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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轩逸看着我的眼睛,跳过我的问话说:刚才是不是和Roger在一起?你们终究在一起了吗?在美国的时候他就说,即便他不能和我一起回来,也能比我更早牵到你的手。有王者的霸气是不是?他从来都是一个不打没把握仗的人,商场上这样,情场上也是一样。可是,如果我不犹豫不游离,像他那样的果断,也不会和他有同样的结果吧。毕竟,人心是多难控制的东西。
王轩逸继续说道:妖子其实你很聪明,从大学的时候你就已经学会解决各种生活难题了。流言蜚语也好,朋友的背叛也好,你是处理烂摊子的高手。你处理烂摊子的习惯就是置之不理。摊子越烂,你就越无视它。很多人觉得这样的方法很被动,甚至认为这不叫办法,而是逆来顺受。可是你把这个方法执行得很好。你是我见过最有耐性的女人。
王轩逸的嘴角浅浅地扯动,颊上的梨涡将现不现:所以,妖子,你把这个耐性继续持续下去,一些你不想处理的烂摊子你就让它烂着吧。
王轩逸的眼睛闪过一些波光流彩的颜色,像是交代完了一些他本不打算说出来的事情,有些如释重负,又像有些末路英雄,但刹那间他又绽放出勾魂摄魄的微笑,绒绒的睫毛下的眼睛注视着我说:对不起,刚才电话里对你吼了。你知道我最不想对你生气的。可是能让我生气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所以你很有本事。另外,我以后会很少有机会做你的邻居了,也许偶尔会回去住一两天,如果你遇见了我,记得跟我说:“轩逸你看你就这本事,到这份上了,你还敢住我对面?”这样我这个烂摊子就彻底消失了。
说完后,他突然紧紧地拥抱我,薄薄的衬衫下传来温热的液体。他揉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继而在我耳边轻声说:妖子保重。还有,对不起,我爱你……这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我自私一回,让这个摊子更烂一些,反正我轻松了。
他迅速地转身,然后在走进后门的时候将翻盖手机折成两段,扔进了垃圾箱。
我倒不困扰于收拾烂摊子,只不过有些可惜这个无端牺牲的手机。
身后传来林思聪小朋友清脆的声音:妖子阿姨,你惨了,一脚踏两船,被我爸爸抓到现场了。
说完,他蹭蹭蹭脚下生风地跑过来,牵着我的手小声说:赶紧和爸爸道歉吧,你看我爸爸气得脸都绿了。
我抱起林思聪,七八岁的孩子很沉,还好,我不是那种不禁风霜的弱女子,小时候除了长跑比赛拿冠军以外,铅球也是我的长项。只是今天穿了一双不合时宜的鞋子,抱起来的时候稍有些晃悠。站稳后,我故意放大声音说:啊,没事,你爸爸本来就是史瑞克,脸是绿的正常。
林大人大步走过来,从我怀里接过林思聪说:胆子倒是肥了,给你五分钟也能爬墙。以后关禁闭吧。回家跪搓衣板去。
林思聪哈哈地笑:爸爸我们家没有搓衣板,要不去给妖子阿姨现买一个好不好?
我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墙头草,什么时候爱倒哪边就去哪边。
林大人抓了抓林思聪,笑着转头看我。
灯光下拉扯出三个人的身影,高高矮矮地挤在一起,却异常地和谐一致。我曾经说过,我的人生有了女主角,离完整的恋爱就差一个男主角了。现在我超标完成任务,连孩子一起搞定,买一送一,都称我心。人生真是圆满得很。
根据这几天我掌握的林思聪的生物钟,他已经到了昏昏沉沉入睡的时候。果然,他枕在林大人的肩上,睡得一脸无害。我的手被牢牢地牵在林大人的大手里。想着要是现在背景音乐放一个梁静茹的《大手牵小手》,那搞得不好,气氛好得手牵不下去,直接去开房也说不定。
林大人的脸就在我的左侧,清晰流畅的线条,如同勾勒好了的工笔画,坚硬刚韧;散落的额发遮了部分眉眼,睫毛如同黑翎毛翘起,乌黑的眼睛和窗外的夜色一样的神秘,漂亮的鼻子笔挺得像是一座陡峭的小山,丰满的唇正在浅浅地微笑。
希腊神话里长得帅帅的阿波罗大概也该是这样美得不可方物。所谓“美得不可方物”并不是指以上一些外貌上的词穷语竭不能将他描绘得个通透,而是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特性,秉性这些都是虚的东西,类似于一个磁场,只能靠人去感知。
我身在这个磁场中,恍然如梦。比如说刚才那一个吻,那一个吻,那一段表白,而我一直表现得像是一个看戏文的观众,端了条板凳,磕完了瓜子,戏文唱完,观众散场,我端个板凳收拾收拾回家。戏文是戏文,现实是现实,再美好的结局也就如同绑在每个辛苦前行的人前的红萝卜,只可艳羡,不可抓住——这是我每次看完所有虚幻故事后的自我催眠。然而这次,虚幻和现实慢慢重影,融为一体。
幸福感姗姗来迟,但却汹涌澎湃地将我完全包围。容我俗套地说一声:我被淹没在幸福的海洋里。
林大人忽然转过头笑着说:看够了吗?好看吗?
