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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师不能动”
这会肖炘韧在一旁说了一句,他看着陈默然。
“光复军的建制可以打乱,我们只有两个师,即便是起义后将浦东、马鞍山、淮南以及铁路四地的警察改编为第三师,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在湖北有自强军,在北方有左右两镇北洋新军,如部队建制打乱,势必造成部队战斗力下降,至少需要保证一个师的建制完整,如此方能以长江水运之利,以京汉、淮南铁路为轴,拒北军于南省,从而才能从容编练部队,”
“三万、三万,六万整编三十万”
心下沉吟一会,陈默然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肖炘韧的意见。
“完全没问题,到时再加上新募兵,基本上可以消除会党在部队里的影响”
抹了一把满带倦容的脸,陈默然又沉思一会。
“注意甄别部队里的会党成员,尤其是注意他们的辈份将来打乱时可以参考一下”
对于那些会党,在陈默然眼中,从来都只是一时之用罢了,那些个会党都是讲究什么辈份,徒子徒孙的不知道有多少,严苛的帮规,正式的礼仪,这些人掺杂的军队里,总不是什么好现象军队越纯粹越好
想着军队要纯粹时,陈默然甚至特意看了一眼房中的蓝天蔚、万廷献等人,他们在某些方面倾向于**党,所幸现在**党的那些思绪对他们影响并不深,反倒影响最深的却是民族光复。
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诚然不假,会党只是一时之用,远不能以其为倚靠,会党有会党的用处,但在光复民族还是要靠光复军。想着那些会党,陈默然又用余光看了眼张靖,第二侦缉课的势力似乎有点大了,不过现在就像是会党一样,一切还是等待将来吧
“秀豪”
扭头看着蓝天蔚,陈默然笑了笑,这个蓝季豪对自己一直是有所保留的支持。
“你可是责任重大啊起义能否事成,就看你那边能不能办好了”
蓝天蔚的性格本就十分深沉,听了陈默然的话,见诸人的眼睛皆投向自己,感觉肩头的沉重,以至半晌才道。
“请司令和诸位同志放心,天蔚定不负此重任”
这一夜滩浒山无人入睡,而在京城同样的也有人在睡梦中被人惊醒,从军机处到养心殿只有咫尺之地,奕劻赶到养心殿垂花门外时,已是浑身雪白,李莲英见他进来,满面堆笑迎过来打千儿,一边忙着拂去奕劻身上的雪,一边笑说。
“好我的爷哩奴才正要去传旨,雪下大了,老佛爷说奕劻就不必进来了。既然已经来了,奴才这就回报主子”
“劳驾李总管”
虽说打从荣禄病死后,奕劻入军机处的任领班军机大臣,又管理财政处、练兵处事务,可谓是集内外大权于一身,但对李莲英却是一如既往的恭着敬着。
不一会,李莲英已经跑回来,呵着手道。
“庆亲王,叫进呢老佛爷在”
奕劻只略点头致意,忙着跟了进来,在丹墀上脱掉大氅交给王信,便听里头慈禧的声气:
“奕劻么?进来吧”
“是”
奕劻忙高声答应了一声。一个太监早已挑起又厚又重的棉帘,他一步跨进去,在外殿御座前略定了定神,趋步进了阁里,伏地叩头道。
“臣该死,扰得老佛爷的休息,实是罪该万死给佛爷请安”
说罢,奕劻抬起头来,只见老佛爷坐在那,面前桌上堆得都是奏折,旁边还放着朱砂笔砚。这宫内外都知道太后虽然年逾古稀,但是她精神还是得出奇地好,听政,批阅奏折,忙个不休,似乎很少有疲倦的时候。
“有什么话急事就说吧”
虽说大清早的被扰了,可原本天将明就醒过来的慈禧倒也不至于因这怪罪奕劻,而听着奕劻的自责,心下却是颇为受用,在官场游荡几代人,奕劻自然知道如何讨得老佛爷的欢心。
“禀老佛爷”
说话间,奕劻倒是挤出些哭腔,又在那叩起来头来。
“清早,日本公使内田康哉今个今个,知会,日本已于昨夜向俄罗斯宣战,日本和俄罗斯在满洲打起来了不可以为人,安可以立国祖宗之地安焉,陪都安焉,列圣陵寝安焉”
叩着头奕劻全是一忠臣一般在那哭诉着,似乎真的为这满洲再遭兵力痛心不已。
听着奕劻的话,慈禧只是轻轻的应该了声“哦”,但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早在去年10初7,日本已经知会通报了日俄交涉已无前途及日本的备战情况。而且过去的几个月中诸列强就不断劝告着,在即将发生的日俄战争中与其一同保持中立。
