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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厅,一大家子人都似笑非笑的看我。
“娜娜,男朋友?”表哥揽着自己的女朋友,兴致勃勃地问我。
我笑,坐下来,把一枚个大饱满的汤圆填进嘴里咽下去:
“哪有,你想太多啦。”
28
元宵节后,一切逐渐步入正轨。
新一季度的销售任务又压下来,于是每天疲于奔命,辗转于各大企业之间。为了留住老客户,拓展新客户,要讲很多的好话、废话、人话、鬼话,或言之有物,或空洞客套——总之你不可能在沉默中让对方和你签合同,如果你又不想采用什么非常手段的话。
某一天的下午,我在一个茶座等客户时接到电话:
“喂,关小姐。”
“是,请问你是?”
“我是陈总的秘书,他让我通知你,今天下午他临时有事,和你的约只能暂时取消,不好意思关小姐。”
“这样。那请问他什么再有空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说会再和你联系。”
“好吧,那谢谢你。”
挂上电话,我忍了半天,还是狠狠地低声咒骂了一句,那个老头子,上次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差点被他占了便宜。我当时还认为我手段尚可,没弄到不欢而散,这单生意仍有指望。可从今天看来,对方大约认为我连同晨光,都没什么搞头。
我看着外面的川流不息,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又不愿意回去上班。
有个小念头这时候就开始挠我,开始是轻的,试探性的,我一指头把它弹开去。可没多久它又溜回来,在我旁边如同小狗般嗅来嗅去,咬住我的思绪,死皮赖脸,踢都踢不走。
它真漂亮,挺有诱惑力。
的确,这里距离涵宇不过站把路,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我得拿回我的钱包啊,不是吗?
转个弯,涵宇的大门就在眼前。
三个月前,我到这里来,见到周明宇,对他说,我是关娜,你忘了我?
今天我见到他,该说点儿什么呢?我来拿我的钱包,仅此而已。
嗨,姑娘,先别这么紧张,也许他压根不在呢?你见过他正正经经的上过几天班?
“周经理在不在?”我问前台的女孩。
“请您等一下,我打电话看看。”她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我站在她面前,习惯性地用指尖轻轻敲击台面的玻璃,她非常有分寸地扫了一眼,我才发现自己这个举动,赶紧缩回手去。
“喂,小王,周经理在吗?办公室没人?我刚才看见他进去的啊?有人找,对。没有,没有,他没出来,我肯定……去!你才注意他呢!”她瞥了我一下,语气收敛:
“行,我知道了。”
合上电话,她对我说:
“小姐,不好意思,周经理现在不在办公室。”
“这样,那算了。”
“请问您需不需要留个口信?”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
我说不上来是放松还是失望,离开前台,刚摸出手机,左眼突然一阵刺痛。
“完了完了,肯定是睫毛掉进去了。”
我用两根手指撑着眼皮,一路找洗手间,这里真够奢侈,走廊里也有地毯一路铺过去,高跟鞋踩在上面,再心急都走不快,我开始头晕眼花。
快到尽头处,里头有个凹角,我走近两步,失望的发现那里除了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什么也没有。
其实那情景不错,明净的落地玻璃外是一从绿意盎然的春竹,衬着这对正物我两忘的可人儿,在恬然的静谧中添一笔鲜活的灵动——如果我此刻眼睛没这么痛的话,我也要承认有够赏心悦目。
可我现在可没这份闲情,耸耸肩就准备走开。
就在转身的同一秒,意识里突然有个部分“刷”的一下,瞬间清明无比。
我的视线重新落到那个角落,是的,我可能真的是眼花了,竟然差一点就没发现,那女孩我明明认识的,就在不过一个星期前,她在我旁边楚楚可怜的问我:
“姐姐,你没事吧?”
