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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竹拉过小丫头,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秦漠阳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顶。”
“哈,这个地方可有意思了……”
凝竹只说了两个字,小丫头就捡过话头,唧唧喳喳地说了起来。凝竹牵着小丫头的手朝门户处飞去,秦漠阳跟在旁边。
出了金顶洞天,便是峨眉山区。外间日头偏西,已经到了下午。山峰上云雾缭绕,与洞天内景致大不相同。虽然不如洞天内那般辉煌,却胜在真切秀美。
秦漠阳入境出境,再加上了闻千山的一番恶战,倒似离开尘世已经数年之久。他以前没机会到这里游玩,见了不由赞叹。不过刚才听小丫头说,知道来这边已经三天了,此时不是赏景的时候,还是回去最为要紧。
三人一路向京城飞去,路上凝竹就将秦漠阳入“实境”之后的一些事情讲给他听。秦漠阳也将自己入境后的遭遇说给凝竹听,只是一番惊险之后,讲出来却是轻描淡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凝竹对于闻千山的名头没听说过,但从秦漠阳的话语中也知道那老魔头本领极为高强。不过秦漠阳此刻就好端端的在身边,她也就十分淡然。倒是小丫头把秦漠阳所说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时不时的还要发问几句。
其实最凶险的一幕秦漠阳并没有细说,那便是闻千山伏诛的一刻。
闻千山死前疯狂地将神识放开,当然不会有自残以谢世人的觉悟。他的神识中含着无尽的杀意,“诛神”之招再出。秦漠阳神识虽然已经胜出很多,却仍须全力护持心神,以免被闻千山的信念所染。否则纵使将闻千山的神识泯灭,自己也会变成和闻千山一样的魔头。
但在他护住心神的时候,闻千山却将所有经历印在了神俯之中。待秦漠阳灭了闻千山神识后,立即感到海量信息向自己涌来。短短的一瞬,闻千山的过往充满了神俯,一时间秦漠阳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经历,哪些是那魔头的经历。
闻千山虽然已经连渣都不剩了,可他对秦漠阳的攻击手段却还在继续。当这所有的记忆都印在秦漠阳的神识中后,从某种意义上说,闻千山又“重生”了。纵然这一招不成,也会让秦漠阳变成白痴。
闻千山近三百年的经历,犯下的无数恶行,连同几次死里逃生的痛楚,夹杂着滔天的杀意在秦漠阳脑中弥漫开来。要不是秦漠阳“境通”之修已经到了“自在天境”,又有菩提珠的护持,恐怕他会就此混乱下去,就算不魂飞魄散,也会疯掉。
秦漠阳凭着菩提珠给他的那股清流,方才保得灵台的清明。最终以“自在天境”的手段,终于将闻千山留下的祸根全部铲除。
三人行得并不快,回到先极别院已是傍晚。娄聃岳和凌空见他们回来,自是不胜之喜。两人这些天大部分时间便是呆在这里等秦漠阳的音信。而小丫头的出现更是让两人意外。
小丫头过去常常和凌空嬉戏,还经常给娄聃岳捣蛋,对这两人一点认生的意思的
都没有。凌空见她修为大进,修得人身,也很高兴。娄聃岳只是含笑不语,心中有些担心这丫头以后会不会更加胡闹。
众人在正厅坐下后,秦漠阳问道:“这几天有什么事么?”
“你徒弟来找过你,让我打发回了。再就是晓雅和蓝月可能会担心你。”娄聃岳说。
“玄门中可有什么动静?”
这一次问话的是凝竹。往日凝竹一回来便进了东跨院,这回却在正厅坐下,让娄聃岳和凌空倍感意外。这时再听她问起这些,更觉新奇。
娄聃岳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此次和夷国的柳丘之会似乎有些不寻常。具体地便不知了。”
凌空说:“既然宗主已经回来了,明天我就去李执事那打问打问。”
“那倒不用。”秦漠阳把菩提珠取出交给凌空,“现下禅宗已经知道这东西在我们手上。等下我和你说说‘境通’后面的几重境界。盼你早日修成,好还给人家。”
秦漠阳听凝竹说起过入金顶洞天的大概,知是得了禅宗高人的指点。后来小丫头又对云门宗的人说起过自己的来历,菩提珠在自己手上的事肯定是瞒不过了。
这件法宝虽然非常不错,但老赖在手里不还人家肯定不是个事。菩提珠失落已经有百多年时间,禅宗自然不会疑心是自己这些人偷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凌空接过菩提珠,迟疑了一下,问道:“宗主可是见到禅宗人物了么?”
