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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就会铺满落叶。记得小时候,走在校园的小道上,踩着铺满地面的落叶,哗哗地响着,幸福感就这么溢满心头。那是一段无忧的岁月,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得甜……
接下来的风波又何尝不是如此?废太子的风波就如那秋风一般,席卷着每一个人,相较下,这些人比远远树叶渺小得多。一旦从树上落下,就再不能控制自己今后的路……我一定会拼尽一切保护他,保他平安无事,实在不行就陪着他一起从枝头陨落。其实在我的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莫不是这树叶子也有什么魔力,生生地把我们这不知见了多少大场面的十三福晋的注意力全给引了去?”四福晋那拉氏缓缓地走到我身边儿,轻轻一拍我的肩膀,呵呵地笑道。我抬头一看,一袭华丽的秋香色宫装,更显出她的贵气。就连玩笑的时候亦不例外,举手投足间都尽显贵族的韵致。我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怎么,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你,今儿个舌头可是让猫儿狗儿叼去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四嫂半是玩笑地笑道,说着便要我张口要检查我的舌头。
我听了隐隐一笑,故意地吐了吐舌头,而后幽幽开口道:“四嫂子这是说哪儿的话,这皇宫大内的,可不比别处,说错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戳了我脑门一记,而后凑到我耳边儿道:“你这么个聪明伶俐人儿也怕错?我还以为你是个混世魔王,天地不怕呢!”
“瞧瞧四嫂说的这些话,哪一句像是嫂子该说的?偏偏德额娘又偏着你,我可是有苦没处诉!”我鼓着腮帮子,眯了眯眼,而后偏过头故作委屈地说道。
那拉氏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扬起手来就打我,“你这丫头,没良心透了,当日里额娘怎么偏着你,你都忘了不成?”要说疼,德妃也确实疼我,我爱吃的,只要她那儿有,一准儿会差人给我送些去,无论是上好的明前茶,亦或是我爱吃的果子。
我一边儿拉着那拉氏的手一边儿求饶道:“好四嫂子,我怎么能忘了呢,我就是说说罢了,你也别当真,就当我没说。”我呵呵笑着央求着四嫂,而后正经地说道:“快些去找皇祖母吧,她老人家怕是还等着呢,像咱们这么打打闹闹地何时才能走到啊?让皇祖母等着,怕是不合适吧!”
四福晋那拉氏没说什么,只是和我一道加快了脚步。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安好。”我与四嫂子那拉氏微微一福,异口同声道。
来至老太后宫里,她正在坐在炕上喝着茶,见我们来了,忙把茶碗撂了来招呼我们。“快起来,过来坐吧。”老太后这日穿的黛蓝色的袍,外罩一袭琥珀色的马褂,衣襟上缀着翠玉的多宝串。这身打扮加上慈祥的表情,更像是一般人家的祖母呢,让人想怕都怕不起来。
“皇祖母,孙媳可是很久没来瞧您了,您可别怪罪啊,赶明儿个但凡孙媳一得了空就来叨扰皇祖母,倒时候皇祖母可不要嫌孙媳烦啊!”我一下子钻进老太后的怀里,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太后把我搂进怀里,呵呵地笑着,看得出老祖母今天很是高兴。老太后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而且似乎她还很是愿意让我经常过来叨扰。想必老人家向来都喜欢儿孙绕膝的感觉吧,我淡淡一笑,算是了然。
“紫凝,什么时候把你家静儿也带进宫里来,给我看看,我也好一阵子没见着她了!”太后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轻柔地道。
“嗯,改日得了空,一定带来给您请安。”我一边儿闻着太后身上的香,一边儿转过头去看了看四嫂,只见她正苦着脸看着我,示意我赶紧从太后身上下来。我一看也是,毕竟不小了,倒也不能像小时候一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我巧妙地起身站在老太后面前,拽了拽衣袍,而后浅浅一笑道:“听说您要找人抄佛经,不知道孙媳我入不入得祖母您的眼呢!”
祖母听说我要自告奋勇给她抄佛经,笑得合不拢嘴,指着一旁搁置着笔墨的塌子道:“去吧,写得好了有赏!”