“俄胜势必吞并,日胜无非索酬,两害相形,则取其轻。与其畏俄而不许,何如亲日而获成借助于日本以御之,以日本之将校,率我之兵,庶几可与俄人一战”
未待奕劻说完,慈禧便开口轻言一句。
“现今库储一空如洗,无米何能为炊,何以为战良由创巨痛深之余,实应慎言战事。现在日俄两国,失和用兵,朝廷轸念彼此均系友邦,应按局外中立之例办理。”
早在庚子年间就被八国联军给吓到心里去的慈禧,自不会同意奕劻这番大胆的见解,对此她心里早就有了定计,就是循着各国的意思局外中立。
而奕劻本也就是说说作作样子罢了,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不过只是为试探的太后的心思。
心沉着的慈禧并没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掉进奕劻套里,而奕劻却是在心下得意着,今个总算是把太后的心思弄明白了,俄国强据东北已历四载,一般人民恨之入骨,官员们亦是如此,说像那义勇军,虽端方奏着可能与光复会有所藕连,但在查无实后,依还是私下里许着。
而今日本起而与之为难,自然受到民众官员的欢迎,虽然没有一个人相信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毫无私心,但不可否认此举会赢得大空的一些好感。考虑到中国无力单独对俄作战,中立又非上策,于是,“联日拒俄”自然就被提了出来。
但的北方督抚对此表示谨慎,尤其是直隶总督袁世凯于更是两次致电外务部,主张中立,这使“联日拒俄”的设想难以实行,更何况袁世凯还私下里询过奕劻的意思,而奕劻自然也不愿淌这池混水。
“嗯应该知会各国三省疆土,无论两国胜败如何,应归大清主权,两国均不得侵占。”
心沉着慈禧又补充了一句。
“老佛爷见识自非臣子所能相比,无论日俄胜败,只要他们今个为打仗许着这满洲还是咱大清的,列强们又支持着,等将来战了了,这满洲可不是回来了还是老佛爷的见识,”
奕劻叩着头,跪在那里赞着老佛爷,而心里头却寻思着这一次袁世凯若是听到这消息会给自己送来多少银子,可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但瞅着老佛爷的脸色,还是收住了话,为那瘸子的十万两银子,没必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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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湘潭会(万字更新!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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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扬子江在岳阳与洞庭湖汇合,洞庭湖南纳湘、资、沅、澧四水,北以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纳长江之水。站在船边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漂浮在水面上。船入八百里洞庭。
更见水阔天宽,万顷波涛拍岸去,一群群的沙鸥翔起翔落,放眼一望,龟蛇二山在水色岚气中蔚蔚隐现。江岸上那座高矗入云的黄鹤楼也仿佛随着座舰仄倾摇旋。面对这寥廓江天,宋教仁就有多少心事也洗涤净尽,不由吁了一口气。
身边的黄兴却忽然用手指着对岸码头,说道。
“渔父,您瞧那就是岳阳楼了”
“嗯。”宋教仁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两人说笑时,蓝天蔚却是皱着眉头,就在这个当口,一名水手却是走过来。
“客官,船到了岳州城。今天就停在这里,还有四个钟头才开船。现在天色还早,几位先生要不要上岸去散散心?”
