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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文件吗?” “我手头还有别的查询要作,”白罗说:“罗德立克爵士的文件得排顺序去查。” “他很着急,非常心焦。有些话我不能对他说,但是我要对你说。他常丢三忘四的,东西常放错了地方。他把东西放在——你们怎么说来的——呃,很怪的地方。呵,我知道,你是怀疑我的。每一个人都怀疑我,因为我是个外国人。因为我是从外国来的,他们就认为——就认为我象那些英国间谍小说里写的那样要偷取秘密文件。我不是那种人,我是个知识分子。” “呵,”白罗说:“谢谢你告诉我。”然后,又问:“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为什么要?” “很难说喔。” “你说你手头还有别的案子,是些什么案子?” “呵,我不愿意耽误你的时间。也许,你今天休假。” “是的。一个星期我有一天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到伦敦来,我可以去逛大英博物馆。” “呵,是的。不用说,也会去维多利亚与亚伯特博物馆了。” “正是。” “还去国家艺术馆去看画。天气好的话,还可以去京士顿花园,甚至去更远的国家植物园呀。” 她楞住了……她恨恨地扫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提国家植物园?” “因为那里有不少很好的植物、灌木和大树。啊!你可别错过国家植物园呀,入场券很便宜,我想不过一便士或两便士吧。花这么少钱可以进去看许多热带树木,或者坐在长椅子上看书。”他刻意叫她宽心地朝她笑了一笑,也注意到她的不安更为显著了。“可是,我想我还是不要耽搁你了,小姐。说不定,你还要去看一位大使馆里的朋友呢。” “你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按你自己说的,你是个外国人,很可能你有些与大使馆有关的朋友呵。” “有人向你打了我的报告了。一定有人说了我的坏话!我告诉你,他是个健忘的老糊涂,一点也不错!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文件或信函,从来没有过。” “呵,不过,你并没有好好思考过你自己所说的话。时光是会流逝的,你晓得。他以前曾是个知道许多重大秘密的
重要人物的。” “你是想吓唬我的。” “不,不。我还不至于那么小题大做。” “芮斯德立克太太。一定是芮斯德立克太太跟你说的,她不喜欢我。” “她没有对我说。” “反正,我也不喜欢她。她那种女人我最不信赖,我想她才有秘密呢。” “真的?” “是的。她有秘密,不愿意让她丈夫知道。我想她常到伦敦或其他的地方会别的男人,至少也常会一个男人。” “真的嘛,”白罗说:“这倒挺新鲜的。你认为她常跟别的男人约会?” “是的,不错,她常到伦敦来,我看她并不常告诉她丈夫,就是告诉,也只说她是来买东西的,这一类的藉口。他成天在办公室里忙碌,也不会去想他太太为什么会到伦敦来。
她来伦敦的时候比在乡间还多,可是她却装作很喜欢在花园里忙似的。” “你不知道跟她约会的这个男人是谁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跟踪她。芮斯德立克先生不是个多疑的人,他太太说什么他都相信。他成天脑子里想的恐怕都是生意经。我认为,他也很忧心他的女儿。” “是的,”白罗说:“他的确很为他的女儿烦恼。你对他的女儿知道多少?你跟她很熟吗?” “我跟她不很熟。如果你问我对她的看法,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认为她有精神病。” “你认为她有精神病?为什么?” “她脑子里会幻想。” “她会幻想?” “根本没有人在那儿,她却说她看见了。有时候又吵又闹,有时候又好象在作梦。你跟她说话,她好象根本听不见,她也不答话。我想,她好象在盼谁死掉。” “你是指芮斯立克太太吗?” “还有她爸爸。