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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理事会里都是些刚愎自用的老遗物。”伊凡争论道,“那些阴谋家们肯定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操控选票的流向,增强他们在理事会的权力。在目前情况下,没人会把票投给陷入这种麻烦的输家——也可能,到最后两边形成拉锯战。”
“也许他们是被逼的。也许我父亲还有伊林正在向海斯曼施压,他总认为最好的防卫就是反击。”
“那么,弗·焦兹达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为什么他不把海斯曼当作替罪羊?”
“哈,”迈尔斯说,“这个,我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遗漏,但是,跟着这条线索:弗·焦兹达伯爵一弗·坦勋爵一你一我一我父亲——我父亲的爵位继承自——”
“你祖父。他死了,记得吗?迈尔斯,你别对我说弗。焦兹达伯爵要干掉五个人就是为了继承登达立行政区。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他是劳瑞美尔的伯爵!他是个有钱人。登达立只会掏空他的钱包,而不是装满它。”
“不是我祖父。我们在谈论另一个头衔。伊凡,一些思想老旧的人在贝拉亚组成了一个大派系,他们宣称皇室继承权的撒利克法①在贝拉亚的法律和习俗上是站不住脚的。毕竟,道克皇帝就是从他母亲那儿继承的王位。”
“是的,而且你父亲肯定会把那个派系的每个家伙都送去,哦,夏令营。”
“谁是格雷格的继承人?”
“现在,没人,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和他结婚,上床——”
“如果废除撒利克法,谁会是他的继承人?”
伊凡故作镇定。“你父亲②,这个大家都知道,而且大家也知道他绝对不会碰统治权一根手指头——那又怎么了?你真是疯了,迈尔斯。”
“那你能想出其他关于这些事实的合理解释吗?”
“当然,”伊凡继续开开心心地和迈尔斯抬杠,“容易。也许那羊皮纸是写给别人的。迪米尔顺道去把它捎给那人,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你该听说过噢卡姆的剃刀原理③吧,迈尔斯?”
“简单是简单了,但你应该认真回顾一下。伊凡,听着。回想一下那天半夜你从军事学院离开的确切情况,还有黎明时分的快递船升空。谁签名让你出来的?谁看见你走的?你知道有谁能确切地知晓你现在在哪儿?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什么我父亲没有让你给我带任何私人信息?我母亲呢?伊林上校呢?”他的声音变得坚决起来,“如果海斯曼司令现在把你带到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亲自给你一杯酒,你会喝吗?”
伊凡沉默了很长时间,望着窗外的登达立自由雇佣军舰队,久久地苦思冥想。等他回过头转向迈尔斯,他的神情相当严肃,“不会。”
【① 禁止女性继承王位的法律】
【② 迈尔斯的皇族血统来自他的祖母(前文有所提及),一旦废除撒利克法,皇帝女儿的后代——沃科西根伯爵就获得了王位继承权、如果弗。焦兹达继承了沃科西根伯爵的头衔,那同时也就有机会继承王位。】
【③ 噢卡姆剃刀原理,是由14世纪逻辑学家、圣方济各会修士、英国噢卡姆人威廉提出的一个原理。原意为“不应当不必要地增加事物的复杂性”,即如果你有两个理论,它们都可以解释所有事实,你应当选择其中最简单的一个理论,除非有更多的事实出现,】
第十九章
在九号码头停泊的“胜利号”上,迈尔斯跟踪他们来到了飞船下层的食堂。现在是吃饭的低峰时间,食堂基本上空了,只有少数几个沉湎于咖啡因的家伙在大口喝着一种混合饮料。
他们面对面坐下,两头黑发互相凑近。巴兹前倾着身体摊开手,掌心向上,放在小桌子上。埃蕾娜耸着肩膀,用手扯着大腿上的一张纸巾。两人看起来都不高兴。
迈尔斯做了次深呼吸,仔细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愉快模样,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他们身边。大夫向他保证过他的内脏不会再流血。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嗨!”
