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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秋一颗心怦怦乱跳,隐隐觉得田福即将出口之事非同小可,无所适从地呆立片刻,蹑手蹑足地自门前悄然退开。
慢慢挨到二楼阳台旁的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下,手足并用,悄无声息的爬上去,藏在一根粗大的横杈后面,偷偷探目向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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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阳台,果见房内并无侍仆,墙角一张绣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媛媛静静躺着;一袭长衫的林威和身材佝偻的田福分站在大床两旁,气氛沉闷异常。
空气仿佛凝固,田福默默注视了林媛媛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喟然道:“时光过得真快啊!当年大小姐过世之时,媛媛才刚满周岁,转眼便有十四年了!”
林威沉面不语,表情一片冷漠。
田福缓转混浊的老眼,叹道:“姑爷,把那个玉匣拿出来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此物也应该归还原主了!”
“玉匣?!”云梦秋心中一凛,“什么玉匣?何以我从未听田爷爷提起过?”
林威毫不退让的与田福对视着,冷冷道:“福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燕妹临终之际,已经亲手将那玉匣交托给了你,为何如今又问我要它了?”
田福惨然一笑道:“姑爷说得是,当年大小姐的确把玉匣交给了我,言明待二小姐长大成人之后,再转交予她,然而老奴无能,大小姐下葬的那天傍晚,玉匣突然不翼而飞了。”
他徐徐说道:“当年知晓玉匣藏处的只有老奴,姑爷和二小姐三人。十几年来,姑爷只怕早已渗透玉匣内的秘密了吧?”
言下之意,竟是一口咬定当年窃走玉匣之人就是林威。
云梦秋越听越是心惊。田福言中的“大小姐”,正是林威亡妻席燕,她遗留下的“玉匣”究竟是什么宝贝?内里又有何“秘密”?竟使田福不顾犯上之忌,一心索取?
只听林威怒笑道:“福伯,你有何证据玉匣是我取走的?嘿嘿,焉知不是你贪图此物,私自将它隐匿起来?”
田福深深叹息一声道:“姑爷,你是知道的,那玉匣关系重大无比,若落入外人手里,后果实是难以想像,唉!老奴老矣,近来常觉头脑昏沉,体麻胸闷,看来是大限将至了,姑爷既是执意不肯交出玉匣,老奴自也无法可想,只好把大小姐临终时对老奴所说的那件事去告诉二小姐了。”一边说,一边颤巍巍地侧身欲行。
“且慢!”
林威脸色大变,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田福转回身来,木无表情地道:“老奴什么都没说,只是心头有几句紧要的话,想去告诉二小姐而已,姑爷可是也想听么?”
林威脸色阴晴不定,眼色闪烁片刻,语气出人意料地一下软了下来,道:“不错,玉匣确是我拿走的,福伯,当年燕妹弥留之际,对你说了些什么?小媚知道不知道?”
云梦秋大奇,在他的印象中,席媚温柔斯文,丰姿婉柔,与她相处,宛若暖阳遍体,如沐春风,可林威言中之意,却似对这美艳雅丽的妻妹忌惮之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媚只不过略通武学而已,林威何故对她如此畏惧?
到了现在,他自己深知,田、林二人所谈之事果然不比寻常。紧紧抱着身前那根树干,尽量缩低身子,用心聆听,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第十六章 玉匣之谜
只听屋里田福轻轻咳嗽了几声,道:“只要姑爷应允将玉匣还给二小姐,当年大小姐告诉老奴之事,从今往后,老奴绝口不提,权当从未发生过。”
林威爽快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福伯,现下小媚果真不知道那事吗?”
田福点头道:“姑爷请放心,此事关系太过重大,大小姐告诉我以后,老奴一直守口如瓶,二小姐绝对不知情。”
二人脸脸相觑。
林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隐然流露出一股森然杀机。
田福神色不动,从容自若道:“姑爷可是想杀老奴灭口么?老奴垂垂老矣,死不足惜,然而每每思及有负大小姐临终之托,便惭疚至极,老奴早已下定决心,在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也要找回玉匣,把它交到二小姐的手里,否则死后亦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老主人和大小姐。不瞒姑爷,二小姐虽然并不知晓那件事的详情,可老奴却早将其中的内幕原原本本地告诉小云了!”