她现在的情态比那个时候还要惹人怜爱,整个人缩在对方怀里,柔白的手指一根根搭在男人黑色西服的臂弯处,姿态无助到了极点。
而提供怀抱的男人,正低头,以极耐心细致的神情,哄着这个草尖上的雨露一般的女孩儿,同时轻柔地拍着她。
前台说的没错,他真的没走出这栋楼。
我找到洗手间,把那该死的睫毛从眼睛里弄出来。
甩甩手上的水珠,我掏出手机,开始给周明宇打电话:
“喂?周明宇……”
“我现在没空,有什么事待会儿。”他的声音很急促。
我想,你也不用猴急成这样。
“你在涵宇?”
“不,不在,我在外面。”
“哦,哦,好吧,周明宇,就这样。”
他比我动作快,没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发了会呆,心里木木地想,我今天来干吗的?
麻木过后,渐渐有沸腾的火升上来,周明宇,这样不行,不行。
我忽然拎起包,飞奔冲回那个凹角,可那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29
那天我怎么会走到涵宇的后门,现在仍然不是太清楚。也许人心情不好时就偏爱走陌生小道,以便多体味一些落寞,如今想来也是矫情的很。
当时出去才发现,涵宇的后门口竟对着挺冷清的一条街道,和它正门前的车水马龙对比,颇有异趣。
走了一段发现路边有卖糖炒栗子的,流动摊点,看上去不太值得信赖,可那香味却实在让人走不动,于是我称了半斤,把它滚烫的纸袋笼在手里暖着,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拐了个弯,我一眼看见一个小女孩,孤单一人站在马路这头。
我看着她,她看着对面的指示灯,它由红转绿,接着熄灭,她终于下定决心,挪了几步,又开始犹疑,竟然停在路中间不动了。
我走过去:“嘿,小美女,怎么啦?”
她抬头望我一眼,我呆了下,这小孩父母可真会生,生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小祸水出来。
她抽噎着不说话,我弯下腰:
“怎么了?妈妈呢?”
她还是不理我,我有点儿泄气,我长的这么不讨小孩儿喜欢吗?
“不能站在这路中间,危险呢!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这小孩忒夸张,一扭头,噔噔噔就跑了,爬到路边的长椅上,瞅也不瞅我。
我怒从心头起,NND,个小P孩,我还不伺候了。
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她,正用小拳头抹着眼睛。
再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周围又没什么人,怎么能真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叹口气,摸出手机,110。
“喂,110啊,有个小孩,可能是走失的,在……这是哪儿啊?”我转头四处找标牌,终于看见不远处一个老式的小区门口有四个字——馨湖花园。
“哦,是馨湖花园这儿,行,我在这陪着她,麻烦你们快点啊。”
放好手机,走过去,坐她身边,她看我一眼,往旁边挪挪。
挫败啊挫败,据说孩子能凭直觉判断人的善恶,关娜,你一定是坏到位了,才这么不招这位待见。
“你别怕啊,警察叔叔马上就来咯,姐姐陪你坐会儿,吃栗子不?”我把纸袋伸给她。
她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油盐不进的小模样。
我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剥栗子:
“嗯,好香好香。”
可这栗子忒不给面子,剥开一个,坏的,又剥开一个,MD,还是坏的。
正在跟这堆小东西做斗争,旁边这小家伙开口了:
“我想吃冰淇淋。”
“吃什么冰淇淋?我上哪儿给你找去?”这要求够无厘头,我瞪着她。
她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开始号啕:
“我要嘛!要嘛!”
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冲陌生人理直气壮的要求东西,关娜,你就算混出来了。我恨恨地对自己说,然后站起身:
“那你不准跑,姐姐给你去找。”
等我拿着冰淇淋回来,看长椅上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一堆黑乎乎的坏栗子。
“这小孩,怎么回事?”我又恼又急,待会儿110还问我要人呢,叫我到哪找去。
仔细一看,才发现街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准备过马路。
我把冰淇淋扔掉,三步两步追上去,拦在她们前面,没错,正是她,莹亮的黑眼珠里汪着透明的泪水,雪白的小牙齿合在嘴唇上,表情如同是被魔鬼捉到的小天使。
“你谁呀,你要把她带哪去?”我气势汹汹的问那妇人。
她的神情开始有点慌,看我一个人就镇静下来:
“我的娃,关你莫事?”
