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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当空,透过水面反射,两人都看到不远处灌木丛中闪耀的点点寒光,不禁对视。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眼神的涵义:有埋伏!
安哥在花盈袖手里写了“静观其变”四个字,两人便拿着装满水的水囊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镖队。
大部分人都靠在车上或者坐在地上,享受这难得的惬意。镖队中有个趟子手因为奔波劳累而口干舌燥,接过水囊就迫不及待灌了一大口清水。直到他灌下大半囊水,变故突生,从他嘴唇开始,黑色像墨汁一般从他的肌肤上洇染开来。
不过片刻,那趟子手直挺挺地扑倒在地,衣服已经变成碎布片散落开来,而他的身体,好似成了一截干枯的焦木。
见此诡异情景,镖局众都退后稍许,不敢触碰死亡的趟子手。
花盈袖和安哥也是相顾骇然——这是什么毒,如此霸道?
镖师刘华抓住了安哥,尖利的指甲简直要插入安哥的胳膊,他尖着嗓子叫道:“你是奸细,水是你取来的,你怎么解释!要是这次的东西出了什么纰漏,我要你们全震武镖局的人陪葬!”
刘华手上使得力道越来越大,安哥疼得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却还是赔笑:“刘大人,这真不关小人的事,和小花取水的时候,我们分明看见溪里有活鱼。”
刘华冷哼,越发阴阳怪气:“不是溪水的问题,那自然是你动了手脚,说,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他完全无视小花,似乎是不把那么个孩子放在眼里。
“刘大人息怒。”关塞挤到了刘华面前,为安哥说话,“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以保证他不是……”
辩解的话尚未说完,灌木丛中冲出一队人来,装扮武器各异。这群看起来像是临时召集的各派武林人士,全都黑巾蒙面,背上背了只硕大的麻袋。
镖局众正因为同伴的死亡人心惶惶,一时措手不及就损了两三人手,越发斗志涣散。这群蒙面者脑门上依然只有红色的“劫匪”二字,下手却比前两日出现的两拨劫镖者狠辣了不少。
唯一没有背麻袋的劫匪显然是带头的,他身材高大,身穿蓝色劲装,脚踏厚底皂靴。
四面八方冲出的贼人将镖车团团围住,在领头人的指挥下,那群劫匪解开麻袋,将里头面粉似的玩意儿倒向镖局众人。
花盈袖刚拔出马刀,就感觉全身酸软无力,靠着戳在地上的大刀支撑才没有摔倒下去。她四下一望,只见镖局这边的人倒下了一片。安哥也侧卧在地上,面孔却对着她的方向,见她望来,冲她眨了眨眼。
花盈袖心下一松,明白安哥没有着道。她已经听到了系统提示:“玩家没有抗毒能力,中‘仿软筋散’,若无解药,十二时辰内将虚弱无行动力。”
她想,既然安哥能捣鼓出稀奇古怪的腐蚀药水,想必是有抗毒能力,所以不怕。不过,“仿软筋散”?这个古怪的名字让她皱了皱眉。
劫匪头领大踏步走到刘华面前,立刻有两个劫匪见机快地架起了瘫成烂泥的刘华。
劫匪头领平视刘华的眼睛,慢慢开口:“你叫刘华是吧?是刘丞相的远房侄子?”他的语声有种奇异的节奏,像撞钟的横木般一下一下敲打在听的人的心房之上。
花盈袖觉得他的语声有些耳熟,便侧头观察劫匪头领,看到他在不自觉地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这玉扳指似乎也有些眼熟,不过她向来不怎么注意这些饰物,也完全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她注意到的是劫匪头领的一双手,宽厚肥大,肌肤白皙,指甲润泽——这样的一双手,看起来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一点也不像武林人士或者戎马生涯的士兵!一时之间,她无法确定,这点诡异之处是系统有意给的提示还是游戏美工忽略的细节。
刘华不知是因为****的缘故,还是心防已经被击溃,一双腿抖得像是什么似的,语声也没了一贯的趾高气昂:“是,是……”他抖着唇回答,面上已经一丝血色都没了。
“那么,佛骨舍利是不是在你身上?”劫匪头领不顾倒在地上的趟子手的呼喝怒骂,径自问道。
此言一出,花盈袖不自觉又望向安哥。
安哥躺在地上,右手在左手掌心切了一下,做了个“砍”的手势。
花盈袖拖着大刀一步一步靠近劫匪头领。她的小动作,依然被所有劫匪忽视。
刘华脸色由煞白变得惨白,哆哆嗦嗦地不敢开口。
劫匪头目往前跨了半步,将自己的耳朵凑向刘华嘴唇,和颜悦色地开口:“你知道最近官府被抓的采花贼都受了那些刑罚吗?你若是不说,我不介意把你送到牢里,让你一件件尝试那些刑具的滋味!”