他俩都吃了一惊。埃蕾娜,仍旧耸着肩,朝他怨恨地瞟了一眼。巴兹则用迟疑、沮丧的口气应答道:“大人?”这让迈尔斯感觉自己真的很渺小。他压制住想夹起尾巴逃跑的冲动。
“我一直在考虑你说的话。”迈尔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势斜靠在邻近一张桌子边上,开口说,“我认真思索你的意见,觉得们很有意义。我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因为它是值得的,你将得到我的祝福。”
巴兹的脸被真挚的快乐照亮了。埃蕾娜舒展开身体仿佛一朵百合突然盛开,又突然再次闭合,扬起的眉毛又疑惑地低垂下来。这是几星期来她头一次这么直率地盯着他看。“真的?”
他给她一个更加爽利的笑容,“真的。我们也会按照传统礼节进行定婚仪式,包大家满意。不过得有一点小小的创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花围巾——它是为这个场合准备的——然后绕到巴兹的那边。“我们要开始了,这次是右脚跪下。想象画面,如果你愿意,这张在你面前固定在地板上的破旧塑料桌就是一个星光璀璨的阳台,一扇打开的格子窗四周攀爬着那些带着长长尖刺的小花朵。你的感情像火一样燃烧,在体面、体统的仪式下,展示你心中的渴望。想象到了吗?现在,杰萨克臣下,作为你的主人我要告诉你,我知道你有个请求。”
迈尔斯的哑剧手势提醒了工程师。巴兹咧开嘴笑着抬起头向后仰。
“大人,我请求您允许我娶武臣康斯坦丁·伯沙瑞的大女儿,我的儿子们将效忠于您。”
迈尔斯点点头,傻笑着,“啊,很好,我们都看过类似的全息戏剧,我明白。是的,当然,武臣。你的儿子们都可以像你一样为我效忠。我要派个媒婆去提亲。”
他把围巾叠成三角形,系在头上。拄着假想中的拐杖,像得了关节炎似的蹒跚着走到埃蕾娜的那边,用嘶哑的假声嘀嘀咕咕。然后,他摘下同巾,恢复成埃蕾娜的主人和监护人的角色,严加盘问媒婆关于求婚者的各种情况。媒婆第二次颤颤巍巍地被派回到巴兹的主人身边亲自检查,并保证巴兹有持续稳定的工作前途,他的个人很卫生并且没有头虱。
讨厌的小老太太叽叽咕咕一番之后,媒婆最后回到埃蕾娜这边等待她的答复。这次,巴兹对着混合了各种贝拉亚式内在幽默的表演放声大笑起来,埃蕾娜的眼里也终于露出了笑意。
等他的小丑表演结束,最后那些混乱的客套话讲完,迈尔斯从地板栓上拔出第三把椅子坐了下来。
“嚯!这个习俗在衰退不足为奇。实在太累人了。”
埃蕾娜笑了,“我对你一人饰演三个角色真是印象深刻。也许你已经找到你的职业了。”
“什么,演独角戏吗?我这辈子光扮这三个角色就已经够受了。”迈尔斯叹口气变得严肃起来,“无论如何,你们有了个正式体统的订婚仪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登记结婚?”
“很快。”巴兹说。
“我不确定。”埃蕾娜说。
“我可以建议今晚吗?” ·
“什、什么……”巴兹结结巴巴地说。他的眼睛搜索着他的未婚妻,“埃蕾娜?我们可以吗?”
“我……”埃蕾娜注视着迈尔斯,“为什么,大人?”
“因为我想在你的婚礼上跳舞,在你们的床上撒满碎荞麦片,如果在这座黑暗荒芜的太空基地上能找到荞麦片的话。也许不得不凑和着用砂砾代替了,这个这里倒是有很多。我明天要离开。”
这句话应该不是那么难听懂,因为所有……
“什么?”巴兹叫起来。
“为什么?”埃蕾娜用震惊的低语重复着。
“我有些职责要完成。”迈尔斯耸耸肩,“要还塔夫·卡尔霍恩的债,还有……安葬军士。”还有,很有可能还会安葬我自己……
“您不用亲自去的呀,”埃蕾娜抗议道,“你可以给卡尔霍恩汇款,派船运送尸体。为什么要回去?那儿有什么等着你?”
“登达立雇佣军。”巴兹说,“没你他们怎么运作?”
