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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美妇这才放心的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帮他关上了房门。
凤栖霜到岭南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天明。她四处打听鬼医的消息,逐渐发现了,岭南城中,气氛不对。
所有的人,只准进不准出。而且大街上,处处可见,拿着长矛的军队。
终于打听到,鬼医在烟雨楼,她乔装来到这里,可是还没有进门,就被一队官兵抓了回去。
岭南王府中,颜立连眯眼看着凤栖霜,凤栖霜脸色难看,并没有说话。
颜立连冷笑,“一个三爷不要的破鞋,居然被季扬和姬筠风争相抢夺,他们疯了不成!”
他这话说的十分难听,凤栖霜抿唇,并不多加理会。
“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开姬筠风!”颜立连开口,威胁的道。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让你的女儿离开姬筠风?”凤栖霜淡漠的瞥了一眼颜立连,鄙夷之色尽显。
“笑话,素素是姬筠风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又是什么身份?”颜立连怒喝道。
“我是冬冬的娘亲,冬冬是姬筠风如假包换的儿子,我现在,已经有了他的第二个骨肉,岭南王爷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凤栖霜冷笑。
“打掉你的孩子,然后带着冬冬,立刻滚出曼青国!”颜立连怒道。
“不可能,岭南王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姬筠风若是知道您这样对我,恐怕他以后对岭南王府,不会再手下留情!”凤栖霜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的道。
颜立连气的脸色一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姬筠风拿捏住了他的软肋,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女人,也敢拿他来威胁他。
他吹着胡子,在大厅中走来走去,“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带着冬冬远离曼青国,我会给你黄金百两,保你衣食无忧,第二个选择,就是你和你的那个冬冬,全部都死!”凤栖霜冷笑,“我不会做任何选择,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我的孩子,但是你的代价,会是整个岭南王府!”
颜立连上前,正准备发怒,外面传来了颜青的声音,“爹,季扬带着人,私自进城来了”
颜立连回身,颜青着急的道,“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你抓了凤栖霜,所以就冒失前来相救,要不,我们赶紧放了这个女人吧!”
颜立连脸色一冷,凤栖霜却笑了起来,“姬筠风和季扬,你一个都得罪不起,颜立连,赶紧放了我!”
“放肆!”颜立连脸色难看,咬牙,“好一个季扬,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敢私闯岭南!”
“爹,你仔细想想,这事不对啊”颜青上前,着急的道。
“住口,畏手畏脚,你真的是我的儿子么!”颜立连呵斥的道。
颜青皱眉,不悦的看着颜立连。
明明这事有问题,可是爹还是为了姐姐,宁愿将做人的原则和家族大义全部都抛弃。
他才懒得管,不就是一个岭南王府吗?他大不了不呆了。
-
路途遇阻
季扬接到凤栖霜在岭南王府被扣押的消息之后,连夜动身,想要赶到岭南王府。
镇北王府的第一护卫卫风,一直劝说,可是他浑然不听,只是一门心思的往岭南赶路。
他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可是他必须去赴,凤栖霜被扣押在岭南王府,姬筠风一时半会根本赶不到。
颜立连那个老匹夫,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宠溺自己的女儿,绝对有一手飚。
他一定会对霜儿不利,他不能让他伤害霜儿。
路上,卫风嘴皮磨破,可是季扬始终没有改变主意。
他不相信,颜立连真的敢将他杀死在岭南,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姬玧澄就有了借口,荡平岭南镯。
而镇北的势力,恐怕会落入姬玧澄的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他相信,颜立连不会不明白。
可是季扬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岭南王府中,凤栖霜被绑在那里,她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道道血痕。
外面已经更深露重,她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被绑着的四肢,连动一下,都觉得是种攒足了力气的奢侈。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怜了她的冬冬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经过这一次之后,不管她死或者不死,姬筠风和颜茹素之间,再无可能了吧?
