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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出卖灵魂的代价吗?尚薇恐惧,害怕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看着尚薇质疑的眼神,文俊还是不忍,轻轻抚着尚薇细密的发丝轻声道:“薇薇,我知道,你的委屈都是因为我,但是我没办法,已经开始的路不能不走完它。你理解我,也信我,一旦把我应得的钱全拿到我会去找你,带你走。所以薇薇,信我,帮我……”
“文俊!哎尚薇你也在?”郑雪鸥从另一头跑来,两人尴尬放开,文俊的话还没说完,质询的望着尚薇。
“嗯,沈桥病了,正睡着呢,你们去忙吧。”尚薇敷衍着郑雪鸥,却轻轻向文俊点头,文俊心下明了,粲然一笑。
郑雪鸥思虑一下,那场交易里她是名副其实的帮凶,面对这对兄妹,她们还是越少见面越好,于是拉起文俊:“那让沈总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探望,那边夏院长已经来了,我们得先走了。”
尚薇向两人点点头,文俊轻轻拉一下尚薇的手便随着郑雪鸥远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尚薇张开手掌,里面捏着的正是文俊塞给他的纸条。
四十四
尚薇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呆呆盯着还在昏睡的沈桥,觉着像他这样也挺好,醒来不通人情,睡着什么也不操心。看着不同于以往的沈桥,尚薇想起陈艾瑞的话,生出些许好奇,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以致于每天都活在冷漠里,初见时的高深莫测,交易时的云淡风轻化成一起生活的面无表情,其实所有的状态不过是冷漠凉薄的另一种表现,为什么?
护士进来换完一袋输液又出去,尚薇无聊的坐下继续盯着沈桥发呆,寂静的环境苍白的房间,她忽然有种倾诉的欲望,有些话她平时不能说,也不知道对谁说,可现在这么个昏死过去的大活人在眼前,尚薇生出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从沙发换到床边,轻启双唇:
“你这样多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像你这样睡,恨不能睡到死,这样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可是恰恰相反,我睡不着,总是失眠,尤其文俊爸爸死掉的前几年,我几乎每晚都从噩梦里醒来,每天一闭眼就是他被撞飞的样子,他血肉模糊的脸总是支离破碎的在我面前溃烂,他还是那副表情,伸着巴掌要打我,撕我的头发,骂我用他喝酒的钱买书……” 说起过去,尚薇哽咽,缓了缓才又道:
“你肯定看到了,没错,是我推他下马路的,但你信不信都好,我根本不知道郑雪鸥是睡着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她醉到了那种程度?我真的没想让他死,是他养大了我,我只是想吓吓他,想告诉他我长大了我能反抗了不要再欺负我了!我只想好好念书,然后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我多羡慕那些每个月有稳定收入,可以攒个小小的窝蜗居的人,我想过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和家人吃饭看电视聊天,辅导孩子写作业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我的愿望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为什么就不行呢?我上学靠奖学金,真的不花钱,可为什么连学都不让我上呢?我可以忍受一年只穿一身校服,可以无所谓每天只吃一顿饭,可以不补课去打工,我什么都可以忍只要让我正常上课,为什么这都不行?他骂我可以,打我可以,为什么要剃我的头发?我是人!我是个女人,为什么要让我露着头皮像个鬼一样?!早都没脸没尊严了,可我还能忍,我告诉自己上了大学就走,一切就好了,我辛辛苦苦的攒学费,可他就那么残忍的抢走了!我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希望自己死掉,自杀了几次都是文俊救了我,没有文俊恐怕我早就随着哥哥去见爸爸了,但文俊……我舍不得……”
尚薇擦擦眼角的泪,沉默良久,稍稍安稳了情绪,才又开口:
“文俊是我的天,我爱他,依赖他,因为在这世上只有他对我最好!他会像我哥那样照顾我,他会把自己拥有的全都给我,他可以替我挨打可以在我挨骂的时候捂住我的耳朵……我记得有一年我们一起去铲雪挣钱,三九天,那么冷,我们全身上下最厚的只有一件校服,我觉得那年冬天特别冷,我明明不停动着却还是要僵了,他呢,手背肿的像个包子,可他还是把校服脱下来给我穿,其实那么薄的外套有什么用?我真的很冷,但看着只穿着我亲手给缝上破洞的秋衣的他,我觉着我比任何时候都暖和。然后他病了,病的很重,文业把气全撒我身上,他说文俊病了就少了一个人挣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打我,我硬忍着,我不敢喊,怕好不容易睡着的文俊被我吵醒,但他就像和我心意相通,在我头发被揪下前一刻他滚烫滚烫的身子扑向我,就那么死死抱着我的头……他真的烧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是死死的抱着我,任他爸怎样都拉不开他,他总是能救我,他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豁出命来帮我……快二十年,我们就这么相依为命了二十年,我凭什么不爱他?我怎么能不爱他?!……可为什么偏偏开车的是郑雪鸥?为什么偏偏她那么有钱,有钱到可以改变一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跟着文业一起钻进车底?为什么像个懦夫一样隐瞒自己所有的不耻?我为什么不去死!”
