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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池笑了:“不要着急。再快也要点火去煮的嘛,我们先说说话,别催的太急。”
上官哲也笑了:“大人如果不嫌弃,我们店里有些小吃点心什么的,拿上来。你可以尝尝,这些可是在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就算是侥幸地吃上。那也不是正宗的了。”
“好啊,恩阳镇有什么特色小吃就端上来吧。”杨秋池还真有点饿了。
一会儿功夫,小二就送上了几碟点心小吃,上官哲一一的给杨秋池讲解。
上官哲指着一碟形如满月,色泽金黄,满月上还有密密麻麻地白芝麻,宛如满天繁星把麻饼点缀得更加惹人喜爱的小点心说:“该点心叫提糖麻饼,味甲天下,黄而不焦。皮酥心脆,香甜化渣。有七十二道工序,道道精细,选上等的精面、糯米、大麦、红糖、芝麻、麻油、香油等八种材料制成。”
杨秋池瞅着就已经垂涎三尺了,好容易等上官哲介绍完,赶紧拿了一块,要放在嘴里:“大老爷,小心烫!!”上官哲赶紧提醒,但是杨秋池已经放进了嘴里,只是轻轻地一咬,点心里的已经融化了的红糖烫得杨秋池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上官哲很是尴尬,杨秋池自己却含糊地大笑起来。
上官哲见杨秋池地兴致很高,于是又指着另一个碟子,这是四个金黄色圆形的糕点,杨秋池想用手去拿,谁想这糕点松软之极,一碰就散了,上官哲从碟子旁边拿起一个竹制的小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出糕点地一侧,递给了杨秋池。
“大人,该糕点是小民自创的,叫‘虞美人’,您尝尝?”杨秋池听着名字比方才吃的那一块雅了许多,入嘴的东西用美人来命么,岂不是真的就应了“秀色可餐”的话了?
想着,杨秋池便轻轻咬了一口,没有想到居然入口即化,爽滑甘甜,还带着淡淡的玉米清香。
红绫见杨秋池喜欢吃,便留上了心,她虽厨艺一流,可这糕点制作工艺光从外表是看不会的,禁不住问了句:“老人家,你这个糕点怕是大有来头啊,怎么做的能不能告诉我呢?”
自打美丽绝伦地红绫进了这店子,那小二就盯着红绫没转过眼,此刻听红绫问起,忙笑呵呵插话道:“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是上官掌柜的祖传秘方,一般是不能随便讲的,不过既然小姐您问起了……
“没规矩!还不给我下去。”上官哲脸一沉,喝斥道。小二吓了一跳,赶紧躬身退了下去。
杨秋池一听也觉得有理:“好了,红绫,那是人家的招牌,你学了去,岂不断了人家生路。这样的事情不讲也罢。”
上官哲听了,赶紧起身作揖:“大老爷毋怪,是小民平日里放纵了这些伙计,得罪之处,您千万见谅。”
杨秋池笑着示意上官哲坐下:“老人家不必拘礼,我说的也是实话,以后想吃我自然来吃就是,反正恩阳距离巴州也不远,还是吃你做的原汁原味,嘿嘿。”
上官哲听罢,陪着笑脸连连点头:“大老爷真是好人啦!”
杨秋池道:“老人家,给您打听件事情。”
上官哲躬身道:“大老爷您请说,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彭四您老认识吗?”
“彭四?就是今天上午发现死在码头的那个彭四?”
“嗯。”
“怎么会不认识呢。都一个镇上的,再说了……再说了他是彭老爷的本家,帮着彭老爷料理码头上地事情,这小镇上的哪个不认识他哦。”
看来。这彭四在这恩阳镇还是个名人。杨秋池接着问道:“他这人的为人如何?”
“这个……这个……还是挺不错的。”上官哲嘴上这么说,可脸上表现出来地神情却颇不以为然,不过,不说死人的坏话是一种美德。
杨秋池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又拿起一个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笑眯眯看着上官哲不说话。
上官哲被杨秋池看得直发毛,低下头小声说道:“这彭四……有时候……有的事情做的也有些过分……”
“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老人家。你只要告诉我,这彭四生前是不是对彭贺喜彭老爷的夫人水婉淇有过什么企图?”
