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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她搂着裤腿口袋里微震的手机,望着穿得单薄,仍旧伫立在寒风中那个人,对上那双墨黑的眸子,轻轻地说,“我回来了。”
行之天望着她,眉舒展开来,像是舒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她,眸子再飘忽着瞥了一眼妖之,嘴角的笑容化去,转眼间就板着脸,变得满腔怒意,“这么晚为什么不坐家里的车回来,你非得让我这么担心吗?司机一问三不知,我怕你出什么事。”
他的手很凉,像是吹了许久的冷风。
连累着这么多人,在门口这么站着……
等了,许久了吧。
真是,有点像任性的小孩子。
行之若破天荒没顶嘴,只是笑着挽着了他的手,第一次露出真正发自内心的撒娇模样,讨乖地说,“不是还有妖之陪着么?”
她的手被紧紧地握牢,似乎只有这样行之天才能安心似的,他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之若一个人听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就是只有他陪着,才不放心。”
行之若身子一震,像是还没体味出那句话里的意思,身边突然一阵凉嗖嗖的风,她用余光瞟见妖之像是被这对兄妹冷落了一半,挥着袖袍,风风火火的进了城堡,进们的那一刹那,还不忘别有用心的瞥一眼行之若。
诡异……
这会儿行之若想装没看见也不成了。
脑子里想着在公园里妖之对她说的话,让行之天知道你与小白之前的猫腻怎么样……犯不着让我一个人背着,藏掖着,好东西我应当与行之天一起分享。
——||
“之若……之若……”
“啊?”
“你在想什么?从进门后就心不在焉的。”行之天将她拉进沙发上坐着,自己忙碌着在沙发上寻着遥控器,眯着眼,跳着室内的温度。
三十度……寒,他也不觉得热么……冷就不要不知死活的跑出去等人啊。
“没事,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行之若睁眼瞎掰。
行之天安静了。
只要一说起小时候的事,他就异常的安分,局促的想岔开话题。
只有做多了亏心事的人,才这么心绪不安,没想到在商业拼搏这么多年的强者行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有镇定不下来的时候。
妖之缩在沙发上,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用手拨着柑橘皮,指甲尖锐,十指芊芊,那比女人还白皙的手,刷刷的几下,橘皮便撕落了几大块……
行之若吞吞口水。
有些顾忌的忘了他一眼,往沙发里缩了缩。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妖之这么小受般的人,耍起狠来,可不容小觑。
还有……
之若看着行之天被电视机屏幕晃悠这光的脸,她脑子思绪万分,也像放电影一般,她愣怔的望着行之天那俊秀儒雅不乏霸气的容颜,晃晃的闪过哪一张张幼年记事簿中被撕开的纸张,那些黑麻麻的字,像是催命符一般,让她心口发寒,心里堵了闷气,忍不住又虚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人模人样的……做起事来也禽兽不如。
“来,张嘴。”
行之天指捻了一橘瓣,摩挲着她的唇,宠溺地说“想吃哥哥给你剥,别总瞅着别人手里的。”
橘子很甜……柑橘皮厚却不容易剥,之若也不喜欢吃拿小刀子切的。
她细嚼慢咽,吃得不声不响。
漂亮的眸子安静极了的看着行之天拿白帕子擦了手,再锲而不舍得拾起另一个……任劳任怨的剥起了,手法利落干净。
——||
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是丧尽天良的人。
那沙发上嘶嘶剥橘子的声音更响了。
一阵忍痛的抽气声。
妖之慌忙起身拿纸巾按住嘴角,像是泄气般丢了手里被咬剩的橘子。
“妖之,你嘴巴怎么?”行之天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行之若笑眯眯的接了一句,“被我咬得。”
一时间刷刷的几道光全集中在她脸上。
复杂诧异又纠结万分的是……妖之的。
另一双冒了火,接近愤怒边缘的是行之天。