她看他的那副神情,好象也很恨他。” “因为他们两个都想阻止她嫁给自己所选的年轻人吗?” “是的,他们不同意这桩婚事。当然,他们的看法没有错,不过却使她很生气。哼,有那么一天,”苏妮亚有些高兴地说:“我想,她会自杀的。但愿她不会做那种傻事,不过一个人变得发疯了的时候,可会那么做的。”她耸了耸膀,又说:“好了,我要走了。” “再告诉我一件事,芮斯德立克太太戴假发吗?” “假发?我怎么知道?”她想了片刻。“也许,”又肯定地说:“是的,好象戴的。出去旅行很有用的。而且现在也很流行,我自己有时候也戴。一顶绿色的!大概是的,”然后加了一句“我要走了。”就出去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三个女郎第十六章。 “今天我有很多事要做,”次日早晨赫邱里·白罗自餐桌上站起来去见李蒙小姐时说:“有许多要查询的事,要整理的资料,去拜访与联络的人你都替我安排好了吗?” “当然了,”李蒙小姐说:“都在这儿。”她递给了他一只小公事箱。白罗匆匆查看了里面的文件,点了点头。 “你办事是没有差错的,”他说:“真太伟大了。” “好啦,白罗先生,我才不觉得有什么伟大的呢。你嘱咐我的事,我就按着去做,很简单。” “哼,才没有那么简单。”白罗说:“我不是也常嘱咐那些瓦斯匠、水电工人还有那些来修理东西的人吗?他们可曾按着我的意做过?很少,很少。” 他步入了通往大门的走廊。 “把那件薄大衣拿给我,乔治,我看有些秋意了。” 他又将头探入女秘书的屋中说:“喔,对了,你觉得昨天来的那位小姐如何?” 李蒙小姐正将手指伸往打字机的字键上,听了这话先抽了个冷子,之后简洁的说了一句:“外国人。” “是呀,是的。” “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国人。”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评语了吗?” 李蒙小姐想了想。“我实在无法判断她的能力,”她颇表怀疑地说:“她好象有什么不痛快似的。” “是的,你知道,有人怀疑她偷了东西,不是金钱,是拿了她雇主的文件。” “哎呀,老天,”李蒙小姐说:“是很重要的文件吗?” “似乎很可能。不过,同样可能的是他根本没有丢什么东西。” “喔,这样嘛,”李蒙小姐说着刻意向她老板使了个眼色,通常她想把他打发走好专心工作时,总是使这种眼色的。
“反正,我常说雇人的时候,最好要顾及到自己所在的地方,而且还是买英国货吧。” 赫邱里·白罗走出了家门,他首先要去的是波洛登公寓。
在天井里下车之后,他往四周环视了一番。在一扇大门前站着一名穿制服的守门人,口中吹着一只寂寞的小曲。白罗走向他身前时,他说: “先生,有事吗?” “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白罗说:“这儿最近发生的一次很悲惨的事件。” “悲惨事件?”守门人说:“我不知道啊。” “一位女士跳楼,或者该说自高楼上掉下来摔死的事。” “喔,你说的是那件事。这我不太清楚,因为我才来一个礼拜。嗨,乔。” 一名自对面一排公寓出来的门房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晓得从七楼摔下来的那个女人的事吗?一个月前的事,是吧?” “没那么久,”乔说。他是个说话慢吞吞的老人。“真可怕。” “她是落地就死亡的吗?” “是呀。” “她的姓名是什么?因为,她或许是我一个亲戚,”白罗解释说。他不是一个对说谎有所顾虑的人。 “真的吗?先生。真替您难过。她是一位姓查本提的太太。” “她在这边公寓里住了很久了吧?” “让我想想看。大概有一年了——也许有一年半了,不,我看有两年了。七楼七十六号。” “是顶楼吧?” “是的,先生。查本提太太。” 白罗没有再进一步查问其他的细节,因为他怕人家会想既然是自己的亲戚,有些事情他应当清楚的。因此,他又转话问道: “有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很多人问东问西的?那是什么时辰的事?” “我想大概是早晨五、六点钟的光景。事先也没什么动静,就那么一下子就摔下来了。虽然是一大早,却立刻围了一大群人,都要从那边的栅门挤进来看。你晓得,人都是这样的。” “当然警察也来了吧。” “当然了,警察很快就赶来了,医生和救护车也来了。
