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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听闻他的声音,不由好奇是何等美人,能让这个号称阅变美色的侄子看呆了。抬眼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素衣、一粉衣两名少女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走了过来。不知粉衣少女对素衣少女说了什么,惹得那素衣少女清浅一笑。绕男子城府颇深,见那少女弱态含娇,秋水澄澄的模样,也忍不住怦然心动,好一个翩然若画美人儿
“三叔,母亲这次真的给我找了个美人儿?”少年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拉着三叔的手猛摇。
男子没好气的挣脱了少年的手,看了那少女一眼,不由微微惋惜,这么一个可人儿居然有如此一个猥琐卑鄙的大哥,当然是明珠暗投!不过她这么娇弱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好生养的,母亲和大嫂什么时候改眼光了?
“猫儿你看,这就是大哥花了五百两银子建造起来的荷花池,漂亮吧?”两人听到粉衣少女兴奋的话语,不由怔了怔一怔。
霍衡这才低头瞄了那粉衣少女一眼,竟然也是一位花容袅娜的美丽少女,论姿色只是稍逊那素衣少女三分,可论气质逊了那素衣少女十分都不止。他不由哑然失笑,自古龙生龙、凤生凤,莫家这种人家,怎么可能教养得出如此可人儿?
猫儿“嗯”了一声,红菱拉拉她的手说道:“猫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哦,没什么。这荷花开的真好。”猫儿说道:“很漂亮!”
红菱怔了怔,轻声说道:“猫儿,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说道:“你自小就聪明,学什么会什么、像什么。我记得有一年过年的时候,我去你家玩,陈大哥对着你读了一首长长的诗词,我当时听过就忘了,可是你当时听了之后就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其实你当时认识的字也不比我多多少。”
她苦笑了一声说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儿,别说是四牛叔、四牛婶,就是顾大哥他们都把你当宝贝一样。顾大哥读书又好,二十岁就考上进士,二十三岁就当上了翰林院编修。还有顾四哥也考上了秀才了,你将来嫁的一定比我好多了。”
猫儿听了红菱的话,静默不语,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吗?所以看上去比她更聪明?
红菱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年你在得知福哥考上举人之后,大家都兴奋的晕了头,只有你一个人不动声色,还把小柱子的尿布洗干净了才肯回家。以前你跟小全住一间房间的时候,你能把自己一半的房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没听见你说过丝毫怨言。现在你有了一个绣楼,我也没见你有多开心过。旁人见了我家的荷花池,都羡慕不已,可是你连眉头都不挑一下。”
红菱拉着猫儿的手说道:“猫儿,你有什么是自己在意的?到底怎么才能同你一样,什么都不在意呢?”她抓得很用力,手指的关节都泛白了,指甲不由自主的刺了进去。
猫儿疼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忍着疼蹙眉说道:“红菱,我——”
春芽见猫儿的手腕已经出血了,连忙上前说道:“莫家姐姐,你快放手!”秋实急得差点要上去掰开她的手指。
红菱听到春芽的声音,吓了一跳,飞快的松手,忙抬起猫儿的手腕,几道弧形红肿的伤痕在白若凝脂的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宛如一块被摔碎的无暇的白玉一般。
红菱吓得哭了起来,“猫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
猫儿伸手抱着红菱,“红菱,别怕,我不疼,这只是小事而已,真的!”她从小看着红菱长大,这个孩子的脾气她如何不清楚,她只是压力太大了而已,这些天的遇到的种种事情快把她压垮了!
“好了,我们去凉亭那里吃饭,你家有烈酒吗?”她微笑的说道,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烈酒?”红菱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腕,泪水不停的往下流,拼命点头,“有!我现在就让人取!”
夏日(四)
“书香!书香!”霍进迭声唤着自己的贴身小厮。
“大少爷。”书香走了进来,先给霍衡和霍进行了礼,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霍进吩咐。
霍进说道:“快回家把上好的伤药取来。”他惋惜的说道:“要是留下疤痕就可惜了,听起来似乎伤的很重。”适才一堆围着那素衣少女,害的他没看见她到底伤在哪里了?伤的重不重?
