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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还有每年没有悬念的最高奖学金,他亦没有辜负足够骄傲的资本,万花从中过,朵朵都沾身,可是汪远总觉得他对桑晓是不一样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男人对男人的感觉。
桑晓和他们经常在那个大排档聚餐,随意几个小菜和必点的酱爆虾子,几打干啤,偶尔周生生也在,一群人海北天南地胡扯,笑笑闹闹,那个时候,汪远不是不羡慕的。
有的时候,他们聊未来,踌躇满志,只有桑晓,她捧着啤酒杯慢慢地嘬:“我喜欢不劳而获,最好中彩票,最高奖,2000万!”
他们笑她:“天还没黑哪,还是晚上回去做梦比较实际!”
桑晓也不恼,笑嘻嘻地回击他们:“哼,等我中了2000万一毛也不给你们;哼,等我中了2000万就拿大把大把的红票子摔在你们面前,叫一声姑奶奶给十万,用钱砸死你们!”
“那恐怕你那2000万还不够!”周生生大乐,“他们叫得欲罢不能了咋办?”
“不用十万!”他们也闹腾,“一百块我们就叫!”
有的时候,他们谈婚姻,桑晓还是不放过她的2000万,玉指一挥:“谁说女人一定要结婚?等老娘中了2000万,就包30个小白脸,每天一个,一月都不带重样的!”
他们嘘她:“就你?小样……”
她瞪大眼睛撂狠话:“300个!!”
……
还有一次,桑晓单独和一个男的坐在一起,汪远不认识他,只听到桑晓的拒绝:“李磊,你能不能不要天天在我楼下等我?能不能不要再送我东西?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不能!”那个面容清秀的男生波澜不惊,“桑晓,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桑晓有点不耐烦了。
对方却只皱了皱眉,认真开口:“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好,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桑晓无语了,哀怨地瞪着眼前的酱爆虾子,鼻子微微皱起,汪远知道她是无奈了没辙了,可是汪远突然那么羡慕那个男生,至少他那么勇敢,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桑晓,心里就像是有一群小老鼠在用它们尖利的爪子到处挠,心都要被它们挠空了。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桑晓一直都那么受欢迎,她不算漂亮,可是她总能不动声色地吸引别人,让人欲罢不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老魏他们总是背着他讨论桑晓又被K大的男生称为校花,桑晓又荣登“最佳女友人选”榜首,桑晓又……可是,所有的一切汪远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他清楚他再也没有资格,是他自己将她拱手让人……
……
在那个多事的青春里面,汪远最后一次见到桑晓是在N大的小礼堂。
当时他和老魏几个一起从篮球场出来,随便吃了点宵夜,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汪远却没有一点要回公寓的意思。中午的时候他和林嘉又吵了一架,原本好好地去吃饭她却非要打什么伞遮阳,不过五月初,能有多晒阿!汪远忍不住皱眉,不愿意一起扭扭捏捏挤在伞下,林嘉就不开心了,质问他:“是不是桑晓从来就不打伞?是不是你就愿意迁就桑晓一起晒着?”汪远没有理她,更没有告诉她桑晓确实从来不会打伞,她有一身细腻白皙的肌肤,从来不用化妆,就算晒地微微发红也有别样的迷人之处。还有昨天晚上,汪远抱着林嘉在床上拥吻,两个人都是动情的时候,听着她在耳边呢喃似地吟哦,年少气盛的汪远浑身着了火一样双手很自然很习惯就顺着她的曲线摸了上去,霎时,林嘉一句冷冷的“你是不是也这样摸过桑晓?”犹如一盆冰凉的水兜头浇下,再无半点兴致。
想到这些,汪远觉得无比疲倦,见涛子骑在新买的捷安特上面准备回宿舍,一把拽住他:“顺我一道。”
涛子急着回去玩游戏,回头问道:“顺哪去?”
“翠薇园。”
“我靠!”涛子脱口骂道:“自己风流快活还得我顺你!真他娘好意思!”
老魏拍拍汪远的肩膀恐吓他:“看你俩一天到晚厮混在一起!当心肾亏。”
“注意点!赶紧让林嘉给你补补!”阿杰笑着凑热闹。
汪远有点心不在焉,随口问道:“补啥?”
“金银铜铁锡,啥硬吃啥。”
“对,还有什么肾宝,什么鹿鳖一个都别放过!”一群人大笑着起哄。
汪远却没有一点兴致,极度不耐:“唠完没?走啊!”
几个人笑闹着彼此打趣,走到小礼堂前面发现里面居然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啥事阿,都这个点了还闹腾?”涛子回头问老魏。
“听说是K大的乐队表演专场!”老魏想了想,“那个很有名的零点乐队知道不?听说最近改名叫Sunshine了,喏,这好像就是他们改名后的第一个专场。”
“Sunshine?”汪远皱了皱眉,他是知道这个乐队的,非常有名的校园乐队,他们的演出往往都是爆满,也就是经常和桑晓吃饭的那伙人。
果不其然,交友甚广的涛子献宝似的解密:“那个主唱年前就出国了,好像最近桑晓经常和他们在一起,不会桑晓加入了吧……”
“桑晓,Sunshine?桑晓,Sunshine!”几个人顿时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就往里面挤,“走,看看去!”