这艘百吨的江船虽是产业公司下属的扬子江航运公司的船,但在在这里还是要循着平素的航线,这艘“湘杰号”江轮从上海到长沙,其间自需停靠各港上人下货。
“克强兄、渔父,意下如何”
蓝天蔚询着两人的意思,在宋教仁、黄兴二人点点头后,随即三人便走出踏过跳板上岸,又有两仆人打扮的在后面紧跟着。
“老板。”跟在蓝天蔚身后荆壮轻轻地喊一声。
“张先生在岳阳楼等着您”
蓝天蔚点点头,扭头看了眼身旁的两人。
荆壮却在这会突然说了一句。
“老板,前面就是岳阳楼,你老上去吃点东西吧这些天来,您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
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一下头。船进洞庭湖后,蓝天蔚的心情才开始平静下来。但当他抬头凝望眼前这座号称“天下楼”的岳阳楼时,不禁又双眉紧皱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造访岳阳楼,在他的想来岳阳楼是何等的雄伟壮观,气概不凡心道他朝有机必应登楼游览,观范仲淹传诵千古的《岳阳楼记》,赏楼外烟波浩淼的八百里洞庭。
在心下吟诵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警句,蓝天蔚不禁豪情满怀,壮志凌云,此生定要以范文正公为榜样,干一番烈烈轰轰、名垂青史的大事业
可而走到岳阳楼前时,却看到岳阳楼油漆剥落,檐角生草,黯淡无光,人客稀少,全没有昔日那种繁华兴旺的景象。蓝天蔚不禁感到奇怪。
“现如今,谁人还有雅兴来此”
见蓝天蔚脸上露出些诧色,宋教仁轻叹一句,他和黄兴是湖南人,自知道这岳阳楼,早已破坏了,蓝天蔚点下头,便直接上了二楼,拣一个靠近湖面的干净座位坐下,荆壮和另一人坐在对面。
刚落座,小二便满面堆笑地过来,一边擦着桌面,一边客气地问。
“大爷,要点什么?”不等回答,又接着说。
“小楼有新宰的嫩黄牛,才出湖的活鲤鱼,池子里养着君山的金龟,螺山的王八,还有极烈极香的‘吕仙醉’。李太白当年喝了此酒,在小楼题诗称赞:“巴陵无限好,醉杀洞庭秋。””小二正滔滔不绝地说得高兴,却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着身长衫,带着两人上了楼。待那人刚一上楼,那小二连收住声,朝那人走过去,先是打了一千,然后才恭敬的说了一句。
“祖师爷来了,顺子慢怠了祖师爷实是”
“好了顺子”
见着这小二的这般模样张仁奎先是哈哈笑上一声,然后一摆手,他瞅着楼边的几人,脸色一肃。
“顺子,别整什么荤菜了,弄点素菜来,衡山的豆干,常德的捆鸡,湘西的玉兰片,宝庆的金针,古丈的银耳,衡州的湘莲,九嶷山的蘑菇之类的”
这些菜名,蓝天蔚等人听了很觉舒畅。寓居北京十多年,常常想起家乡的土产。就在他想对小二吩咐时,那壮汉却说了一句。
“拣鲜嫩的炒四盘来,再打两斤米酒来。”
说罢张仁奎冲着二楼的另几桌客人一抱拳。
“今个张某在此办事,还请几位赞先回避一下今个这饭账就记于张某身上”
语间带着傲,那几桌士绅、书生模样的客人一听,连忙起身连了一礼,只道着“奎爷忙着,些许小钱岂能让奎爷破费”之类的话语下了楼去。
张某、奎爷听着那些人的称谓,蓝天蔚、宋教仁、黄兴三人对视一眼,便知这位汉子恐怕就是那宏汉会的张大龙头,听说他曾是先生的门房。
而旁鞠站着的小二一见蓝天蔚一行还未走,正待说过,张仁奎却是朝前走上几步,手一抱拳,臂向前伸直,臂未动、手未摇的行了一个汉式拱手。三人连忙起身还了一个拱手,宏汉会的礼节全系汉礼,三人自也是随俗。
“仁奎待三位已久”
张仁奎笑着,半年前他被派往湖南,等了半年,终于见着家里派来人。
“久闻镜湖兄大兄,今日得见,实是有幸”
“三位请坐”
张仁奎手请着,待蓝天蔚、宋教仁、黄兴坐下后,他方才坐下来,这会他带来的那两人则站在二楼入口处,就在三人落坐的功夫,小二已经端上几盘小冷。
“镜湖兄,不知当下准备如何?”
蓝天蔚请了口酒后,才问到正事。
“万事毕备,长沙、岳州、衡阳、宝庆、常德五地需械已于月前输至五地黄埔学校,五地三千黄埔生可为依助,今天三位先生已到湖南,仁奎自可集各地会党龙头集会商讨大事。”
张仁奎语气看似轻松,可过去半年的在湖南联络会党中的苦楚却只有他一人可知。
三人点点头,黄兴端起酒杯敬着张仁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