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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点头，她的声线很和缓，不论说什么话都不急不躁，似是全然无关，又好像字字珠玑，她接道，“法律是正义，KIRA某方面而言也是正义。在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自然法就发挥了作用……很显然普通人对KIRA并不怎么排斥。”
JC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语气份外得轻松，“理性和正义不是自上而下的枷锁，而是由心而生的行为准则，不管是法律还是感情，人嘛，只有活在心里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L点了点头，承认JC的看法。
于是又陷入了沉默。
——之前对于JC的调查中表明JC专修的是S。J。D学位，L并不怀疑她所能评论的能力。
然而一次闲聊可以牵扯到KIRA这多少有些出乎L的所料。
“Jimmy？哦，龙崎也在。”
L沉默的时候JC通常也沉默，而丹尼尔却笑着从门口入内，他笑的很是温柔得体，“在聊些什么？”
L第一个想到的是4月5日发生在庄子里的命案，第二个想到的是KIRA，但不论哪个似乎都不想与丹尼尔说，但显然JC在这种时候会把内容出卖出去。
JC，“大F的案子很棘手，龙崎先生认为可能和半个多月前朱丽娜的死亡有关。”
L抬了抬眼，捕捉到丹尼尔在瞬间笑容有些僵硬。
“是这样啊，朱丽娜的死当初也没有太在意，法医检查过也没有问题，与大F有关的话，是不是……”
“不。”L打断了丹尼尔的话，绕有兴致地勾了个笑，“我觉得和KIRA有关。”
章四
【以生命殉道，首先要找到自己的道。】
L是个极其喜欢试探的人，特别是在缺少足够的信息的时候尤其喜欢，就这一点而言月深有体会。
比如说对丹尼尔，当L说到朱丽娜的案子的时候，丹尼尔显而易见的有些慌张，而说到KIRA的时候，他却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对于L而言，丹尼尔第一次的反应值得玩味，而第二次的反应就明显欲盖弥彰了。
“KIRA？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
“……龙崎有什么想法吗？”
“有。”
“什么？”
“解释起来太过复杂，所以不想说什么。”
“……”
L的回答有些生硬，但丹尼尔却一反常态地凑了上去追问，“龙崎有什么想法的话不是应该说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吗？”
他说话的时候霍华德和内特刚刚进来，丹尼尔温和地笑了笑，又道，“我们都对你的推理很感兴趣。”
“诶？龙崎有新的线索？”霍华德绕有意味地坐到了L的身侧问道。
L摇头，“不，是别的案子，丹尼尔先生估计会有些线索，至于大F……”
L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下来，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位，却并没有接后面半句。
霍华德见状凑过来追问，“龙崎，可不带这样的，如果有线索的话别藏着掖着。”
L摇头，始终没有说什么。
这一个早晨的经历十分特殊，L觉得再迷惑中抓住了些许奇特的轨迹，而这些轨迹或许就是能够推断出最后结论的东西，L很清楚自己对于大局的把握，除了X因素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然而，这个X正是夜神月。
——夜神月即是未知，未知即是夜神月……
从JC那里透露的信息来看，死于心脏麻痹的女佣有超过七成的可能是死在死亡笔记之下的——她是5日死的，而月是7日失踪的，这可以推断出什么？
女佣的死不可能是月干的，月的信仰还没有落魄到用笔记去杀死一个女佣，那么仅有的可能性只剩下两个，一是死神干的，而二……就是有新的KIRA。
如果是前者，那么死神这么做的目的只可能是针对月而来的。
如果是后者……那就复杂了，至少代表着……极有可能人间的笔记数量会是三本——L并不认为有人会把自己所属的笔记转赠给他人，所以如果有新的KIRA的话，笔记的数量可能就是三本，而这种情况下新的KIRA最有可能的人则是……