我瞬间有些慌,但是调戏帅哥是我的本能。本能的意思是,即便你大脑是不运转的,但是很多动作可以通过反射弧直接传达。我立刻说:真好看,就是那种好看到刺激人产生蹂躏破坏欲的程度。
林大人摸了摸我的头说:那请问你要怎么蹂躏呢?
我说:待我这几天想一想,总之满清十大酷刑都要用上的。
林大人立刻接话说:哦,没想到你还重口味。
我这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估计烫得有些绯红,又不好接话,呼啸的风里只听见林大人轻轻的笑声。
回家
我忽然想到我们一路此行是为了,那敢问是哪个家啊?
好吧,我不厚道地承认,我这时候的情绪是非常矫情的,用林林后来给我的总结来形容,那我是既要做BIAO子又要立牌坊。我孤家寡人这么多年,一颗寂寞的心早已如同潘金莲般蠢蠢欲动。可惜潘金莲常有,西门庆不常有,长得入我法眼、心甘情愿又不用付钱的西门庆就更没有了。要是去了林大人家,干柴烈火,谁扑到谁都不好说,万一我露出跟好久没见活物的吸血鬼一样的狰狞贪婪的表情,那我的一时□宣泄出去,我的一世清誉就彻底覆水难收了。
所以我想,放长线,钓大鱼,怎么着也不能表现出来“老娘暗恋你很久了,你再不表白,老娘快要成望夫崖戳到你家门口了”的心态,也就是说,我除了刚才自发的震惊以外,还要表达犹豫、彷徨、害羞、将就、待查之类的情绪。
而且今晚月黑风高,特别适合执行这样的阴谋。因此等林大人去调车的时候,我偷偷给林林打了个电话;以确认这个阴谋很有可行性。
那边林林刚接起就噼里啪啦地一顿嚎叫:妖子啊妖子,你不知道平安夜晚上大家都很忙的吗?打搅别人性致,是要掉茅坑的啊。
我一脸窘相,立刻说:我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那个林总他居然说他喜欢我,现在要带我回家,你说我该去还是不该去啊?你上次不是说让我矜持一些吗?我觉得还是不去地好,万一要让他觉得很轻浮怎么办?
林林打断我的话说:莫非你不轻浮?
我说:你抓紧时间,别打岔,他快要回来了。你给我出出主意。
林林跟算卦似的拿出八字箴言:吃干抹净,片甲不留。
我问道:为什么?
林林煞有其事地说道:我上次说让你矜持,是因为还没确定大boss喜不喜欢你,省得你做炮灰去。现在既然人家对你有意思,你还不顺水推舟一下。矜持这个玩意,只作用于暧昧期,难道上床了之后,你还要穿上棉袄拿着尖刀说你贞洁牢不可破,谁也不能染指啊?你家那位头顶上散着金光呢,一看就不是个好搞定的主,气场就在那里,今晚你不把他吃了,大平安夜的,你想让他找别人吃去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赶紧烫个开水把自己收拾干净,卖了吧。
我说:你可不要拿自己的经验往我身上套啊。谁不知道你那个急性子。我是有远见的,放长线钓大鱼的。
林林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妖子,你要看看自己的船有多大,才能把大鱼钓上来是吧?人家是鲨鱼,把你这艘小破船咬碎吞进肚子里都没有问题。算了你随机应变吧。今晚上帝给耶稣接生去了,顾不上你了,你就多求佛祖保佑啊。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低头思考她字里行间有多少借鉴价值。
睡还是不睡,这怕是困扰众多青年女性迈入情人关系之前或之后最纠结的问题,没有之一。这完全不同于广大的男性朋友,他们从来不会被此类选择题困扰,对于他们来说,睡了之后才是思考的真正开始。
林大人的车已经开来,刺眼的灯头照得我睁不开眼,如同众多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强光效应,我的脑子终于开光,并自动想好了答案:反正已经睡过一次,不存在质变,只有量变而已。质变都挺过来了,量变又有何畏惧?