反正是那么一套。”那老门房说。听他那一副厌烦的语气,好象每个月总有一、两次有人从七楼跳下来似的。 “我猜楼上的人知道出了事之后,都跑下来看了吧。” “呃,没几个人下来,因为首先这里车声太吵,楼上多半的人连知都不知道。好象有人说,她掉下来的时候尖叫了一声,但声音不太大也就没引起什么很大的骚动。只有过街的人看见了,之后,当然了,他们就把头伸过铁栅往里看,接着大家都挤着看。先生,你晓得出了事,大家都要看热闹的!” 白罗就告诉他,这他很了解。 “她一个人独住吗?”白罗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对了。” “可是,我想她在公寓里总该有些朋友的吧?” 乔耸了耸肩膀,又摇了摇头。“也许有,我不敢说。在我们餐厅里很少见她跟谁在一起过。有几次,她请外头的朋友到餐厅吃过饭。依我看,她跟这儿的房客都不怎么亲近。
我看,”乔说着有些不耐烦了:“你要是还想知道些什么,最好去找我们这儿的主管麦法兰先生去问问吧。” “啊,谢谢你。我正是要去的。” “他办公室在那边那幢楼房底层,门上有名牌的。” 白罗按着他指点走了过去。他自手提箱中取出李蒙小姐为他准备的信件里最上头的一封,信封上打着“麦法兰先生”的字样。麦法兰先生原是一位很漂亮、精明、大约四十五岁模样的男士。白罗把信函递给了他,他拆开看了看。 “呵,是的,”他说:“是这样的。” 他将信放到办公桌上,看了白罗。 “公寓的主人指示我尽量协助您有关露薏丝·查本提太太死亡的事情。您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呢,先生,”——也又看了看信函——“呃,白罗先生?” “这次,当然一切是要保密的,”白罗说:“警方与律师曾与她的亲戚联络过,但是因为我要到英国来,亲戚们都急着希望我能亲身查询一些事实经过。我想这点你是了解的。
单靠官方的报告,往往很令人难以心安的。” “是的,的确是的,我很了解一定是如此的。我会尽所能告诉您想知道的事。” “她在这里住了多久,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租房子的?” “她在这儿——我可以立刻查出来——整整住了将近两年。有一所公寓空着的,我想一定是那位要搬走的女士认识她,事先告诉她要搬家的。那位女士是韦尔德太太,在英国广播公司工作,在伦敦住了许多年了,可是要到加拿大去了。
这位太太人很好——我看她跟这位死去的女士并不很熟,也许只是偶然跟她提起她要搬走。查本提太太很喜欢那间公寓。” “你觉得她是个很适当的房客吗?” 麦法兰先生稍微迟豫了一下才回答:“她是个很不错的房客,不错。” “你可以对我直说,不必顾虑,”赫邱里·白罗说:“她公寓里常有很热闹的聚会,呃?她招待朋友,是不是可以说,有点过于狂欢了?” 麦法兰先生讲话也就不再过份拘束了。 “偶尔的确有人抱怨,不过多半是上了年纪的房客。” 赫邱里·白罗夸张地作了一个手势。 “有点太喜欢喝酒了,的确是的,先生,她的朋友们也都是玩家。有时也就难免惹起许多麻烦。” “她很喜欢跟男士来往吧?” “这,我可不愿意扯得太多。” “是的,我了解。” “当然了,她年龄也不是很年轻了。” “单看外表是靠不住的。依你看,她该有多大年岁了?” “很难说。四十,四十五的样子吧。”他又说:“您知道,她身体并不好。” “是,我晓得。” “她酒喝得过多,这是没有疑问的。她人也很忧郁,对自己的健康又放心不下。我相信,她常去看医生,又不听信医生所说的。女士们在这种年龄,特别会担心,她认为她得了癌症,自己深信不疑。医生告诉她没有,她就是不肯相信。
医生在验尸时也说过她身体没有毛病,可是,这种病,人们谈论得太多了。有一天,她想不开,就——”他点了点头。 “真惨。”白罗说:“在这儿的房客中,她有没有特别近的朋友?” “据我所知,没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