所谓的推理，一旦有缺口被打开，之后的判断图同抽丝拨茧一般容易，这一切相当的巧合，如果不这么认为的话，那么随之而来的结论就很顺理成章了。
——而接下来，要的是证据。
接下去的几天相对而言风平浪静，丹尼尔有时会找L闲聊，庄园里的其他人姑且相安无事。
L至少在等待什么，以局破局的话对手至少要站在相同的高度才行，而眼下的局，L要等的仅仅只是对手的麻痹大意。
4月25日的时候，庄园里的女佣苏菲娜死于酒精中毒。
众人赶到她的卧室的时候表情都相当的凝重，皮奎特管家说苏菲娜是过敏体质，通常情况下不会饮酒。
L吮吸着拇指在霍华德的陪同对尸体作了初步的观察和判断，没有外伤，没有其他疑点，的确是酒精中毒。
死亡时间差不多是前一天的傍晚，丹尼尔与JC在一起，内特和霍华德在向皮奎特管家询问一些事情，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据的却是L一个人。
就在众人以掩藏的怀疑来看待L的时候，皮奎特管家却回忆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苏菲娜曾经试图‘勾引’过丹尼尔，与之相对的就是JC对她的深恶痛绝。
姑且不论L对于“JC深恶痛绝”这个说法的认同度有多少，但是JC表现出的不合作却是始料未及的。
“这种没有根据的事情，你们也要相信吗？”JC对霍华德的盘问嗤之以鼻。
而轮到L的时候，霍华德显得相当的“专业”，如同L怀疑他和内特之中可能有大F那样，霍华德同样认为L很有可能是大F伪装的。
然而L对于盘问的回答相当的敷衍与满不在乎，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理由指鹿为马，L自己也陷入了一个怪圈，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大F的案子扑朔迷离，似乎是要比KIRA的案子更为棘手。
优秀的侦探考虑问题时喜欢追本溯源，L作为优秀侦探的典范自然将这一条发挥的淋漓尽致，至少在目前看来，L并不明白月再次成为KIRA的动机是什么。
——不明白月为什么不做丝毫的掩饰，毕竟L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
——不明白月这么做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而最不明白的是……如果一切往最坏的方向想的话，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月如果再次成为KIRA的话，L会是死的第一个人……
这是个毋庸置疑的命题，L毫不怀疑月在做某些事情时的果断决绝，但既然自己没有死，也似乎没有被死亡笔记操控的现象，那么月这么做的原因就很令人费解了。
此外，如果有新的KIRA诞生，那么最有可能是谁？
这是个不用多加猜测的答案，当L推测出有新的KIRA的时候这个答案就有八成以上的概率指向一个人，而其他就很好解释了。
4月27日的时候离大F的作案时间越来越近，而另一边却传来了让L更为关注的新闻。
——那是KIRA在电视台发布的一句宣言，果断决绝一如月的作风。
“我将与你再一次对决，以KIRA之名制裁你的狂妄与目中无人。”
兵临城下。
L看到KIRA的宣言被显示在屏幕上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敌意不是纠结，反而相当的冷静，冷静到开始怀疑这样高调的话语到底是不是出自夜神月本人之手——然而至少直觉告诉他是的。
——原因和动机呢？
L似乎觉得抓到了关键，如同毫无头绪的乱麻中终于找到了些许的头绪，当天晚上，就接到了来自FBI本部的电话。
“……L……你好。”
“嗯。”
“我想你知道我代表的是什么，所以我只想问你这次的KIRA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在梵蒂冈。”
“嗯。的确。”
电话那头传来长久的安静，似乎并不相信L的话，但是L的回答冷静平稳如常，不屑于解释，也没有抱怨。
L并不擅长指鹿为马——偶尔的谎言与试探不算在此列——然而至少就他而言，KIRA死在梵蒂冈，活下来的人是月。
“那……”对方又静了片刻，“FBI希望你能介入调查这个案子。”