“我没有见到,她见了。”秦漠阳说着看了凝竹一眼。
凝竹道:“见了两个和尚。一个叫不嗔,一个叫不空。”
凌空“啊”了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激动。娄聃岳也很惊奇,道:“不空大师是禅宗掌门,不嗔大师也极了不起。想不到你们居然在金顶遇到了他们。”
凝竹对秦漠阳说起时,只说“不空和尚”、“不嗔和尚”,这时才知两人身份不寻常。怔了一下,道:“师兄,看来你要给我补补课了。天下三十三大玄门的重要人物,好歹我得记住。”
凌空看着菩提珠出神,小丫头走到他旁边,说:“你可要加把劲好好练啦,不然我和姐姐会很没面子的。”
小丫头还是灰鸟之时,轩辕雪松便收她为义女,这事先极宗几人都知道。因此她叫凝竹姐姐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她这话却把秦漠阳等人给说愣了。
凌空忍不住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啦!”小丫头背起小手,很认真地说,“我们三个同为本宗护法,你的本事要是太差劲,我和姐姐当然没面子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宗护法了?”秦漠阳笑着说道。
“是你说的啊。你说让我快快长大,长大了封我做护法。”
“哦?那你几岁了?”
小丫头侧头想了想,说:“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百七十—岁了吧。”
凌空瞠目看着小丫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娄聃岳一听差点没晕倒,这个小丫头居然比他还大。
秦漠阳也是一怔,想起在先极秘境中的一本书上看过,知道这个年纪对于朱雀化身的小丫头来说,的确还只是幼龄。但灵兽化为人身,其形随心而定。若小丫头在心理成长为少女,身形也便为少女之态。这个时间或几十年,或几百年。
“就算你是本宗护法,但你姐姐什么时候也成护法了?”
秦漠阳拉过小丫头问道。
“云门宗那几个人问我们来历,我说和姐姐都是先极宗护法。她没有反对,自然是承认了。”
秦漠阳、娄聃岳、凌空三人都朝凝竹望去,见她招了招手,对小丫头说:“过来。”然后便没了下文。就算之前没认可,此番也算是应下了。
娄聃岳抚了抚胡须,喃喃地道:“不得了,不得了。”暗想本宗有了这两位做护法,以后谁还敢以势压我们?
凌空倒没有特别反应,仍然看着菩提珠出神。
秦漠阳心念一动,问道:“凌空,你师父是哪位高僧?”
凌空抬头看了秦漠阳一眼,道:“宗主猜到了,便是不空大师。”
秦漠阳笑了笑,说:“我把菩提珠交给了你,便由你发落。你想什么时候还给他,便什么时候去,不用再来告诉我。”
凌空长吁口气,起身向秦漠阳一恭:“多谢宗主。”
第三卷 狼欲封魔 第020章 吾意何方?