她乐观的想着
门外传来一阵呵斥之声,接着是看守她的侍卫倒地的声音,柴房的门被打开,颜青背着包裹走了进来。
他手中拿着一串钥匙,眉头紧紧皱起。
将凤栖霜手上的铁链打开,他又弯腰帮她解脚上的铁链,因为钥匙很多,他不知道是哪一把,就逐个的试验。
凤栖霜不解,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声音轻细,“你做什么?”
“放你走!”颜青皱眉,终于打开了她的脚镣,拉过她,朝着外面拽去。
“为什么要放我走?”凤栖霜疑惑,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她害怕有陷阱,被颜立连绑在这里,起码他不敢真的取了她的性命,可是若是跟颜青走,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颜青笑了起来,鄙夷的看着凤栖霜,“你以为我很想救你吗?要不是为了岭南王府,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凤栖霜揉着自己麻木的胳膊,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了柴房。
颜青避开侍卫,离开岭南王府,简直是熟门熟路。
很快的,就从后门出了王府。
颜青背着包裹,看着前方的夜色凄迷,缓慢的道,“我送你回边城,该怎么跟姬筠风交代,你心里清楚吧?”
凤栖霜抿唇,“你害怕姬筠风休了颜茹素?”
“我不是怕姬筠风跟我姐姐怎样,我只是怕,祸起萧墙,最后连累岭南王府”颜青站在那里,对着暗处吹了一声口哨,马铁声响起。
夜色中,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停在那里。
马车上的小厮,叫了声郡爷,颜青点头,随即扶着凤栖霜上了马车。
“你说,季扬要来岭南王府救我,是真的吗?”凤栖霜看着颜青,蹙起了秀美的眉头。
颜青白了她一眼,拒绝答话。
凤栖霜也不继续再问,只是淡漠的道,“鬼医是你们岭南王府的人,是吗?”
“你为什么不觉得,你得到的消息是错的,鬼医根本不在岭南呢?”颜青嘲讽的开口道。
凤栖霜苦涩的一笑,“我得到的消息,不可能有错,可是我被岭南王府扣押,鬼医却没有现身,足以证明了他跟你们是一丘之貉!”
颜青无言以对,便翻了翻白眼,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了下来,可是这时间明显不对,到边城起码需要五个时辰才对。
颜青撩起帘子,脸色顿时一变,“阿福,你搞什么鬼,这里是什么地方?”
“郡爷,这里是岭南的福寿山庄!”阿福缓慢的回答,吊儿郎当的坐在马车上,甩动着手中的鞭子。
“我没有让你来这里,我让你去边城,边城你听不懂吗?”颜青愤怒的吼着,他撩起帘子跳下马车,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前方,整整齐齐全部站的都是人,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神情肃穆。
颜青看着他们旗帜上,湘西流寇的标志,有些胆怯,“你们是什么人 ?'…3uww'这是岭南王府的马车,你们不要命了吗?”
“劫的就是岭南王府的马车!”队伍中,自动让出一条路,然后一个黑色锦衣的中年美妇出现在了前面。
她手中举着火把,定定的看着颜青,颜青看着她容貌,顿时大惊,淳皇后?
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凤栖霜察觉到外面的不对,撩起帘子,看着外面。
当她看清外面来人的时候,脸色跟颜青一样,变得难看无比。
淳皇后?姬筠风的亲生母亲?这怎么可能?
她曾经在皇宫和寒王府,无数次的看见过这位前皇后的画像,美的恍若仙子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生出姬筠风和姬筠寒这样天之骄子的儿子。
可是现在,真人就站在她的眼前,她有些难以置信。
“霜儿,别来无恙?”淳皇后开口,微笑着上前,看了一眼凤栖霜微微凸起的肚子,感叹道,“真快,我竟然,已经做了奶奶”
“母,母后”凤栖霜开口,木讷的道。
淳皇后微微一笑,摇头,“叫我淳夫人吧,你这声母后,我担当不起!”