从花盈袖的角度,可以看出刘华哆嗦得越发厉害了,他的脚边甚至湿了一滩,发出骚臭的味道。
她终于走到了劫匪头目的身后,她耗尽全身的力气,举起刀来,砍向他的膝盖窝。
花盈袖这全力一挥刀果然吸引了劫匪头目的注意力,在他转头往她身上看的时候,她就地一滚——自然是避开了刘华脚边的那滩污渍。
劫匪头领的视线捕捉着花盈袖的动作,安哥却从他背后跳了出来,抽出剑架在了劫匪头目后颈。
小花同学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道了,躺在地上装死。
安哥张狂地哈哈大笑:“你们没想到我不怕毒吧?放下武器,我就饶你们头儿不死!”
劫匪们面面相觑,还是听话地把手中武器全丢在了地上。
“一群窝囊废!”劫匪头领从鼻孔中嗤了一声。
他再度开口,引得花盈袖灵光一闪叫了出来:“江老爷!”他这不屑的语气与隐藏地图中江老爷训斥佩弦夫人的时候一模一样,加上“仿软筋散”和采花贼,让她猛地想起那个一直让她觉得不爽的“寻找父爱”的任务。
“没想到居然能有人认识老夫。”他果然是江老爷!本来他已经把花盈袖这小孩抛到脑后了,只当她的行为是受人指使。此刻他的眼光扫向花盈袖,竟让花盈袖觉得心下一凉。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安哥显然也感觉到了,叫了声“不好”就挥剑斩了下去。他原先是想再跟剑下的俘虏啰嗦个几句的。
这一剑斩下,并没有斩落江老爷的头颅。只见他的身体以诡异的角度麻花状扭了扭,安哥那一剑就落在了他的左肩上!
左臂被齐肩斩下,江老爷不呼痛,反而长嘶了一声,捂着伤口就蹿了出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见头领逃窜,劫匪们机灵些的也偷偷溜走。
安哥并没有去追,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向这边赶来的马蹄声。趁此机会,他一剑戳向瘫在地上的刘华,看也不看就把爆出的战利品一股脑收入腰带。
刘华只是个绣花枕头,早吓晕了过去,就这么无知无觉地去了阴曹地府。
因为角度的关系,只有花盈袖和镖师关塞看清了安哥的动作。安哥杀完人,立刻躺倒作中毒状。
而这顷刻之间,数十匹马已经围住了众人。
马上的,全是官差打扮。
花盈袖无比庆幸自己是绿名伪NPC状态。
有个官差下马问了几个问题,关塞打着官腔一一回复了。
官差嬉笑道:“你们真是运气好,苏州县令刚出皇差途径我府,他家夫人前些日子得神仙托梦,忽然得了一身好医术,各位身中奇毒,怕是只有这县令夫人能解了。”
关塞唯唯诺诺,其他人闷声不语。
花盈袖心下暗叹:警察总是最后一个到的,坏人都跑了……
官差们连着镖箱把镖局众人抬到了一处看上去有些简陋的房子里。
进门时花盈袖特意注意了下牌匾,见是“扬州府衙”。依稀看到《逍遥》官网说游戏背景是杂糅的,所以她也就没多在朝代上纠结。
官夫人自然不能随意见客,所以大家只喝到了传说中的神医夫人煮的一碗又辣又苦的黄色汤汁,没有见到“神医”本人。
喝完汤药,感觉力气一点一点回到身上,花盈袖不禁问送药的小丫鬟:“这位神医什么时候学医的?”
