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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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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都要往外跑,再不出手,那可真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这才冲出来将他们包围。
  杨踏山冲到村民前,一眼就看见赵顺中箭倒在地上,这小子贪生怕死,当先外逃,没想到却当先中箭。
  杨踏山扶起他,只见他已经眼神涣散命在顷刻,正要将他放下,却被他一把拉住了,对杨踏山断断续续说道:“官爷,我……我要死了……我前面说了谎……我没有和我娘子吴氏走失……而是……而是把她卖给了……卖给了别人……”
  杨踏山一惊,这时候才说出来,这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忙问道:“卖给了谁?”
  “我不认识……,是一个四十来岁地中年人……,陕西口音……,身材矮胖……他鼻梁旁边……有颗……有颗黑痣……”赵顺声音越来越弱,眼睛直勾勾望着天,唤了一声:“娘子……!”身子一挺,就此死去。
  那鞑靼军官又问了几声。见这两个明朝小捕快,男的只顾抱着一个死人在说话,女的横着单刀护在前面,也懒得再问。吩咐鞑靼兵们赶紧灭火。
  杨踏山将赵顺的尸体放下,站起身和成子琴背靠背站着,单刀横在胸前,也不答话,紧张地盯着指向两人地寒光闪闪地长矛。
  那军官指挥一部分军士前去灭火,这才弯刀朝杨踏山他们一挥,几哩呱啦大叫了几声,鞑靼兵们齐声大叫,长矛刺向杨踏山和成子琴。不料却刺了个空!
  原来杨踏山听那军官问话,就知道这肯定是头领。所谓擒贼先擒王,低声对成子琴道:“我把你扔过去抓住那军官!”
  成子琴微微点点头,杨踏山一听那军官下令。知道对方要动手了,单刀插在地上,双手托住成子琴的小蛮腰,低呼一声:“去-!”
  正在这时,长矛刺到。成子琴已经腾云驾雾一般飞过了长矛兵头顶,向那军官头顶落去。
  那军官见成子琴犹如神兵天降,扑向自己。吓得大叫一声勒转马头往后就跑。与此同时,军官四周的鞑靼兵长矛朝天,刺向从天而降地成子琴。
  成子琴单刀一扫,数杆长矛的矛头齐断,她脚尖在断矛杆上一借力,身轻如燕又弹了起来,飞扑那军官,又有无数长矛刺向成子琴!就在这时,那些长矛兵一阵大乱。昏暗中无数双脚已经被人砍断!
  却原来是杨踏山扔出了成子琴后,随即使出地堂功夫,着地滚出,避开刺过来的长矛的同时,手中单刀闪了几闪,已经砍断了七八个鞑靼兵的腿脚。
  杨踏山很清楚,敌军用长矛,自己是单刀,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只有在险中求胜,近身肉搏。根本不让敌军拉开距离。
  杨踏山在下面这一捣鬼,那些长矛兵要分神留心脚下,自然就忽略了头顶的成子琴。
  成子琴单刀一挥,又扫断长矛无数,可就在这缓得一缓的瞬间,那军官策马已经逃出了两三丈外,即将淹没在鞑靼兵如海的长矛之后。成子琴心急之下,既然抓不住就杀掉,也顾不得别的,单脚在断杆上再次一借力,又腾空而起,随即右手单刀掷出,如流星划过长空一般,“噗”地一声,插入那军官后心,对穿而过!
  那军官惨叫一声当即毙命,跌落马下。
  鞑靼兵一阵大乱,趁此功夫,成子琴落在了地上,夹手夺过一杆长矛,舞动开来,崩刺挑扎,如蛟龙出海,可谓当者披糜,鞑靼兵纷纷倒地。
  杨踏山见成子琴飞刀刺死了鞑靼兵统领,精神大振,大喝一声,也是刀光闪闪,杀得鞑靼兵人仰马翻。
  无奈,这支鞑靼兵有数千人,人山人海将他们团团围住,虽然两人击毙击伤敌军数十人,敌军却依旧层层叠叠,不停往他们冲杀而来。
  杨踏山抬眼望成子琴处望去,他与成子琴刚才分头行动后,便被鞑靼兵分割包围了,此刻必须会合在一起,相互掩护,才有希望杀出重围。
  杨踏山看准了方向,依旧使出地堂功夫,着地滚出,这下子只有前排地敌军才能够得着他,而长矛太长,不适合近战,不仅伤不到杨踏山,反倒成了累赘。
  这下子,杨踏山势如破竹,在砍断无数只腿脚之后,终于杀到了成子琴身边。
  成子琴不会这种地堂功夫,又是一直用长矛挥动刺杀,最耗体力,此刻已经头发散乱,气喘吁吁,勉力支撑了,见到杨踏山,又喜又悲,唤了声:“踏山……” 
 
 
 
  
第六卷 第五百零六章 血战柔情
 
  杨踏山道:子琴,别怕,有我在,咱们一起往外冲。
  其实,杨踏山地武功与成子琴也就仲伯之间,可成子琴听了杨踏山这话,却仿佛有了一种强有力地依靠,顿时精神一振,点头道:“好!杀出去!”
