来不曾见过的。
这种雍容华贵的凛然之姿,竟生生将天下的妇人都比了下去。
司马宣与钟无双,这样一黑一白的穿着,看似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们这般端坐一处之时,却让人看了奇异地舒服,恍然如神仙伴侣一般,让人肃然起敬的同时,却又生出一股不容直视的威压。
随着宗天子使臣的到来,济济一堂权贵慢慢静了下来。
在宗天子的盼望中,司马宣站了起来。
他举起酒樽向众使一晃,笑道:“诸位君子不远千里前来下召,司马宣幸甚!请饮此杯!”
众人一饮而尽。
司马宣再次举起已樽满的酒樽,又笑道:“宗国为天子之国,此次前来请我北国参加春季大典,北国幸甚!鬼神幸甚!请饮此杯!”
众人再次一饮而尽。
两樽过后,在众使臣的期盼中,司马宣再次举樽,朗声说道:“司马宣今为北国君侯,自为天子统治之下的诸侯。是以辅助宗王室,攘护中原正统,是我司马氏之责!是我北国之责!不日,本王便随使臣一同前往宗国,参加春季大典。”
受宠若惊的宗天子使臣,忙不迭地双手捧着新满上的酒水,向着司马宣朗声传达宗天子的谢意。
酒过三轮后,司马宣坐了下来。
编钟声悠然响起,宫女们穿梭而入,布食,斟酒。
大殿中,无数燃烧的火把,腾腾地闪烁着,整个大殿中,众人开始笑语不断。
散座在司马宣和钟无双身后,编钟之侧的乐师们,开始演奏者君侯欢迎贵宾的音乐,整个大殿,温暖明亮中透着一股洋洋喜气。
这时,司马宣身子向后微微一仰。
他靠近钟无双,目视着前方,表情沉静,气凝如山地说道:“无双,春祭之后,北国逐鹿中原,由此伊始!等我成就千秋功业之时,九层土台之上,必然有你伴我身侧。自此,你我同受万民景仰。”
钟无双一怔。
她愕然地看着司马宣,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男人,居然在如此意气风发之时,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安然居于他身后的妇人。
这个男人,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境况之下,他终是记得,自己是他的妇人,功成名就之时,她与他一样,当受万民景仰。
不知不觉间,司马宣在自己面前,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不管他的地位有多高,他的成就有多大,在他自己看来,他也终究只是她的男人!
他开始接受自己的观念,理所当然地,将自己提高在于他同一高度了。
他终于知道,爱,始于尊重!
这一刻,这般背对着满殿灯火站在钟无双面前的司马宣,真是威武如天神一般。
钟无双的心狂跳起来!
她颤着唇,不无欢喜地,低低的,软软地唤道:“司马宣。”
司马宣没有理她。
不过,他依然保持着靠近钟无双的坐姿,并没有远离她。
钟无双眨了眨眼,墨玉眼中闪动着笑意,她樱唇一弯,声音靡靡的,温柔温柔地又唤道:“夫主?”
司马宣重重地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算是回答。
钟无双抿唇浅笑,她眼珠子转了转,大袖微扬,小手从袖底伸出,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司马宣没有避开。
钟无双软软地握着他一根手指,指尖在他的掌心挠了挠,又靡软地唤道:“夫主。”
司马宣再次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
钟无双笑弯了眉眼,从鼻中发出一声娇软地轻喃,“不知怎地,今晨起时好生倦倦。”
“倦倦”两字一出,司马宣身躯便是一震。
虽然他依然没有回头,但是却大手一伸,把她的小手扣牢在掌心。
他紧握着她的手,磁性厚重的声音中,不知不觉中已是温柔一片,“散宴后,我唤医官为你号脉。”
钟无双闻言,恩了一声。
它依然是从鼻中发出一声,懒洋洋的,靡软轻荡的。
司马宣忍着回头的,他把她的小手轻轻地拖到自己的大腿旁,修长精糙的骨节,一边揉搓着她白嫩滑软的的小手,一边甚是温柔小意地说道:“无双,你是我的障啊!”
明明是句叹息,可是让人听了,却饱含着浓浓深情,带着甘之如饴的满足!
钟无双兀自低低一笑,她软软的,柔柔地小声说道:“夫主因何叹息连连?莫非欲火仍旺?”
司马宣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妇人,她竟然在这种场合中,说出这样诱惑性十足的话来。
瞬时,一股激流从他的下腹涌出。
他大掌一收,把钟无双的小手握得死紧,吐了一口粗气,嘴角无声抽搐了两下,方咬牙说道:“为夫如何,到了晚上无双便知道了!”
语气虽然是恶狠狠的,可是叹息之后,司马宣却知道,自己身侧这个妇人,她看似华美柔弱,实则智勇超群。这样的妇人,让他渴望着,爱着。
对于她,司马宣已是如痴如醉,辗转反侧无时或忘。
他爱她,已然入魂入骨,已然将对她的爱,刻入了骨血。
尽管两人再没有言语交流,尽管司马宣只留给她一个挺得笔直的背影,但是钟无双就是知道,她的男人,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那个威严的,有着帝王般尊贵的男人,现在,也如她爱他一般地,爱着自己!
她跟他之间,不再隔着银河星系,现在,她与他,是站在同一地平线上,平等地,没有保留地爱着对方!
深情倦倦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具公,此时正持着酒樽,张目结舌地瞪着他们。
半晌后,他仰头把酒一倒。
这酒倒得太急了,一不小心,具公给呛住了。他急急的伸袖掩嘴,把呛咳声都按住。目光依然瞪着前方暗中手拉着手的两人,具公无力地伸手抚上额头,连连嘟囔道:“咄!皇上对妇人已然入障,已然入障了!”
宗王宫内。
钟无双望着前方的岔路口,想了想,便移步往大道走去。
那日散席之后,司马宣尚记着钟无双之前说过,晨起时好生倦倦这事,便立时为她招来了医官。
谁知道医官诊脉之后,却得出了一个让钟无双颇为沮丧的结论。
那就是,她的晨起倦倦,不过是春乏所至。
其实,自从司马宣立意为她不再娶他妇之时起,钟无双便渴望自己能早日替司马宣诞下子嗣。不仅仅是因为如此可以让朝臣不再对司马宣施压,逼着他另娶他妇。更主要的原因便是,钟无双爱着这个男人,她希望自己与他,在这异世能有个血脉传承。
所以,钟无双在努力为司马宣调养身体的同时,自己也在努力地调养着。
无论是起居饮食,还是身体的锻炼,她一刻也不曾松懈过。因为她知道,这时世医术的落后跟营养的缺乏,会让很多的妇人难偿所愿。
但是,钟无双希望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可以达成所愿,为司马宣多生子嗣。
因此在得知自己并未怀孕,只是春乏时,钟无双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倒是司马宣,反而似浑不在意一般。
他只是轻拥着钟无双,小心安慰道:“你我尚还年青,一时半会未有身孕实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