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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轻轻推了胤祥一把,细声细语地说道:“十三爷,福晋来了。”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看我,就在我们目光相碰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那么不经意地一瞥,那无所谓的眼神,都让我陌生到了极点。即便如此,我依旧不能说什么,其实也早已说不出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
他转回头去看了那丫头一眼,轻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轻笑道:“去吧,先去厨房看看,你爱吃的我让他们给你留着呢!”而后把她细嫩的手凑近鼻端闻了闻。一切自然地进行着,没有半点儿生疏,像是早已亲密惯了的,而立在门口的我,却像是多余的……
如此体贴的话,胤祥对我也是说过的,如今,他依旧无微不至,只是享受这份体贴的人变了。风水轮流转,这句话真真地验到我身上,只是想不到,得到这份恩宠的不是府里娇滴滴的福晋们,而是一个状似普通的丫头。想不到,一个丫头,竟有如此的福分……
小丫头脸上一红,不自在地抽出了被胤祥攥着的手,微微一福身,随即转身朝门口走来。来至我面前,小丫头冲我端端正正地一福,甜甜的声音同时想起,“请福晋安。”我一挥手,她便带着甜甜地笑退出了屋子,而后轻轻地把门带上。不可否认,听了那声音,像是如沐春风般舒服,看来胤祥也算是挺有眼光的,挑了一个这么知书达理,相貌又好的丫头,这要是娶回家去,当个侧福晋、庶福晋也未尝不可。我笑着想,可氤氲的水汽明白地揭露了我的心。
“你怎么来了?”他淡淡地问道,脸上带着深深地不可思议。自从那小丫头出去,他才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我,那紧紧锁着的眉头,从未舒展过。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他怎就这般离不开她,即使是短短的分别,亦是如此舍不得。
“你不该来,这不是你待得来的地方。”胤祥略微带着淡淡地责备的语气,淡淡地道。除了那一对紧拧着的眉,再无其他表情。
“刚才那丫头怎么就待得?”我噙着泪问胤祥道,心里委屈极了,真想不顾一切地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可我却不能如此。
“她是丫头,你是什么什么,能一样吗?”他的语气说不上凌厉,也好不到哪儿去。至此,我见到胤祥后的浪漫幻想彻底粉碎。只是我想不通,原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胤祥怎会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的令我……爱恨交加!这还是胤祥吗?还是那个曾经承诺保护我的胤祥吗?
“身份不是我说了算的,堂堂的皇子福晋竟还不如一个丫头,这地方,小丫头待得,你十三爷也待得,偏生我这个福晋待不得。论最贵,这里谁越得过你去?既是丫头才待得,那我也该改改身份,当个主子您身边儿的丫头。”我一福身道,而后学着丫头们的样子三两步走至胤祥身后站定。眼眸不自主地飘到胤祥身上,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背影还是没变,不失沉稳,继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无论是11岁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是那么意气风发。
半晌,胤祥半转过身来看我,以并不十分严厉的语气申斥道:“胡闹!这丫头也是你想当就当的?我不在府里,家里就该你主事儿,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哪一件不需要管,难道你连这些也不知?”我并非不知道,可家里的事儿总还有别人管,而这里却没有旁的人管啊,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要是平日里也就罢了,现如今,只要我一天见不到他,这心里就总也踏实不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我,怪异地一笑,而后冲门口喊道:“来人!”
伺候在门外的张瑞机灵地跑进来,来至胤祥身前儿打了个千儿,“奴才在,爷您有何吩咐?”还没等胤祥说话,张瑞就在一旁问道。胤祥没说话,张瑞疑惑地抬眼敲过来,看见位于胤祥身后站着的我,忙绕过来朝我打了个千儿道:“请福晋安”
我一挥手,微微一笑道:“起来吧!”他谢了恩起来,垂手侍立于胤祥身前儿。
胤祥向外一瞥,看了看门口,轻轻合上眼,而后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张瑞,套上车,送福晋回府;让春梅、夏荷好生伺候着!”回府?我千恩万谢求来的恩典,竟叫他一句话打碎,他怎么就这么容不得我在这儿?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共患难的机会?
