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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行。”容谦颔首,接着说下去,“为了让省委无活可说,旁边那块大空地,也不再适合建花园。现在市里最缺的不是房子,而是旅游区和文化设施。我建议,油画村旁边的几十万平米空地,建一个小居规模的‘世界之窗’。这样,旅游胜地加上油画文化,互相支撑,不仅收入可佳,也表明市委对文化的重视,以及市委全新的眼光。”
不卑不亢,既维护了自己的利益,更推崇了领导的英明。在座的人,都不知不觉将眸光全投向容谦。
静静听着的乔云雪,不知不觉悄悄掀起帘子,愣愣地瞅着容谦,那个四平八稳的男人。
原来,他居然有这么一个好用的脑袋。蒙蒙胧胧间,她隐约明白,自己一直上当受骗,并不是偶然。都是容谦一手主导。
她小看他了。就是,他不会做家务,那么在别的领域一定有奇异之处。
上天不会亏待每个人。
“好。”王厅长率先在旁鼓掌。
洛少帆有苦难言,事到如今,只能后悔自己太贪心,因为油画街诉事,连两年前低价购的黄金地段也不得不拱手让人。然而他再有意见,却不敢在满堂要员的会议室吐槽。只能恼怒地瞪着容谦。
绞尽脑汁,洛少帆欣然起身,一个礼貌的大鞠躬,神采奕奕:“容先生说得好。就这样办。但那地确实龙基已付款完毕。如果要改造旅游区,我们龙基会照办。”
“不行。”楚市长摇头,“这个主意由容先生想出,那么,这个工程项目将由容先生全权经手。洛先生,实在对不起,当年所购款项,请拿相关发票过来,我们市委会妥当全额退回。至于油画村你花的钱,恕不退回。”
楚市长起身:“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关于旅游规划及其它,容先生可以和相关部门择日再谈。”
市委要员已经陆续离去。
容谦似乎知道洛少帆要找他似的,坐在原位没动。
“容先生果然才思敏捷,令人敬佩!”苏拓反而迎上来,客客气气地和容谦打招呼,“比起我们苏氏差远了。现在本市地霸之冠,非京华莫属。京华有龙先生在,太幸福了。”
“多谢。”容谦淡淡两个字打发,只静静地凝着苏拓略微闪烁的眸光。同行之间,苏拓当着洛少帆祝贺,明显有别意。
挑拨离间。
别居用心的苏氏。
苏拓的用心,聪明如洛少帆,自然也听了出来。和容谦相争是一回事,但绝不被别人利用。洛少帆长身而立,当着苏拓的面恭喜:“恭喜京华步步高升。”
见洛少帆不恼,苏拓脸一白,匆匆告辞而去。
只剩下容谦和洛少帆。
门口的乔云雪紧紧地凝着会场,凝着两个男人默默相对。她的指尖慢慢掐入掌心——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终于,洛少帆摊开:“容谦,那块地是龙基的。”
“现在已经不是了。”容谦微微摇头,“你自己亲手葬送的。”
“省委的记者是不是你请来的?”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成缝儿,利光射出。
容谦淡淡笑了:“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怎么样?商业竞争只要不违法,过程都不那么重要。你瞧,你把汪明霞这商业间谍打进京华,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希奇,还加以重用。”
“你不是为商业竞争,你为她?”洛少帆一针见血地指出,“云雪爱我,你为什么偏要下这种毒手?要拆散我和云雪?”
容谦平静地挑眉,悠悠提醒:“我早说过,我一生只打算结一次婚。可洛少听不进,非要挑战。现在只是你挑战的结果。我容谦只想保住老婆暖被窝。如此而已。承让,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不许离开!”洛少帆厉声阻止,上前拉住容谦的领带,“你不仅拆散我和云雪,还想断我退路,毁我龙基基业。容谦,你实在够奸诈无耻。云雪要是看到你的真面目,也不屑与你一起。”
容谦拍开洛少帆的手:“奸诈无耻?多谢夸奖。”说完,有意无意地瞄了瞄门口,那里隐约能看到颗熟悉的小脑袋。他唇角弯了弯,起身准备离去。
“那几十万平米的地是我的。”洛少帆追上。陪了夫人又折兵,他居然真如苏青兰所说,占不到容谦的便宜不说,还被反-攻得毫无招架之力。
容谦把事件事办得滴水不漏,无缝可钻。这根本岂止四平八稳,简直就是颗不见缝的金蛋。
“你想要那几十万平米的地?”容谦轻问,“现在那地由我说的算。如果你真的要,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洛少帆立即来了精神。
容谦淡淡一笑,眼光的余光一扫,察觉到门帘轻颤了下。那个小女人果然很关心他和洛少帆的动态。
那八年的感情,果然坚固。
容谦灼灼黑瞳闪了闪。
洛少帆快没了耐性:“什么交易?”