霍衡望着他冷冷道:“你是不是还想下去看看她的伤势?”
霍进刚想说再好不过,可见三叔黑着脸的模样,话涌到嘴边,连忙转了个弯说道:“她一个姑娘,我去人家的伤势,不是坏了她的名声吗?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霍衡道:“知道就好!人也看了,可以走了吧?”
“现在?!”霍进愣了愣,霍衡冷哼道:“难不成你还想留下?”
霍进依依不舍的望了凉亭里两人一眼,嘟哝的说道:“仔细看看莫家的丫头也挺漂亮的。”在听了红菱说道那少女的身世之后,他就已经绝了纳那个素衣少女当妾的心思。
霍衡回头瞪了霍进一眼,见他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握了握拳头,真想好好揍一顿这个臭小子!
书香问道:“大少爷,还要小的去拿上药吗?”
“不用了。”霍衡皱眉说道。
“三叔,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手上留了疤痕多可以啊!”霍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霍衡嗤之以鼻的说道:“不过被一个小女娃抓伤而已,会留什么疤痕?”他懒得跟霍进废话,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提着就往外头走!要是真被人抓到,霍家的面子就被他丢尽了!
门口莫大点头哈腰的说道:“三爷、大少爷你们走了?不多坐一会吗?一会我让红菱来陪你们喝酒。”
霍衡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说道:“在你妹妹进霍家前,把《女诫》抄上一百遍,不允许她再出房门半步!也不许她跟任何人见面。”
霍进眨着眼睛望着霍衡,他为什么会下这个命令?不过见三叔黑着脸的样子,他摸摸鼻子,不去触那个眉头了,反正抄就抄吧!他都要抄礼记了呢!
“洮河。”离开莫家之后,霍衡轻唤了一声随身小厮。
“三爷。”一名灰衣小厮上前。
“送瓶伤药去顾家。”霍衡低声嘱咐说道。
洮河愣了愣,脸色青白的应道:“是。”
霍衡望了他一眼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外面有些风流也是常事,只是这种女人终不能长久,找个正经点的人定下来才是真的。”
洮河听了霍衡的话,心中一暖,低头颤声说道:“是,三爷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
霍衡淡然道:“你心里有数就行。”洮河从八岁就开始跟着他,已经用的非常顺手了,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属下,可不能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莫家莫大被霍衡的一席话,弄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等两人离去之后,唤来下人问道:“今天红菱有见过外客?”
“回爹的话,姐姐今天喊了顾家姐姐来看荷花。”
“顾家的丫头?”莫大摸摸后脑,有些不解。红菱出生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老槐村了。连自己亲妹妹也是近几年稍稍见过的,对顾家的六娘就更加不熟悉,不过既然是女的,为什么三爷这么生气呢?难道他不满意红菱的模样?可是红菱又不是他的妾?
莫大想了半天,不管三爷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是说要把红菱关起来就是了,他对下人说:“你让大嫂去把顾家六娘打发了,把姐姐请回房里,不许她出房门半步。除了霍家的人,其他人一律不许去见她,让她在房里好好抄一百遍女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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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睁着眼睛望着猫儿用干净的白绢蘸了烈酒,在自己的伤痕上擦拭了好一会,她不由牙疼似得疼得吸气的说道:“猫儿,你不疼吗?”
猫儿说道:“还行。”听说只有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才有消毒作用,这烈酒度数肯定没到,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她眼见红菱眼眶红了红,瘪嘴又想哭的时候,连忙说道:“别哭了!”
一旁服侍的嬷嬷等她把伤口洗干净之后,上前说道:“顾姑娘,让老奴给你包扎伤口吧。”
猫儿说道:“不用包扎了,这点小伤口,涂了药就行了。”她歪头想到,听说艾蒿杀菌,等一会回家后,拿点干艾蒿在水里煮煮,洗个澡就好了。
猫儿同红菱吃完了饭,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大壮婶请红菱过去,猫儿识趣的起身告辞回家。红菱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猫儿安抚的拍了怕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了一个忍字。红菱红着眼眶,用力的点点头。
回家后,到家的时候王氏正在准备后天聂瑄来住的地方,猫儿疑惑的问:“他不去柳家住吗?”