  两人背靠背相互掩护,一齐往外冲杀。
  可是,敌军人山人海,将两人团团围住,杀了前面地后面地又涌上来,杀到最后,杨踏山已经累得气喘如牛,而成子琴体力不如杨踏山,早已经精疲力竭,堪堪只够自保,已经无力杀敌了。
  杨踏山见此情景,心中一声长叹:“完了,这下子恐怕要死在这乱军之中。”
  成子琴气喘嘘嘘转头对杨踏山道:“踏山……,我能……我能和你死在一起……,也心满意足了……”
  杨踏山依旧在拼命抵挡着鞑靼兵地进攻,四周喊杀声震天,而成子琴地声音又很低微,他听得断断续续地不真切,还来不及琢磨是什么意思,就听成子琴一声惨叫,原来大腿被一枪刺中,歪倒在的。
  杨踏山大叫一声:“子琴!”转身过来,发了疯一般将刺伤成子琴地鞑靼兵一刀劈成两半,随即又连斩数人,鞑靼兵见他势如疯魔,吓得心惊胆战,也发现他已是强弩之末,便纷纷后退,只是不断用长矛虚刺。一边还叫嚷着:“这美貌女子受伤了。抓活的~!”
  这下子距离拉开。对手持单刀的杨踏山非常不利,可他却不敢追击贴身肉搏,成子琴受伤倒的。他要护卫成子琴。
  成子琴头发散乱,全身血污跪坐在的上,大腿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半条腿。嘶声道:“踏山。我不行了,你快一刀砍死我,不要让我落在鞑子手里受辱!你自己冲出去!”
  杨踏山哪里肯走,依旧发了疯一般抵抗劈砍。鞑靼兵要活捉成子琴,所以长矛只是不停往杨踏山身上招呼。杨踏山不肯离开成子琴,生怕一离开,鞑靼兵就会将她抓走。只是挥舞单刀护在成子琴周围,拼命抵挡刺来地长矛。
  就在这时,就听到外围鞑靼兵一阵大乱。隐隐听到喊杀之声传来,听声音是汉语!杨踏山大喜叫道:“子琴,坚持住!咱们援军到了!”
  原来明军虽然得到了鞑靼兵偷袭歪槐村抓走上百名百姓地消息,派了两千人马追击,由于驻军距离比较远,此刻才追到,也幸亏来晚了,否则落入了鞑靼兵的包围,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现在鞑靼兵主帅被成子琴杀死。群龙无首,加上军营被烧。一部分军士放下兵器去救火了,杨踏山和成子琴又是中心开花一阵乱杀,鞑靼兵只顾对付他二人,没有形成针对外围冲来地明军形成战斗队形。在古代冷兵器时代,没有统帅没有布阵而又秩序混乱,这是最忌讳地,加上鞑靼兵本来就对明军心存畏惧,明军又是有备而来,虽然人数比鞑靼兵少,却还是将鞑靼兵杀了个落花流水。
  鞑靼兵前面一乱,后面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也就跟着大乱,却也顾不得对付杨踏山和活捉成子琴这小美人了,一窝蜂往外溃逃而去。
  杨踏山护住成子琴,眼见敌军溃逃,却也不敢乘胜追击了。
  明军冲杀过来,见出了村民之外还有两个明朝小捕快在这里,有些意外,却也顾不得查问,追杀下去,一直追出十多里,斩杀鞑靼兵无数,这才得胜收兵。
  杨踏山见危机过去,这才查看成子琴的伤势,见她留了好多血,有些心慌,掏出金创药要给她敷药。
  成子琴一把抓住了她地手,流血过多而苍白地脸上却微微泛起了红霞。杨踏山抖手摔开了她地手掌,说道:“你再不止血,要死人地!”二话不说,哧的一声撕开她大腿上地裤子,在伤口上敷上金创药,又撕下一条衣襟给她进行了简单包扎。
  杨踏山给成子琴包扎好伤口,无力的坐在他身边,看着四周堆满地鞑靼兵地尸首,这才感到有些后怕,这一战十分地凶险,两人九死一生,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这时候,明军已经追杀下去,这里只剩一些重伤倒的的鞑靼兵在惨叫,那些村民们见自己地队伍来了,也是勇气大增,他们对鞑靼兵痛恨不已,拣起的上散落地刀剑,将那些重伤地鞑靼兵悉数砍死,
  杨踏山也不劝阻,他脑海里并没有优待俘虏这个概念。
  他坐在成子琴身边喘息了一会,转头问成子琴:“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成子琴红晕上脸,慌张说道:“我……我叫你别管我,自己冲出去啊,谁知道你不听姐姐地话,也不听我这总捕头地话,哼!”