行之若乖巧的凑了头,自动地含过捻在行之天手中的橘瓣,灵巧的小舌头还不忘裹着他的指,将汁小心的添了干净。
完全不理会行之天复杂的眸子,她双臂搂着他的脖颈,贴近他,靠在他的耳侧轻声地说,“哥,别让他再带我出门了,妖之今天要吻我,然后我就咬了他。”
她的声音像是疑惑更多一点,自顾自地说,“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嘴什么时候贴上来的……他催眠术好厉害。”
……
后面的便自觉省略掉了,让想象力原本就丰富的哥哥自行揣摩研究。
果然,行之天眉拧得这叫一个纠结。
“对了,司机在哪,我要问他怎么丢下我自己回来了?”行之若又递了一个柑橘给他,示意他继续剥,傻傻的问着。
“……他也说不清楚,像是失去记忆,就连你们去了哪儿都不记得。”行之天的眼眸犀利的望着她,似乎想从她表情中看清是否在说谎。
行之若的表情是没什么大变换。
倒是妖之神情诡异,手中的橘子突然掉了,身子一震……一脸怨愤的望着行之若,碧眸里汹涌澎湃。
行之天不动声色的将之若搂紧,轻轻地说,“妖之,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的宝贝你也敢碰。”
之若委屈的缩在他怀里,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里的光芒,心里只恨不能伸出两只爪子,庆功一下。
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发,亲昵的声音说,“之若病也好了么。”
“恩。”
“再没有感觉心里不舒服么,比如恐惧……之类的?”行之天的声音柔软,像是羽毛拂过之若的耳侧,痒痒的。
“嗯那。”乖巧的答着,那无辜的模样,似乎有点听话不懂。
行之天嘴角荡起笑,肯定地说,“那就不用心理医生了。”
妖之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去终究没说,瞪了那过河拆桥的兄妹两眼,挥着袖袍就走了,茶几上好大的声响,几个被剥得极好的橘子晃动着,孤零的躺在玻璃上。
她抓紧了行之天的白衬衫,安静的将头枕在上面,嘴角轻佻的笑着,看着妖之上楼的身影,那背影就四个字,欲说还休。
他似乎说什么呢……
说还想留在城堡催眠治心理病,
还是想挑明,其实之若的话是假的,其实她是去探望白洛兮,而且两人爱情升温。
行之天会信谁呢,
会催眠的妖之永远是外人一个,
况且此刻他嘴上的咬伤,是行之天心头里的刺,估计在没好之前,看一次会恼一次。
妖之这么聪明伶俐的人,这点眼色是能看透的。
真好……
如今,天下太平。
陪着努力扮演一个和蔼可亲哥哥角色的行之天,磕了瓜子……吃了水果,看了会儿电视,之若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灰末,用黑不溜秋的手,捧着行之天,在他侧脸大大亲一口,“哥,晚安。”
行之天受宠若惊,
笑得这叫一个迷人,连带着脸上那对称的黑手印,都熠熠发光。
——||莫非,这就是传说的容光焕发。
真贴切。
哼着小曲儿上了楼梯,走廊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隐约黑暗中有轻微位的呼吸声和……盯的人发毛的诡异的视线。
行之若疑神疑鬼的朝四周望了一眼,转身便要开走廊的灯,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软绵绵的,一只手臂便牢牢的禁锢住了她的身子。
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心怦怦跳的厉害,恐惧侵袭着她,下一刻便要喊出声来了,嘴巴却被人捂住了。
雅致清新的竹香随着那人的动作弥漫开来,拂过之若的鼻尖,她的心安定了下来,蓦然间明白了,也停止了挣扎,嘴角勾起了笑。
之若的笑似乎激怒了那个人。
一股力量,抓着她,撑在了黑暗处,“你可真会刺激我,你爱着白洛兮,却也迁就着之天,我明天就要走了,看不到你们的恩恩爱爱,你高兴了吧。”
行之若不予理会。
黑暗中妖之的眸子荡着诡异妖冶的绿,他掌握着她的脸颊,头凑近,轻轻咬着耳垂,炙热的呼吸弄得之若身子一颤,他笑出了声带着魅惑的笑容,“你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你那爱你入骨的哥哥,我妖之,得不到的行之天也别想得到。”
谁也得不到……
他碧瞳微眯着,紧紧盯着行之若的眼眸。
“你要做什么?!”
