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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铺的名字叫“华月轩”,乃是公主亲取,而题字却是裴思哲亲写的,自然有了声名。
第一天,就来了不少订单,大多是高陵的富贵显达人家。金铃招的这批工匠经验丰富,她逐一选出来的,她信得过,她只偶尔接些特殊的订单。
“今日生意当真是好得很。”元嘉细细看着那支翡翠鸳鸯,说道,“这支钗子玲珑剔透,当真是好看。”
“这支簪子出自一位老工匠的手艺,我可是请了好多次才请来,我也极为喜欢这支。”金铃说道,“我来给公主戴上。”
“不,这鸳鸯我要回去,让驸马为我亲手戴上。”元嘉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好。”金铃点了点头。
她刚刚一侧过脸,就看见门外停了一顶华丽的软轿,从上面走下来一位贵妇人,正是沈夫人,她进来便是细细挑拣着心仪的首饰。来者皆是,金铃自然用对待人的礼仪对待她。
沈夫人见了公主,倒是比上次气了许多。
不过,两个人关系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过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让金铃松了一口气。
傍晚,店铺关门之后,金铃正准备上马车,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面前晃了过去。
“裴司寒!”金铃吃惊地呼出这个名字,却见他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模样。
没听见?
金铃走上前去,身后白桑和桃络紧紧跟着。
“裴司寒,你听到我叫你没有?”金铃跑上去拦在他面前,有一股怒气想要喷涌而出。
“你耳朵聋了吗?”金铃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还有女人的脂粉味,顿时明白了些什么,“见过裴公子。”
一下子气起来,金铃在心中暗自嘲笑了一番自己。
“原来是金铃姑娘,我听爹和二哥说,你过得还不错,看来是不假了。”裴司寒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一笑,凑近她的耳朵,呼了一口气,道,“还是你比较漂亮一些。”
金铃嗤笑了一声道:“裴公子过得也不错,并没有因为我的事情而担忧,让我觉得心安了不少。”
“好一副伶牙俐齿。”裴司寒笑着,推开金铃,说道,“本公子还有事回府。”
金铃僵了一会,随即回头去看他的背影。
好像又变回当初的模样了。
虚伪,冷漠。笑意的背后,暗藏着不可深知的秘密。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42第39章
第39章
金铃狐疑地上了马车;回到别苑,把今天的账目算得清清楚楚。今天累得很,她睡得很早,便把白桑和桃络打发了下去。半夜里却被冻醒了;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她连忙披着衣服;去关窗户;黑暗之中;在外面的月光之中窜入一道黑影;紧紧地捂着金铃的嘴巴。
她听到那颇为熟悉的口气
“是我。”
裴司寒?金铃心里一怔;连忙抗议地扳开他的手,回过头去,冲着他一巴掌扇了过去,他却没有躲。
“你干什么?”金铃压低了声音,不想吵到其他人,裴司寒也紧咬着牙关,不吭一声。
裴司寒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紧得让她快要窒息了。黄昏相见的时候,他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却真真切切地抱着她,温度呼吸都是那么暖。
“如果我死了……”他的声音有些寒冷,在金铃听来更加寒冷,“你会像为高显扬那样哭泣吗?”