尚薇抑制不住自己的记忆,疯狂的颤抖着,打开文俊塞给他的纸条,看到的那一刻嘲弄的笑了:
“可现在他变了,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像个间谍一样,太他妈跳戏了!他在他的女皇面前和‘妹妹’拥抱,然后还偷偷塞给我张‘密函’呢,我给你念啊——机密档案密码:891207。呵呵,他到现在都还没看懂自己的心,还让我帮他查他未来的岳父岳母,他会后悔的,因为他已经爱上郑雪鸥了,也许在很早以前,可是被仇恨蒙蔽的心真是可怕,如果有一天他看明白了自己……那你说我要不要让他后悔?要不要帮他呢?呵呵呵呵……”
尚薇将纸条撕碎成渣,脑海里都是刚才文俊的刻薄,不知为什么他骂沈桥的话让尚薇听着十分刺耳,她抱歉的又坐下来认真看着沈桥:“你被挨骂是因为我,傲人离开你是因为我,所以你从来都当我是坏女人也没错,我总是带坏事给别人,我哥是这样,文俊是这样,傲人是,你也是。我本来就谁都配不起,所以傲人的离开我真的很抱歉,可你从不给我留一点儿道歉的机会,现在只有你这样我才能好好坐下来跟你说话,不管怎么说,沈桥,对不起。瑞哥说你有我不懂的经历,因为那样你才会那么重视傲人对吧?可是我早都想说,你用这个方式实在太蠢了,你比我还要对自己不负责任,呵!说白了,咱们俩都是傻瓜,爱玩儿这种玉石俱焚的把戏。”
尚薇边说边轻轻的笑,就像对面是多年相识的老友,可以无拘无束嬉笑怒骂,这一刻她没有担心,没有害怕,没有无可奈何,没有战战兢兢,就那么随意的跟自己跟那个不可能给她回应的人谈着可能她这辈子第一次涌起的心声,那些深埋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一发不可收拾就那样慢慢吐露出来,直到陈艾瑞来换她离开医院她才深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她决定努力忘掉过去,此刻一身轻松的她只想用有限的时间好好对自己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JJ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打不开,所以,被黑了?恩,总之, 现在打开了就现在更吧~存货用完~hoho只好又开始辛勤劳动了
☆、律师
四十五
郑桐勇夫妇俩从收购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互相冷战,而当余韵伊带着潘耀邦的消息回来后,两人似乎又成了共进退的伉俪,时时刻刻都一同在书房里。
余韵伊捏着郑桐勇给她的支票焦躁的问:“他就是个无底洞,这是两百万,下次四百万,以后会有无数个百万,你打算怎么办?”
郑桐勇阴沉着脸,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时看似并无暴躁的他其实已经几近愤怒极点,他摆摆手让余韵伊将支票收起来,然后道:“我们在明他在暗,先按兵不动,把钱给他,看他还要干嘛。”
“不想办法做掉他?”余韵伊低声问。
“先看看再说。他拿着我们那么多证据,从他知道是我们杀了他老婆孩子到现在一年多他才回来,恐怕这一年真像他说的布置过,这个年龄的人,不考虑好结果是不会冒险的。”郑桐勇知道能独自一人以身犯险那背后绝不仅仅只有潘耀邦一人,一个多年未见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里,他瞥过余韵伊,这个人,只能用,但什么都不能告诉她。
余韵伊匆匆背包走出门,郑桐勇拿起电话接通命令:“把那院子监视起来,潘律师回来了。哼,他狡兔三窟,不可能拿钱买房子,查他交易账户,我要见那个跟他在一起的人。” 刚准备放下电话,忽然又提起来道:“那孩子她找到什么地步了?无论如何,必须在她之前找到!在她背叛我之前,先绝了她的路!”
