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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宣听了,笑。
“为了一只蝴蝶要杀死这么多蔷薇花,岂不是得不偿失,花没了,以后蝴蝶也就来得少了。”
程小仙长得很像母亲李真真,但是笑起来,和程澈,程君泽有些神似。可能就是这份神似,让傅一宣一见她的笑脸就像吞了块冰刺在胃里。
“法国那边好玩吗?”
路两旁是波斯菊的花海。细细小小碎碎的绿叶子,密密麻麻,紫色、白色、红色的花瓣,柔嫩绵软。正是那晚和程澈相遇的地方。
“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很少出门,所以对我来说哪里都不好玩。”
程小仙摘下一朵紫红色的波斯菊。
“雨萌,你说为什么这花要叫波斯菊呢?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它像菊花。”
傅一宣弯腰摘了一朵白色花瓣金黄蕊的波斯菊。
“我看这白色的花朵到挺像普通的白山菊。”
程小仙采了一把,各色各样的波斯菊,一瓣一瓣的拔下花瓣,白黄粉紫,零落一地碎片。
“雨萌,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拿个大瓷瓶来装花。”
“好,快去快回。”
程小仙像只快乐的蝴蝶,或者无忧无虑的蜂鸟,挥舞着翅膀飞走。自然界里危险罪恶的动物往往都有好看的外表,人,大概也差不多吧,例如她们母子,例如,她。
傅一宣很佩服自己,对着她,竟然还能笑得这样灿烂自然。
傅一宣坐在花蹊旁浅金色木椅上,仰面闭眼,享受朝阳送来的暖潮。
过了好一会儿,闭着的眼睛感到光线突然暗了。
睁开眼,视线有片刻的模糊。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光而立,尽管还没有看清五官但是她知道,是程澈。她能感应到他身上的气息。
“蒋小姐,让你久等了。”
傅一宣站起来,笑容纯净美好,顺着他那声“蒋小姐”称呼他:“等的不久,程少爷。”
程澈笑:“是我错,雨萌妹妹。”
“是啊。”
“在等小仙?”
“嗯。小仙拿装花的瓷瓶去了。”
“装花?这个丫头,整天做事都糊里糊涂的。现在要出发了,还拿什么瓷瓶采什么花。”
傅一宣淡笑不语,心里却突升一阵厌恶。想想可能是因为程澈谈起程小仙的语气。这厌恶,还是嫉妒?她有什么立场去嫉妒?他们,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比她这个半吊子妹妹亲多了。她的亲哥哥早就死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见他。而真正的傅一墨,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而死。程小仙的亲哥哥,李真真的亲儿子。
程澈和傅一宣从花园出来。
程小仙果然忘了傅一宣还在花园等她。不过,傅一宣倒也理解她的“忘”。
傅一宣和程澈向喷泉边的二人走过去。
程小仙正和一个年轻男子在喷泉边谈笑。喷泉喷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映现出小小的七彩虹。彩虹边的男子穿着浅褐色黑边的T恤,头发棕褐色带点酒红,耳朵上和叶晨一样,戴着耳钉。不同的是叶晨戴的是三颗亮闪闪的俗气大钻石,他戴的是一颗个性黑水晶。不知又是哪家的富少。
程小仙脸上略带羞涩,双手拉着男子左手摇晃,看起来很孩子气。男子既不拥她过来,也不抽回手,态度暧昧不明,似渔夫逗弄小鱼儿。
傅一宣脑海中闪现一个“有趣”的“计划”,嘴角微勾。程小仙,你的恶果树,要开花了。
最高明的害人招数,不是自己生事,而是就近利用下现有条件。当然,傅一宣暂时不打算自己亲自出马。
“小仙。”
程小仙拉着褐色T恤男子,听见程澈叫她,立时露出甜甜的笑,招手。
“哥哥,雨萌,你们快来。”
男子转过头来。眉目深挺,是个混血儿。他的视线停留在傅一宣脸上许久,才转去程澈那边。
“澈少,别来无恙。”
程澈笑:“别来无恙。”
二人互拍了拍肩膀,是他们年轻男人喜欢的打招呼方式。
程小仙兴奋的眨了眨眼睛:“雨萌,来,我给你介绍——”
程小仙刚开口,男子就笑着打断——
“还是我自我介绍吧。”
男子笑吟吟的看傅一宣,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傅一宣脸颊微红。
“我叫孙以昭,不久我们就要同校了。”
“蒋雨萌。”
“虽然我没回国几天,但你的名字我可是早就听说了。”
“哦?”