王氏说道:“柳夫人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你文丽姐正忙着照顾柳夫人,顾不来其他事情。柳教授又不在别院,聂公子住到那里也不方便。柳夫人就让我招待一下,好歹还有你爹爹和四哥陪他。”
“哦。”猫儿应了一声。
王氏见猫儿神情有些恹恹的,便关切的问道:“猫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猫儿摇摇头说道:“不是,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姆妈,我想去睡一会。”
王氏听了忙说道:“你快去睡觉吧。”
“嗯。”猫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秋实给猫儿倒了一碗刚从井里捞起来的大麦茶说道:“姐姐,回家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吧,别留下疤了。”
猫儿说道:“就两道破皮的小伤口叫什么大夫,没的吓坏了姆妈。对了,一会在我的洗澡水里放两把干艾蒿进去。”
两人面面相觑,猫儿见春芽欲言又止,就说道:“好了,这几个小伤口,几天功夫就好了,别小题大做了。”她小时候跌伤、撞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有这么夸张。两人无奈的点点头。
洗完澡之后,猫儿躺在床上,心里叹了一声,以后还是少去见红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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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打破了老槐村夏日午后的宁静,远远的响起,从远处飞驰来十来匹马,马蹄扬起高高的尘土,不一会功夫,马队就离开了老槐村,入了山林。
当先一匹马全身雪臼,马勒脚镫都是亮闪闪的白银打就,马鞍上的锦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如冠玉、丰神隽朗,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看上去甚是英气勃勃。
少年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一匹黑马,马上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岁,一袭青衫,容貌甚是俊雅,嘴角噙着温和的浅笑,透着亲切之意,和煦如春风,但眉目中隐然有着森森煞气。
“致远哥、鼎元兄,你们骑得也太快了!”朗朗的笑声从后方传来,一蓝衫男子骑着马在后面笑着喊道,他年岁在二十左右,容貌不及之前两位男子俊美,但也眉目清朗怡人。
“修文你的马太慢了,”锦衣少年停下了马说道:“改明儿我给你换匹好马。”
顾贵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反正我也不会一直骑马。”
锦衣少年哈哈大笑的说道:“书院里所有先生当中,就你马上功夫最弱了!”
聂瑄含笑勒住缰绳说道:“修文,鼎元说的不错,你是要好好练练这马上功夫,别整天就埋头读书,小心读成书呆子!”
顾贵苦着脸摆手说道:“算了,我可学不来你们!”
见顾贵苦着脸的模样,周季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聂瑄微微含笑,偏头望向不远处的草丛。
不一会草丛中一阵响动,周季同顾贵止住说话,取下弓箭,专注的盯着草丛。不一会,一只小小的小兔子跳出了草丛。
“咦?是只小兔子啊!”周季失望的放下弓箭,这种小动物有什么好猎的。
聂瑄望着那只小兔子,心思一动,取下背上长弓,从鞍旁箭袋中取出一支雕翎,弯弓搭箭,刷的一声响,白兔应声而倒。
澄心策马上前,只见雕翎正射在白兔的左耳上,将白兔牢牢的钉在地上,白兔后蹄不停的蹬着。澄心下马拔起雕翎,给白兔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把它塞到带来的笼子里。
“聂二哥?”周季不解的望着聂瑄,聂瑄淡淡的笑了笑,“许久没射箭了,我想练练手。”
周季听了笑着说道:“聂二哥真是好箭法,要射杀兔子容易,要射伤它可不容易。”
聂瑄笑了笑,并不接话。三人又往山林深处骑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小动物,但周季一心想打一些野猪、獐子之类的大兽,所以都放过了。聂瑄是纯粹来游玩的,射了一只兔子就收手了。而顾贵根本不善擅长狩猎,最后周季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打到,他的脸色也渐渐的越来越沉。
顾贵见日头越来越高,便说道:“鼎元,我们回去吧,太阳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