金铃一边试着推开他,一边说道:“不会,因为我已经发誓不再为一个男人哭泣了。”
“真的?”裴司寒渐渐松开怀抱的力量,声音有些苍白,“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哭泣,果然,这个世界,我并没有任何活着的牵绊。”
金铃狐疑地皱眉,问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半夜闯进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并不想自己不堪的过去告诉自己还算有点喜欢的女人听。”裴司寒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还是赶紧离开高陵比较好,小心裴鹤龄。”
然直接叫自己的父亲名讳,这令金铃非常不解。
“你不会以为他当真是想养着你吧,你只是他手里的制约我的棋子,而我也不过是养出来的一个工具而已。”裴司寒苦笑了一声,从剑柄把剑穗取了下来,扔给金铃,说道:“给你,后会无期。”
金铃连忙叫住他,把枕头下的剑穗取了出来,扔给他,说道:“给你,交换。”
“谢谢。”这是裴司寒难得地一声谢谢。
“下次你来,把我带出高陵。”金铃伸出手来,勾起小指,说道,“这是约定。”
裴司寒稍稍一怔,点了点头,说道:“好。”
说完,他一个飞身掠起,飘窗而出,金铃上前把窗子关上,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翌日,她睡得很迟,梳洗完毕之后,吃了一些东西,才到店里去,白桑和桃络帮着她料理着店里的事情,她还要监工,在程序上一一把关,这可丝毫不比自己亲身做首饰轻松。
店里进来两个年轻的贵族小姐,她们穿着光鲜,明艳动人,进来便是指定要店里最好的工匠打造两套首饰。金铃见是大户,自然是要上前好生接待着。
便听得她们聊着裴府的事情。
“听说裴二公子终于答应要娶亲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好福气的,可以嫁给裴家公子。”粉衫女子说道。
“我爹已经去探口风了,明日我要去观音娘娘庙烧香祈福去,娘说那里求姻缘最灵了。”蓝衣女子说道。
“诶,我就没这福气了,我定的娃娃亲,明年就要嫁到陈州去了,那人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呢。”粉衫女子摇了摇头,说道。
“你那位听说刚刚得了榜眼,榜眼夫人,这可是大喜事啊。”
“裴家才是真的富贵之家。”
节度使虽然权利被削弱了,但是在地方还是极为有势力的,何况还有公主入嫁,这等荣耀自然是令人羡慕敬畏的。
金铃听着,心里有些不快,面上却还要维持着老板娘的笑容。
没几日,金铃就听见裴司寒成亲,即将迎娶沈大人的女儿沈娴,那女人,金铃在裴府“有幸”见过一次,可谓“惊为天人”。沈建安和沈夫人都算是周正之人,生出来的女儿却实在是连勉强周正都算不上,裴司寒然就应允了这一桩婚事。
金铃说不上太难受了,真觉得好笑可气,不知道这裴司寒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沈夫人要金铃为新娘子打造一套首饰作为嫁妆,元嘉听说了之后,连忙摇头,要金铃一定要缺斤少两地做。
金铃只能一笑了之。
她连着几夜把图纸赶了出来,打算亲自送到沈大人暂的城西别苑去。
她不是第一次来,就没让人带路了,那下人也是听说了今天有人要给小姐送图纸,便没有为难她。别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却不知道,今日裴大人然也在这里。
经过花园的时候,却见两人十分亲密地站在大树下,身体被掩盖了大半,金铃见周围然没个下人,便偷偷躲了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女儿出嫁的日子了。那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可千万不要让裴司寒那小子欺负她半分,否则我们这些事,我就抖出来。”这是沈夫人的声音。
“娴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疼她,我让司寒那小子娶我们女儿,我还不是为了能够让娴儿亲口叫我一声爹,这样,我们的心愿也就足了。”这是裴鹤龄的声音。
金铃闻言,身子一怔,知道自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不免紧张起来。心里却觉得奇怪,裴鹤龄把自己的私生女嫁给自己的儿子,这不是乱……伦么?
难道裴司寒并非裴鹤龄亲生?
金铃突然有些明白裴司寒说的自己只是工具这样的话了。
“要不是当年,你说要拉拢在京的朝廷官员,把我送给了沈建安,今日,我们便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哪里会有现在这些事。”沈夫人娇嗔道。
金铃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她仿佛能看到沈夫人躲在裴鹤龄的怀中撒娇的样子,再联想起她平时那副骄横的模样,不由恶寒。
她也不敢继续听墙角下去,蹑足往后退去,从另外一条路走开了,走到沈娴的房门外,由下人通报了才进去。
那沈娴,却不像是名字那般娴静美好,她正大口吃着东西,满手的油腻,身材肥壮,谈吐蠢钝不堪,金铃说什么,她都是在旁边一边吃着一边点头。
她突然想起裴司寒说的他不太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但是也不喜欢太笨的。
“我听说你曾经是扬州人士,扬州有什么好吃的吗?”沈娴舔了舔油腻的手指,冲着金铃问道。
“嗯,有很多。”金铃说着便列举了一些,说得沈娴连忙抓起她的手臂。
“我要吃,我这就让爹让人去准备。”沈娴说着就让下人去跟沈大人知会着。
金铃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油渍,已经哭不出来了,连忙说道:“既然沈小姐已经看完图纸,那我这就赶回去监制。”
“等等嘛,我从来没去过扬州,你跟我讲讲扬州的额事情好吗?”沈娴哪肯松手,紧紧抓着金铃的衣服,说道,“别人都不肯跟我说话,你肯定不是这样,对不对?”