“这……这小人可不好说……小人规规矩矩作生意,那些事情……小人可不敢乱去打听。”
看来这件事情涉及到隐私。这上官老人非常谨慎。杨秋池干脆直截了当问道:“彭四前天晚上,是不是到你的店子来买过一盒点心?”
上官哲听杨秋池忽然问起这个,微微一怔,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卖给彭四的那盒糕点出了问题,不过。这种事情想隐瞒是隐瞒不了的,便点了点头:“是,是来买过。”
“他说过买去干什么的吗?”
“没……这倒没说过。我也不敢乱打听……,不过……后来……”这上官哲欲言又止。
杨秋池已经把手中那个糕点吃完了,说道:“老人家,我正在查案子,查地就是这彭四的离奇死亡案,你知道的情况也许对我破案很有用,所以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你放心。你说地话我不会告诉别人说是你说的。好不好?”
杨秋池这句话击中了上官哲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畏畏缩缩道:“多……多谢大老爷……,是这样的,前天晚上,彭四在我这吃的晚饭……他吃饭从来都是记帐,但一直不给钱……还喝了半斤老窖酒,然后让我给了包了一盒糕点,哼着小曲就往彭家庄去了。”
“我听说他很少到彭家庄里来地,是不是?”杨秋池问道。
“是啊,彭老爷子不太喜欢他到庄上来,要不是看在本家份上,而且这彭四管理码头苦力们还是很有一套的,这彭老爷子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
“哦?这彭老爷子为何不喜欢这彭四到庄上来呢?”杨秋池很感兴趣地问道。
上官哲既然已经开了口,当然也就接着往下说了:“具体为什么我倒不清楚,只是听说这彭四对庄里的丫鬟婆子们动手动脚地,老爷子很是生气,本来要从丫鬟里选一个许给他,他不是嫌人家相貌平庸,就是嫌人家身份低微,可正经人家女娃娃,又有谁会愿意许给他呢。”
这一点宋芸儿已经探听得比较清楚了,杨秋池回转话题,问道:“前天晚上他从你这里吃完饭拿了糕点去了彭家庄,这之后你有没有见过他?”
“见过啊,怎么没见过,他去了一会捂着脑袋出来了,回到我这小店里,骂骂咧咧要了半斤老窖酒,一包熟牛肉就回去了。”
“捂着脑袋?”杨秋池眼睛一亮,“他捂着脑袋干甚么?”
第四卷 第三百五十章 死亡的迷惑
“捂着脑袋?”杨秋池眼睛一亮,“他捂着脑袋干甚么?”
上官哲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也不敢问。给他拿了东西,他拎着就走了。”
“老人家,你好好回忆一下,他当时是怎么个捂着脑袋的?”
上官哲想了想,自己伸手摸了摸脑袋,学着那样子:“就是这样……好像脑袋疼似的……”
“他进彭家庄之前,有没有摸脑袋或者脑袋痛?”
“我没看见他摸脑袋,也没注意到他是否头痛。”
“他从彭家庄出来,捂着脑袋到你这里,他没说什么吗?”
“就说了让我打半斤老窖,一包牛肉,然后在那里摸着脑袋低声嘀咕什么,接着拿了东西就走了。”
“你没听清楚他嘀咕什么吗?”
“没有。我没注意,也没敢靠近听。”
杨秋池沉吟了一会,根据上官哲的证言,可以证明彭四前天晚上的确去过彭家庄,再结合宋芸儿探听到的消息,可以证明他当时是去找水婉淇去了,再根据上官哲证明,他是捂着脑袋出来的,这就印证了宋芸儿探听到的彭四脑袋挨过水婉淇打的一砚台的事实。
这样看来,彭四很可能是被水婉淇用砚台击中头部,造成颅内出血寻致猝死。
如果是这样,那是否需要治水婉淇的罪,关键要看水婉淇当时为什么要用砚台打他,是否存在正当防卫。
虽然在明朝,女子被他人企图强暴的时候。大明律并没有规定女子可以进行正当防卫而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杨秋池受得是社会主义法制教育,在他脑袋里运行的。是现代地刑法制度,让一个有先进刑法思想的人去维护古代落后或者说疏漏的刑法制度,那是做不到的。所以,如果查证水婉淇是出于正当防卫而用砚台打了彭四,杨秋池不准备追究水婉淇地责任。
现在到了与这水婉淇面对面摊牌的时候了,不过,杨秋池还是决定,先听听宋芸儿去套近乎都探听到了些什么,再作决定。
又说了一会闲话,杨秋池起身告辞。上官哲急忙让店小二包了一盒精致的糕点拿来,红绫见杨秋池喜欢吃,便接过之后要付钱。那上官哲说什么也不要:“大老爷,您老人家能到我这小店来吃东西,那可是给了老汉天大的面子了,以后靠您的招牌,老汉还愁赚不到钱吗。嘿嘿。”
这老汉作生意倒是很精明,杨秋池谢过之后,带着红绫等人回到了彭家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宋芸儿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里等他。
杨秋池在凳子上坐下,瞅了宋芸儿一眼,笑呵呵道:“芸儿一定有收获,瞧你那笑眯眯的样子。”
宋芸儿在杨秋池身边坐下:“是的,这水婉淇真的和哥说的一样,挺好说话地。我和她聊了一会,就什么都探听清楚了。”
“哦?真的是芸儿出马,一个顶俩哦。说说看。你都发现了什么?”
