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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冷漠傲然的殷亦凡,20岁那年,也会自己一人在独居的房子里,楼上楼下走了无数遍,像个未经世事的青葱少年,手里握着丝绒项链盒,一遍遍思索着,该怎么状似不经意的把礼物送到她手里。
他在家里来回走了几天,那条项链就在他书桌上放了几天,他一次次拿起,又一次次放下,到了最后,几乎放弃。
可是,就在诀别的那一天,他早晨出门时,鬼使神差的把项链放到口袋中,没有再放回去。
他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能见到她,他大概,会把迟到太久的那些话,悉数,说给她听。
他这一步,迈出的实在太艰辛。
可惜,天意弄人。
他的确见到了她,在十二点到来之前。
他每说一句,她的眼泪就更汹涌一些。
她抱着他的腿,卑微的抵死哀求。
他抓着她的手,用力到连心尖都在颤抖,他猩红的眼底,不是恨,而是泪。
还好,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发现。
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与死去无异。
她说,不要忘记我……
她说,我爱你……
明明是他要说的话,她又一次抢先说出口。
他亏欠她的,上碧落下黄泉,也要追上她的脚步,全数奉还。
他对自己发下毒誓,下一次,无论她如何要他放手,他都会学着她今天的样子,誓死不从。
他做到了。
殷亦凡低头俯视臂弯中的稀世之珍,用手指按在她的唇角边:“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肯选择告诉你实情,在我这里,只要万全之策。任何会造成你闪失的可能,都不在可以选择与考虑的范围内。这些年,你最安全的位置,是冯友辉的棋子,是做他手中的王牌,他想用你牵制我,自然会护你周全。”
他的用心良苦,云淡风轻,用三言两语带过。
当千万种选择摆在他面前,他几乎没做犹豫,毅然决然选了耗时最久,自己最铤而走险的方式,只为扼杀有可能伤害到她的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宋芷嫣深深吸气,脸上的笑容晕的更耀眼:“殷亦凡,你是我的神。”
他弯□子,凝视她的眼睛:“面对心爱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做神,我也一样,可是如果不能成神,我可能就没办法支撑到今天,支撑到你完好无损的回到我身边。”
他依旧望着她,手掌小心的触摸她凸起的小腹:“无论是宁子哥,还是宋辞,他们在这条漫漫长路上都清楚自己要打败的是什么,而我,要打败的是我自己。假装自己不爱你,假装自己不在乎。而实际上,我真的很幼稚的每一天都活在——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不知道怎么好好活下去。这样无望的生活中。”
在没有把有可能对你造成伤害的人清理干净之前,不管我多么想做殷亦凡,我都不能。
可是我又多么庆幸,不能去爱的,只有我一人。
☆、59峰路转
——你一路走来的百折千回,有多少人此刻感同身受。
Q市万家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五个有密切关联的人,彻夜难眠。
城西宁家,灯火通明。
宁子轩打开邮箱,怀里搂着掩面痛泣的左飞飞,安安静静的看完时长11分钟的一段视频,轻声叹息。
“这个世界上,只能有这样一个殷亦凡。”
左飞飞泪眼模糊的望着同样历尽磨难,守得云开的另一半,句不成句:“这是他走的路,他明明可以不选这条路。六年,子轩,他一个人默默的抗完了这六年,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帮你回到我身边,帮宋辞追到了于悦,唯独忘了他自己。当看到我们一对一对圆满至此,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他要有多难过……他要多难过……”
“我懂。”宁子轩温柔擦掉她的泪:“没有任何一种痛苦,可以堪比爱着不能说出口。我当年做不到,他却能,所以我说,世界上只有一个殷亦凡。”
“我们每次聚在一起,他总是最后一个走,他其实是在等她,在他心里,她一直在的。”左飞飞把眼睛贴在宁子轩脸颊,温热覆盖住他俊美的侧脸。
那年,他们几个闲来无事去了海边,殷亦凡坐的很远,宁静注视海面,整个人几乎跟微凉的海风融为一体。
因为他自小就是如此冷漠,所以当冷漠夹杂上哀伤时,谁都没能发现。
她还记得,她跟宋辞疯跑疯闹一阵,气喘吁吁的席地而坐,然后她托着腮,用眼神指向殷亦凡的方向。
“你敢不敢去调戏一下雕兄?”
