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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再忍一忍吧!”
迟疑了片刻,安乐终于乖乖点头,“好吧!可是你不能骗我,等你不这么忙的时候,就一定要带我回京城去。好不好?”
“知道了。”闻人玄琢宽心一笑,将她搂进怀里,细细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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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深更,就是瓦市里最热闹的时光,平常的这个时候,安乐不知道已经睡到第几殿去了,但,偶尔她也会吃饱饭后,偷偷溜出来到瓦市开眼界,对于她而言,再也没有比这个地方更神秘的了!
其实,一般人对瓦市的印象很不好,总以为它是一个青褛妓女卖笑的地方,虽然这有部分是事实,不过,安乐一直对于里头的卧虎藏龙感到极度高昂的兴趣,总是三不五时就吵着闻人陪她来,如果他不答应,她就偷偷跑来,就如同今晚一样。
“今晚唱什么戏码?”一颗小脑袋忽然出现在老管事的肩畔,安乐沁着一抹甜美的微笑,轻快地问道。
“夫人?!”老管事与众人吓了一大跳,戏子画脸的笔还歪了一下,大红胭脂把脸给画花了。
“只不过是看到我,你们需要这么震惊吗?”
“呃……因为……因为夫人都会……”
“因为我都会对你们提出不请之请,对吗?”
“呃……”他应读要老实回答吗?对方好歹都是主干的宝贝爱妻呀!难不成……难不成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让她今天只是乖乖来听戏吗?难道她已经知道这是御影门之人真正藏身之地,所以她不会再胡闹了吗?
“我今天会很乖的。”就在众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时,她忽然又道:“只要你们让我上台唱一出戏就好了!”
“什么?!”
“只唱一出,太少了是吧?”安乐笑眯眯地说道。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好不好?!要是让他们主子心爱的小娘子出去抛头露面,引起不肖分子的遐思,让她蒙受危险,那他们干脆什么都别做,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掉脑袋好了!
“夫人,请问爷他知道你——”
“知道我在这里吗?他当然知道,瞧,现在外头不正在找人吗?”她纤指一比,果然帘外一片乱七八糟,只差没有翻箱倒柜,将人给找出来。
“那夫人你还——”完了,他心脏无力了!
“你帮我化妆,画一个大花脸,闻人一定就不会认出我来了,是不?”瞧,她挺聪明的吧!安乐兀自窃喜。
“呃……呃……”应该告诉她吗?老管事犹豫着。
“快!你快帮我画吧!要不然,我自己画好了,不过,以后我就天天上门来,让你们一个个伤脑筋……”话还没说完,一道高大的阴影蓦然笼罩住她,安乐抬眸一瞧,差点没吓得跌跪在地上。
“既然知道人家会伤脑筋,竟然还这么做?”闻人玄琢咬牙切齿,冷冷地说道:“我问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学唱戏。”她心虚地绞着手绢。
“学唱戏?”他眼神不善地眯起, “我不是已经哄你睡着了吗?”
“睡了,又醒了……”她讷讷地将实情告诉他,希望他知道以后别太难过,装睡嘛,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还不会吗?“你怎会那么快就找上门了?我才刚跑出来一下下耶!”
他揪住她纤细的膀子,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跟我回家。”
“你的习惯还是不太好……”她很努力地跟上他的脚步,似有抱怨地喃喃自语,“其实,你跟我说本来就在这里,我也不会太讶异,可你就不说,老是把人家的话当耳边风……”
在他的瞪视之下,她越说越小声,一边还不知死活地回头,摆摆手,用唇形跟老管事说了一句“咱们后会有期”,差点吓得他心脏停掉。
※ ※ ※ ※ ※ ※ ※ ※
“好了,咱们到家了。”
“嗯。”她又不是没看到。安乐低着头,还是一副心虚样。
看见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闻人玄琢不禁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十四,你这样教我怎么放心丢下你,一个人出远门呢?”
“你又要出远门了?!”
“对,十四,我一定尽速把事情办完,很快就会回来,听我的话,不要随便到瓦市去,咱们不是还有很多酒楼食肆吗?丰乐台的灌场包子、诸色春卷,太和楼的东坡肉、荷运兜子……你不是都很爱吃吗?我已经吩咐下去,只要是你想吃的东西,下人们随时会替你准备,所以——”
“我不要!”
“听话,我一定很快就会回来,十四,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我,你都说很快会回来,可是,你每次一出门,都要教我等好久……”说着,她扁起了红嫩的小嘴,赌气地说道:一:我不管!我要回京!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京呀!“
她怎么总是任他说不动呢?闻人玄琢动了一丝怒气,“不许任性!”
他凶她!安乐倔强地抿住大哭一场的冲动,“我没有……你欺负我,你这个大坏蛋,我不要理你了!”
“十四!”见她跑掉,他跟着追上去。
“不要追过来!”她回眸娇喝住他追随的脚步。
闻人玄琢在她眼前站住,并没有继续接近,“你听我说,现在不是让你回去京城的好时机,所以我——”
“这也不是好时机,那也不是,如果回京的时机教你再这样挑下去,我看咱们干脆一辈子都别回京好了!”
一语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如此。”闻人玄琢苦笑了声,语带双关地说道。
安乐扁起了红嫩的小嘴,“你到底又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反正,现在除了回京之外的事情,我统统都听不懂!”
