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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少主。」古涅微微欠身,但他又开口:「少主,有件事……」
「出去,我不要这幺多人守着他,羽只要我就够了。」他要这样看着靖柳羽、守护着他。
「这件事非常重要。」有可能影响到靖柳羽的性命,所以古涅丝毫不敢大意。
「你就直说无妨。」阿冱特雷无心处理,告诉她也足一样的。
「府外的小婢赶来通报我,说有一名青年想要见他。」古涅指着躺在床上不停梦呓的靖柳羽。
「想见柳羽?那人是谁?」闻言,阿冱特雷猛然抬起头来。
「我已命人带他至大厅,等待少主的吩咐。」如果阿冱特雷不想理会的话,古涅大可命人将此陌生男子轰出大门。
「我去见他。」阿冱特雷倏地站起身。
他的心狂跳不已,直觉引导着自己踏出步伐,感觉得出那名陌生人对他、对靖柳羽都有帮助。
麻洛亚问道:「古涅,你能形容一下那个人的长相吗?」王府内的人好象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如同这次的铁律哥事件,简直是养虎为患的最佳证明。
一想到铁律哥与自己流有相同的血,麻洛亚不禁厌恶起那份血缘关系。
「脸蛋有点相似,但脾气比靖柳羽更差。」古涅一改常态大肆批评着。
能让古涅发火的人,她倒想见识见识。
他到底是谁?
第九章
当阿冱特雷一见到这名陌生的年轻男子优闲地道出他来此的目的后,他的愤怒不亚于惊讶。
「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这个男人要带走靖柳羽,说什幺他都不会准的。
约过了半个时辰,那男人一直仔细地观察着眼前发怒的阿冱特雷。
靖思林眼中浮现笑意,像是在嘲笑阿冱特里根本拿他没辙,那是充满了轻蔑的目光。
他从大老远的未来折腾到古代,可不是为了郊游野餐,他是为了带回一名令家人头疼不已的问题小子。
「倘若你不答应,小羽就救不回来了。」他轻声说道。
靖柳羽怎幺会来到这个鬼国度,还遇到这个有点怪异的家伙?他实在搞不懂靖柳羽的脑子到底是如何运作的,他真是他的亲人吗?
「你别想骗我!你能证明带羽回去你的世界,他就能活过来吗?」阿冱特雷激动地说道。
他怎能听了靖思林的几句话,就任他带走靖柳羽。
但有关于靖柳羽的每件事,靖思林都了若指掌,彷佛他真是靖柳羽的二哥。
「当然可以,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在这一团乱的世界吧!」愚蠢的小弟,净为他惹来这些麻烦事。
「那我也要跟去。」去看那个柳羽生存的年代,那个奇异的世界、神奇的仙境。
「抱歉,你不能上时光穿梭飞行机。」他可不愿意带个古化石回台湾,这牵涉到许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
「那你就别想带走羽!」阿冱特雷的态度突然转为强硬。
「我看最后后悔的一定是你。」他倒无所谓,只不过是少了一个可以吆喝跑腿的小弟。
说他见死不救吗?也不是,他可是好心的赶来此地,愿意伸出援手,小羽就应该在心中偷笑了。
「我……」
阿冱特雷怔住,他在抉择、在考虑、在两难中徘徊着。
若他不答应此人的要求,柳羽生存的机会几乎为零;但如果他答应让他带走柳羽,他同样也会失去柳羽。
「不要考虑那幺久,我的时间有限。」
再过十分钟,他就得搭上那台破铜烂铁回到自己的世界,迟了,他可是会杀人泄愤的。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阿冱特雷颓然问道。
「你以为这是商品买卖吗?」还能喊价?这古化石可真可爱,他微微一哂。
「外头还有朋友在等我,你最好快点做出决定,他的生死掌握在你手中。」现在他只静待阿冱特雷的答复。
「好,我答应你,但等他好了之后你必须再将他送回我身边。」这是无奈下的决定,也是他最后的让步。
「这我不能先答应你,小羽想不想回到这儿,我没有十足把握。」
脚生在靖柳羽身上,他就算用绳子绑牢他,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定,所以现在说这些似乎太早了。
「你保证他会平安无事?」阿冱特雷再次确认。
「Sure,他是我老弟,你还怕我会杀了他?」抿灭人性的坏事他可没做过。
「跟我进来吧。」再怎幺说,阿冱特雷终将要放手一搏,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耽误靖柳羽痊愈的机会。
他虽不舍,但终究得放手,靖柳羽警答应过会还他一命作为报答,而这一次该是他放手的时候了。
能再见到他吗?能再拥抱他吗?能再多一天,甚至更短暂的时间与他在一起吗?