小丫鬟腼腆地笑着:“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这位夫人接触药理还没几天……”
没几天?花盈袖咂舌,想起这是游戏,也就释怀了。
“也有人说夫人是久病成良医。”丫鬟补充了句,就不再多说,收拾碗勺出了门。
镖局众活下来的也不过就十个人,都躺在一间厢房的通铺上。这间厢房墙面透风屋顶漏雨,众人都见到扬州府衙大门破败墙面斑驳,而且这天也没雨,所以没人计较。
花盈袖一转身,见躺在她旁边的镖师关塞愁眉苦脸,不住哀声叹气。
“关镖师不用太过劳心,镖没失已经是大幸了。”终于受不了那叹气声,安哥开口劝慰。
“镖是没失,可是刘大人他……”看了眼安哥,关塞又重重叹了口气。
安哥撇了撇嘴:“你管他死活。他自己托镖的时候只托我们护送镖车里那箱东西,又没托我们保护他自己。他硬要跟上来的,关我们什么事?”
显然刘华犯了众怒,安哥的话刚说完,房中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叫好声。
“哎,我只怕刘丞相……”关塞还是紧锁眉头。
“怕啥,金陵又不是刘丞相的地盘,咱把东西交了拿钱走人,大不了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安哥满不在乎。
一时又是应者云集。
天色渐晚,月兔东升,花盈袖明显感觉“仿软筋散”的效力已经完全退去。众人都已经陷入熟睡,她却毫无睡意。
翻身下床,她推开门探头观望。
安哥听到吱呀的声音就醒了,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你打算干啥?”
知道背后是谁,花盈袖小声道:“我的地契需要找苏州县官盖印,有个NPC说我江湖声望为负,人可能不肯帮我盖。眼下我是NPC身份,他又正好在这,岂不是老天帮我?我是想现在就找他盖了印了却一桩心事。”
安哥闻言直点头说有理,怂恿某人带他一起去找人。
花盈袖知道他只是无聊了找事做,见他摩拳擦掌兴致甚高,也就没有拒绝。
他们像做贼似的摸了半天,终于看到一间透出光亮的房间。纸糊的窗子上有个剪影,显出一个女子修剪烛芯的模样。
两人向房门丢了颗石子,闪身躲到庭院的树后。
女子听到响动,拉开了房门。
借着皎洁的月光,花盈袖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叫出声来:“江香?”她一失声,也懒得再躲藏,直接跳了出来。
看到花盈袖,江香又惊又喜,盈盈一拜:“小恩公。”
花盈袖上前扯住她的袖子:“你怎么在这里?”
江香轻声回答:“奴家的夫君……”她向屋中看了一眼,“正是苏州县令。”
花盈袖脑子当机。苏州县令不会是她在隐藏地图看到的那个和江老爷差不多年纪的官老爷吧?
此刻屋中已经传来了男子的询问:“夫人,门外何人?夜深露重,要是有客来访,夫人何不请客人进屋一聚?”
江香应了声,把花盈袖让进了屋。
花盈袖朝大树的方向望了望,见安哥没有现身的意思,也就没有点破。
还好,进屋她看到的是个衣着寒酸面目却还算俊秀的男子。在江香的介绍之后,花盈袖趁机会掏出了地契。
苏州县令顾瑞倒是很爽快,直接盖了印章。
花盈袖刚把地契收入腰带,就听到了系统提示。
八点了。
第二卷 江南烟雨遥:路见不平人人踩 四十四
下了游戏,邹江涵按习惯起床洗脸,喝完麦片才觉察出这天是星期六。偏着脑袋,她正考虑是睡回笼觉还是出去逛逛,电话铃声响了。
拿起话筒,她“喂”了一声,却只听到对话那头隐隐的啜泣声。仔细看了看来电显示,她发觉这个号码居然是她办公室座机。
“吴慧?”四个人之中,会这么哭的大约也只有吴慧了。邹江涵这么想着,问了出来。
啜泣声只是顿了一顿,又继续了下去。
花盈袖扶了扶额,问道:“怎么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办公室?”
吴慧吸了吸鼻子,语声很慌张:“我昨天游戏玩到一半,想起我走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把公司的文件卷在考研复习卷里,一起放包里带回来了……”
“然后呢?”邹江涵还是没听出重点。
“我不想犯商业罪,就下了游戏,看见天亮了,想偷偷摸摸趁人没发现送回公司……结果……”吴慧又开始悉悉索索哭了起来。
“结果?”邹江涵不禁提高了音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