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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不谈这个了”
袁世凯摆了摆手,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事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尽管明知道自己这番话不会给自己惹上什么祸,可袁世凯却也明白,信任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同样也是一点一滴失去的,万一失去陛下的信任
“大人,下官觉得!”
徐世昌显然不愿就此打住。
“或许,陛下无意立宪!”
他的一句话,让袁世凯眉头一皱,没当皇帝的时候,谁都会说立宪,可若是当了皇帝,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力,谁会放弃那些权力呢?
“菊人,我等切不可妄猜圣意!”
急忙打断徐世昌的话,袁世凯朝着门外使了一个眼色,这家里有老人,可也有那个什么负责自己安全的帝国特勤局的特工,那可是皇上派来的“保镖”,明为保镖,可背地里是什么?没准那就是皇上的暗探。
袁世凯有些紧张的反应并未出乎徐世昌的意料,从袁世凯来到南京,陛下可是三番数次先抑后扬,抑扬之间的“勉训”,差点没让袁世凯急白头,自然在自己说出这番话时,整个人会变得非常紧张。
“蔚亭兄,你怕了?”
摇着头,袁世凯只是轻yín一句。
“做臣子的本份!”
在说话时,袁世凯想揣起桌上的茶杯,把这个麻烦送走,省得牵扯上自己,可在另一方面,眼帘微抬朝着院中看去,看着院内站着的那两名特工,没准,没准能菊人老弟,对不住了!
“做臣子的本份!”
徐世昌轻呤一遍,看着似在思索的袁世凯。
“蔚亭兄可记得庚子年时,慈禧杀大臣以媚洋人之事!”
虽只是轻声一句,袁世凯却被这句话震的短粗的脖颈后渗出了冷汗来,他知道徐世昌为什么提这个,如不立宪皇帝就有对文武大臣的生杀大权,虽说现在陛下看似没有生杀大权,可
朱元璋也不是一当皇帝就杀功臣!更何况自己还真不是什么功臣。若是说陛下要砍人的脑袋定江山,没准自己心下如此寻思着,袁世凯的右手忍不住mo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开始在心里合计着,若是陛下在砍人脑袋,排名的先后顺序来。
“张南皮?”
心底不过是刚冒出这么一个名字,袁世凯便在心里划掉这个名字,张之dong太老了,顶多也就是几年的功夫,不死也愚了。
“蔡锷?”
他是很年青,位高权重,又居于军中,自然不对,他虽是陆军大臣,可那也是聋子的耳朵,就是摆设罢了,陆军大臣无权直接指挥军队。
蒋方震?
也不对在心下反复寻思着,突然袁世凯意识到,若是要砍人的脑袋,怕没有比砍自己的袋更合适的脑袋了,身居内政部长,于政界影响颇大,北洋旧军诸将又于军中“甚为显赫”,砍自己的脑袋,那是
心底寻思着,冷汗一个尽的顺在脖颈后rou折间聚集着,甚至于连同掌心都冒出了汗来。
“想保住大臣们的脑袋,就一定要立宪!”
曾几何时,杨度的话在袁世凯的心底浮现,立宪、立宪手指轻击着圈椅的扶手,袁世凯在心底反复思索着这两个字眼。若是过去,怕他会想到“反了”两字,可这会,北洋旧军被打散分拆,诸将“位显而无兵权”的事实,却让袁世凯只能另寻他法。
“陛下,无意立宪,可至今立宪之势已无从可挡啊!”
望着袁世凯,徐世昌话毕时又是轻叹一声,早在来南京的时候,他就已考虑到清廷失势,便未雨绸缪,预谋转中退路,一方面为袁世凯谋生,又为自己谋得他日之事。而在南京之时,他为人处事十分谨慎,绝不骄矜,虽以保皇党示人。但既能符合chao流,亦不疏远立宪派、共和派,可谓兼收并蓄,广结广jiao,左右逢源,上下畅通,无论何时“中庸之道”确是在官场上保身保位的灵丹妙yao,而他本人因此而赢得“水晶狐狸”的雅号。
“现今咨议院咨之议之而不决之,可各地咨议员又岂会满足于以,若是咨议院断然行以决议,到时岂不会开陛下与咨议院不合之端!”