“我想他们会运转得很好,因为我委任你,巴兹,作为他们的指挥官,还有你,埃蕾娜,作为他的行政官以及学徒。腾格准将是你们的参谋长。你明白了吧,巴兹?我要你和腾格联合承担对埃蕾娜的训练,我相信那是最佳的。”
“我——我——”工程师喘着气,“大人,这荣誉——我不能”
“你会发现你能,因为你必须。另外,一位小姐应该有配得上她的嫁妆。那就是嫁妆,可以用它来供养新娘,而且这不像钞票,可以防止新郎任意挥霍。毕竟你将继续为我工作。”
巴兹似乎放下心来,“哦,这么说,您还要回来的。我还以为……那没关系了。您什么时候回来,大人?”
“过段时间我会赶上你们的。”迈尔斯含糊地说。过段时间,不,永远不会了……“还有件事。我要你们离开陶维帝地方领空。选个任何远离贝拉亚的方向,出发。等你们到达目的地,就找份工作,但要快。登达立雇佣军受够了这种难以区分敌我的混战。当你很难记清楚这星期在为哪一方工作时,那对精神是很有害的。你们下一份合同应该是有清楚的、定义明确的目标,这样才能把这些杂牌军凝聚成一股军事力量,控制在你的麾下。不能再有军官委员会冲突——我相信,它引发的缺点已经被充分证明了……”
迈尔斯不断地提出指导和建议,直到他自己听起来像身材小了一号的波洛尼厄斯①。他不可能预知所有的意外事件。当跃迁真地开始,不管你是睁着眼睛或闭着眼睛或一路尖叫或什么也不做,都没有实际的区别。
【① 莎士比亚悲剧《哈姆雷特》中的人物,说话非常哆嗦。】
在内心深处,迈尔斯对他的这一次会面心存畏惧,这感觉比上次的见面更强烈,但无论如何他都强迫自己面对它。在“胜利号”的工程维修区,他看见那名通讯连接技术员正在工作台的电子显微镜边忙碌。埃蕾娜·维斯康笛看到他朝自己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便皱起了眉头,不过她还是把工作交给助手,慢慢向迈尔斯走来。
“长官?”
“维斯康笛新兵。夫人。我们能一起走走吗?”
“为什么?”
“只是想聊聊。”
“如果是想谈我认为的那件事,那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不会见她的。”
“我比你更不愿意谈论这件事,但这是我无法找到合适理由去逃避的一个职责。”
“我花了十八年时间想忘掉在埃斯科巴发生的事。难道我必须再经历一次痛苦么?”
“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我明天就要离开了。登达立舰队很快也要出发。你们这些短期合同的人员将在达尔顿基地下飞船,你可以从那里乘船去陶赛提或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猜你会回家?”
她不情愿地跟在他身边,两人在走廊上漫步。“是的,我的老板一定会惊讶他们要付我的欠薪数目的。”
“我自己也欠你些东西。巴兹说你在完成任务时表现突出。”
她耸耸肩,“小菜一碟。”
“他不仅仅是指你的技术能力。总之,我不想丢下埃蕾娜——我是说我的埃蕾娜,像这样把她扔在太空中,你明白。”他说,“她至少应该得到些什么,来弥补她被夺走的东西。一点小小的安慰。”
“她失去的惟一东西就是某种幻象。相信我,内史密斯司令——哦,无论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能给她的惟一的东西不过是另一个幻象。如果她不是那么像他的话,也许……总之,我不希望她跟着我,或在我门前出现。”
“无论伯沙瑞军士犯下什么罪过,埃蕾娜肯定是无辜的。”
埃蕾娜·维斯康笛疲惫地用手背揉揉前额,“我不是说你讲得不对。我只是说我不能。对我来说,她只能带来噩梦。”
迈尔斯轻轻地咬着嘴唇。他们走出“胜利号”,经过伸缩通道,走上静谧的码头。这里只有几个技术员在忙着做些琐碎的工作。
“一个幻象……”迈尔斯思忖着,“你可以在幻象中生活很长时间,”他说,“也许是一生,如果你幸运的话。去做几天——甚至几分钟的表演会如此困难吗?我要花掉不少登达立的基金去为报废的飞船付账,为一位女士买张新脸。我可以花钱买你的时问。”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厌恶的神色在她脸上一晃而过,最后她嘲讽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真的很在乎那姑娘,对吗?”
“是的。”
“我以为她和你的主工程师是一对。”
“正合我意。”
“原谅我的迟钝,但我确实没想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