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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庄弄月,凭什么给与幸福。她跟着个词素无瓜葛。
“我去看看小语他们。”她很适宜的站起来,没有微笑,径直走掉。
她其实并不爱听故事。更加不想探听陆仰止。
自己能力掌控的范围内,她一向绝情。
因为只有绝情的人才可以过得好。所以她没有犹豫的站起来。
她看到陆赞了然的笑意。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笃定,只是选择走开。
夜色已经慢慢降临。小吃街的摊主们,悬挂起灯笼。灯笼的光亮在日光灯和霓虹灯的对比下很黯淡。
这些人拥有一双做出人间美味的手,并且以此为生。这算不算幸福?
这大概是最朴实生动的幸福。
她流连于他们纯粹的笑容,也看到那些笑容背后岁月留下的艰辛。她不知道很多年后自己会拥有怎样一张脸。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是这样一张脸。没有遇到陆仰止之前,她预料过这样一张脸。遇到他之后,她不再笃定。
爱上一个人是恐怖的。
她恍然明白自己已经碰触到恐怖的边缘。她像一个怕水的孩子,及时地跳了回来。可是鞋子却因此而沾湿。她只有望洋兴叹。
没有人可以把她拉下水。她自己也不可以。
********** **********
他开车到处寻找陆赞告诉他的那个地址。终于找到时,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变化的速度。他从来没有发现,马路对面新开辟出另一条街,并且拥挤成一个环形的露天美味城。
这就意味着车子根本无法开进去。
他从来不来这种地方。他讨厌拥挤的地方。
可是陆赞打电话约他来见一面。之前,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堪烦扰的一遍一遍回味着他年幼的儿子拉着他年少的妻子逃跑的场景。
他再一次为自己组织了一个奇怪的家庭。他只能冷笑。随便,反正,这也只是一副平面油画。只是为了给别人看看。
作者把油画挂在门口,然后才可以专心做别的事。
专心。
他信任这个词汇。就像他信任自己。
他看到了他们。
如果,他不是知道那个胸前带一块蓝领巾的男孩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不是知道那个淡淡微笑的女人是他结婚没多久的妻子,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幅全家和乐图。
真是十分有趣。
他慢慢的踱过去,看见小瞻略为惊讶的表情和小语惊喜的笑脸,还有庄弄月那没有什么反应的眼神。她轻轻站起来,来表示她没有忽略他的到来。
“你会来这种地方。”他拉了把椅子随便的坐下,淡淡瞥了一眼弄月,然后把视线转向陆赞。
陆赞正笑咪咪的看着小语把最后一粒鱼丸吞下去,然后,仿佛预见她要开口一般,把手中一杯水轻轻堵到那张辣得红红的却又急欲提问的小嘴巴上。
孩子还是推开了水杯,“弄月妈妈,我要吃肉。”
“是‘我要吃鱼丸’。小语。”弄月轻轻纠正她。小语擅长用最简单的字眼来表达她的愿望,也因此毫不顾虑意思的表达。她已经四岁了,却没有一句话超过4个字。
“我要鱼丸。”小语说,瞪着晶亮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一句话要她说两遍。
全世界的语言表达对她来说只是四个字那样简单。
弄月惟有微笑,把她碗中的鱼丸轻轻夹给她。
“小语,我们该回去了,今天我们邀请瞻哥哥一起来花圃做客好不好?”陆赞拍拍小家伙的脑袋。
“好。”小语抬头对小瞻露出几颗奋力咀嚼中的门牙。小瞻很会意的点头。
陆仰止不动声色的看着。
至少,他知道了,他的妻子和儿子还在地球上。
********** ***********
“为什么不说话?”他跟在她后面,看她在摊点上面夹花花绿绿的小点心。
“你想吃什么,老板?”弄月继续跟着队伍慢慢移动。
人群有些拥挤。陆仰止讨厌被陌生人如此靠近,可是他也找不到退出拥挤的方法。只有紧紧地跟着。左躲右闪。
看到弄月在拥挤的空间中镇定自如,他挑挑眉头,环住了她的腰。“既然你在这里行走自如,就顺便照顾一下我吧。”他说。
弄月看了他一眼,好像没有什么好回答。
“您一向擅长自保。”转回身去,她夹了一块中间印着红点的桂花糕。是江南的小吃。她轻轻咬了一小半,酥香盈口。
陆仰止游移的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又移走,“我不知道大哥叫我来是要看你吃这种东西。”
“你觉得脏?”