“这地我可以不要,并向相关部门移交给你。但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联系我容谦的老婆。你能不能做得到?”容谦长眸似剑,毫不留情地射向洛少帆,“当年你为家族放弃云雪。那么现在呢?”
乔云雪一身紧崩,连呼吸都忘了,僵硬地站在门帘处,机械地听着。
天知道,她想知道这个答案。
非常想知道。
这一段日子来,洛少帆做的事,哪能不触动她的心。他的执着,已经让她放下他的无情,而越来越多的想起八年间他的好,他的真,他的保护。八年的爱,慢慢复苏
她记得洛少帆说过,为了油画街这个接近几百万平米的大项目,几乎动用龙基一半实力。这意味着,洛少帆在进行第二次家族企业和她之间的选择。
“容谦!”洛少帆恼怒非常。
容谦颔首:“我在。等你的选择。”样子仍然四平八稳,语气也平和,可言辞间的犀利咄咄逼人。
合上眸子,洛少帆抿紧唇。足足一分钟,他才轻轻轻轻地点头:“这地我要。我不会再找云雪。
他再一次选择了龙基。
乔云雪愣愣地看着洛少帆,似乎从来就没认识过。她手中的小包,轻轻轻轻地落到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容谦和洛少帆不约而同看过去。
乔云雪的包落在地上,她愣愣地看着洛少帆。忽然蹲下身子,用力干呕起来。
“云雪。”洛少帆面如土色,大步走过去,一把拉起她,急切地凝着她,声音又快又急,“云雪,我是被逼的。这是权宜之计。只要过了这个难关,我会再和容谦博弈”
乔云雪轻轻推开他:“我有点累。洛先生,请让让路。”
艰难地起身,拿着手袋,她挺直脊背向外面走去。
她爬上奥迪,拉上车门,平静地坐着。等着。
洛少帆没有再跟上去。
容谦沉默着上了驾驶座,在反光镜里瞅着那张苍白的脸。他下的猛药似乎过头了。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绝不养虎为患。
他发动奥迪,开了暖气,可没开动。
两人静静地坐着,各有各的心事。
好一会儿,乔云雪似大梦初醒,绽开个淡淡的笑意:“看来,油画街的威胁已经解除,我不用再嫁了。”
容谦忽然踩上油门,奥迪飞一般向前开去。
车速飚升到六十,在这里市道上早已严重超速。乔云雪盯着指针,没有阻止,只点点头:“是该快点了,要不然民政局要下班了。”
搁在方向盘的大手一颤,容谦转身凝着乔云雪。忽然别开头,加大油门,车速直接飚升到百。
“容谦,我有事和你谈。”乔云雪瞅着时速指针,说着话,十指不知不觉扭到一块儿。
容谦不语,薄唇抿紧。显然,她至今仍坚持要离婚,他有意见。
“容谦?”乔云雪慢慢扭过脖子,静静瞅着容谦俊美的侧面。他挺直的鼻子让人心倾。
没有应她。
“容先生?”她换种称呼好了。
她仍然被冷落了。
“谦?”她变乖了。这个称呼,亲密无间,他该心软了吧?