眼见张瑞要应着声出去,我忙上前拦下,而后快步走至胤祥身前道:“不劳爷忙,这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这是冒犯了皇阿玛,引得皇阿玛大怒,他老人家开恩,才准许我来此反省的,我又如何能走?”我轻轻一笑,状似云淡风轻地道。
“什么,你冒犯了皇阿玛?你可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言语?”胤祥听我如此说,登时急切起来,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问道。眼眸里隐隐地泛着光。
我轻轻地挣开他的手,我手上那一大片红又隐隐地疼起来。“爷您不用惦记,决计不会连累到你。”我明知道他是为我担心,明知道他没有旁的意思,可我还是不自主地说出了如此伤人的话,而这话,不仅伤了他,亦伤了我。
看着他微微一震的身子,我忍着眼眶里隐隐的泪,快步跑出了屋里。我没敢再看他,径自跑到了空荡荡的院子里。今天的天上黑漆漆一片,星星都躲进了云层,月色也很暗淡,天阴着,像是要隐藏什么。
什么时候起,我俩之间竟这么别扭起来?究竟谁对谁错?亦或是没有对错,只有是非吧……
雨夜
秋天虽不如冬日那般冷,夜风一起,却也能感到凉,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听说向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许愿,愿望大都会实现。我抬头仰望天际,看着那阴沉的天,心里不禁黯然。如果今日繁星闪烁,那挂在天际最亮的明星可会承载起我的愿望?可会带着我的希冀,飞向遥遥远方?
我坐在井台边,风呼呼地从我耳旁吹过,我仰着脸,却没有分毫的回应。我出神地瞧着那随风摇晃的井绳,淡然一笑,任由风吹着我的发丝。而后只听‘扑通’一声,立在井边的提桶直直地坠入井底。同时,雨如珠帘一般倾泻而下。
再一次放纵自己,我装作倔强地抬着头,任由雨打在脸上,又顺着衣领流下,脸上湿湿的,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只是一片冰凉……
原以为到此可避开外面的纷扰,原以为在这里将会有以往不曾有过的安逸,等到岁月划过,却丝毫挥不去这段记忆,挥不去这浓墨重彩的一笔。原以为……
原来没有什么原以为,周围死寂一般地静,仿佛时间凝固了,只有滴水檐上那丝丝坠落的雨,似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我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这大自然给予的滴水和声,这如天籁般的声音……
猛然间,我脸上的雨平息了,可周围的雨还在‘叮咚’地上演着绝唱,雨和我头上的油纸伞共同奏出寂静夜里的点点交响。
不经意间,鼻端嗅到男子的气息,使我蓦地一怔。我并没有睁眼,轻叹了口气,感叹着试试的残酷。
“你回吧,你不该在这儿。”雨夜里这样冷,我身上不禁又是一颤。而后我不自在地一笑,淡淡地道。
“只是不该吗?”那人激动地拉过我的手,而后一把拉我入怀,我能感到他的手在轻微地颤动。我忙乱地推拒着他,他却硬是不肯放手,紧紧地将我钳在怀里。“凝儿,在你心里,我还是不如他吗?”他颤着声问道,不知是冷还是什么,他的胳臂竟也轻颤着。
“我确比你先认识他的,这是事实,不是吗?”我缓缓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内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会?你忘了早年间你拉着我的手在院子里跑,阳光金灿灿地洒在你身上,映衬着你甜甜的笑靥。等你跑累了,就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绽开花一般的笑容,而后偏过头来,甜甜的道:‘你怎么还说不累,可明明都出汗了’。紧接着你一下下抹去我脸上的汗珠子,再掏出你那带着些许芬芳的帕子,抹抹手,继而绽出一抹甜甜的笑……这些,你都忘了吗?”他抿着唇,而后问道,声音很轻很轻,仿若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的,听不真切。
“是,我是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沉着声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合心境的笑。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他眼中那飘渺的目光,也看到了他脸上那似苦涩又好似说不清是什么的笑,让我心口一窒。
他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苦笑道:“可他如此待你,他伤透了你的心,如此,你还是这般念着他,难道我就真的比不过他吗?”他急切切地问道,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竟一下子将遮在我头上的油纸伞甩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拥我在怀里。雨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落下,浇了我一身。那颤抖的声音,是怎么也掩不去的,也许他亦没打算掩去。