秦漠阳将自己领悟的“境通”心法传授给了凌空,包括须弥天境中那奇异的变化,没有丝毫保留。
这种传法方式颇为奇妙。幸好凌空的“境通”之修也算有了小成,要不然秦漠阳那一小半靠悟,一大半靠机缘“捡”来的境界,还真不容向凌空说个明白。至于凌空自己能不能悟到,那就不是秦漠阳的能决定的了。
各玄门中留传下来的见诸文字的功法,都是比较低级的。
就连昆仑派的《雷霆九式》和《玄元真诀》也不例外。只不过比起其它门派来,真元的运用更为巧妙而已。虽然一些高人能将这些功法发挥出极大的威力,但那只是因为驭使者自身的修为高。
真正的高级的功法,都是不着文字的。那些东西用文字也说不清楚,传功的方法也就是秦漠阳和凌空的这种。
先极宗的《先天简》则是个例外。先祖们有感于后辈弟子不肖,将高级功法录了下来,也算是煞费苦心。但那些文字实在太难懂了,差不多可以算作“天书”,近千年来无一人可以从中悟得上乘境界的功法。
传功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后事的事情秦漠阳就交给凌空自己去处理了。至于他是悟境之后归还菩提珠,还是当晚就会跑到少林寺,也全由他了。
秦漠阳的切身体会告诉他,修行之路,悟性和缘法同样重要。对于凌空来说,未见得秦漠阳走得通得路就最适合。
从凌空的屋子出来,秦漠阳又到东跨院问小丫头要不要改名。当初见小鸟斗巨蛇,十分勇猛,他就随口起了个将军的名字。那时可不知道小鸟会变成小丫头。
小丫头对这事可没什么主见,把问题丢给了凝竹和秦漠阳。不过她表示,将军这个名号很威风,挺不错的。
秦漠阳没有什么好名字给小丫头,便望向凝竹。
凝竹道:“就叫若梅吧。”
小丫头拍乎道:“好啊,从今天起,我就是先极宗护法:
将军若梅!”
“将军若梅?”秦漠阳愣了一下,随即感到好笑。轩辕雪松加上他的女儿和干女儿。松竹梅可就全了。这一家子瞒有意思的。不过小丫头一身火气。和那梅花可是十二分地不搭调。
一说起梅花,秦漠阳脑子里便出现了隆冬之际,解毒不久的梁晓雅在梅树下的情景。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向两人打了招呼。秦漠阳便离了先极别院。
几天不见秦漠阳,梁晓雅很是心急。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均无回音。
好在秦漠阳突然消失也不是头一回了,梁晓雅尽管担心,生活节奏却没有乱。于是时不时地听蓝月埋怨秦漠阳、宣扬见了他要给他好看又成了梁晓雅生活中的一部分。
正如梁晓雅所料,秦漠阳一消失,蓝月便不再加租房。而这些天里,姜延和出现在她们身边的频率直线上升,除了在宿舍,差不多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但临近期末考试,教室资源极为紧张。这一天她们都没有占到座位,索性便不去了,在校园里溜达起来。她们平时就很用功,考前的时间就不那么紧张了。
在湖边走了一会,夕阳将没的时候,蓝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看了一眼,欣喜地说道:“是他!”然后就把电话给了梁晓雅。
梁晓雅接通电话,“喂”了一声,觉得自己地声音有些颤抖。电话里传来秦漠阳地声音:“晓雅啊,你们在一起,那可太好了。现在在哪呢?”
“我们在湖边。”
“哦,我去找你们。”
梁晓雅嗯了一声,听到那边挂了线,将手机还给了蓝月。
姜延和就在旁边看着二人接电话,这时说:“看来我应该走了。”
蓝月看了他一眼,说:“谢谢。”
姜延和耸了耸肩:“不客气。我这人一向很识时务。”说完便转身走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不多时秦漠阳就出现了,还和姜延和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好像他一直藏匿在这附近一样。
“几天不见,你们都转了性了,居然不上自习了?”他走近了说道。
蓝月说:“我们是好学生,当然用不着临时抱佛脚了。”
“原来是这样啊?”秦漠阳笑着说。
“其实是没有地方了。”梁晓雅说。
“还是晓雅最好。”秦漠阳说着拉住了梁晓雅的手。梁晓雅羞红了脸,却没有抽回。
“走吧。”蓝月转过了身,“我们去上自习,给你这个差生补补课。”
“不是没地方了么?”秦漠阳觉得蓝月有些反常。
“回家。”蓝月抛出了两个字,已经走出了十几米远。
“她怎么了?”秦漠阳小声问梁晓雅。
梁晓雅摇了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说:“快走吧。”
虽然只是个临时租住地房间,但正如蓝月说的那样,一进来秦漠阳就有一种家地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很奇妙。
三人像往常那样,在一张桌子上温习各自的功课。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秦漠阳觉得蓝月很不正常,和过去那个蓝月差别很大。见到自己时没有像以往几次那样,又是要挟又是恐吓。但并不仅仅是这些,其余有什么不同,一时却说不上,只是隐隐觉得和上次大雨中去学校接她时所遇地事情有关。
梁晓雅似乎也和以前有些不同,但差别更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