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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漠远再进来的时候,她才从里面走出来,又赶忙将铺在床上的卫生纸收拾扔掉后钻进被子里。
“不算买得太差吧?”江漠远有点紧张。
庄暖晨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卫生巾逐一放好,“不,你买得太齐全了,看,这是夜用的、这是日用的、这是经后少量的,老天,还有这个——”拿起其中一包扬了扬,“你好细心啊,连这个都买了。”
“这是什么?”江漠远一愣。
庄暖晨憋着笑,“护垫。”
“呃?”他不懂。
庄暖晨也没想解释给他听,将东西全都装进购物袋后冲着他笑了笑,“谢谢你了,好为难是不是?”都不用亲眼看到,光想着他穿得西装革履的模样去买卫生巾就可想而知有多尴尬了。
“不为难,没什么。”江漠远死鸭子嘴扁,买都买回来了。
庄暖晨歪头盯着他,想笑还一个劲地强忍。
江漠远将红糖水递给她,坐下来,薄唇微扬,“想笑就笑吧。”
“呀,你还知道备红糖水呢?”庄暖晨故作惊讶。
江漠远伸手捏了她鼻子一下,“是医生说的。”
“医生?你去医院了?”
他点头。
“怎么了?”庄暖晨一愣,赶忙问。
“你不是肚子疼吗?买完这些东西后我又顺便去了趟医院,医生建议吃这种药可以缓解痛经。”江漠远将药递给她,“跟红糖水一起吃下去。”想上那候。
庄暖晨彻底怔住了,好半天才喃喃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痛经?”
“刚刚你在浴室的时候一个劲抱着肚子,之前我以为你是肚子痛,问过医生后才知道是痛经。”江漠远看着她,抬手轻抚她的脸,沈眸泛起怜惜,“以前也是这样吗?”
她咬着唇点头。
江漠远轻叹一声,将她拉至怀里,拉过被子将她围个严实。
男性好闻气息淡淡充塞呼吸,她窝在他的怀里,心头不经意窜过一丝丝甜甜的暖意,身体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她没想到他的眼睛会这么尖,也更没料到他会如此体贴和细心。
脸静静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心口上。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觉得,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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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划过北京上空,落下时,苏黎世之旅算是画上了一个句点。
虽说在苏黎世经历了最为惊悚的情节画面,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那里生活的几天是最悠闲的。回到北京,脚步刚刚踏上北京的土地,那种人群熙攘、车流不息和都市嘈杂、繁忙及快节奏接踵而来,压力也自然不自然地将人围个水泄不通。
庄暖晨有过这种感觉,是每次过年的时候。
当火车往老家方向开的时候,紧裹在身上的压力便像是盔甲脱了壳,一片片掉落,回到家里便是一身轻松;当踏上回北京的征途时,那些掉落的盔甲又一点点加注身上,接触到北京天空下的空气那么瞬间,她也全身武装了起来。
人是自虐还是迫于无奈她不清楚,只是知道,回到北京,她又要开始了繁忙工作,也许,痛并快乐着。
在家睡了一下午调整时间差,晚上的时候,江漠远有应酬,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乖乖吃完晚饭在家等他。
不过刚刚吃完晚饭,房东便来了电话,她也不得不出门回了趟通州。
临去瑞士之前,庄暖晨便跟房东打好招呼退租,知道房东是个挺斤斤计较的人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越到年根天气越冷。
庄暖晨出了门,夜风袭来后拼命地裹紧了羽绒服,叫来的计程车很快来了,赶紧钻进温暖的车厢里。
车子一路开往京通高速。
路灯一盏盏从眼前飞过,扯出一长串的灯影。
浮光掠影之中,靠在车窗旁的庄暖晨略感迷惑。
时间是出了名的神奇大师,会在悄然间改变一些事情,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和江漠远竟结婚快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她还在跟顾墨牵手,一个月后,她已经成了江漠远的太太。
一口轻叹。
顾墨,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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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的房子,房门大开。
庄暖晨走进来的时候,房东正像是缉毒犬一样每个角落查个明白。
见状后,她没说话,站在一边看着房东。
房东是个正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有着跟她年龄相符、经验相符的一群妇女们的通病,小市民、自傲,喜欢在钱上面斤斤计较,但没什么坏心眼,不过是嘴巴缺德了点。
这两年租她的房子,庄暖晨经常性的是跟她斗智斗勇,这个房东三天两头来查一次房,生怕她会不经意毁掉这么个开间又被隔断成一室一厅的小面积房,庄暖晨虽有不快但也强忍,谁叫你是租房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房东见她来了,也没怎么搭理她,冷着脸走进厨房。
庄暖晨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年根底下很少有人再出来租房子,这就意味着房东要少一两个月的租金收入。她虽然能理解房东,但不代表自己会像散财童子似的一边交着租金一边让房子空着吧?
