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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里面。”宋芷嫣的语句随风破碎着。
几百米外,黑色竖立的牌匾上,白字有些模糊,唯独“监狱”二字,残酷的清晰在眼前。
女子麻木不仁,听宋芷嫣缓缓说着。
“他事业转移之前,出现了巨大的重创。为了填补漏洞,他借了很多钱,怕连累家里,之后的,你都知道了。”
“很伟大么?”女子目如死灰,问。
“不。”宋芷嫣坚定摇头:“很可笑。”
“我查遍了他走的两年,他的生活中,没有除你之外的第二个女人。他落魄之后,为了躲避债主,一直潜伏在T市旧区。直到他最后一次跟女儿通话,女儿应该对他说,她想要一个平板电脑,作为礼物。”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去抢劫了。抢劫,并致人重伤。”
“去,抢劫?”
“是”宋芷嫣目视着大门:“负债累累,为了5000元,抢劫。”
在最落魄的时候,放下一切,却放不下爱。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宋芷嫣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剩下的事情,等你回去之后,我们再联络。”
“宋小姐”女子叫住她:“只能与你同甘,不肯与你共苦的男人,以后如果你碰见了,不要也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伟大,都是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而这种牺牲,并不是人人都需要的。这种牺牲,配不上称□情。”
“谢谢,我记住了。”宋芷嫣目送她远去,轻轻的说。
她下低头,往回走,女子最后一席话不断的盘旋在脑海中。
那些为爱的成全,那些因爱的远离。自以为有承担下一切的能力,却不记得问一句,你是否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
比起独善其身,也许更多的人选择同甘共苦。
而这些人,却被无情剥夺了选择的权利。
她深吸一口气,冷不丁被人拍上了后肩。
“小五?真的是你?”石佳佳扳过她的肩膀,震惊不已。
宋芷嫣不可置信的打量她:“佳佳?你怎么会在这?”
“应该是我问你啊!”石佳佳拼命的摇着她的肩膀:“你怎么会出现在T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几年你好么?你当时不声不响去了哪里?”
宋芷嫣被摇醒了头脑,兀然想起石佳佳原本就是T市人,父亲在大一那年因意外入狱。
“你爸爸,还好吗?”
石佳佳又惊又喜,胡乱的点头:“你跟我走。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好”宋芷嫣从善如流。
石佳佳边开车边不断的看她,生怕一不注意,她再次消失。
宋芷嫣笑的有些心酸,索性脱掉鞋子抱起双腿侧倚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几年未变的那张熟悉的脸庞。
“佳佳,我很想你。”
石佳佳咧着嘴笑了好久,才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我可一点都没想你。一点都不。你走了之后,我就把你忘记了。如果今天没遇见你,也许我根本记不得我生命里还出现过一个叫做宋芷嫣的人。”
在一家菜馆的包厢内,宋芷嫣从对桌移到石佳佳所坐的那一侧,像当年在校时一样,挎着她的手臂,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佳佳,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石佳佳长叹一声,脸颊来回蹭着她的发顶:“你或许有难言之隐。我理解。可是你最起码要等我把那个可耻的秘密告诉你,你才能走。你那样一走了之,是要我抱着愧疚,懊恼一辈子么?”