没想到屁股还没有坐稳,林大人就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剧情反转得出乎我的意料,林大人不按常理出牌,大平安夜的不到九点就让我回自己的家睡觉,真是老年人的作风。
我一脸郁结,想着刚才那一顿心理矛盾好不容易出个结果,奈何人家不领情意,白白浪费了美好的平安夜。然而这种郁结的心理还不能随意发泄,只能烂在肚子里,搞得我更加郁结起来。我一郁结就容易爆发食欲,而且刚才肾上腺分泌旺盛,兽欲兴起,现在兽欲无法满足,自动转换成食欲,饥肠辘辘,在安静的车里奏出欢鸣曲。
林大人对着我笑了笑,然后从车里随手拿出一盒威化饼干,扔给我说:先拿这个充饥吧,过会儿我们去吃点饭。这之前,我先把聪聪带回家,顺便拿几件你换洗衣服回来。
我郁结得更加厉害了,人家谈恋爱都是往男朋友家里搬衣服,只有我刚被表白,还被人家扔衣服出门的。虽然说我也没谈过恋爱吧,但好歹看过这么多男男女女之间卿卿我我的场面,也知道恋爱该是个什么样的画面,怎么到我这里这么另类呢……
我不由地对这场不真实的表白产生了怀疑。究其我这坎坷的一生都是在倒霉、更加倒霉、最倒霉这三个阶段里度过,连买中奖率接近百分之百的产品也会落空。林大人刚才的表白里面没有涉及到任何有关于情感款项,只交代了做妻子的可能性,这更像是一个合同条款。凭我倒霉的各项经历,我很有信心怀疑林大人履行合同时的诚意。
老师从小教导我们:不能不懂装懂,要勇于问问题。我问林大人:为什么我要选择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你怎么不说你喜欢我或者爱我呢?
林大人说道:哦,我爱你。
他见我拿着饼干没有动静,只好把车停在靠边的位置,帮我把包装袋撕开,再将饼干拿出来放到我嘴前。
我本能地张开嘴巴,接过饼干,只觉得人生很诡异。就像是家长气焰嚣张地威胁孩子说:这次你要考不到90,你就甭想回家吃饭!然后孩子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翻出试卷,不咸不淡地说:哦,我考了满分,我可以吃饭了吧?对于家长来说,这个结果是好的,但是这样的方式是让人手足无措,很没有面子的。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很挫。
我嚼了一下饼干,深刻认为我被耍了。
这种冤大头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我们坐在日本餐馆里吃饭的时候。
林大人特地交代了服务员不要把带葱的菜品端上来,帮我把芥末和酱油倒好之后,我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我端起筷子,看着他说:我刚才问你的时候是很真心的。
林大人咽下一口寿司后,对我说:我也是很真心回答的。
我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谈的貌似不在同一个维度上,你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出你喜欢我,今天你忽然能跟不经意间说漏嘴一样和我说,你爱我,语气就跟“小姐,来份三文鱼寿司”一样的平静,这样我很难接受你是真心说着这些话的。
林大人仔细地听我说完,放下筷子,郑重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妖子,我对服务员说“来份三文鱼寿司”也是真心的,所以你要相信我对你说的也是真心的。
我:……
林大人喝了口水,接着说:妖子,我以前总想着,自己打扮得年轻一些,心态再放得轻松一些,也许会离你更近一点。因为我一直在害怕,你会嫌我老,嫌我是个带着拖油瓶,不解风情的糟老头,你大概不会爱上我。可是,我后来想,年纪比你大又有什么不好呢,我比你了解更多的人情世故,比你更早地参透人生百态,你在我身后,无需再去经历这些,被我保护得很好。妖子,说一句“我爱你”是要负责任的。就像我点了餐,人家就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