那一刹那,他笑得如肆意绽开的毒花……
“之若宝贝,你不是想恢复被尘封的记忆么。”他收紧了手臂,脸上有着欲说还休的忧伤,“我全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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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8 妖之番外
我生来就有一双碧眸……
我很厌恶它.可是不喜欢又怎么样……无知的女人们哪一个不对它分外着迷。
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镜面上那个熟悉的面孔就对我诡异地笑,从那笑容里我看到了罪孽。
我并不是混血,
却有着……
黑发,白肤,碧瞳。
母亲不愿提及我,养父却仍惦记着我。
传言中,我是近亲媾和的产物……
母亲的身世是个谜,相对的,她连我的父亲是谁都很少提及。
传言永远也只是传说。
妖孽,
这两字,我听了很多遍。
唯独在她嘴里吐这词,让我身子有微麻的感觉,就像被电流击过……兴奋得就连身子也有了反应。
行之若,她的存在让我庆幸自己所学的十心理。
小时候的她就像个谜……
圆溜溜像个胖乎乎的小西瓜,表皮绿润……剥来之后,才知道里面是红瓤甜美。
或许形容有变态。
但她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我一次治疗性催眠偶尔挑拨泄露了出来,我感到分外惊喜与好奇。
或者说,对我这个赖以生存的行业真正有了兴趣。
行氏集团是我不屑的,
城堡里的人我更是厌恶倒了极点,可是唯独她……
指尖滑过她的发,哼唧了一声,不安分的动着却还是沉入了梦乡。
她累了,终究是睡了。
我最喜欢的一件日式和服衣料被她泪沾濡了,紧紧地黏在肌肤上……凉飕飕的,她身子就这么软软的倒在我的身上,我搂着她,她却将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冷湿的前襟,我却没有感到不适应,看着她残留着泪的卷翘的睫毛……
只觉得,
销魂……
行之天还在楼下,
我们只相隔着一道弯弯曲曲的楼梯,
我却在他的眼皮底下,用我最拿手的催眠唤醒了他最亲爱妹妹的记忆……全部的……
忆起她合眼的那一刹那,还仍旧不死心地抓着我的衣襟,那么渴望的瞅着我,目光哀求,“妖
之,你是不是又耍了计,我的哥哥不会这么对待我的,求你……”
求我什么?
求我告诉她,她此时脑子里浮现的那些翻云覆雨以及之天对她的折磨与囚禁都是假的么?
何苦,这么自欺欺人。
不是已经大致了解了么……只是没有切身体验,如今记忆回来了,切骨之痛与耻辱怕是更加真切淋漓尽致了。
宝贝,谁叫你爱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孽,这都是孽。”她一愣怔轻笑出了声,泪却滑下脸颊,神色哀伤,眸子里水璀璨如星辰。
我可爱的宝贝不知道么,我最爱她那笑中带哭的可怜摸样,光是看着……我便兴奋难抑,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身下,滑腻的布料却不足以满足我。
她一定不知道……
我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暗示。
把锁撬开,深夜守在她床前,唤醒她去父母的房间,潜意识的告诉她那剩下的幼年记事簿的纸张在何处……
那晚我伫立在门口,听着西侧屋里的动静,我知道那个小迷糊……不小心把蜡烛台打翻了,于是我便在她离去后,挑明烛火……桌面烧焦了。
我就爱看她惊慌失措……却又鬼灵精怪蒙混过关的调皮模样。
怀里的宝贝睡不安稳了,眉目蹙着,我体贴的用手按摩着她的太阳穴,记忆汹涌而来,恢复中对脑子的冲力是最大的,痛吟都是那么美妙。
宝贝,谁让你这么痛苦……
记清楚了,记牢了,别忘了。
行之天……
瞧,他再也进不了你的心底,多好。
我的小宝贝有了如此深刻切身的体会,以及被残虐的三年记忆后,还能正常的与白洛兮交往么。
答案是既定的……
我摸上了她的发,理顺,将她的头枕到了我的胸前。
她像是做了恶梦,一直在喃喃自语,咬着我的布料,细碎的哭声片片断断传来,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哥哥……就因为我是被领养的,所以就该遭受这一切么……
她在我怀里,
我原本该大好的心情却因为这一句话而神色黯淡了。
她身子轻微的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