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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销售做不下去了,暂时还没找到合适工作,就先在家政公司做几天,过渡下。”
程暖说完,房间里又恢复了沉默。
林政先不说话,静静喝着水。
程暖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这种感觉她是第一次体会。
直到她都快坐不住的时候,对面林政先才开口。
“做钟点工一个月多少钱?”
程暖抬头看他,他目光沉静,就说道:“还没开始呢,就摸到了这里。”这么说,是有点耻辱。“不知道是你,家政公司留的是王先生……”
“要是知道是我,是不是就不来了?”
林政先笑了一声,放下杯子:“孩子怎么样?”
“挺好,月底出院。”
“缺钱?”
林政先说。
程暖确实是缺钱,可是在林政先面前说自己缺钱,她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林政先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大约是程暖把他当长辈了。
“还要养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林政先话锋一转,问道。
这个真心有些难以启齿,程暖高中时候学习成绩算顶尖,结果选了一个自以为很浪漫的专业。当初父母阻拦过,她多么倔强,坚决选择。后来因为陆子扬没出国,又冲动要结婚,大学几年,成绩是乱七八糟。
“很鸡肋的专业。”程暖也放下杯子,捏了下手指:“生物工程,原本打算读研究生再出国,结果大二休学一年,再去学校,刚读了一年,紧接着我家就出事了。”
她今天穿的是比较简单的长裤T恤,头发扎在脑后,露出光洁额头。
清亮大眼闪动,声音柔软,笑了一声:“这个专业在国内不好找工作,早丢了。”
没有门路的大学生,不管学什么专业,在毕业后都进了销售行业。
程暖就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
倒霉孩子。
林政先看了她一会儿,默默在心里叹气:“那你现在想找什么工作?”
“没目标,能赚钱养家就行。”
程暖是个务实的人,这么多年的碰壁,她早面对现实了。
什么体面的工作?高薪带休假,对于她来说太遥远。再不体面的工作她都做过,有什么关系?有钱就行。
“工作的事不急,不过家政这个活你先别做了。”
林政先手指敲击膝盖,表情平淡,看向程暖:“回头我帮你看看有合适的工作没有,你的孩子现在还小,你专心照顾着他。”
程暖一愣,抬头看过来。
林政先看着程暖的眼睛:“你住在什么地方?”
程暖说了地址,林政先眉头微蹙:“那片不是被规划,即将拆迁?”
程暖有些懵,点了点头。“好像是……”
“那孩子出院后住哪里?”
“我打算到市区再租一间房子。”
“钱够吗?”
林政先说话速度温和缓慢,他目光沉稳,取了眼镜放置一边,背靠在沙发上,坐姿闲适。
程暖点了点头,对上他渐渐深邃的黑眸,开口:“差不多够了。”
“你前夫撤诉了?”
程暖觉得和林政先说话,得先想几分钟再回答,分分钟掉坑里的错觉。
“他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孩子还小,留在我身边会好点。”
林政先看着程暖半响,然后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烟盒,点燃,深吸一口:“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程暖猛的抬头。
什么意思?
林政先眉宇间是舒展不开的情绪,沉沉的眸光透过烟雾看向程暖:“你搬过来住吧,环境适合带孩子,我大多时间不在这边,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程暖沉思片刻,看着林政先:“……啊?什么意思?”
林政先看着她,缓缓笑了。
别有深意,他按灭烟头,黑眸深沉:“字面上的意思,同意的话,我安排王秘书帮你搬家。”
程暖有些凌乱。
这都怎么回事?
“包养?”程暖咽了下喉咙,小心翼翼问道:“我没理解错吧?”
林政先看她一会儿,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靠在沙发上,斜斜看着她。
“解释的很好,或者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程暖懵了。
林政先开车送程暖回去,在路上,他说:“我喜欢你,程暖。”
车子在医院停下,他抬手抚了下程暖的头发,手指下滑摸了摸她的后颈:“其实早些年的时候,我就想过,只是那时候,你没出现。”
干燥温热的指腹划过肌肤,程暖心脏突然就痒了那么一下。
她看着林政先:“为什么?”
很简单的句子,却有很深刻的情感。
为什么呢?
林政先笑了笑,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随口回道。
“又不是小孩子,还十万个为什么?”
程暖笑不出来:“我什么都没有,长的也不好看。”
“那是你的看法。”林政先解开安全带,欠身过去揽住她,亲了下她的额头:“并不代表我的,若是你没出现也就罢了,既然出现。”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程暖被吓懵了,她从没想过和林政先交往。
包养?
这个词也是陌生可怕。
林政先低笑,帮程暖解开安全带,不再多说什么。
“程暖,走吧。”
程暖下车,她站在原地,恍恍惚惚的看着林政先的车开出自己的视线。
她不接受陆子扬的钱,只是因为她嫌那些钱脏。
孩子是陆子扬的没错,他有权利对孩子好,可是程暖不想接受。有些事,她不说,并不代表会忘记。越是记忆深刻的事,越不会轻易说出口。
当年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有公司破产的原因。
放得下,程暖会说出来,云清风淡。
放不下的那些,每一次想起都是撕心裂肺,怎么能轻易挂在嘴上?
程暖对陆家有偏见,永远都有。
第三十八章
谁想把日子过得辛苦?