“上次小仙的生日宴会,我有事来迟了,听见满场人都在议论蒋家小姐貌美如花惊艳全场。”
傅一宣眼眸流转,见程小仙脸上顿时垮了脸。这个孙以昭,不是个省事的主。程小仙的生日宴会,当然只能是她最惹眼最美。就算真不是,也不必在她面前说破。而且,这个人是程小仙,心胸窄窄的小蝎子。他这话,是以她当挡箭牌,故意冷落程小仙。欲擒故纵?傅一宣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程小仙委屈的脸。他的鱼儿快上钩了。
程澈淡淡地笑,道:“走吧,再晚怕是要错过亦芯的比赛了。”
“是啊,我们快走吧。”
傅一宣暂时并不想让程小仙对她起疙瘩。傅一宣没多看孙以昭一眼,挽过程小仙的手,对她灿烂一笑。程小仙见傅一宣对孙以昭态度冷淡,方才笑了,从程澈身边扭到傅一宣旁边。
李亦芯是美术系的老师,但实际上她最擅长是跳舞。今天是舞蹈节初赛的日子,地点在日本东京。李亦芯之所以在学校,不过为了程澈。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而程澈在学校是为了什么,傅一宣不得而知。不论是从前的傅一墨、程伊墨,还是现在的程澈,他都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本来作为未婚夫的程澈该在昨天就和李亦芯一起去,是程小仙百般央求,让他留下把她也带去,为了让程澈彻底的答应,程小仙拉上了傅一宣。
清澈如水(2)
程家宅的后院有宽阔无边的草坪,草坪中央空地是停放直升机的地方。除了原始社会,无论哪个时代,贫与富的差距都是遥远而真实。富人挥金如土,穷人裤带紧勒。程家很富有,这是她作为程伊宣被害之后才意识到的。
耳边是直升机震耳欲聋的声音。机顶扇叶刮起的风吹得傅一宣长发乱舞。程小仙在程澈的牵扶下已经上了飞机。傅一宣走在中间,身后是笑吟吟的孙以昭。傅一宣穿的是桃红色绸缎连衣短裙。风那么大,抬腿上机的瞬间,一定会被掀起……到时孙以昭还不仔细欣赏她的裙下风光……
风呼呼的刮在耳边,乱飞的发丝缠在傅一宣脸上。一会儿要裙子飞起露出底裤,作为蒋家小姐,那得是多狼狈,多丢人。
傅一宣紧捏着裙裾慢步走,犹豫着不敢抬腿上。傅一宣想让孙以昭先上,可孙以昭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故意等着让她先上。傅一宣狠狠咬牙,却也无法。
死活是要上的。傅一宣狠了口气,上前一步。不就是个内…裤么,看就看吧。沙滩上比基尼女人暴露多了。
刚视死如归地抬起腿,一件衣服裹上来,双腿被抱起——程澈涵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裹在傅一宣裙外,蹲下身一把将她抱起,往直升机上一递。她在他手里像片羽毛一样轻巧。程澈做这一连串动作都没看傅一宣一眼,面无表情,好似抱的不是个女人,是根木头。
傅一宣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身在机舱里,腿上还盖着程澈的外套。
孙以昭也上来,坐在傅一宣旁边。程澈最后上来,什么也没说。
机上就他们四人。
“没有驾驶员么?”傅一宣问。
“有啊,李叔叔载爸爸去澳洲了,还没回来,”程小仙指了指程澈,“我哥会,不用担心。”
程澈淡淡的对傅一宣点点头,让她放心。傅一宣本想把外套递还给他,但见他自顾摆弄起驾驶仪器,毫无心理睬。倒是孙以昭频频侧目看她。算了,还是留着吧,盖在大腿上安全些。
今天阳光晴好。小巧的直升机像只云雀,起飞,翱翔九天。机舱外是晴朗的蓝天,偶有几丝薄云,颤如飞烟而过。身下的世界,建筑山峦,像是制作的缩小模型。还记得,小时候她的梦想,是拥有一双飞机一样的翅膀,自由自在的飞翔在蓝天白云上。她现在算不算是梦想实现了呢?
呵。这算哪门翅膀啊,这明明是个操纵在别人手里的铁笼子,生死都不在自己手上,还谈什么自由自在。
“蒋小姐笑什么?”