“不敢。”宋辞耷拉下脑袋,看自己脚下的沙。
她觉得不过瘾,来回的推着宋辞肩膀:“他都在那坐那么久了,你说他在想什么?”
宋辞也扭头望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可能在想一个人吧。”
“想你个头!”她根本没听进心里,一心想着怎么跟宋辞再大战一回合,好引起不远处宁子轩的注意。
宋辞忽然仰起头,脸上笑容褪的很淡:“小灰,其实……”
“其实什么?”她趾高气昂的掐着腰,还不时用余光偷瞄宁子轩所在的方向。
宋辞没有说下去,跳起来打了她脑门一下飞快的跑开:“其实我就是想揍你!”
两个人再次闹成一团,笑闹声传遍海滩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想来,宋辞是早就知情的。
而那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宋辞口中轻飘飘的那“一个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小嫣姐。
“飞飞”宁子轩读懂了她的心思,柔声说:“不要再去自责了。小凡不肯给机会的事,谁的努力都不会奏效。你再早知道,也无济于事,连他都拼劲了全力也无法两全的事,你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左飞飞热泪迎面:“最起码,我们可以偷偷的心疼他。不要让他自己一个人,跟整个世界抗衡……”
宁子轩垂眸一笑,无声也红了眼眶。
他搂紧左飞飞,轻拍她抽动的后背,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同一时间,城南的一栋高级公寓里,于悦蹲在椅子上,在宋辞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里熟悉无比的那张脸,压低声音问脸上全然没有笑意的宋辞:“这个人……是雕雕么?”
宋辞没有像平时一样,亲昵的拉过她,揉乱她半湿的长发,他反常的安静,在于悦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之后,哑着嗓子低声说:“小悦,求你,不要跟我说话。”
视频里的男人说着于悦完全听不懂的话,她小心翼翼的从凳子上退下来与他并肩坐好,大气不敢出,屏息努力的看下去。
她云里雾里看了好一会,偏头一看宋辞,鼻梁忽然涌起一阵刺骨的酸涩,她颤抖的抬起手,仔细的擦着宋辞脸上无声流下来,源源不断的泪水。
“宋辞,你怎么了?”
她顾不得自己脸上也同样落满的泪水:“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不看她,也不回答,只是看着电脑屏幕,眼里的泪水,似乎怎么也流不完。
于悦忍不住抽动肩膀,不敢惊扰他,转回身,冲着电脑,憋着小声抽泣。
11分钟的视频,到结束时,彷佛比一生更冗长。
宋辞手覆在鼠标上,低着头,满脸的表情藏的滴水不漏,于悦两只手举在半空中,却始终没有勇气落到他肩膀上,只能带着哭腔,一声声低唤他:“宋辞,你回我一句,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偷偷的哭,到我这里来,你还有我。”她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宋辞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撑在桌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六年,殷亦凡。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他却根本不知道,这六年的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替宁子轩找回左飞飞,替他追到于悦,然后自己做好了撒手归西的准备。
他把每个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唯独遗漏了自己。
他宋辞没有兄弟姐妹,仅有一个殷亦凡,他可以为他的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可是,他竟不知道,他在每一天都有可能失去他的可能里,过了六年了。
他无法想象,宋芷嫣回来之后,他无数次大声质问他——你们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心里,有口难言的痛,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世界一边倒向宋芷嫣,所有人都明里暗里数落殷亦凡的绝情冷酷,责怪他不懂珍惜,不留退路,是啊,一个连自己退路都不留的男人,拿什么,留给别人?