程暖站在原地许久;刚刚林政先碰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只是迷茫。
她抬头望天,天空阴沉。
叹口气,她以前想的东西很简单。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一生,可是如今呢?怎么就变得这么复杂。她自己努力赚钱,她不想舔着脸去跟别人要钱。
程暖站在原地很久,久到天空下起了雨;她收回视线。
埋头往医院里面走;她抬眸,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医院的门口;陆子扬和肖默都站在那里;沉沉的看着她。
此时的沉默仿佛一把刀;锋利而尖锐。
他们三个站了许久,程暖先打破了僵局,笑了一声,说道:“好巧,怎么在这里?”
肖默的表情也很奇怪,深深看了一眼程暖,然后又看陆子扬。一向温和的表情渐渐布上了深沉,他没有说话,视线游弋。
他的印象里,程暖是安静纯洁的女孩,还和当年一样。
可是车中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
因为一个合同,他到医院找陆子扬,两人往公司赶,刚走到门口陆子扬就顿住了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肖默是震惊的,他以为,程暖会爱陆子扬一辈子不变心。
毕竟当年那些事太过深刻,程暖对陆子扬的爱,谁都看在眼里。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狠狠扇了他们所有人耳光。
陆子扬也没说话,黑眸深邃,直直看着程暖,散发着寒气。
程暖挑眉,视线落在肖默身上。
“你们是有事要谈吧?那我先进去了。”
程暖刚要往里面走,突然手臂被抓住,陆子扬紧紧抓着她。
表情难看;“你等会。”
肖默见状,就说道:“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他不知道此事的心情是什么?那个一直存在在自己脑后中的小公主变了。她变化太大,不单单是外貌,还有性格行为。
她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会和一个年长自己十几岁的人在一起。
为了爱情他不信,那是为了钱?更不能相信。
这种冲击,肖默半天都无法消化。
所有人都不觉得程暖会缺钱,大约是因为他们都有钱惯了,根本无法理解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孩子需要花多少钱。包括肖默也是一样,他们不知道钱有什么可缺的?
从小程暖都是公主,他们也都活的潇洒。
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数字。
肖默走出很远,他回头看了眼,陆子扬拉着程暖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暖甩开他的手,她背挺得很直,穿着廉价的衣服头发扎在脑后,表情平淡。
这不是肖默心中的程暖,可她就是那个人。
肖默忽然有些难过。
程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程暖皱眉:“你松手。”
陆子扬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亲你,你不会躲开!”
程暖笑了,有些无法理解陆子扬的脑回路:“我为什么要躲开?”
陆子扬骤然暴怒,全部情绪爆发出来:“你和他上*床了?”
程暖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沉静:“你是我什么人?我需要和你交代吗?”
陆子扬黑眸沉得浓郁,程暖觉得手臂要被捏碎了,皱眉甩开:“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行不行?各走各路还不成吗?”
都离婚了,自己脑门上还要刻着陆子扬老婆几个字吗?
“不行!”
陆子扬突然怒喝,声音很大,握住程暖的肩膀,喘气声粗,黑眸里满是愤怒:“你真的陪他睡了?”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程暖竟然是这种人!
“对。”
程暖笑着看他。“满意了吗?”
她想要推开,陆子扬不放手。
两个人僵持着,程暖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程暖。”陆子扬眸光冰冷,带着狠厉,竖起手指在程暖面前想要表达什么,却只是在空中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你是我的人,你和别的男人睡觉,你说我想要什么!”
他怒不可遏,眸光都红了,似乎想要咬死程暖。
“我想要什么?程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都退到这种地步,你还想要怎么样?”
程暖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解释才好,陆子扬永远认为她在无理取闹,然后他都低头了,程暖还不得屁颠屁颠跑过去跪舔。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暖沉默了一会儿。
陆子扬另一手几乎要帮程暖穿出个琵琶骨,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喉结滚动,声音狠厉:“无理取闹也是有个限度的,如果你刻意做给我看,引起我的注意,告诉你,你成功了。”
程暖想了想,自己还真没有那个想法,只好说道:“你想多了,我没想引起谁的注意。”然后她抿了抿唇,郑重对视陆子扬的眼,说:“我挺喜欢林政先,他对我也很好,今天我答应了和他交往。陆子扬,我们早就完了。”她笑了笑,语气平淡:“以前你说我的执念,死缠烂打,陆子扬,别让自己成为你曾经最讨厌的人。”
她用尽权利甩开陆子扬,退后两步:“你是孩子的爸爸,这个事实无法抹灭,其实也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胆子再大点,能把孩子打掉,也没有这么多后来让你误会。”
她转身快步走了。
陆子扬站在原地,表情越来越冷。
程暖走在走廊上,她掏出了电话,咬牙拨下那个号码。
“林哥。”
“嗯?”
程暖沉默了很长时间,她抬头看着走廊的尽头,那一扇窗外乌云越来越厚,天空劈过一道闪电。
她说:“那件事我同意。”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沉仿佛叹息:“可是,我想另外找房子。”
程暖不知道是怎么挂断电话。
她不是个好女人,从来都不是。
她和陆子扬早该断的干干净净,是她优柔寡断,总是放不下那执念。
这回,她把自己的后路全部截断,容不得自己回头。
她恨死了自己爱上陆子扬时候的盲目,瞎子一样,这辈子也就只有那个人让她爱的癫狂,爱的失去了一切。她长大了,舍弃陆子扬也许会疼,可总有痊愈的时候。
她和陆子扬的性格根本无法互补,做不成夫妻是注定的事。
自从那日以后,陆子扬好久都没出现。出院这天,陆家没有来一个人,可能是陆子扬的意思,他放下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以为能挽回程暖,这是这么多年来,陆子扬的第一次低头,却被程暖无情的拒绝踩进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