最起码,她至少提前两周打了招呼,按照合同规定就算扣钱也只能扣半个月的。
房东从厨房钻了出来,一双被脸部肥肉挤得成了一条缝隙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庄暖晨,哼哼道,“水费、电费、燃气费这些都交了吗?”
“我走得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交,不过明天我可以去交。”
“明天交?今天交完房明天我上哪去找你?跑了呢?”房东不悦,“难道这笔钱还要我自己掏?”
庄暖晨无奈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房东,“这是水电煤气的记录,如果您不放心那就现在结算,我可以先把这部分钱给你。”
“这还差不多。”房东拿过来,“等我查完房子一起算。”
庄暖晨耐着性子走到一边等着。
“呀——”洗手间里,房东叫了一声。
庄暖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摔倒了,赶忙冲进洗手间,却见她叉着腰站在洗手间中间,抬头盯着上面的灯管看。
“怎么了?”她问。
房东指了指上面的灯槽,“怎么不亮了?”
“灯丝坏了,之前我就跟您说过。”庄暖晨略感无奈。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房东皱眉,“坏了就找人去修啊,现在这样坏着我怎么往外出租?”
庄暖晨也跟着皱眉,“合同上写明这是甲方要负责的,我之前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是您一直没找人来修。”
“是我在用还是你在用啊?”房东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庄暖晨懒得跟她争吵,抬手作罢,“好好好,算是我的,从押金里扣吧。”她的腰还隐约有点酸痛,生理期还没过,身体上的不舒服已经让她懒得多争辩什么。
房东轻哼一声,走到客厅指着沙发,“原来的沙发套呢?”
“我已经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原来的沙发套早就不能用了,再说,刚搬进来的时候沙发套就很旧了,当时我已经跟您说要换了。”庄暖晨知道她是纯心扣钱,但还是强忍着不悦解释。
房东不依不饶,“你不能用不代表其他人不能用,谁让你给扔了?我那个沙发套可比你这个好多了。”
“那你想怎么着?”庄暖晨来了脾气,提高嗓音。
房东见她不悦,忍了忍气,“把你这个沙发套留下,不能带走。”
庄暖晨没再吱声,她原本也没想带走。
足足两个多小时,房东差点把每片砖瓦都拆下来检查,最后一核算,押金竟然一分钱没剩,全都扣光了。
“您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庄暖晨忍无可忍。
“我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你看看这墙,你走了我还得花钱刮大白呢。”房东也据理力争的模样。
“刮大白?我搬来的时候您就没刮过大白!”她盯着房东,气得手指头都跟着乱颤。
“总之押金我一分钱不退给你,你要不服气尽管去告好了。”房东干脆来了个横,冲着她直瞪眼。
庄暖晨腰酸背痛实在没力气跟她吵,一抬手,“行,你愿意怎么扣就怎么扣吧,贪那点钱我看你怎么发财。”
“你说什么呢?你嘴怎么那么损呢?”
“损吗?我还真得跟您请教呢。”庄暖晨懒得搭理她,拎起包就走。
“嫌委屈啊?嫌委屈有本事自己买房啊,租房就得有租房的规矩,这不还是被你们外地人弄得房价那么高?”房东出言鄙夷,“买不起房就做北漂就别挑三拣四的!”