可惜她高估了他。这个男人最不缺的是定力。
摸摸鼻子,深呼吸,乔云雪放柔声音:“老公——”
车身好像抖了下,怀疑是操作失误。但也只是那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平稳。
连喊老公都柔软不了他的心了啊!她和洛少帆的事果然令他生气,但他又没输。输的是洛少帆。
当然,她想离婚的事,确实最能伤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奥迪依然倾力奔驰。
凝着他平静无波的模样,淡定如初的黑瞳。她有些受伤,但乔云雪没有放弃,双手紧紧贴在心口,给自己加油。好一会儿,她再次凝起美丽柔和的笑,用相当公事化的语气喊着:
“容总”
奥迪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飚升到百的轿车嘎然而止。既然是奥迪,也产生大大的晃动。幸亏系着保险带,否则乔云雪以为,她一定会从车内直接飞出去。
想不到“容总”这两个字居然威力无穷。
摸摸胸口,她合上眸子轻轻拍打着心口,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眸子,怯怯地瞅着旁边的容谦。
容谦居然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脸僵着,手举着,连黑瞳都定住了。
乔云雪发誓,她有生之年,可能只能看到一次容谦这失去淡定的模样。这样的容谦,看上去傻傻的。
所以,她也被容谦吓住了。错愕地盯着容谦,失去了语言和行动的功能。
好半天,容谦才眨动长眸,活动下手臂,恢复正常。他把奥迪拐上旁边绿荫里,停下。这才揉揉额头,静静地凝着她,隐隐有着无奈:“今天的事,我必须做到,不管有多伤洛少帆,有多伤你,我都必须做。云雪,我知道你离婚是为了嫁洛少帆。我坐在咖啡厅,看着你不舍的目光,那目光永远不会落在我身上。我想,也许我不该留你。可是”
容谦又去揉太阳穴了,揉着,他温和的目光却凝着她胸口。
想起广场上的一幕,乔云雪打了个寒战,赶紧伸出双臂,环住自个儿,警戒地盯着容谦。
“可是在广场,我揉你,我摸你,我用我能用得出的方式轻薄你。”夕阳中,容谦俊美的脸铺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好看,更添了神秘之色,“我想,我会挨你的巴掌,因为你想跑回洛少帆身边。那么一定会抗拒我的亲近。可是,你没有抗拒。而且,你脸红了。这表明,你对我有情。”
乔云雪又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是这样吗?她没有抗拒容谦的亲近,是因为自个儿动了心?
她害怕了,身子悄悄地往后缩。
不行,她一定要离婚的。为了容谦,她也要离开。
“云雪,你已经接受了我,那么我就不能成全你和洛少帆。”容谦面容柔和了些,长臂伸过,揉乱她的长发。逼退洛少帆唯一的办法,就是云雪对洛少帆的绝望。他做到了,更让乔云雪明白,洛少帆的生命之最,永远是龙基。
他相信,怀中这个女人今天对洛少帆是真的绝了那份柔情。
她闷闷地低头,咕哝着:“我知道你生气了。”老婆要跟着别的男人跑,他应该生气的。
“我是生气。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容谦揉乱她长发的手慢慢勾上她小巧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眸子,“云雪,有一件事,我必须马上告诉你。”
他的身份,必须说了。
“马上要过年了,我要带你去见父亲。所以”面容微赦,容谦堂堂一个男人,也有些尴尬了,“我告诉你,有关我身世的事。”
“等等——”乔云雪忽然阻止了他,小心翼翼抓开他的手,别开脸儿,“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先告诉你。”
“哦?”容谦困惑地瞄瞄她。
乔云雪热烈几分,抓着他手掌,有点紧张:“我的事一定比你的重要。”
如果比他的重要,那就让她说好了。容谦颔首,等着她。
她难以受孕。
想着这个,她心儿酸涩,咬着唇,可爱的仰着小脸儿瞅着他,绽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你只要听了,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一直咬定要和你离婚。容谦,我是为了你好。”
“云雪”容谦有话要说。睿智如他,她要说的,他猜着了七八分。
她一把捂住他嘴,眸中泪光闪闪,却很霸气很嚣张地朝他笑笑:“虽然我今天有些对不起你,但我仍然有发言的权利。容谦,你必须给我安安静静地听完。”
容谦颔首,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她现在这等气势,倒有点初见的滋味。
深呼吸,她慢慢地将身子缩向坐椅,出神地瞅着反光镜里,容谦俊美的脸。她陷入了回忆。白白净净的脸儿全凝满深思,手儿慢慢捂住脸儿。
“容谦,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爸妈不许我开车,因为我的车撞上了树。这件事,我一直瞒着爸妈。”她轻轻诉说着,恍然入梦,“但那不是三年前,是快五年了。撞的不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