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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支军队在战壕前碰撞在一起,在这种混乱的拼刺中,冲锋枪、轻机枪,完全失去了作用,唯一起到作用的是敌多双方的步枪和刺刀。
“杀”
伴着暴喝,张波冲着面前的日本兵便是一个突步刺,却被对面那个头并不算高的日本兵挡了下来,尽管张波曾经取得全连拼刺第一名,但这位,对面的这个个头不高的日本兵拼刺技术的娴熟,甚至远超过他。
手臂的痛楚不断的提醒着张波,自己碰到了一个硬茬,与自己每次都想刺中他的要害不同,这个日本兵每次都会借着巧,刺伤他手臂,手臂上剧痛让张波早没了先前的那股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尽管他占着枪和刺刀比日本兵长了近十厘米的便宜,可碰着这么一个老手,他第一次没了信心。
“啊”
手抓着机枪管,用枪托狠狠的砸倒了一个日本兵的同时,看着兄弟们在拼刺时并没站着便宜,甚至一些战友不断被日军的刺刀夺去生命,马国良听到排长在那里用力的嘶吼着。
“机枪用机枪扫光这群王八蛋”
接着排长又在那吼了一句。
“卧倒”
声落的同时,端着轻机枪的马国良几乎是本能的选择服从命令,他全不顾可能的误伤,便朝着最近的日本兵扫去,他一边扣着扳机,一边喊叫着,卧倒、卧倒
在排长的喊声中,同样也有一些机枪手、冲锋枪手用手中的自动武器不分敌我的扫射着,原本在拼刺中占着便宜,正士气高涨的日军被这种不顾死活的打法打蒙了,桥本次郎只是感觉到胸前似乎进入一个什么东西,就重重的跌倒在地。
在日军不断被冲锋枪和机枪子弹击中倒地时,同样也有近卫军的战士被自己的子弹击中,或许正是得益于平素严酷的军法,在卧倒声响起时,更多的人却是本能的卧在地上,甚至不顾正同自己撕杀的日军随时可能杀死自己。
一手持机枪另一手换弹匣的马国良感觉泪水都快要从自己的眼中流下,他亲手打死打伤了三四名战友,军令就是军令,在扣动扳机时,那几乎是一种本能。
“杀光他们”
一两分钟后,红着眼的官兵们叫喊着,用刺刀、用枪解决掉防线上的日军。日军河岸防线的战斗,仅仅只持续了不过几分钟而已,战斗尚未结束时,一三九团的三营的战士便继续朝着日军纵深挺进。
随着两发信号弹地升空和总攻地冲锋号的吹响,近卫军前线战壕内早就等候着进攻地两万余名官兵,立即跳出战壕沿着工兵用木板在冰上铺成的几十条道路,向着对岸冲去,真正的战斗绝非河岸,而在奉天城下
第24章 战胡儿(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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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乎?雷鸣呼?曰:否否否
盖沈阳方面之炮火与时俱进而益益加剧矣,我等私心窃计曰“此时修罗场之光景如何乎?””
《民报》炎黄4603年3月13日。
一三九团指挥所设在一座半废墟的民宅内,距前沿几千米。落霞纷纷中,从师部传来了消息,有的部队已经沈阳侧后迂回运动了。
眼睛熬得通红的熊克武,一屁股坐在火上上,摸出一盒揉得像纸团似的20支装的“牡丹”:抽支烟,神仙神仙。副团长邱少山和参谋长黄致鹏显见了,上去就抢,他们两早已经断粮了。
熊克武只说了一句。
“别抢,一人一根,再分两根,吸完,跟我一起抄家伙上前线”
一包烟就这么散了,三人一分了三根,还剩下11根烟,熊克武抬头看着门外的警卫排的战士。
“卫兵,把这烟拿去给排里的兄弟们吸,告诉兄弟们吸完烟,跟老子一起去死”
腰间佩着两支手枪的战士接过的烟,什么都没说,而是拿着烟出了这间破屋。
咣咣咣咣,一阵炮弹突然打过来。一发山炮弹落在不到十几米处,溅起的泥土石块,冰雹般砸在房顶身上。没爆炸,是发臭弹,不然他们三没准得搁下个。
叼着香烟邱少山作坐起来,从墙上取下一支冲锋枪。
“团长,我先走一步,我去一营,”
黄致鹏叭叭的两三口气把烟吸完后,最后又深吸一口烟,吸的烟头都烧嘴的时候,才有些依依不舍说道:
“团长,我去一营吧”。
熊克武拍拍身上泥土。
“你们两,都别和我争,我去一营,二营、三营你们自己挑”
说罢,他看了一眼屋里头那几名跃跃欲试的见习参谋。
“狗日的,没你们的事,师长若是发来电报,就说,我上前线去了”
“是,长官”