徐世昌冷道一句后,整个人便沉默了下来。
若是咨议院未得陛下批示而强通决议,到时陛下当如何处之?徐世昌心里有两个答案。
“宫院失和,定会造成帝国失稳!”
袁世凯应一声,倒是开始在心里合计着最近得到的消息起来,自《中美劳工商约》和抵制美货风chao初起,咨议院中即有意通过相应条案,一以院决令外jiao部拒签商约,以保国权;二是制定国货准则,以保国货。
而至今陛下那边还没有传来什么意思,若是咨议院绕开陛下通过院决拒签《中美劳工商约》,而陛下那边又不能若是如此,受院决通过执行,咨议院内的那些咨议员必定大受鼓舞,到时
心底反复斟酌着各种可能,袁世凯突觉眼前一亮,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的眼前,一方面可以向陛下示忠,另一方面又可以对,就得这么干。
饭要一口口的吃,先吃下一口再说!
“菊人,听说张等人正yù于咨议院中提jiao《国货准则》,以保国货,你以为此案能否得已通过”
话时功夫,徐世昌便朝着袁世凯一笑,他到底还是明白了,这件事应该让什么人去打头阵!
第122章 顺势而为(求月票!求定阅!)
第122章顺势而为(求月票!求定阅!)
天还没亮透,有三颗或两颗倦怠的星,依然在天空中缀着,早起的勤快人的脚步声便把运河畔的xiao镇唤醒了。紧接着,卖早点的汲水声、咳嗽声、锅碗碰撞声,与早起人的匆忙脚步声jiao缠在一起,让这个城市慢慢睁开了双眼,这个城市城的人便穿起了衣服,走出了家门。
于是,唐家闸这个江南xiao镇便彻底苏醒了。
在通扬运河沿岸的唐家闸,林立的纱厂蒸气机喷吐着浓烟,虽是大早但唐家闸的商铺大都已经开业,街头上理会是一片人头攘动,全是一派商业繁荣之相。而在通往大生纱厂的碎石路上,上千名下夜班的纱厂女工正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回家的路上赶着。
“一个人办一县事,要有一省的眼光;办一省事,要有一国之眼光;办一国事,要有世界的眼光。”,在江苏商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大生纱厂前董事长张謇曾说过的这句话,很多时候理念决定了他事业的规模。
几年前,大生纱厂初办时,不过是勉强经营,自从去年,先是“倡用国货”的风chao,尤其是随之而来关税自主后,适当的关税保护,中国纺织市场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展良机。从去年开始,大生纱厂和其他地方的纺织企业一样,赢利不断突破,工厂更是接连扩大,尤其是在两个月前,因并购多座农商部投资官营纱厂、布厂,更使得大生一跃成为中国纺织业的龙头企业。
而唐家闸这个通扬运河畔的xiao镇,正越成为中国的纺织工业集中地。可是,这个工业xiao镇与往日不同的是,从一大清早起,大街上像炸开锅的滚水,沸腾不止,到处是熙熙攘攘的学生。一时间,吵闹声夹杂着汽车的喇巴声,货车的哟喝声,在刚刚睡醒后的唐家闸翻滚着,嚣叫着,撕破缕缕的阳光,撞碎稠密的空气,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一群一群从南通城中学开来的学生,臂上佩带着写有“誓死不与缠足女子结婚”或“劝女同胞快快放足”的布制徽标,成群结队地拥挤在大街上,有的唱着歌谣:
快快快
莫徘徊
劝将xiao脚快放开
女孩也是亲生子
何恶叫她受苦灾
走路扭扭作丑态
留下xiao脚害裙钗
举动艰难身体软
算来真是不应该
放放放
休观望
天足fù女多高尚
学生们则结队拦住那些下班的女纱工、织工们,苦口婆心地劝说。
“快把xiao脚放开吧,女人也是人,不应该再受糟蹋了”
街头上到处都是一片喧嚣之声,这些学生是从南通专门到唐家闸,这个有上万女工的xiao镇劝说这些女人放足的,劝说声、哭喊声在街道上回响着,偶尔巡逻的警察也大都装做视而不见,顶多也就是在学生们试图强行放行的时候斥上几句罢了。
“听听,听听!这些学生都在干什么!”