领了旨,我走过去端坐在塌子上,拣了一只狼毫小楷,浸了墨,而后又搁回了笔架上。翻开佛经的第一页,竟是心经。平复了呼吸,我再次执起笔,舔了舔笔尖儿,写下第一笔,而后就这么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抄了起来。恍惚听见老祖母和四嫂说了什么,却又什么都听不真切,这是脑海里不时地浮现出老太后刚才的那句“写得好了有赏。”
约莫一个时辰,我抄完了。搁下笔,一一晾干后,我把它们整齐地排了起来,准备递交给老祖母过目。
老祖母笑着接过我抄好的心经,捧在手里细细地看着,而后又抬头看了看我,“凝丫头啊,你的字可真是又进益了不少!运笔较上次更流畅了些,更多了份一气呵成之感。”老祖母细细地看着,那表情像是满意极了。“说吧,想要什么,我都赏你!”
我忙起身跪到地上,又给老太后叩了一个头,才缓缓开口道:“回皇祖母,孙媳只是想要皇祖母的恩典,不知道皇祖母肯不肯给?”
“什么恩典?”太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一般,定定地看着我。
我大着胆子跟老太后对视着,“回皇祖母,您赏给孙媳一份恩典,到时孙媳有事儿来求祖母,若是祖母能办到,就帮孙媳办了,若是办不到,就留着,等孙媳下一次来求祖母其他的事儿。不知道皇祖母意下如何?”我把心里关于恩典的事儿一股脑地说出来,现在只静静地等着皇祖母的表态。
“好,这个恩典我给你。”说着便解开衣襟上的纽襻,把翠玉的多宝串递到我手上,我双手捧着接了,紧紧地攥着其中的几颗珠子,像是怕它一转眼就不见了似的紧紧地攥着。
“多谢皇祖母的恩典。”说着我便要再一次跪下去,太后忙叫四嫂子拦住了我。得了这份恩典,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却猛地觉得有些晕,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太后以为我是累着了,又匆匆地说了两句,而后便遣人送我我回去了。
回到府里,我一直在想着恩典的问题,越想越觉得头晕得厉害,而后被春梅夏荷扶上床躺了。在昏昏欲睡之前,我想到,这恩典的确很有用,只是这个恩典绝不能随便用……
风波·上
不知什么时候,胤祥就坐在我旁边儿,无限柔情地看着我,手指不时地在我脸颊上轻拂着。我刚一睁开眼,就看见他这充满柔情的亮闪闪的眼神。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便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他先是一愣,而后紧紧地拥住我。我就这么依在他热热的胸口,脸上溢满幸福地笑着。这样的静谧与温馨,可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许是从他总是跟着皇阿玛出门开始,亦或是从我正式接过府里大权的那一天开始,忙忙碌碌就一直伴随着我们,很久很久……
沉默了好一阵子,胤祥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这久违了的静谧馨香。“你歇着吧,明儿个一早,我要到关外盛京去,远房的舅舅说带我一道学做生意。”胤祥淡淡地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是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经商?皇阿玛同意了?”我睁大眼睛,惊讶不已地问道。
“嗯,皇阿玛说历练历练也好。”他淡淡地笑道。可我知道,不管他的笑看起来多么甜,心里却是苦的。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在那个等级观念分明的时代,经商是不被看好的,那时的人们认为读书入仕才是正道。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跟着一个无名小辈出关去经商?怎么可能?他是皇子啊……
半晌,我才及其不安稳地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看着我说!”
“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虽是看着我,可那眼神早已没有了焦距。接着他便起身往门口走去。我连忙冲过去挡在他面前,他把头偏向一边轻叹了口气道:“凝儿,我对不住你,你好好守着静儿,听话,别去找我了,嗯?”