三人这会却已经拿着冲锋枪,各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分赴各营。
要拼命了。
当熊克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战壕里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当兵的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师团主官提着冲锋枪到他们身边,虽说心里招呼着,可却知道,师团主官提着冲锋枪来到战壕里,那意味着,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恶战,有死无生的恶战
“废话不说了,兄弟们”
在战壕里熊克武大吼了一嗓子。
“对面的是日军的王牌,第一师团第三联队,单看这番号,就他娘的是个狠货,可谁狠谁怂,大家战场上见真本事本团长下了军令状,打下第三联队的防线,我不能只赶着兄弟们去死,所以我来了,要死,咱们兄弟们就死在一块,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陕西冷娃儿厉害”
这时划破天际的啸声在马三子屯上空响起,数以千百计炮弹拖着刺耳的尖啸,猛落在简易的战壕附近,原就被硝烟染成黑色的天色,更是在浓烟和爆尘的作用下更加浑浊了。
一个东西掉在眼前,是一截肢体的碎块,尽管铁钢良熟悉身边的第一个战友,但是这腥红略着些焦黑的碎块,却让他分辩不出这是谁的肢体。
“还有几个喘气的”
日军炮击停止的瞬间,铁钢良扶了下头上的钢盔,大喊了一句,接着他又开始喊着名字。
“张波”
“有”
窝在半人深的战壕里,正掏着脖颈间土粒的张波喊了一句,昨天还是全新的军装,这会棉花翻露着,棉军装上到处都是撕裂或磨烂的口子,茶绿色的军装,也早变成了的绿土色,连钢盔上都满是泥巴。
“马国良、马国良”
连喊了两遍铁钢良才反应过来,马国良死了,今天早晨进攻日军防御的一栋土房时,被子弹击穿了脖子,血喷了一尺多高。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铁钢良就听着空中又是一阵炮弹破空的啸声,战壕内十几名新兵一听到炮声,就急忙缩着身子想躲避炮击。
“没卵子,这他娘的是远失弹”
李天锋的声音方落,在战壕前后就响起一阵爆炸声,甚至于连灰土都未曾溅到他们的身上,不过只是几十枚远失弹。
这时战壕里里,不知道是谁吼唱了几句秦腔。是《金沙滩》杨继业的两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哇的一声,李天锋听到身旁响起了一阵哭声,别说是那些新兵,就连铁钢良听着这凄怆的秦腔时,眼睛也是不禁一红,虽说仗只是打了一天一夜,可他们排里却已经有小一半的兄弟战死沙场。
“嘟”
尖锐而嘶长的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刺耳的哨声从远处传来后,铁钢良立刻鼓足了力气吹响了挂在胸口的哨子,尖锐的哨声在硝烟中回荡着,哨声突然又是一变,与先前联络哨不同,这一次响起的却是进攻哨。在哨声中,他们的头顶上传出一阵阵的跨越啸声,那是后方炮兵打出的炮弹。
“杀”
提着冲锋枪的熊克武在将跳出战壕,一挥右臂,吼叫着,战壕里的战士们,提着上着刺刀的步枪,平端着冲锋枪或是提着轻机枪,在被炮弹炸软炸化,炸成泥泞的战地上,朝着几百数米外,此时完全被爆炸的焰团所笼罩着的敌阵冲去。
日军的机枪寥寥无几,甚至于几十万日军拥有的机枪都不及的近卫军一个师多,在炮击中中,没有齐备的机枪工事作为掩护,大多数日军士兵,更多的是伏在战壕内躲避炮击,只有少数士兵,透过硝烟朝着前方的开阔的战场上发射着子弹。
端着步枪有张波,在全速冲知枪时,只感觉自己的肺似乎因呼入了太多的硝烟,甚至有些灼烧,此时他的脑中空全是一片空白,身旁那些怒吼着挺着刺刀冲锋的战友们,虽说面目狰狞着,张大着嘴巴,但是却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在战场上,不断落下的炮弹,总会将一些兄弟炸飞上天,甚至于他看到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新兵,突然狠狠的摔在他的跟前,被炸飞了半截身子的他,在泥沼中吐着血沫,他似乎还没死,可是却没有人理会他。