一个丫鬟连忙凑到金铃耳边,说道:“我家小姐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不好,请姑娘依着我家小姐。”
金铃稍微有些同情她起来了,也有些羡慕。虽然说把身子弄得糊涂了,脑子不好了,却留在了童年童真时期,是多么快活。而她却要一步一个算计,最终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多么的悲哀。
金铃冲着丫鬟点了点头。
“暮雪,你说了什么,我也要听。”沈娴晃着暮雪的手臂,问道。
暮雪浅笑道:“我对金铃姑娘说,若是说得好了,我家小姐必然有重赏。”
金铃不由赞叹这女子有几分聪慧,长相也是端庄可人。便也不再顾忌些什么,把自己在扬州所见所闻挑了些有趣的讲给沈娴听,她像个好奇地孩子,不停地点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她的未来将要托付给一个无法负责的男人手里,那个男人也许是优秀的,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好男人。她这样痴傻的女子,不会太懂幸福是什么,或许,这也是幸运的吧。
金铃把所有的首饰完成,一件件精雕细琢的精品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璀璨的光芒,太过耀眼,反倒让人觉得太过黯淡。
嫁妆刚刚准备好不久,裴司寒就把沈娴八抬大轿地娶进了门。金铃去喝了喜酒,在喜堂上,她看过一眼裴司寒,然后看了一眼裴鹤龄。
这场阴谋,这场闹剧,真是哭笑不得的收场。
没过几天,裴司寒把沈娴的陪嫁丫鬟暮雪纳为侍妾。暮雪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女人,从她的目光里就能看得出来,只是金铃没有想到,她的手段如此厉害。
以至于府上,关于裴二公子的流言沸沸扬扬。
作者有话要说:大哭,小裴成亲了
☆、43第40章
第40章
金铃算了算日子;自己到高陵然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可以说发生了很多事,也可以说平静得很。
裴司寒的侍妾暮雪两度怀孕,最终都神奇地流产了。沈娴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连带裴鹤龄的身体也愈发差了起来。沈娴每次见金铃;都会提起自己想去扬州的愿望;她说想见见金铃一直提起的琼花。
金铃只说那只是白白的花朵;花开满枝。
她只是个孩子;裴司寒也把她当成个孩子;更别说同房了,这几年他不是在烟花柳巷过夜,就是在宠爱的侍妾暮雪那里,对沈娴很是放任,这让裴鹤龄很是不满。
金铃知道,那沈娴才是他的亲身女儿。
元嘉和驸马的孩子已经两岁了,长成一个活泼的孩子,金铃常常去看他,给他做了长命锁。她仿佛早已适应这种生活,平淡如水,毫无纷争的日子,裴司寒每次见她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甚至连交谈也没有了。
那天晚上紧紧抱住她,问她如果他死了会不会难过的男人仿佛真的已经死去了。
金铃笑着看风云变化,自己的日子却一成不变。天下在瞬息万变,只是天下的一粒尘埃却仍是尘埃。
裴鹤龄原本是想用金铃牵制裴司寒,如今,她早已经失去了作用,裴司寒乖乖地娶了他的私生女,乖乖地和她断绝了一切的联系。别苑的侍女已经撤走了,她也从那里搬了出来,找了清净的所住下,不愿意请一个下人。她的手艺渐渐变得好了,连公主都说她这手艺快与御膳房无差了,这可真是恭维了她。
她年纪已经二十二了,早该是结婚嫁人的年纪了。公主想给她做媒,她都一笑了之。
该遇到的,不该遇到的,她都遇到了。只是,总觉得,心里那块曾经还有希冀的地方,已经没有萌芽了。
华月轩的生意一如往年一般红火,金铃这几年也算是沾了裴家的福气,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