“淳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阿风知不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凤栖霜轻声,生怕冒犯了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前皇后。
淳皇后点头,“风儿当然知道,十年了,十年筹谋,是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我不太明白!”凤栖霜摇头,脸色惨白。
“你不明白没有关系,只是,你当年被寒儿休离,已经没有资格做风儿的皇后,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杜淳微笑,温和的看着凤栖霜,可是凤栖霜觉得她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鄙夷之色。
凤栖霜后退几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她总算知道,这种前皇后出来是要做什么了。她明显站在颜茹素这边,她想,拆散自己和姬筠风。
“淳夫人,风不知道我来岭南这边,所以我要赶紧回去,失陪了!”她轻声,转身朝着边城的方向走去。
可是赶车的阿福却横着马车拦住了她,她脸色微微一白,站在那里看着颜青。
颜青不懂,回头看着杜淳,“淳皇后,凤栖霜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一直以来,都是姬筠风对不起她,而且我姐姐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你千万不要听信了我姐姐的挑唆”
凤栖霜的心里,开始对颜青有些感谢,她垂着头,没有说话。
杜淳却缓慢上前,指着凤栖霜的肚子道,“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必须打掉”
凤栖霜脸色瞬间一白,咬紧下唇,难以置信的看着杜淳。
杜淳冷冷的笑,“这个孩子,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你和风儿,也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凤栖霜后退几步,不住的摇头道。
“风儿现在只是一个亲王,他可以名不正言不顺的和你在一起,可是他日登基为帝,你弃妃的身份,会为他蒙羞,而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也是他一生的污迹!”杜淳义正言辞的道。
凤栖霜深吸一口气,字字犀利的道,“淳夫人,你也是女人,你也有过孩子,你怎么忍心对我说出这种话,我肚子怀的,是你的亲孙子”
“够了,我不想听你废话!”杜淳不耐的道。
旁边立刻有人上前,端了一碗早已经准备好的,浓黑的药汁,朝着凤栖霜走去。
凤栖霜瞠大眸子,咬牙切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阿风他都不会放过你的!”
杜淳冷笑,凛然上前,“好,我就让你对阿风死了这条心!”
她拍手,身后立刻有人上前,递来了一个木头匣子,匣子里面,是一张纸契。
上面的字体,并不是很漂亮,可是那笔风和字骨,绝对熟悉的狠。
这是八年前,姬筠风的亲笔信,下面有他的签名,还有皇四子的玺印。
凤栖霜缓慢的看着,眼泪已经湿了一片。
上面大体的意思是说,他查出母亲诈死。可是他愿意配合母亲,除掉季明芳和镇北王府这个毒瘤,然后迎娶颜茹素。最后湘西免税十年,还这曼青国一个太平天下。
凤栖霜脸色煞白,摇头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这只是他八年前的字据,现在根本做不得准!”
“自欺欺人!”杜淳冷哼,扭头道,“老五,出来吧!”
暗处,缓慢走出一个人影,他脸上带着狰狞的鬼面面具,面具上露出铁青的颜色。
凤栖霜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道,“鬼医——”
“你可以叫我姬昀轩!”姬昀轩取下了面具,轻声,“霜儿,别固执了,姬筠风,不可能跟你一起走,过你想过的生活!”
“不会的,你们骗我,你们以为,拿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字据,就可以唬弄我吗?我要回去见姬筠风,我要见阿风!”凤栖霜哭了起来,咆哮着看着姬昀轩。
姬昀轩点头,“你可以见四哥,但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将自己伤的粉身碎骨,才要相信理想的幻灭呢?”
凤栖霜哭着摇头,痛恨的看着姬昀轩,他潜伏在她身边五年,五年了
她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他潜伏五年。
“阿风,还不出来,打发掉这个女人,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杜淳冷声,对着背后阴影的地方道。
暗处,出现了一个藏青色衣衫的男子。
他衣袖高高卷起,正用一种哀怜的神色看着她,他缓慢的,一步一步走来。
凤栖霜看着神色冷漠的姬筠风,胸口似乎被重击一般,她身形不稳,踉跄着站着,迷离的大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姬筠风。
不,他不是她的阿风,阿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知道,他爱她,从五年前,他想尽一切办法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