月下他他
更新时间:2012…11…14 13:37:52 本章字数:3806
脚步,倏然停下。
庄暖晨转头,盯着房东。
房东一怔,正说着起劲的话跟着戛然而止,原本她也只是在嘴上逞逞能,见这下子说话真得罪了人也略感不自然,清了清嗓子后也没再说什么。
心底长期压抑的火却一直燃着不灭,庄暖晨没立刻离开,冷冰冰回了句,“没有我们外地人,你连每个月的房租都没有!”
“你——”房东瞪着她,见她目光寒凉也没继续作罢,一挥手,“得得,我没空跟你吵。”说完也拿起包气呼呼走到她面前,“你可想好没拉什么东西,我要锁门了。”
庄暖晨没搭理她,转身下了楼。
身后是“砰”地关门声,紧接着是咯噔咯噔钥匙锁门的声音。
出了单元楼,房东便跟她分道扬镳。
她跟这幢承载了曾经太多快乐温暖的小屋告别了。
走出来,呼吸冰凉的空气,这一刻她才觉的自己始终像个浮萍,那幢房子纵使再温暖也不是属于她的。
她要买房!
这个念头一窜出来,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没错,从听到房东用那么鄙夷的口吻说完那番话后,她已经有了这个决定!
房子,她一定要拥有自己的,哪怕很小,哪怕位置不是那么理想,但那是她的,当她累了倦了的时候可以在自己的房子里休息,不用再担心房东三天两头得来查一次。
虽说现在结婚了,她还是想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凭自己的本事去买。自己不住她也要给父母留着,这是她当初就想好的计划。
心,因这个宏伟大计而沸腾。
算算手里的钱,如果首付的话绰绰有余了。
有了房子,她就可以将父母接到北京,父母如果暂时住不了,她就给租出去!
步伐跟着思维加快了很多。
庄暖晨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北京各个角落看房子。
月明夜沉,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却在下一刻倏然停住脚步。
不远处是个男人颀长身影,走起路来有点踉跄。
庄暖晨惊愕,将身子赶忙闪到树后,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摇摇晃晃冲着单元楼走过去。
他进去的,是她居住的单元楼。
她相信,他是要上六楼。
顾墨。
没想到,回国的第一天她就这么跟他擦肩而过了。
庄暖晨从树后慢慢走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排山倒海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那些曾经没有愈合的、想要愈合的全都扯裂开来,冲击着她的喉咙,每一处细胞都叫嚣着疼痛。
他喝酒了。
醉酒后的他竟然找到这里来。
还是,这两周他都是这么做的?
庄暖晨的双脚死死钉在地上,强迫自己不要追上前。
就这样,她看着他进了楼洞,几乎能够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
足足半个多小时,顾墨才又踉踉跄跄地从单元楼走出来。
借着月光,庄暖晨看得很清楚。
顾墨的脸颊苍白消瘦,脸部的每一个轮廓都更加深刻。
庄暖晨差点就想走上前抱住他,因为他的所有痛都是她造成的。
可是……
当顾墨朝着这边走过来,她还是没勇气地暂时躲回了树后,待他走出小区后,她大步上前,跟在他身后,但始终保持着几米可见的距离。
月下。
前面是踉踉跄跄的男人。
后面是慢慢跟着的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眉梢憔悴,一个眉梢忧伤。
庄暖晨就这样一直跟在顾墨身后,不为别的,只是怕他喝了这么多酒万一再出事。她不知道顾墨能走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能跟多久,除非是确保他安全了,她的心才能放下。
又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
一辆车子蓦地在她前面不远处的街边停住。
她猛地勒步。
漂亮到扎眼的豪华跑车。
车门打开,许暮佳从里面钻出来,快步跑到顾墨面前搀扶,一脸的焦急。
顾墨推搡了她一下。
她却贴得更紧,用力将他往车里拉。
庄暖晨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眸底如月光般苍凉。
很快,顾墨被许暮佳拉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