“我先是和她套近乎,夸她长得漂亮,女红做得好,然后我们聊起恩阳镇的一些风土人情,又说起他们彭家,说着就说到了这彭四,说到彭四,这水婉淇很鄙夷地样子,却不肯说这彭四。我听她不开口,便说了好多上午打听到的关于彭四的事情。这才把她的话匣子打开了。”
杨秋池赞道:“我的芸儿还挺有一套地嘛,懂得如何运用合理的方法掏出别人的话来了。嘿嘿,厉害!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一个女人要套另外一个女人地话,那个女人又没有心理提防的话,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女人天生就喜欢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的,只要有人挑了头,那话匣子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宋芸儿得意洋洋说道:“水婉淇说前天晚上,那彭四提了一盒糕点到她住的地方来了,要水婉淇帮忙和彭老爷说一下,让彭老爷替他为那个妓院‘梨春园’的妓女春红赎身,他要娶这春红。水婉淇没答应,让他自己找老爷说。”
杨秋池心里好笑,这彭四做事情怎么和小孩子一样,拿一盒糕点就想让人家帮忙替一个妓女赎身,那也太儿戏了。问道:“后来呢?后来这水婉淇为什么要用砚台砸这彭四?”
“水婉淇没说这件事,她只说她不答应之后,那彭四就走了,我也不好明说自己探听到她打了彭四。不过,水婉淇说了这彭四一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问为什么这么说,水婉淇说这春红是彭老七看上了的人,准备着过年的时候从彭老爷那分了红包,凑够了钱就替这春红赎身纳作小妾呢。”
哦?这下有意思了,杨秋池心想,这彭老七是彭贺喜的亲弟弟,连自己的亲弟弟要替妓女赎身,都只能靠自己赚钱,看来,这彭贺喜还真够抠门地。这彭四只是彭贺喜的一个本家,又没钱又没相貌,要与彭贺喜的亲弟弟争女人,还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芸儿接着说道:“这时候,那水婉淇的一个婢女接过话茬说,她听人说,昨天晚上彭四喝醉了,在梨春园和彭老七吵起来了,被彭老七一脚踹在肚子上,滚下楼去,听说摔得很厉害,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气来呢。把彭老七都吓坏了,还以为他怎么了。”
杨秋池愣了一下,还有这么一着?这彭四被彭老七一脚踢下楼梯,捂着脑袋半天缓不过气来,难道……难道这一下子摔到了彭四的脑袋吗?要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如果彭四脑袋顶上那个血肿是彭老七一脚踢下去撞倒的,如果将来确定这彭四是死于颅内出血,那这究竟算谁的呢?算水婉淇那一砚台呢?还是算彭老七这一脚?
“嗳-嗳!又发什么呆呢!”宋芸儿摇了摇杨秋池。
杨秋池道:“你是说这彭老七昨天晚上曾经踢过彭四一脚,将他踢下楼半天起不来吗?”
“是啊,那丫环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要是真的,那这个案件可就复杂了。”
宋芸儿疑惑地问道:“复杂?怎么复杂了?不是那水婉淇一砚台给砸成了颅……颅脑出血,最终死亡的吗?”
“那仅仅只是推测。”杨秋池摇摇头“我们现在不能肯定彭四是死于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