“不是不如,你是知道的,我心里早就存了他,况且这事儿早已成了定局,还提它做什么?表哥,你又何苦如此?”我定定地瞧着他,看着他眼里闪过的伤痛,我的心里也不免一阵疼。这只是兄妹之间的关怀,无关风月。
他勉强一笑,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我,在我耳畔轻道:“听你叫一声‘表哥’还真是不易呢,天凉了,回去睡吧!”他不舍地放开我,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他用极度飘渺的声音道:“只记得,一切有我……”
我看了他一眼,而后逃一般地回了屋子,表哥,你的心,我注定辜负,只因我的心里早已容不下旁的人……
雨夜里,梳洗过后,我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微微出神。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不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知在不远处大屋子里的胤祥,可也如我一般……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风吹得更急,搅得我心里也涌上一阵说不出的酸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莫不过那些个事儿。
长夜银屏冷,依依催梦寒,罢了,又何须多想,世事自古难全……
隔日晌午,我歇完午觉起来,简单地挽了下头发,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而后起身拉开门,
雨虽然不下了,可天却没有完全放晴,只有点滴的光洒进来,毫不犹豫地照在地上。
院子里空荡荡的,不时地掉两片落叶,显得静谧极了。因此,在院子里低头踱步的张瑞就很快地显现出来。他低着头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瑞,你不在主子身边儿服侍,在院子里来回踱什么步子?”我不解地看着他,轻笑道。
他迈着步子小跑过来,朝我请了个安,又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子,而后回道:“福晋,主子……主子他……”
“他怎么了?说清楚!”我脸上的笑顿时隐去,装作平静地问道,可无法平静的呼吸声使我的‘镇静’土崩瓦解。
“回福晋的话,爷他从昨儿个就发热不退。”平时在府里镇定自若的张瑞此时却是慌了手脚,低着声回道。
看着张瑞如此,我的心里一窒,莫不是胤祥……
“你是怎么伺候的,好端端地怎么会发热?可有传太医?”我一时着急,却也没顾得语气,大声地问道。我能感觉到,我的手心里已经沁了一层汗。
张瑞听了我的话,一下子跪下,有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道:“爷不叫传,也就搁下了。爷还交代不许告诉福晋,否则……”
“糊涂,还不快去传太医?”我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冲着跪在地上的张瑞道。张瑞走到正在扫地的苏拉跟前,说了两句什么,那小苏拉立马扔下笤帚往门口跑去。
我一路跑着来至胤祥跟前儿,只见他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脸上泛出病态的红。见状,我索性坐在床沿上,伸出左手探了探他额头,随即又缩回来。如此的烫,却没有汗,这种情况是决计不能用冷帕子敷的。况且素日里胤祥的身子极好,几乎不得什么病,谁想到今日却……
我转过头来看着侍立于一旁的张瑞,才要问出心里的疑问,他却先一步跪下道:“福晋,爷的病是淋雨淋出来的,您刚来的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爷说屋里闷得慌,要一个人提着灯笼出去走走,吩咐奴才不许跟着。奴才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爷回来,这才提着灯笼出去找,找了一会儿,见着一把油纸伞倒在地上,奴才走过去细瞧,见爷负手站在井台边儿望着您的屋子,身上都湿透了,灯笼歪在爷的脚边儿,蜡烛早就灭了。奴才想上前敲门叫福晋您出来,让爷拦下了。奴才上前给爷打伞,结果让爷一把甩到地上。奴才跪在地上求着爷回去,爷看都没看奴才一眼,说一会儿回福晋您屋里歇着,就打发奴才先回去,又不许奴才再来。奴才哪儿敢怀疑,哪儿敢不听爷的吩咐,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第二天一早,奴才见爷湿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