他怪过他的。
在他坚决的阻止他不顾一切的爱着于悦,在他亲口说出宁愿他一辈子不懂什么叫爱情的时候,他疏远他,无法理解他。
可是当他做好决定的时候,殷亦凡毅然决然站回他身边,用他独有的方式,助他过了一个难关又一个难关。
可是当他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
他满身血迹陷在生死边缘,他用他大半辈子从没见过的目光,哀求他。
他没说谎。
人之将死,爆发的只有潜意识中的本能。
宋芷嫣,是他唯一的,不灭的,本能。
他用近十年的时间,用自己意志的全部极限,去为她打造一座独一无二的王朝。
他终于得偿夙愿。
她安然无恙,带着最初的爱,回到他身边。
宋辞停了眼泪,勾过于悦梨花带雨的小脸,放到自己肩膀上:“小悦,无论在你的印象里,殷亦凡对你的小嫣姐姐有多混蛋,你都试着去忘记,去原谅他,好不好?你只要记得,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比宋辞更好的男人,叫殷亦凡,就可以了。”
他已经无法心平气和的替于悦连贯起这十年的纠葛,殷亦凡所经历的百折千回,有这么多人在此刻感同身受,他不想再多一个于悦。
她的世界,就本应是最最干净简单。
如果可能,他要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做一个小公主,看不见阴险黑暗,闻不到悲哀伤痛。
不,应该说,与殷亦凡死心塌地的维护一样,宋辞毕生只有此一个愿望。
拼尽全力,留下她的本真,保她,一世无忧。
虽然迟了太多年,他依旧可以踏着他的脚步,做一个决然疯狂的偏执狂。
一经开始,永无休。
凌晨时分,殷逸铭漆黑的房间中,邮箱内静静的躺着一封来自于Lis的邮件,他棱角分明的面庞笼罩在明灭不明的微弱光芒中,周身,是窒息一般的寂静。
……
天蒙蒙亮,殷亦凡禁不住宋芷嫣的软磨硬泡,同意到医院去做一个全面检查,顺便留院静养一些时间。
宋芷嫣虽然行动有些受阻,依然坚持亲自动手收拾好他贴身的衣物,把身上的大包塞得满满的,然后拖着他的手,挂着柔软的笑容,预备出门。
大门一开,宋芷嫣一怔,诧异的小声惊呼:“哥?你怎么站在外面?”
殷逸铭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至极,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宋芷嫣渐渐收了脸上的笑容,顺着殷逸铭视线注视的方向,回头望殷亦凡。
殷亦凡挑唇浅笑,越过宋芷嫣,与殷逸铭站了个面对面。
然后,像是预知到什么一样,微微垂下头。
就在宋芷嫣疑惑的间歇,殷逸铭手臂如闪电一般抬至空中,眼底晕着她从没见过的滔天怒意,清脆的一巴掌,将殷亦凡头打偏过去。
宋芷嫣深吸气,未来得及开口,殷逸铭电光火石间又是一巴掌落了过去。
她伸出的双手,被殷亦凡从身后紧紧的桎梏住,然后,殷逸铭紧接着落下了第三巴掌。
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殷亦凡嘴角很快有少量的血迹涌出来,他没有擦,只是松了身后宋芷嫣的手,向前一步,抱住殷逸铭。
殷逸铭低头看着自己泛红颤抖的手掌,拧眉闭上眼睛,死死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原谅我,哥。”
他听见,殷亦凡在他耳边,轻声的,缓缓的说。
作
☆、60爱归元
——他要集齐世界之最,拱手送至她眼前。
殷亦凡坐在病床上,简直要被周围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吵炸了头。
“探病时间结束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对为首的左飞飞,冷声说。
左飞飞有恃无恐的回他一记白眼:“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殷亦凡?我们这里,现在小嫣姐说的算!”
宋辞闻言,从远处沙发飘过来,手舞足蹈的看热闹:“不是不报喂!时候未到喂!人在江湖漂,哪能他妈的不挨刀!”
于悦也早就把殷亦凡当空气,还是喋喋不休的盯着宋芷嫣的肚子:“怎么会是个带把的呢!他都叫过我婆婆了,不然让他们去搞基吧!”
左飞飞挤开于悦,趾高气昂:“最近最时兴姐弟恋了!我们家小公主已经等很久了!”
于悦很认真的接过宋芷嫣递来削好皮的苹果,咬了一口:“飞飞,为什么我们家小小辞出生的时候,没听你这么说呢?”
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