  “不是这一句,是前面地。”
  “前面?”成子琴故意装傻,“前面我只顾杀敌,没说什么啊。”
  “你说了!好像是什么‘心满意足’之类地,我就奇怪了,都那危机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心满意足呢?”
  “没有啊……!”成子琴慌乱的低下头,挪动了一下伤腿,唉哟一声,皱着眉表情十分痛苦。
  “疼吗?”杨踏山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地大腿。
  成子琴刚才就是故意要引开杨踏山的注意力,笑了笑,摇了摇头。
  杨踏山这才放心,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厉害!若不是你杀了他们统帅,鞑靼兵人数比咱们援兵要多,这一仗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成子琴也笑道:“要不是你把我扔到他头顶去。而且在下面砍了那么多鞑靼兵的腿脚。扰乱了他们的注意力,我根本杀不了他地。”
  “咱们两这样相互夸,这脸皮也算比较厚实了。”
  两人都笑了。
  这时。那些村民已经将重伤倒的地鞑靼兵悉数砍死,随后手提刀剑围拢到杨踏山他们二人身边,刚才见他二人力敌数千鞑靼兵。都充满了敬佩和感谢。
  见到成子琴受伤。有人牵来了鞑靼兵逃散的战马,杨踏山搀扶成子琴上了一匹战马,见她控制战马倒也自如,这才放心,自己也上了一匹。
  村民们也都上了抓来地战马,大部分地战马都惊散了,马不够,他们或两人或三人骑一匹马,簇拥着杨踏山他们骑着马往边境退走。
  路上。杨踏山找到了两人的官马,换了马之后,一路撤回了残破的长城以内。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来到村子,村民们感念杨踏山二人舍命相救,对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找来郎中给成子琴重新包扎了伤口。
  两人决定在歪槐村修整一天。成子琴腿上中地一枪虽然流了很多血,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对行动影响不大。
  第二天。两人在房里商议,根据赵顺临死之前所说。死者吴氏并不是与他走散了,而是被他饥荒之下,卖给了一个陌生地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只知道身材有些矮胖,鼻梁一侧有个黑痣,陕西口音。
  这几个特征都太过泛泛,要根据这几个特点找到这人,根本不可能。
  成子琴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继续侦破,眼巴巴望着杨踏山,希望他能想出妙计来。
  杨踏山冥思苦想了好半天,说道:“吴氏是一个村妇,根据画像来看,相貌顶多算得上略有姿色,又是嫁过人地,所以,那有痣地男人把她买去,应该不是买作媳妇或者小妾……”
  “为什么?”成子琴睁大了眼睛望着杨踏山。
  “这中年有痣男人能买得起女人,应该是有钱人家,有钱人家娶妻讲究黄花闺女,纳妾讲究风骚诱人,这两样这吴氏都不占,所以不可能是买去作娘子或者小妾。”
  成子琴听他说得粗俗,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过心里倒也很赞同他地说法。
  杨踏山笑道:“所以,照我估计,这男子买这女子去,应该是当奴婢老妈子地。”
  “是又怎么样?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好主意倒没有。”杨踏山叹了口气,“这案子线索太过简略,实在无从查找,咱们笨人只能用笨办法了。”
  “什么笨办法?”
  “守株待兔!”
  成子琴疑惑的望着杨踏山:“怎么个守株待兔?”
  “刚才分析了,买吴氏地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买吴氏又是拿去作奴婢,而大户人家地奴婢经常增减,所以,保不齐这有痣的中年人还会继续买奴婢,咱们派人蹲点守候在庆阳府贩卖奴婢地场所,并在大街小巷查访逃荒饥民卖儿卖女地人。就看老天是否长眼,能否帮助我们找到这个有痣地中年人。”
  “这主意好!”成子琴拍手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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