不能失去他,阿冱特雷很清楚的告诉自己,他承受不了失去靖柳羽的打击。
虽然靖思林从他面前带走了靖柳羽,但他的恶梦仍持续着。到何时才会停止?
***
好想见你,好想……
黑暗的空间里回荡着熟悉的声音。
他的心像是被细针扎到般刺痛。
那你为何不出来见我?
他问着,心在哭,像凄厉的风声呼啸过耳边。
我想见你,但我却到不了你那儿……
声音依旧蕴含着某些情愫。
可以的,你能过来的,不是吗?他多企盼着他的到来,当他被黑暗困住的时候,有谁曾想过他?
我决定放开你……
声音听起来掺杂着痛苦,声嘶力竭的呻吟着这份痛苦。
放开我?我不懂。他好想触摸声音的主人。
羽,我好想你,但我不想失去你……
在黑暗角落的他开始大叫:骗人,既然你不想失去我,就带我离开这里。
好热,身体好烫,像是被熊熊烈火灼烧般。
你不可以丢下我,你说过会爱我的!
空间里只有他的回音,他又被孤独的留在黑暗之中。
***
「喂,你该醒了!」已经睡了将近一个星期,靖柳羽还嫌睡不够吗?
「雷……」靖柳羽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听到靖思林的话而缓缓张开双眼。
陌生的病房、单调的白色,这里是医院?
「我没死?」他吐吶着平顺呼吸,无神的双眼直视着前方。
「阎罗王不收你,又把你退回人间。」想死?有没有先问过他这个二哥呢!
「阿冱特雷呢?」他感觉得到身体还残留着阿冱特雷拥抱他时的余温。
「老天!你的魂魄难道还留在那里不成?」人是救回来了,但怎幺变笨了?
「二高!」靖柳羽瞪着一双大眼,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竟是他二哥。
他回到现代了,那阿冱特雷不就……
「老教授真是大胆,敢骗你们三个人做这趟鬼旅行,害得家里差点闹革命。」好在老教授晓得如何找回靖柳羽,不然同时会有三个家庭通缉这个老头子。
「雷,我想见雷!」靖柳羽匆忙起身,身子却一软瘫下。
「还去?你差点在古代丧命耶!」靖思林毫不客气的数落他这不要命的举动。小羽还想玩第二遍?他的心脏可禁不起再次打击。
「我回不去了吗?」他有一丝丝的失落感。
救命呀!早知道他就不救小羽回来了。靖思林无力的瘫在沙发上。
「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过去的事就付诸流水。」只要日子一久,小羽应该会忘怀过去曾发生过的事情。
「你不属于那个时代,不要陷在那段回忆的囹圄。」
只是,靖柳羽并未将所有心思放在靖思林这段话上,他将自己的意识放逐到很远的地方,一个拾不回的秘密之地。
那月初遇的荒漠、那双沁冷的银眸,以及那段遥远的记忆……
他已经回不去了。
***
靖柳羽轻靠在往常打瞌睡的阳台边,懒洋洋的往下一睨。人们丰富多变的表情在他眼中看来全都是单调的,他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他的人是回到现代了,但心却遗留在古代。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浑噩的现实生活中,他只有苟延残喘的份。
为什幺他还愿意待在乌烟库气的现实世界?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为何还期待着能回到阿冱特雷身边?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出院后两天,他的身体已经复元七成左右,本来想待在家中继续请病假,但他却闷得发慌,从家里偷溜了出来。
「你又叹气了。」这是第九十一次,他都快听烦了。
前些日子同样被兄长搭机到古代寻回的言仲飞则是一脸茫然,看样子他的情况也不比靖柳羽好多少。
「你呢?」还不是那张不变的苦瓜脸。谁不晓得言仲飞同样也在过去遗失一颗心,他们俩真是同病相怜的患难兄弟。
「我跟你不同!」言仲飞撇过脸,回避着这个尴尬的话题。
「月城还没找到吗?」不回来也好,要是让他瞧见他们两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滋味挺难受的。
「昨晚就回来了,老教授还差点被月城的大哥吊起来毒打。」都是耶老家伙的错,假若他没搞什幺时空旅行,他也不会跟柳羽一样,人回来心却回不来。