“十四!”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回了寝院,安乐忽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冷不防地回头,双手抱胸,挑眉睨他。
“站在这儿。”说完,安乐转身跑进房里,还不时地回头盯住他,看他有没有照自己的话去做。过了一会儿,她又跑回门口,手里多了一条红绢巾。
“你想干什么?”闻人玄琢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安乐不理他,自顾自地把红巾绑在门上,完事之后,又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准进来。”
才说着,她就站进门内,把门一甩,砰地一声,躲在里头再也不理睬他,管他这男人在门外气得跳脚,她都不理。
没错!闻人玄琢心里实在怄极了。因为她在门上绑上红巾也就算了,竟然又在片刻后再度开门,在他的瞪视之下摆上一个“法宝”,四目相交,互瞪了一会儿,她才又结实地把门给甩上。
※ ※ ※ ※ ※ ※ ※ ※
“呜呜……大坏蛋,闻人是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
才把自己关进房里,安乐一双小拳头攒着两泡泪眼,大哭的声势宛如长江溃堤,排山倒海而来。
如果,她之前真的嫁给了那个什么……反正,就是她永远记不住名字的鬼汗王,那现在,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生气呢?
一定不会!她忿忿地想道,要是自己真的嫁给了那个汗王,绝对是过得幸福又美满,因为,她可是堂堂大天朝的十四公主呢!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汗王岂敢对她不敬?他绝对会把她给捧得高高的,就像娇客一样伺候,才不会像闻人三不五时就气她,让她一点身为公主的威严也没有……
可是,良人把她当公主尊敬是一回事,至于会不会像闻人这样温柔宠爱着她,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可是……可是……
她抽抽鼻涕,忽然又悲从中来,“哇……闻人是大坏蛋!天底下最大的大坏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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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来了!
还不到半个时辰,房里的哭声渐小渐悄,最后转成一片安静,闻人玄琢站在门外,蹙起眉心,瞪着门板半晌,才试探地唤道:“十四。”
“……”没人回应。
“十四,你快开门,听我把话说完。”他瞥了系在门上的红巾子,忍不住叹了一声,她这不就摆明了不让他进去吗?
“玄爷,你何不把事实告诉公主,让她断了回京的念头呢?”金腾早就耳闻瓦市里的骚动,特地超过来看看。
对于属下的这个提议,闻人玄琢不禁为之绽开一抹苦笑,神情晦涩,仿佛在他的胸臆间潜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衷,语气讽刺地反问道:“我能吗?能告诉她吗?不,我不能,绝对不能!”
“爷……?”
“我不能在尽一切力量保护住她的完好之后,又亲手毁掉她。”
“可是公主她——”
他扬手制止了属下的话,“就让她继续误解下去,任何事情都不许对她说,因为,有些事情总是不知道的人……最幸福。”
而他,就是那个愿花一切的代价让她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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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两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雪白。一片片的雪花冰片儿渐渐地飘落、渐渐地覆盖了整个大地,将她触目所及的一切染成了绝对的雪白。
吹暖了自己冰冷的小手,少女跑到小亭檐下躲雪,不过,在她之前,这个小亭里就有了客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亭央,神情冷魅地望着亭外的雪,感觉他并不是特地来躲雪,因为他看起来比雪更冰冷。何惧之有?
起初,少女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过了片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只是淡然地瞥了她一眼,闷不作声。 。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尸她再度迫问。
然而,回答她的,犹是一片沉默。
“我叫安乐,你呢?”
过了片刻,她的问题依旧得不到回应,这时,安乐已经不盼望从男人的身上得到什么答覆,就当做是有人陪着,开始自说自话道:“我喜欢雪,我在雪天里出生,从小时候起,只要逢冬时恰遇我心情不好,天空就会飘雪,就像是老天爷想让这个世果变得可爱美丽,想逗我开心似的……”
说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雪白的瓜子脸蛋显得有些黯然,“可是,我现在看着雪,心里却仍然不快乐……”
黑色的眼眸轻轻地扫了她一眼,男人不语的神情一时间变得深沉,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刀,可以穿刺她的心思。
忽地,他的双手有了动作,衣袂也跟着轻扬了下。
安乐以为他要离开,急忙地唤住了他,“你不要走呀!你不想跟我说话,那你就一个字也不要说,如果你是不想听我说话,那我就不说……不行,我想跟你说话,你不要叫我闭嘴,好不好?”
她一双亮晶晶的美眸就像小狗般巴望着,对他的反应屏息以待。
男人回首,依旧沉默不语,挑眉淡觑了她一眼,深邃的黑眸深处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一瞬间,他冷峻的脸庞看起来不再面无表情,多了一丝丝平易近人的味道。
“你答应我了,对不对?”她小巧白嫩的脸蛋充满了希望,不过,他依旧不吭半声,惟一回答她的,是兜头盖下来的黑色男袍;安乐手忙脚乱地把沁染着一丝男人体温的抱于从小脸上扯下,纳闷地看了看手中的炮眼,又抬头纳闷地看了看他,“你这是干什么呢……”
“把它披上。”他看她迟迟没有行动,再度冷哼了声,“不论老天爷多厚待你,你都只有一条命可以被冻死。”
“啊……”对于他这个举动,安乐起初感到愕然,不过,她随即绽开一抹甜美的微笑,欣然地接受他的好意,将他宽大的氅服被在身上。
好暖和,安乐笑眯眯地想,并且七手八脚地想把坠垂在雪地上的毛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