我冷笑:“你的?你知不知道这孩子这身童装值多少钱?你像吗?”
她恼羞成怒,伸出一只胳膊就来搡我:
“干你莫事哦,滚远点!”
靠,跟我来劲,我使劲一推便把她推个趔趄,同时把女孩拉回自己手边。
“没事啵?”我神气的问这小姑娘,感觉自己高大威猛的一塌糊涂。
她不回答,可能吓坏了,两条小胳膊紧紧抱住我的腿,脸贴在上面。
我的皮肤热烘烘的,伸手摸她的头发:
“好啦好啦,没事,警察叔叔马上就……”
这时我才发现不是没事,周围竟围上来三四个和妇人差不多装束的人,有男也有女。
MD,遇上团伙作案。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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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受什么严重的伤,没多久就在警局医护室的长椅上醒了过来。
可一照镜子我就差点哭了,这群人难道不知道我要靠这张脸混饭吃,他们愣是把我的饭碗从白玉釉打成了唐三彩。
旁边的小护士看我一眼:“人没事,就不错了。”
我只能点头:“我能走了?”
“不能,那边等你做笔录呢。”
正说着,一个小警察推门进来,看到我:
“醒了?”
我再次痛恨起那帮人渣来,眼前这小青年多英俊啊,可我现在嘴角开裂,稍微一弯冷汗就下来了,想笑一笑,都无法成功。
可是等会儿,我看他怎么这么眼熟呢?正在回忆里搜索,只听他问:
“没事吧?”
“没事,哎,那小女孩呢?”
“正联系她家长呢,你先去做个笔录吧。”
我做完笔录:“能走了不?我明天还得上班。”
提到上班叫我怎么能不郁闷,这张脸让我去见客户?关娜,你从此不要混了。
“别急啊,姑娘,你哪个单位的,回头我们写封表扬信过去。”一个年长的警察对我说。
“哈,不必了。”我想,表扬信能帮我多拉几张定单吗?
“那你也别忙着走,可能一会还得请你指认。”
这时那小警察走进来:“韩队,联系上小姑娘的家长了,他们在城北那边报了案,这会正赶过来呢!”
“哦,那就好。这样,苏澈,你先去买点小零嘴哄哄她。小孩子嘛!”
“行。”小警察推门出去前看我一眼:“还有你,要不要给你带点儿什么?”
“不用了,谢谢。”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在哪见过他了。
接着,我就开始衷心感谢脸上的伤,要不是这个,让他认不出我来,那场面还真是尴尬到收不住。
他就是我上次,在电梯里恶形恶状对待的那个年轻人。
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可没两分钟,就昏睡过去。
梦中有巨大的险恶在我身后追赶,我狂奔着,试图尖叫,却发现所有声音和着恐惧一起被闷在喉咙里,让人绝望,近乎窒息。
好在我心知前方有令我感觉温暖安心的所在,奋力又跌撞地扑过去。
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就有委屈感铺天盖地的传开来。
我其实真的害怕,怕极了。
“救我,快救我!”
他漠然看我一眼:“你是谁?”
我的手已经够在了他的臂膀上,我声嘶力竭:
“我是关娜,关娜,周明宇!周明宇!”
“喂,醒醒,你还好吧?”
我睁开眼睛,是那个叫做苏澈的小警察。
“你怎么了?”他温和地问道。
我这才感觉到眼角处冰冷,伸手抹了一下:
“没什么,困坏了。”
“是这样,你可以走了。要不要我们派车送你?”
“不用,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