郑桐勇放下电话轻吐口气闭上眼睛,他却想不到支走了余韵伊门外却还站着刚从二楼下来的文俊,正对他最后说的话暗自忖度。
隔天一早,VIP病房。
沈桥睁开双眼,没想到第一眼居然看到了陈艾瑞,而旁边沙发里也坐着投入的玩儿着手机的乐松。肺部异常沉重,吊瓶还挂着却依然止不住的咳嗽,脑子还是懵懵的看一圈周围问:“你们一直在?”
乐松放下手机轻描淡写的回答:“啊!那你以为?肺炎哎大哥,你就瞎折腾吧!”
陈艾瑞帮沈桥喂水边说:“丫头昨天陪了你一整天,晚上这儿不让陪床她才回去。阿松昨天飞回来一直在等传潘耀邦的消息,这不一早有了动静我们就来了。”
听到潘耀邦这个名字,沈桥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起来——沈桥15岁那年,潘耀邦连续一周几乎驻扎在沈家,沈云沛的遗嘱相对的每一条法律条文他都逐字逐句的解释给沈桥和余韵伊听,然后余韵伊得到了沈云沛的所有家产,而沈桥除了由余韵伊代为监护的内容,再也不见父亲遗嘱里提到自己。15岁时,他以为父亲是讨厌他的;20岁时,自学法律的他开始怀疑;21岁时,他强烈的察觉其中蹊跷,因为潘耀邦律师的身份证早已注销,就在他15的那一年,潘家全家移民。可任是再找,他都找不到这个人,潘耀邦就在他有能力去找寻的长久日子里,销声匿迹。
“他什么情况?”沈桥按着钝痛的胸口急切的问。
乐松划拉着手机里的邮件慢慢介绍:“这律师96年干完你爸那活儿就出国了,一年后全家移民美利坚,结果99年他媳妇带着两个女儿在西雅图出车祸死了,相当于灭门啊!他因为太伤心就离开西雅图,辗转了很多个城市,到处混着打工,日子也不好好过了,最后一次跟国内亲哥联系是2000年在阿姆斯特丹,从此以后这人就杳无音信了,出入境也查不出来,直到去年11月,他的出入境记录才在墨尔本出现,从澳洲就这么回来了……我靠,用假名还是偷渡啊,这人也忒能逛了吧!”
“怪不得等我有能力调查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沈桥喟叹,咳嗽几声又问:“他回来以后呢?”
“没什么,就在尚薇住那老院儿租了间房子,然后也没有他的大宗消费记录,手机卡也没有记录,肯定是太空卡。房东也当他是打工的,给他租房押一付三,就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情况,刷过一次银行卡,在一个山寨服装店买了条裤子150打折款。然后我看看,恩,昨天余韵伊走之后他就一直在家,宅着!”乐松念完邮件自己都觉着无奈,手机一把甩到沙发上:“什么人啊这!快五十的人了,啥么!”
“不会的……咳咳……”沈桥眼神肃杀:“两个多月不会什么都没做,咳!跟紧他,还有,他这么高调的出现,郑和余的人应该放不过他,咳咳……安排的人没问题吧?”
乐松点头:“放心吧,那俩老的跟不上时代了,咱们的人比他们懂技术。这次时间紧迫潘耀邦又一直潜伏,所以只能调到这些资料,既然他跳出来,哼!咱们就一石二鸟,看看那俩老的想干嘛。”
正说着话,尚薇推门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个加热饭盒,三人看见她同时闭了嘴,她看见病房里这一番热闹景象也愣怔一下,看看此时的沈桥已经醒来,只是脸色虚肿呼吸沉重,不停咳嗽着却眼神清亮,一看就是正在思考的模样就猜到他们应该已经聊了不短时间了。乐松眼睛弯弯的向尚薇招招手:“嗨,新年快乐!”
“现在才八点五分!瑞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他这么聊可以?护士也不管管?”尚薇知趣的调转话题。
乐松挑眉:“两天没见,哥都叫上了?他是瑞哥,那你叫我松哥,美国还有个陆哥,这个是桥哥。”他笑嘻嘻的拍一下沈桥,又对尚薇夸张的赞叹,“哟!蛋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