房里的林威和树上的云梦秋同时大吃一惊。
林威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涩着嗓音道:“真……真的?田福,你什么时候告诉小云这事的?”
心神异常下,双眼呆滞,嘴角抽搐,再无半点平素那种雍容大度的气像。
田福淡淡地道:“很久了,三年前小云刚进镖局之时,我就告诉他了。不过小云并不清楚此事的重要性,过了如此许久,我想他可能已经记不得这事了。不过,老奴如果离奇身死或者无故失踪,或许小云就会忆起当年大小姐的临终遗言了。”
云梦秋只听得目定口呆,心里诧愕之至,田福何时告诉过自己这件事了?可怜他连席燕的面都没见过,又哪里会知道她的什么“临终遗言?”
林威满脸铁青,恶狠狠地瞪着田福,厉声道:“原来你早就有了预谋,田福,既然你早已发觉玉匣在我手中,为何以前不拆穿我?”
田福并不立答,垂目凝注着床上容颜惨淡的林媛媛,微叹道:“十四年前,二小姐也是和媛媛一般大小,可她如今业已长大成人,而老奴却苟言残喘,行将不久于人世,也该是时候了却这块心病了!”
林威哼了一声,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隐而不发,是担心我对席媚不利,嘿嘿,未免也太小觑我林威了。”
他阴恻恻地道:“我明白了,三年前你收养小云,其后又有意看着他被媛媛欺负,打的都是那个玉匣的主意,老实告诉你,你是枉费心机了!”
云梦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田爷爷收养自己与那玉匣又有何关系?
想来想去,却始终捉摸不透林威刻下这几句话是何意思。
从二人对话中可以听出,整件事情的关键皆源于当年席燕临终之前告诉田福的那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可云梦秋听了半天,依然糊里糊涂,不明所以,瞥见林威眼色再次渐趋凛烈,不自禁暗暗替田福担心。
房里沉寂下来。
四目交投。
田福遍布皱纹的苍老面孔突然抽动了一下,平静地道:“姑爷,那玉匣本来是席家之物,只要你将它交还给二小姐,老奴一定对当年那件事缄口不语。”
林威眼里杀意愈来愈浓,一字字地道:“玉匣我可以还给席媚,可世上知晓那事的已经有二人,而小云昨夜被‘天魔教’大公主抓走之后,一直下落不明,多半已是尸骨无存,这么看来,知道那件事的便只有你一人了,你想我会放过你吗?”
云梦秋大惊失色,看着他步步向田福进逼,一颗心骇地快要蹦出胸腔,双牙一咬,就等放声大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从院外传来,不旋踵,一个二级镖师飞步奔进来,一面大叫道:“总镖头,总镖头……”
林威愕然一怔,心有不甘地瞟了田福一眼,走到窗旁,喝问道:“什么事?”
那镖头奔近楼前,昂起头来,气喘吁吁道:“总镖头,‘风霜剑’霜满天前来拜会。”
刚松了一口长气的云梦秋大喜,“霜大侠来了,总镖头就不敢加害田爷爷了!”
林威也是一呆,问道:“霜大侠现下在何处?”
那镖师答道:“在会客室里。总镖头,霜大侠请你前去一叙。”
林威还未开言,田福在后插言道:“霜大侠来了么?我正想问他有否小云的消息。总镖头,老奴可否陪你一同前去?”
林威暗暗哼了一声,知道已经失去杀死他的良机,长袖一拂,转身走下楼去。
田福爱怜地看视了林媛媛一眼,叹了口气,老态龙钟的随之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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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二人隐入园外不见,云梦秋忍了又忍,终于将冲至唇边的那声“田爷爷”咽回肚去。
他慢慢溜下树来,回想适才偷听到的惊人秘辛,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息。
为何会这样?田爷爷年老体衰,又不会武功,以后在镖局里岂不是危险之极?
云梦秋蹙紧双眉,呆呆立于树下,心里焦灼无比。
数年相处下来,他早将田福视为亲人,偏偏他遭逢危难之际,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怎么办才好呢?
正苦恼间,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霜满天和天香香。
自己何不将此事告予二人?霜大侠和小魔女都是江湖中的头面人物,林威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招惹他们,若二人答应代为出面,田爷爷不就安全了吗?