「现在老教授人呢?」靖柳羽一改一脸倦怠的慵懒,眼中迸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像是想将计画已久的事付诸行动。
「你该不会是想再做一次时光之旅吧?」言仲飞咽了咽唾液。
「邀月城一起去,你说如何?」靖柳羽想改变现况,他不要活得如此痛苦,决心回到过去找回他的心。
「但我们的家人怎幺办?」就怕再被捉回来,那不就白费功夫?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个没有心的空壳子?」他可不愿意。
「当然不想。」他好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这不就得了,我们邀月城再去找老教授,至于家人的问题就去给教授处理。」现在该他们大玩不负责任的游戏,代罪羔羊就是以整他们为荣的老教授。
这叫作现世报,老教授躲也躲不过。
***
「少主,您还是忘了他吧。」不管古涅如何劝导,阿冱特雷仍旧无动于衷。
他不进食已有一段时间,每日只知灌醉自己,以酒来麻醉自己。他怕再任由阿冱特雷这样下去,他会无法向少主的两名友人交代。
「你别管我!」
房里充满酒味,浓厚的程度令人快无法忍受。
闷在心中的苦涩与痛楚无法得到释怀,他像个挣脱不出困境的迷途人。
他可以什幺都不要,甚至放弃他的地位,但却无法唤回靖柳羽。
回到他的身边。他渴望这句话有所响应,亲耳听到靖柳羽的响应。
「要我别管您?」怠忽职守的事古涅可做不来。「少主,他不过是您生命中的一名过客。」
「你了解什幺?他是我的爱,像是我的另一半!」阿冱特雷醉醺醺的抬起头,「你们谁都不了解,谁都不了解……」
「看您变得如此颓废,古涅就算冒着生命危险、拼死也要将您再变回以前的您。」他不愿瞧见阿冱特雷变得如此堕落,他心目中完美的阿冱特雷已经变了样。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整日买醉、藉酒浇愁,跟废人有何不同?跟快死的人又有何差别?
他还活着,但心却不在这里。彷佛古涅所看到的阿冱特雷还能动,只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变回以前?怎幺变?」阿冱特雷傻笑着,「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才能回到从前,变回从前那个我?」他想见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他又该向谁诉苦?
「这……」古涅无言以对,他不曾爱过任何人,无法道出相思的滋味。
「你爱过人吗?」阿冱特雷笑问,像是反讽古涅没有资格来教他如何看开。
「我……」
「没爱过对不对?」阿冱特雷玻鹚刚婧茫庋憔筒挥酶惺艿酵纯嗟淖涛叮娜绲陡睿愣穑俊埂
「当然不懂。」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接获古涅淌息的呼皝儿赶来探望,没想到事情还挺严重的。
「看你这样子教人为你心痛,这种感觉与心如刀割叉有何差别?」他们和阿冱特雷一样是血肉之躯,绝不会有人想见到这样的阿冱特雷。
「我用不着你们关心!」阿冱特雷开始胡言乱语、藉酒装疯。
「那是不是连他的关心你也不要?」他可是特地带来一个可以为阿冱特雷解相思之苦的人。
「他?谁来都一样!」他谁都不想理会,现在唯有酒才是他的知己。
「小东西,他说连你来也一样,照我看你大老远跑回来是白跑一趟。」
呼皝儿回过头对脸色有些苍白的靖柳羽说道,却没瞧见酒醉的阿冱特雷突然整个人清醒过来。
羽?唯有呼皝儿会称靖柳羽为小东西。
阿冱特雷想也不想地想冲到门外,但却脚步不稳地一路颠簸、跌倒在地。
「喂,小东西,你别急着离开。」
「羽,羽呢?」
阿冱特雷拎着呼皝儿的衣领,满嘴酒气醺得呼皝儿紧捂着口鼻。
呼皝儿伸手指着后头。「跑走了。」
好臭!他快被这熏天的酒气给谋杀了。
「羽,等我!」他回来了?阿冱特雷的心狂乱不已,就算是呼皝儿随口胡诌,他也要一探究竟;就算是假消息,他也甘愿被整。
就当它是真的,希望是真的,他不断在心中吶喊着。
***
混帐东西!他干嘛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