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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拍打着池面水花,一下又掬了满掌的泉水往上抛,再仰着脸去承接,有如戏水精灵,迳自笑得开怀。
他该立刻离开的,但是定住的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只能怔怔地、近乎痴愣地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一个人,怎能同时拥有如此多变的风情?
单纯娇憨如稚儿,清纯。
蕙质兰心解人意,灵慧。
逆来顺受不言悔,凄柔。
现下,她正兜着满肩的黑发洗沐,纤细的小手,怎么兜都兜不拢,总有几缕随着池水飘荡,似有若无的缠绕周身,形成一股魅惑风情,他竟有股冲动,想替她将流泉般的青丝拢满掌心——
晕黄的月光洒在她未着寸缕的娇胴上,媚得不可思议。
从没料到,她也有着水般柔媚的体态,更没料到的是,他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为她燃起火热与冲动——
他倒吸了口气,被这胀痛的欲望给震慑住了。
为她?!这怎么可能!
他惊喘了一声,转身仓皇奔离。
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可能对那样的女人产生渴望?!这太可笑了!!他又不是饥不择食,要在以前,凭她的条件,走在街上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一路奔回房内,他喘着气,试图平复奔腾的思绪。
“你今天好晚哦,我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一见他进门,郑明珠迎上前去,视线在触及他手中的发簪时,眸光倏地蒙上一层暗影。
这只发簪是谁的,她心知肚明。
戚水颜!她恨恨地在心中默念。就凭这种姿色,也配和她争男人?等着吧,她非教她败得一塌糊涂不可!
“害我独守空闺,看你怎么补偿我。”娇躯迎上他,勾诱意味相当明显。
傅磊近乎麻木的,看着怀中艳若桃李的面容,看着她使出浑身解数撩逗他,直到望见手中的发簪,那淡淡柔柔的银光闪动——
他想也没想,反手推开了她,同时也望见她错愕的表情。
“我累了。”他淡淡解释,背身而去。
见鬼了!那一刻,他脑中想的,竟然是戚水颜!
盯着手中的银簪,仿佛烫手似的,迅速丢开。
傅磊啊!你究竟是怎么了?
他茫然自问,却无法为自己的反常找出合理的解释。
*
可恶!凭戚水颜那种姿色,居然也有本事弄得傅磊心神大乱!郑明珠在心中暗咒着。
这些天,傅磊对她明显的冷了下来,就连面对着她时,也老是心不在焉,敷衍意味太浓,甚至从那晚之后,再也没有碰过她,不论她再怎么勾挑媚诱都是惘然。
虽然,他也用着同样的态度在对待戚水颜,但是那种冷漠,不似之前的厌烦,也不是真的不想看见她,反倒像是在逃避什么、否决什么似的。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重新抓回傅磊的注意力。
心中有了定案,她再度绽露信心十足的微笑。
**
这女人鬼鬼祟祟的,又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算计少夫人了?
郑明珠遮遮掩掩的行止引起了顺伯的注意力,当下决定先暗中观察再说。
少夫人心肠太软了,才会老是让人欺负着玩,这柔弱善良的主子,让顺伯兴起一股使命感,觉得保护她是自己的责任。
一路跟来厨房,只见郑明珠趾高气昂地问:“我要你们准备的酒菜好了没有?”
“在那儿呢,就快好了。”一名婢女连忙应道,加快手边的动作。
郑明珠看向摆放在一旁的酒菜,由袖内掏出一包不知名的粉末迅速倒入酒内,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让人瞧见,才又故作若无其事地道;“手脚俐落点,等会儿端来我房里。”_
“是”
郑明珠这才满意地离去,在跨出厨门的同时,赫然发现顺伯站在前头。
“顺一一顺伯。”
“郑姑娘到这里来有事?”
他——没看见?!
郑明珠暗自松了口气。
“交代几样酒菜而已。对了,你家少爷呢?见着他时说一声,我在找他。”
顺伯不置可否的点头,在心中猜测着那包粉末是什么东西,总不至于想毒死少爷吧?她还巴望着嫁给少爷过过当家主母的瘾呢,害死少爷对她没好处的。
悄悄跟着她回房,见她换上低胸薄纱、比青楼艳妓更放荡的衣裳,对镜细细描绘红妆,他蓦地有所领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天生当花娘的料,没去怡红院执壶卖笑,还真是埋没了她的天生长才。
唉,他忍不住要为他们家少爷的身子担心了,要是她不知节制,害他们家少爷虚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他叹着气往回走,遇上迎面而来的婢女,脑袋瓜子突然转了个弯。
“小莲,这酒菜先送到少夫人房里去,她说她饿了。”既然这药下都下了,还是别浪费了,他替少夫人借来用用。
“噢,好的。”两者相较之下,她的心自然是偏向温良贤淑的少夫人,郑明珠就一旁凉快去,主子没给饿着比较重要。
接着,顺怕又忙不迭的找到了傅磊,告诉他:“少夫人有事找您,要您去她房里一趟,好像是说帐目有什么问题要跟你商量。”
傅磊淡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既是正事,他可不会当儿戏。
一路来到她房中,却没见着人。
搞什么鬼,说要找他,自己却不见人影。
他坐了下来,瞥见桌上的菜肴,反正也正好饿了,顺手就拿起筷子,边吃边打发时间等人。
还备了酒呢!她不是不喝酒吗?看来是替他准备的,算她体贴。
傅磊也没跟她客气,仰首便斟了满满一杯饮尽。
“咳!”有点烈,入喉一阵烧灼,暖暖热热的感觉在体内散开。
他皱了皱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顺手再斟了杯浅尝。
是酒性催发的关系吗?他扶着头,感觉有些昏沉,体内一股火热,隐隐窜动。
他气息浅促,心跳乱了章法,焚燃的热血,逐渐失去控制,狂热奔腾——
**
听顺伯说,傅磊在房里等她。
戚水颜带着满腹的疑惑回房。
他的情绪阴晴不定,太难捉摸,本来之前她还以为他肯放手让她分担他肩上的重担,应该多多少少表示愿意与她和平共处了。她好努力、好努力地想把所有的事做好,分担他的辛劳,可是突然间,他又开始对她冷言冷语,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不明白,是她又做错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吗?