一念至此,云梦秋心情当即轻松了不少,深深吸入一口四下弥漫的馥郁香气,正要举步转身。
心头猝地一凛,“我怎么忘了小姐了?唔,还是先替她解去所中的钉毒要紧,待会再去找霜大侠或者香香也不迟。”主意打定,当下步上楼去,来到绣床前。
只见林媛媛脸色腊黄,眼圈凹陷,一头长发零乱地散垂在木枕两旁,眉心处笼罩着一层使人悚然的浓厚黑气;平躺床上,一扫往日娇蛮霸道的样儿,甚为楚楚可怜。
云梦秋恻然生悯,嘴里却不自觉地嘟哝了一句,“哼!小蛮女,你也有今天!”
自怀里掏出装着“附骨蚀心钉”解药的那个小瓷瓶,拨开瓶塞,将药膏涂沫到林媛媛后颈中钉处,再把瓶口凑近她唇边,小心翼翼地帮助她将剩下的一半药膏吞下肚去。
忙完了这些事情,云梦秋已出了身大汗,盯着面色立呈好转的林媛媛,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小蛮女,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啦。以后你不再又打又骂,我就感激不尽了。”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却知绝无可能,床上这个小蛮女伤好之后,只有变本加利,真要她对自己不再又打又骂,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四下静寂无音,林媛媛蓦地轻轻哼了一声,身子扭了几下,眼看着即要苏醒。
云梦秋微微一惊,立即返身大步向梯级走去。
“托、托,”
耳旁忽然听见两下轻微的异响声。
云梦秋一怔回头,陡地全身大震。
第十七章 蜀中唐门
不知何时,窗旁多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尽皆二十出头。
男子唇薄似刀,目光阴冷,森森然颇见煞气,女子则五官秀美,身段姣好,只是肌肤微黑,一对凤眼隐带狠辣之意,看上去使人极不舒服。
二人浑不理睬呆若木鸡的云梦秋,旁若无人的双双走到绣床边。
女子曲指一弹,拂闭刚刚睁眼的林媛媛的昏穴,翻开她眼皮瞧了瞧,再扳过她颈项看了看,然后伸手搭在林媛媛的右腕上,沉吟不语。
男子道:“二姐,怎么样?”
女子点了点头,道:“看来外间的传闻没错,此女所中的正是‘天魔教’的‘附骨蚀心钉’!”
“喂!喂!”云梦秋此时才回过神来,惊道:“你们是谁?”
二人充耳不闻,男子皱眉道:“如此说来,唐三叔和四名弟子果真是被‘天魔教’的大公子凌如龙杀害的了,哼,天魔教好嚣张的气焰,竟敢无故招惹我蜀中唐门!”
“你们是唐门中人?”云梦秋骇然而惊,脸色大变。
耳听他不住口的大呼小叫,二人齐齐泛起不耐怒色。
转目向他看去,男子突然难以查觉的耸了耸右肩。
一阵酸痛感觉立时从左胁处袭来,跟着一声钉的清音,一件圆呼呼的钝形物件掉下地来,云梦秋愕然垂目扫视了一眼,盯着二人,讶道:“你们……”
猝地心神剧颤,原来他虽在说话,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不过弹指一挥间,那男子竟然制住了他的哑穴。
唐门暗器,威慑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云梦秋浑身乱抖,双手扼住喉咙,冲到二人身前,急得面红耳赤,指手划脚,又是愤怒,又是畏惧。
那对青年男女正眼也不向他一瞥,女子颦蹙道:“六弟,现下依你看该如何是好?掌门人着你我前来接应三叔,不料咱们来迟一步,三叔业已遇害了,那方‘大真篆印’此刻又不见踪影。如果就这么空手回去,掌门人定要怪责,其它的兄弟姐妹们也会嘲笑咱们办事不力!”
男子眼里爆出邪厉光茫,右拳一击左掌心,狠狠地道:“一不做,二不休,听说‘天魔教’的大公主天香香刻下正在城里,二姐,干脆咱们设法将她抓到唐门去,嘿,有她在手里,还怕天魔教不乖乖将‘大真篆印’双手奉上吗?”
云梦秋听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