“不,你别想再瞒着我,我全知道,我知道是为了什么……为了太子……为了太子的事儿……皇阿玛要……要把你送到养蜂夹道去,是不是?”我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胳臂,断断续续地说道,眼角也渐渐地被水雾润湿。如今,我已顾不得这么多,也不想在顾忌这么多了,一切都说出来,对我而言,才是最大的解脱。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得那么飘渺,那么淡然,而后他猛地一甩,挣开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口。也是那一眼,让我恐惧到了极点,因为那复杂的眼神中包含着些许不舍,带着某些决绝……
我想要起身拦下他,不知怎地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墨一样的夜色中。一切都如往前一般平静,并没有渲染上任何波澜,只有那被风吹开的门和院子里的漆黑一片……
“胤祥,不许你如此……不许你如此对我……你回来……回来……”可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发生,伴着我的哭喊声的是那愈刮愈烈的风,还有那寂静的夜色……
“主子,您醒醒,快醒醒,您别吓唬我啊……”恍惚中听见有人一声声地叫着我。
我缓缓地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我睁大眼睛定了定神,才好一些。屋里黑漆漆一片,没有半分光亮;窗外寂静寥寥,没有半点声响。我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右手猛地被人攥住,唬的我怯怯地往后闪了一下。
来人明显感到了我的闪躲,幽幽地开口道:“主子别怕,是春梅。”那熟悉的声音瞬时冲淡了我内心的恐惧。
随着火石‘嚓’的一声划破寂静的夜,屋里也闪起一颗豆大的光,隐隐地跳动着,如此漂浮不定,正如我心里所想一般飘渺……
夏荷小心翼翼地捧过烛灯,那跳动的光晕正慢慢地向我靠近,毫不吝啬地洒在我脸上、身上,就连我的眼眸里,都有亮光在闪耀。我眯上眼睛静静地看着,心里又是一阵起伏……
胤祥,为何你就不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为何你就非要一个人承担?难道在你看来我就只能跟你享福,却不能跟着你受苦吗?
屋里又是一阵沉寂,再没有人说话。我从枕头边儿摸出多宝串攥在手里,率先打破这怪异的气氛,“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颤着声问道。
“回主子,刚敲过四更,马上到寅时了。”春梅紧紧握着我的手,她手上热度点点滴滴传到我手上,同时还有种力量也一并传到了我的手上。
夏荷笑着走过来,拿出一方丝帕,在我额头上才抹了几下,“主子,又做噩梦了吧?”
“不是,这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我就这么看着他走出去的!”我愣愣地看了她好半晌,幽幽地把整个故事给她们讲了一遍。
“主子您就放宽心,这绝对不是真的。”春梅在一旁呵呵地笑道。
这不是梦?又怎可能这般真实?不,这就是梦,只不过她安慰我罢了。我想着,倒也理清了一些,心里也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我起身踱步来至窗边,轻轻推开窗,便感到一阵秋的沁凉。今天是十五,却没有明亮的月,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月色,月亮隐在云层后,伴着细丝般的秋雨,更显朦胧……
胤祥,你在哪儿?我的呼唤,你可听见?我的思念,你可知晓?
我抬头望月,轻轻地问道,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月依旧朦胧,雨依旧下,一切都未曾改变……
轻叹了一声,我关上窗户,慢慢地挪步又坐回到了床上。
“主子您瞧,您当时是坐在床边儿,就算走出几步也断不会走到外间儿去,对吧?连外间都没去,又怎么可能看到门和夜色?如果主子不信,明日只管问门房便是。”春梅自信地一笑,便又扶着我躺下。
我听了这话觉得倒还在理,便也没说什么。一翻身,又把多宝串压在了枕头下。而后轻轻地闭上眼,复又睁开,转过身看着她们,淡淡地说道:“辰时我要进宫去,你们……照看好静儿。”
“瞧主子说的,哪次我们没照看好小格格?还至于主子如此吩咐?”春梅给我掖了掖被角,而后呵呵一笑道。夏荷也重重地点头应下了。这让我放心不少,便又轻轻地合上了眼。
第二日一早,我便来至皇太后的寝宫请安。刚进来,就瞧见老祖母坐在炕上看书,见我来了,帮把书掩了放在一旁。我敛襟端正地一福,道:“孙媳兆佳氏请皇祖母安。”
“来来来,过来坐吧!也不是外人,不拘旁的。”老太后慈眉善目地看了看我,而后指着炕上道。
“谢过皇祖母。”我隐隐一笑,谢了坐,才过去坐在了炕边儿,而后便跟太后闲聊了起来。在这期间,只见皇祖母一直呵呵笑得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