冲锋冲锋杀光对面的日本兵
在夕阳下,战场上的刺刀泛着金光,眯着眼睛时,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金光似乎连成了线,扯成了条,像洪水、像海浪一样,朝着前方猛列的冲击着、撞击着。
“嘟”
咬着哨子的铁国良,在用哨声收笼自己的排时,更是不断的吹着没有节奏的冲锋哨,在他的身前,一个个头不高,早晨刚补充来的新兵,叫喊着冲锋着,突然他的脑袋和身体分开了,但他的躯体却依然向冲奔跑着,然后才猛的摔到一个弹坑里。
在经过掉在地上的脑袋时,铁国良回头看了眼那个脑袋,脑袋没在了雪融的泥水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轰”
突然,张波听到了声音,在炮弹爆炸的声音,伴着眼前的一团爆烟一阵气流冲击着他,在泥巴袭身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去,但他发现自己还在移动着脚步,在这时透过爆烟,他看到前方的铁线网,那一道半人高的铁丝网并未被炮弹炸断。
在接近那铁丝网时,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张波的身体朝向一躺,胸脯便扑压在铁丝网上,铁丝网上的倒刺瞬间便扎定的棉衣,刺进了肉里,他咬着牙,用手抓住铁丝网,人铺成了一座桥,接着他感觉到有力的脚步重重的踩在他的身体上,一双、两双直接视线模糊时,身体搭成的桥依然挂上在铁丝上。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战友们踩着他的身体,跳入铁丝网,在硝烟中,一阵阵黑影似从地里冒出来一般涌了出来,那是反冲锋的日军吗?
在夕阳下,在这片被炮弹灼融的战场上,人与人的肉搏战打响了。刺刀拼得嘁哩喀嚓,一枚枚手榴弹似冰雹样的砸着,背包着10公斤马口铁制炸药包的战士用自己的身体轰开一道道铁丝网,轰塌战壕。
高爆弹、燃烧弹,照明弹,轻重机枪打出的曳光弹,被炮弹打着的民房和建筑物,熊熊燃烧。在夜幕降临时,火光让大地如同白昼。战壕里和战壕前坑洼处汪着血,血和雪混在一起,尸体和尸体堆在一起。
踩踏着拧在一起的敌我两军的尸体,担任第二波进攻的一营二、三连,在一营一连拼死撕开的突破口内,继续向前挺进着,而在他们身后,撕杀依然继续,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爆炸声、惨叫声,或许是天地间唯一的声响,终于刺刀拼撞的嘁哩喀嚓声停下了,手榴弹、炸药包的爆炸声停息了,硝烟慢慢的散去了,穿着一身士兵棉军装的熊克武,棉絮外露着,白色的棉絮上浸着血,这会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先人板板”
他一边骂着,右臂却依然用手榴弹敲着早已经被敲碎的脑壳,血不时的从他的脸上涌着,左脸上被刺刀挑开的血肉,露出了泛白的骨头。
“长官”
同样带着伤的卫生兵跑到团长的面前,摘掉他钢盔,为他包扎着伤口,直到此时,熊克武手中的手榴弹才总算松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倒在泥泞中,这时一声嘶哑而凄怆的秦腔在夜幕中响了起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躺在日军的战壕里,呼息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浑身是血的张波在那里唱着,在他身上,依然压着一具日军的尸体,凭着月光,可以看到压在他身上的尸体的脑袋上,尽是被牙啃咬撕碎的血肉,眼睛被扣掉了,鼻子被咬掉了,甚至连忙脸也被咬的血肉模糊,而他的脖颈处更是被撕咬的稀碎。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嗓子里吼着这《金沙滩》怕是旁人很难想象他竟然还活着,在卫生兵们在搜寻着伤员的时候,在先前的肉搏战中,累的几近虚脱的铁国良手里提着一把刺刀,见着那些还喘着气的日军伤员,就朝他们有脖子砍去,一边砍着,一边嚷着。
“你还我的兄弟”
他在尸体中间爬着,用刺刀砍着,手枪早不知道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