他的心思转变太快,单纯的她,真的追不上,,·
带着淡淡的挫败感,她推开房门,淡淡的酒气迎面袭来。
她皱了皱眉。“酒喝多了不好,伤身。”
想拿开他手上的酒杯,谁知他反手一扯,轻易地将她纳入怀中,灼烫的吻烙了下来。
戚水颜完全傻住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那狂热放肆的探吮,惊得她回不了神,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回应。
“你你醉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要拒绝这突如其来的侵犯。
“不。”
他的力道出奇地惊人,圈锁住纤细的腰身,不留缝隙的让那道似水娇躯贴住他,几乎要揉碎了她融人体内。
“呀!”她痛呼。“傅磊,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你现在醉了,明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没醉”他含糊应道,粗狂的行止,在白玉冰肌上留下无数激情印记,但这不够,他轻易地撕裂她胸前蔽身的衣物,热烈地吮咬厮磨。
他现在什么都无法思考,猛烈的欲火吞噬了理智,只剩原始的本能。
戚水颜疼出了泪来,揉合了痛楚与酥麻的感觉冲激而来。“不要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是他最嫌恶、死都不想沾惹的人啊!
“戚水颜”
他没醉,只是狂了。是谁都无所谓,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要她,疯狂的要她!
他知道,他知道她是谁,他喊出她的名字了。
戚水颜放心微笑,不再挣扎,任凭他在她身上制造出更多的痛楚,她无悔。
傅磊将她抛向床铺,身子狠狠压了下来,他的重量、他的每一个举止,都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要你!”他低吼,欲火烧痛了每一寸肌肤,他再也无法忍耐。
“那就给你吧!”从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她的一切,就已全都是他的了,没有什么是她交不起的,怕只怕,他不肯要啊
闭上眼,迎接着更剧烈的痛楚,揪扯身心,不怨,不悔。
刺目的阳光洒上身躯,傅磊难受地醒来。
天!头痛、胸口痛、喉咙痛、浑身都痛,骨头好像要散开来了——
他呻吟了声,试着伸展四肢,这才发现蜷伏在他胸前,到现在都还不省人事的娇裸身躯,连他醒来都无法惊动她。
记忆一点一滴慢慢地回到脑中,顺伯说戚水颜找他,然后他来到她房中,再然后——
那壶酒!
他想起来了,问题就是出在她替他准备的那壶酒上!
该死的!她居然对他下药!
一把火烧了上来,他怒不可遏地用力摇晃她。“醒来,戚水颜,你该死的给我醒来!”
“晤——”被他粗鲁的动作硬是给扰醒,戚水颜睁开倦极的眼眸,思绪仍停留在一片混沌的状态。
傅磊看了更火,一把揪起她往床柱甩。“醒了没有!”
“啊!”好痛!撞疼了骨头,也撞醒了她。“你——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戚水颜,你到底要不要脸!一个女孩家居然做出这种事,简直无耻之至!”
震天撼地的狂吼,戚水颜听来却摸不着头绪。“我做了什么?”什么事让他气成这样,那表情好可怕,像是要杀人了。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少给我装傻!”他无法忍受他居然与她有了肉体上的牵扯,他明明就不想要她的,可她居然用这种方式,逼得他别无选择。
“我做了什么?”戚水颜喃喃自问。她什么都没做啊,难道——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是他主动要她的,她没有勾引他,没有趁他酒醉主动献身,他不可以误会她。
“别给我提昨晚!”
被碰着了痛处,那是他最不愿承认的耻辱。“你就这么淫荡,没有男人你会死吗?”
恶毒的言论,成功的令戚水颜白了脸。
他后悔了,他终究还是后悔了
“我、我没有”受不住他残酷的言语,她颤着声,语调微弱地辩驳。
“睁眼说瞎话!”他居然让一个女人给设计了,还是被设计到这种事上头,折辱的男性尊严,直教熊熊怒火烧痛了胸口。
他碰了她,而且还是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之下,要了一个他不想要的女人!
一口怨气难消,他气得失去理智,狠狠扯过她。“你很饥渴是吗?既然这么缺男人,我就成全你!”
带着深深的忿恨与报复,他激狂的吮咬住她的唇,用着存心伤害她的方式,直到咬破了唇,尝到一丝血腥味,仍不罢休。
“不要”
委屈的泪,再也忍不住扑跌。
“不要什么?不要停?”他冷冷嘲弄。“既然有胆子用这种下流的手段对待我,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他要让她往后的每一天,都悔恨着曾这么对待过他!
强势地顶开她的腿,他用最粗狂的方式,毫无预警地占有了她。
痛!无法言喻的痛,椎心刺骨的袭来,撕裂着她每一寸肌肤,吞噬她每一分知觉。
但是,她不哭了。当真心被撕成粉碎,期待被寸寸吞噬,她已经没什么好哭了。
“我好后悔”
她喃喃地,近似自言。后悔她的天真,后悔她曾有过的期盼,后悔她竟相信,他会有接纳她的一天,傻傻的、痴痴的付出一切,在交出一切后,却看着他,将她的世界粉碎。
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戚水颜变得沉默了。
傅磊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以往,总爱仰着头,眼中含着期待,对他绽放傻气纯真笑容的她,已不复见,现在的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他不在乎,也从来就不想在乎,能够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他还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