“……”L沉默了，右手捏拿着手机，左手则是巧克力，他想到了，说，“我拒绝。”
“为什么？”
“已经知道作案手法，所以没有兴趣。”
“……”
“……”
“那……”电话那头的声音稳重而浑厚，像是一如所料那般话带笑意，“如果FBI开出的报酬是比以前更特殊的权限呢？”
关键在这儿……吗？
L闭了闭眼，说，“我接受。”
4月28日的时候艾达文公爵苏醒，同一天丹尼尔与JC的婚事确定，5月12日为婚宴日。
丹尼尔的兄弟姐妹在接到信函后的第一时间赶回了贝勒斯山庄，那一天是4月29日，明日就是4月的最后一天，或许，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兄弟姐妹们对两人的婚事分外反对，JC被认为是恶毒的女人而备受攻击，丹尼尔的兄长说，他只是想多分得老公爵的遗产。仅此而已。
艾达文公爵却怒斥了几人，言辞之激烈超乎想象。
公爵的天平已经倒向了丹尼尔，有些东西浮出水面，有些东西却沉入水底。
——所以……已经被操纵了吗？
L沉默地看着公爵家族内部的矛盾，内特和霍华德在偏厅冷眼旁观，而L，自始至终用同一个姿势，在纷乱的世界之中，圈定了一块属于自己的空间。
4月30日晚上12点，5月1日凌晨。
大火。
大火起的时候，L却失去了踪影，整个贝勒斯山庄在熊熊烈火中显得诡异万分，巨大的火舌冲云而上，席卷着整个城堡。
火焰从三楼开始延伸，旧式的城堡并不容易让火势蔓延，却不知如何四处扩散。
起初的一点星星之火，到最后以燎原之势在山庄里肆虐，并不迅猛，却逐渐渗透进每个角落，一丝一毫地侵吞与弥望。
丹尼尔跑到地窖的时候，火势已经避无可避。
但他闲庭信步地在地窖里穿梭，不算急躁，却足够迅速。
他闪进一间屋子，皱眉，“叶，你在哪？出来吧，结束了！”
他吼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安静，寂静，冰冷而逼仄地围绕在周遭。
丹尼尔啧了一声，第一时间摸到了挂壁上的一幅风景画，他一把掀掉那画，露出了后面平整的墙壁。
“虽然已经推断出来，但是亲耳听到的确仍然十分古怪。”
一个声音在丹尼尔的背后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些许的困意，一如既往的轻松与泰然。
白色的T恤，洗到发白的牛仔裤，睡眼惺忪又伛偻着背，L踱步进来的时候步伐稳定，他不动声色地张望了一下，表情不变，“我以为找到那个家伙了，真是麻烦，搞出这么多事情。”
丹尼尔看着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堆起笑意语态轻松，“龙崎……你……怎么会在这儿……山庄似乎被大F纵火，所以……你……”
“我知道，但是——”L打断了他的话，就近坐上了一旁的沙发，这是个布置的还算干净利落的房间，沙发上没有灰尘，一切都井然有序，他抬起头看着丹尼尔，露出些许的笑容，把话接了下去，“……大F不就是你吗？”
！！！
“龙……龙崎你别开玩笑了……”丹尼尔笑道。
L不理睬他的辩解，“嗯，如果是大F是你的话，的确并不完整，内特、霍华德、JC……包括你……至少在这个案子里，大F是你们四个人……”
L顿了一顿，声音有些疲惫，神态却无甚变化，补充，“呐，其实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你或许只是想找他们帮忙演一出戏，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偏离了最开始的设想，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另外三个人，他们的真实身份就是大F，而不是职业欺诈师。”
L说完，就听到一声口哨声。
并不尖锐，却很是欣喜。
他们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口哨，短促却不急促，在这样的场景下听来，却带上了丝毫的嘲讽……以及欣然赞叹。
霍华德从隐藏的角落闪了出来，“哟，幸会！名侦探。”
他夸张地用手按在心口，行了一个绅士才会做出的礼节。
L扫了一眼他，“内特和JC不出来吗？”
话音刚落，内特和JC从另一边出来，内特手上抱着一卷东西，他指了指手上的东西，露出一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