依在大生纱厂大楼内的邱成领喝了一句,虽说国家明令禁止缠足,他本人也赞同,可眼前这拦着女工让放足的一幕,让依然无法接受。
“放足也好,放了足,女工们干活也利索一些!”
张謇轻道一句,对工厂外的喧嚣声,全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其实即便去阻拦又就拦住他们吗?
“程业,你觉得我应该去南京吗?”
放下手中的电报,张謇把话题转向昨天收到的那份电报。
虽说邱成领是自己聘请的经理,可在这个时候,询问他显然要比询问其它人更合适,他比自己更能看清楚京城的变故。
“去!”
沉yín片刻,邱成领肯定的说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
又是一句话。
“直翁身为咨议院院长,自然要去,单在南通装病避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话时,邱成领看了张謇一眼,心下暗叹着张謇的“识时物”,知道陛下无意进一步僵化中美关系,所以才会称病“躲”回了南通。
“若是再躲下去,怕直翁就要成众矢之的了。”
张謇点了点头,躲,只能躲一时,而躲不过一世。
“可陛下那边”
“直翁,若是通过《国货准则》对大生是否有利?”
面对这个问题张謇点了点头,虽说前清时批“百里之内二十年不准别家设立纺厂”的“专利权”,从光复之初即被废除,可得益于关税保护、国货鼓励,大生的赢得远过过去,而这个《国货准则》,早在去年就曾表示赞同。
“若是通过国货准则,对大生百利而无一害,按国货准则,大生所出产品,无不是第一等最纯正国货,享退税之利,又得国民之捧!”
早在去年第一次抵制洋货起,就有咨议院要求通过《国货标准》,咨议院和舆论讨论了半年多的时间,方才制定了“国货”标准,标准分为复杂的七等,“国人资本,国人经营,完全本国原料,国人工作”为第一等,是最纯正的国货。依次往下,到“国人资本,国人经营,完全为外国原料,国人工作;或者是国人资本,国人经营,完全外国原料,外国技师”则为第七等,是最低档次的国货,在第七等之外,则为外货。
而国货标准中,又根据等级不同制定相当的退税标准,还有其它相关的免税准则,最后甚至还有“国货”徽记,国民凭借“国货”微记自可识别什么是国货,什么是洋货,什么是冒牌洋货。
可以说通过《国货准则》是国内实业界的普遍意愿,一方面是国人因为爱国而用国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退税带来的实际利益,单单就是大生,若国货准则通过,一年即可退税多达数十万两,张謇岂会不想通过这一法案。但他同样知道这《国货准则》之所以迟迟未得批准,却有着它的内幕。
“程业,若是咨议院绕开陛下,断然通过的《国货准则》,那下一步怕”
相比的《国货准则》对抵制美货的刺jī,张謇更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怕咨议院要通过决议不承任,任何未得咨议院同意签字的《中美劳工商约》了!”
邱成领直接开口说道,或许南京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因为张謇的关系,他多少得知生在南京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这一次,调查局之所以在江口秘密逮捕孙文,究其原因,怕还是不想孙文对外界说话,现在他被关在军事监狱内,外界不得任何消息,他日审判,只怕”
张謇叹了口气,半闭眼睛浮现起那个被调查了数天后,变得有些神情恍惚的杨度,两人同为立宪派领袖,虽说两人都有着当“内阁总理”的梦想,可相比于杨度,张謇却更稳重或者说更善于游走于官场之间。
也正因如此,他方才得已在叛国案中置身事外,安安稳稳的当自己的“咨议院院长”,甚至于见咨议院可能和陛下生冲突,第一时间告病称假。
可若是一直告病,恐怕最后只会授人以口实,但回南京,无疑又将是置身于将起的风暴之中,也恰因如此,张謇才会犹豫了整整一夜。
“直翁,他会怎么样,不是你我所能左右,即便是帝国咨议院亦不能左右,除非直翁当真要于陛下决裂,否则”
邱成领连忙打断的张謇的话,生怕他会冒出什么心思来。
“今时国体已定,由万民决之,共和派不思稳定之局,断然引寇叛1uan,遭逢打击亦是理所当然之事,但直翁,当初调查局为何会请杨度配合调查?”
“整治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