她扶起宋芷嫣,两人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虔诚:“小五,是要道歉。可是道歉的那个人,不是你。我也想生你的气,气你扔掉姐妹几个,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气你明明说好不要把什么都抗在自己肩上,却还是在紧要关头不肯跟我们分享。气你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活的轻松下来,但一夜之间,又让一切如初。可是,我没有资格生你的气。因为我是刻意的接近你,我们做朋友的最开始,是一场被人指使的交易。”
宋芷嫣不语也不笑,眼神没有责备,没有震惊也没有厌恶。
“小五,我能跟你保证的是,我跟你的感情没有被一分钱玷污过。我对你的一切,都跟除了石佳佳以外的任何人无关。我绝对没有永远瞒着你的想法,我之所以迟迟不肯告诉你,是因为,我在乎。我在乎你是不是会,离开我。”
“我该给你什么样的反应,才比较合适?”宋芷嫣语句平和的连起伏都没有。
“要打要骂要杀悉听尊便,可是你不许走。”石佳佳不由分说的拖住她的手:“我既然敢坦白,就做好了面对任何狂风骤雨的准备。我在赌,小五,我赌你那几年能感受到我的真心,赌你能够区分,我究竟是不是虚情假意的,把你当做朋友。”
宋芷嫣笑了笑:“能把这样一件事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果然是我认识的石佳佳。”
石佳佳苦笑:“如果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祈求你的原谅,恐怕你会更难过。”
“佳佳,对我来说,你,比你接近我的目的,更重要。”
“我懂了。”石佳佳扬起笑脸:“说出来舒服多了。算我欠你一次,需要我现在还你么?”
“需要”
石佳佳看她,目不转睛,了然她的意思:“是,殷亦凡。”
宋芷嫣胸口一紧,默不作声的,低了头。
“所以,小五,这就是不管她们几个怎么劝你放手,我都力挺他的原因。我不认为他是闲到无事可做,以花钱给你买朋友为乐。他如果不喜欢你,不会大费周章在暗地里做这些,却执意不让你知道的。”
见宋芷嫣不说话,她接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他。当年我爸爸忽然入狱,家里面一落千丈,我需要钱,非常,否则我连大学都没办法继续读下去。他一定是下了功夫的,查清了我的家庭状况,引着我搬到了你所在的宿舍,然后告诉我你的喜好,让我以最不容易惊动你的方式,陪着你。
他说,只要不让你落了单,其余的,他都不会干涉。
我们电话联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内,他给了我直到大学毕业都足够的学费与生活费。
而后来,当我跟你亲近到已经无法再继续胜任这份工作的时候,我亲笔写了一张欠条,寄给他,当机立断给他说清楚一切,断了这笔交易。
最后一通电话,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
在见到他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是你口中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那个冷漠倨傲的男人。
他很诚恳,很礼貌的说,谢谢。
他谢我什么呢?小五?”石佳佳弯□子,紧紧的盯着宋芷嫣:“他不是谢我肯与他达成这笔交易,不是谢我拿了他的钱替他办事,他谢我看到了宋芷嫣的好,谢我为了宋芷嫣告别了这段肮脏的交易。谢我堂堂正正的,成为了你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什么时候知道是他的?”宋芷嫣平静的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一起去酒吧,你被他掳走那次。”
宋芷嫣脑海中的默片,缓慢而清晰的回放着。
“你是,殷亦凡?”
殷亦凡面无表情,不可置否的点头:“我是。”
石佳佳陡然蹙起眉毛:“你是殷亦凡,你的声音,跟电话里……”
殷亦凡垂下眸色,老二一把扯过石佳佳:“偷听人家电话还这么明目张胆!”
石佳佳咧嘴一笑:“真好。”
真好。
原来你就殷亦凡。
暗地里偷偷把我们小五捧在手心里的,殷亦凡。
“好了,佳佳,你什么也不欠我了。”她微微一笑,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么?还是,你早就知道了?”石佳佳穷追不舍。
“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追寻了这么久的答案,赫然眼前。
洞悉了过往,忽然想,放下了。
见石佳佳拧着眉毛不得其解,她夹起一块鱼,仔细的挑着刺,然后把鱼肉放到石佳佳面前的瓷盘中:“如果你是殷亦凡,你会喜欢我么?”
“会”石佳佳不假思索。
“原因呢?”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给他这么纯粹的爱了。没有要求,不图回报,多少年如一日。”
“也就是说,假如身边有一个人无论什么情况都对你不离不弃,爱你守护你很多年,倾尽一切对你付出,最起码,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去爱他,对么?”
“对,日久生情,人都是如此。”
“佳佳,我结婚了。”
“结婚了?跟谁?我认识么?”