汪远跟在他们后面没有作声,一起走了进去。
刚进入小礼堂,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热闹非凡,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情绪激动的乐迷彼此带动,到处是激情和疯狂,几个人都没有来过校园乐队的表演现场,根本没有想像到现场竟会如此火爆,一点都不逊色于著名歌手。里面人很多,汪远他们挤不进去,勉强只能站在门口左侧的一个角落里,从那个方向看过去根本看不清台上的情形,只是隐约可以看到台上是四个人,一个吉他,一个贝司,一个鼓手,还有一个是主唱,女的,抱着一个吉他穿一身黑色的裙子,不是紧身的那种,略有点宽松,下摆渐渐蓬开,长度只到膝盖,有一种别样朦胧和空灵的美。
“哎,是不是桑晓阿?”阿杰在激烈的音乐里面不得不提高声音问他们。
“看不清!”老魏在耳边大声地吼过来,“看身材像是,声音也像!”
汪远没有出声,那个舞台离这里那么远,可是他一眼就能确定,那就是桑晓!
他认真地盯着舞台上的身影,她抱着吉他低着头,正是唱到□的地方:“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桑晓的声音不是很柔美的那种,也算不上非常悦耳,甚至带了一点微微的沙哑,可是却又一种空灵颓废的动人。在气氛和音乐的带动下,下面的人群情绪那么激动,大声地跟着唱起来:“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在那种感染力下面,汪远旁边的老魏几个都不由自主地跟着节拍哼上去。
台上的桑晓似乎很满意这种气氛,身体微微跟着音乐动起来,有节奏地弹着吉他摆动:“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
“对,就是桑晓!”老魏突然吼了出来。
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根本看不清!”
老魏摆摆手,大声说:“你看她跳舞!记不记得上回我说在酒吧的事?桑晓跳舞特别棒!就是她!”
汪远心头一堵,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舞台上的光线突然暗了下去,一首歌结束了,大概隔了半分钟,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舞台上赫然就是一台高架电子琴,下面的人也都看到了,一时间气氛更加热烈,掌声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齐齐地大喊:“shine!shine!shine!”
“这是怎么了?”阿杰疑惑地问汪远。
汪远自然也弄不明白,倒是前面的一情绪激动的娇小女生回过头来:“你们没听过shine弹琴吗?”那语气仿佛他们这群土包子没听过就根本不配站在这里,“这才是她真正最拿手的!”说着白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加入了高呼“shine!shine!shine!”的团队。
老魏激动地确认:“那她肯定是桑晓!”
“应该是!”涛子也点头,“有几个女生会吉他,琴又弹得那么好!”
汪远张了张嘴,下一秒,舞台上的灯光又重新黯淡了下来,桑晓站在一圈黄晕中间,弯腰将手放在琴键上,整个礼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调了一下唇边话筒的高度:“最后一首歌,纪念我逝去的青春,和我逝去的爱恋……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也许是唱了一晚上的缘故,她的声音很低,很沙哑,可是下面的观众听到这句话却又沸腾了起来,大呼“shine!”一直到前奏响起来才又安静下来。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
这里的小吃很特别,
这里的lette不像水,
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
在一万英尺的天边,
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
在讨价还价的商店,
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
可是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
电话再甜美,
传真再安慰,
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我的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一个人过一天 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
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桑晓没有坐在凳子上弹,而是弯了腰站在那里,在昏黄的光圈中格外显得楚楚动人,下面的观众仿佛
受到情绪的感染,没有像上一首那样人人跟上去演变成大合唱,大家都安静地听,偶尔有几个人在下面跟着低低地哼。那种气氛,汪远有点说不清楚,是伤感,可是又带着决绝,他突然心疼起来,感觉心脏在剧烈地收缩,全身的血液迅速由全身簌簌地回流,那些难以名状的疼痛像裂纹一样展开,一丝一缕地龟裂了他整个心脏。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身边
……
一个人过一天,
像过一年,
海的那一边,
乌云一整片,
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
……
可是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身边……”
桑晓仿佛浑然感觉不到周围的静谧,她低着头弹唱,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汪远心头,他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心里像是有无数根刺,尖锐地扎下去,根根带血。
旁边的阿杰叹气:“如果她是我女朋友,我一定不会放手。”
“估计也只有我们阿杰这么强悍!”涛子咬牙切齿,“人家都梦寐以求的就这样被他甩了!”
汪远没有说话,他的心就是一张纸,薄薄的,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缓缓撕开,或许是那首歌,或许是那句话,或许是那个人……撕得很慢,发出滋滋的声响,他觉得疼,捂住胸口,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
那一年,桑晓最后看到汪远是在那个五月二十七号。
那一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在短短一个月之间席卷全国,当然,N市也没有幸免,各大高校迅速行动,K大也开始实行一系列明令规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得离校,后面的惩罚很严重,最少记大过。大家都明白,有些规定可以饶着走,有些规定就是连想都不要想,尤其是在那个非典的关键时期,别说去违反规定,就是冒一下危险也不值得阿。可是偏偏,桑晓就撞在这个枪口上了。
五月二十七日,是汪远的生日,桑晓告诉自己已经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了,可是浑浑噩噩上了一天课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跑去汪远的宿舍楼下,以前她嫌远很少来这里,总是汪远在她宿舍下面等着,可是现在她愿意来这里等他,可是他却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那个傍晚的天气不是很好,仿佛和当时人人恐慌的灾难一样,阴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等待的感觉,是不是就像是喝一杯冰凉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老魏回到宿舍看到桑晓的时候她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天已经黑得差不多,路旁也亮起了路灯,他忍不住惊讶:“桑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不能出校门么?”
桑晓尴尬地笑了笑:“噢,今天汪远生日……”说了一半她就继续不下去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现在她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来说这个?
老魏的表情也不自然:“汪远很久没回来了,这几天他也没上课一直住在翠薇园……你赶紧回学校吧,一会就要查人了!”
桑晓点点头,勉强笑了笑就转身往回走,她哪里看不出老魏眼中的怜悯和不解,她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手机突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