孙以昭注意傅一宣许久,终于开口。
“这蓝天很美。”
孙以昭循着傅一宣的视线看出去。
“的确,很美。”
傅一宣回头,才发现他那句“很美”是对着她说。傅一宣眼珠动了动,见程小仙并没注意到他二人的对话。
“是啊,只是这蓝天再美,终究不是自己的,也得不到。”
傅一宣说得另有所指。
“谁说蓝天不是我的呢?”孙以昭看着傅一宣笑
“哦?”
“没有谁说是这蓝天的主人,那么我说她是我的,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傅一宣敷衍一个不冷不热的笑,低头。好大的口气。和狡猾的二世祖叶痞子相比,你不过是个喽啰。
看来看去,也就一片蓝白,没有什么好看。傅一宣昨夜噩梦连连,没有睡好。坐着坐着,困意不断侵袭。
睡得朦朦胧胧,脑海里似恍恍惚惚梦见从前的事情。小女孩,小少年,温柔的母亲,红色的莲花,偶尔出现的父亲,程家的大宅……
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傅一宣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青天白日,一阵恍惚。
她的手……谁握着?
是孙以昭!孙以昭正拉着她的手,仔细研磨着她手心。
傅一宣忍住愠怒,收回手。扭头不看他,不是因为害羞,是怕她一个忍不住想要瞪死他。而孙以昭却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情窦初开,脸红羞涩。孙以昭没有进一步动作,因为程小仙转过头来。
“以昭,你看,下面的海好蓝好漂亮呀!”
这直升机是程家的,程小仙不知坐过多少次,海也不知看过多少遍。她不过是想借机找话亲近孙以昭。
孙以昭回应热情的笑。
“是很美。”
“那我们明天去沙滩好不好?靠近些才能好好欣赏。”
程小仙看着孙以昭眼睛晶亮亮发光,充满了期待。情窦初开的少女啊。
“明天啊……”孙以昭犹豫。
程小仙努了努嘴巴,生怕他说出个不字。孙以昭似有似无的朝傅一宣瞄了一眼。傅一宣毫无表情看他。如果他敢再拿她说事,她绝对会好好“报答”他。
“海很美,但是……我不去……”
“为什么呀?!”
“因为和小仙一比,我觉得那海也没什么好看的。”
程小仙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转哀为喜,双夹泛红。傅一宣脸上挂着面具似的淡笑。算他知趣。她可没有心思来和闲人闲扯。这孙以昭脸皮可有够厚,够讨人厌。一直觉得叶晨脸皮如城墙,讨人嫌,今日和孙以昭一比,叶晨也算是风度翩翩的,痞子。
“明天去仙女山滑雪吧。”
“真的?!”
“不去?”
“去去去,我去!”程小仙连忙答应。
孙以昭忽对我说:“蒋小姐也一起去吧。”
程小仙的兴奋瞬间降了温,看傅一宣。
傅一宣轻轻摇头,声音温柔:“我明天有事,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她的确有事,要找叶晨拿蒋家人资料,已经一拖再拖,不能继续拖了。那厮迟迟不主动送来不过是等着她开口向他要呢。毫无胸襟的男人。
“这样啊……”他眼睛藏着带色的笑意,傅一宣权当没看见。
“以昭,你就别为难雨萌了。”
“嗯,好吧。”
程澈一路都静悄悄的,偶尔说一句。傅一宣知道他是个淡漠的人,可,世界上真事事时时都冷淡无谓的人吗?傅一宣第一次觉得,他看似一泓清澈透明水,毫无杂质,却怎么也看不见底。
不多会儿就看见了山峦建筑,东京快到了。初赛的场地在东京剧院。
下飞机的时候程澈等机顶扇叶风小了,才开了舱门。
傅一宣将衣服递还给他。程澈朝她点头,彬彬有礼。
傅一宣本以为会人山人海,纷纷乱乱。进去之后才发现静悄悄,很雅致,四下光线较暗,只有台上光线明亮。本以为安静是因为人很少,但仔细看过去,竟然都是满座。
傅一宣四人落座的地方离舞台很近,台上一切看得仔细分明。
四下光线暗了,偌大的舞台上灯光从上打下。
一抹柔韧却矫健的女子身影舞动而至,随后的是一个高大魁梧却身子柔软的男子。白肤浅色发,看体貌该是北欧那边的人种。女子穿着金色闪耀的高跟鞋,黑色魅惑的露背紧身长裙。身子虽然裹在群里,但该露一点没遮着。裙质是透明黑纱。傅一宣几人离得近,跳舞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