石佳佳期待的看着宋芷嫣,希望她说出那个她所期盼的名字。
“跟谁,已经不重要了。”宋芷嫣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因为,我已经决定离婚了。”
☆、25光阴锁
——求你,放了我。
似乎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总是出现在,她最不想看见他的时候。
小区内,他坐在车里,遥遥的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原本已经坚硬的心,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又微微的开始动摇。
她不想玩视若无睹的小把戏,大大方方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玻璃。
“吃饭了么?”
许久不见,她的开场白是一个寻常妻子的问候。
“没有”他按键,车窗下摇。
“我买了菜,进来吧。”她摇了摇手中的钥匙,邀请他。
简单的一室一居,厨房有些狭小,敞开式的正冲客厅。
沙发上几本资料整齐的摞放着,抱枕清爽干净。殷亦凡大致的望了一圈,倒了一杯水给自己,端在手里坐到了厨房门口的餐桌上。
她一抬眼看到他在看自己,无比自然的露出一个微笑:“饿了么?我很快就好。”
加快手上的速度,她转过身去拧开天然气,不一会锅里就吱啦的冒着热气,葱花爆锅的香味传遍了屋内。
从第一次两人一同在T市开始,这里就注定不同于任何一个地方。彷佛只要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她的尖锐与他的冷漠都留在原地。而走出来的,是一对亲密相爱的新婚夫妇。
他们结婚多久了?
他望着她恬静的背影,举起水杯喝了一口。
原本淡而无味的温水,带上了一丝不知何处而来的甘甜。
如果以此情此景来作为长相厮守的开端……他没有再想下去。
她灵活的用锅铲将炒好的青菜装盘。
他的眼睛跟着她的动作,目不转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和平相处,都这么难能可贵。
精致的几样小菜很快上桌,宋芷嫣把碗筷递给他,歪着头摘掉枚红色的围裙,刘海别回耳后,与他对桌而坐,开始晚餐。
他慢悠悠的夹着菜,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脸上。
她把碟子往他面前又推了推:“身体好点了么?”
“好多了”
“记得按时吃药。别把医生的话当耳边风,身体总不好,周围人是要担心的。”她五指拖起盛饭的小碗,小口小口用筷子往嘴里填着。
殷亦凡没作声,夹一块菜心堆到她碗里。
她面带笑意的吃下去,也夹一块放到他碗中:“回礼!”
“多吃点,长点肉。”她鼓鼓腮帮子,鼻子上可爱的小皱褶若隐若现。
“最近好么?”他放了筷子,握着水杯,问。
“好的很。”她还是孜孜不倦的把菜放到他碗里:“不许停下,要全部吃光。”
一别五年,他以为这一生,再也看不到如此真实的宋芷嫣。
她张合的嘴唇,脸侧的浅酒窝,与多年前的影像合二为一。
她真的,回来了。
可是他心内的律动,却没有欣喜,不仅如此,甚至开始隐隐的,不安。
他宁愿见到她浑身是刺的防备,尖锐而愤恨的指责。也不愿看到她笑意粲然的叮嘱这些,彷佛随时都会离开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按捺住复杂的情绪,淡然问道。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下一刻,甜甜的弯起来:“还是这么神通广大啊。”
放下快见底的米饭,她清了清嗓子,俏皮的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的手背。
“殷亦凡同学。”
他望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我们做朋友吧?”
她笑嘻嘻的看他,平静而自然。
十年之后,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语气模样,所差无几。而当年的怯弱与紧张,也早随着时间的打磨悉数褪去。
她言语表情间尽是真诚,任由他再敏锐,也捕捉不到一丝破绽。
他的心匀速下沉,面上却没有显露。
“然后呢?”
她伸直了手臂,手掌贴在桌子上,用桌面上冰冷的触觉,迫使自己撑到最后。她暗暗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我们分开吧。”
“大学时,你托石佳佳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说来可笑,知道了这些之后,反而坚定了我离开你的决心。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