“我觉得浪费时间。”
“我们回去吧。”弄月轻轻说。她把另一半也放进了嘴巴里。反正她今晚已经吃了很多。已经可以离开。
她也随时准备好改变自己的计划以适应陆仰止的需要。任何她能力范围内的需要。
是的,她忽然明白,他把她拉进了她的生活,也使她失去了自己的生活。
他把她变得更加贫穷。甚至可怜。
当她恍然而不经意的抬头,发现陆仰止偶然停驻在她身上的视线。街景的雾气浮动相遇的眼神。
陆仰止静静看着她,在热烈的喧嚣中,他为这个偶然感到一丝诧异,然后诧异渐渐变成平静的浓烈。她看上去是要说些什么吗?
她也许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她两次撞见他和同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是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吧。他想自己的目光一定饶有兴味。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内心其实在等待着她说些什么。
弄月轻轻移开了视线,“我们回去吧。”她说。
陆仰止静静的沉默了几秒,然后抓过她手中的盘子和夹子,“你应该让我吃饱再走。”他开始挑选他不曾见过的颜色很古怪的糕饼。
她坐着,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吃。
“还不错。”他说。
弄月看着手腕上的piaget腕表。时间正在一分一秒不急不缓的走着。她渐渐发现自己已经平静的内心。她不动声色的吁了一口气。
“你喜欢这些吗?我竟然一定也不讨厌。”他在咀嚼一块糯米糍,静淳的米香淡淡挥发在空气中,“果然像老头子说的,即使给了高贵的生活也不能变得高贵。”
“妈妈怎么了?”弄月淡淡说。
陆仰止抬头看她,霎那停止了咀嚼,他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浓重。然后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为什么要问?” “因为从来没有问过。”
陆仰止放下手中的塑料叉子,那柄小小可爱的叉子在他巨大的掌中像个滑稽而莽撞的小丑。“不只是我经常忘记你的年龄,弄月。你自己也常常忘记对吧?”
“你很介意吗?介意你妻子的年龄?”
“你以为我会做自己介意做的事吗?”
“那么为什么不回答。”弄月淡淡说。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陆仰止重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扔掉了手中那可怜的小叉子。他开始用一只手夹起那些沾着糖霜的小甜甜圈,“你想知道一个舞女的儿子为什么会做上嘉隆的总经理,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天生就那么擅长跳舞?”
弄月看见他嘴角沾满的糖霜,她轻轻伸出一只手,捧住他的侧脸,用拇指慢慢揩掉了那细小的白色粉末。等到她看向陆仰止的那双眼睛,他轻轻忽闪了下睫毛,像个孩子一样不自在的移开了脸庞。
弄月收回手,轻轻微笑起来。
“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她很美。美的不像我的妈妈。所以最终她也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怨恨过她。因为我不知道她需不需要我的怨恨。我很想晓钟,可是我却告诉他,我再不会去找他。他长得像她。我已经隔绝了自己和她的联系。我也知道她从来没有疼爱过我。”
长久的沉默。
“你得到嘉隆我就可以离开对吗?”她淡淡说。
陆仰止静静的看着她。他并不知道弄月为什么在这处处洋溢着食物芳香的地方忽然跟她说这些。
“所以,其实你并不需要介意被我撞见。”她脸上的笑意慢慢的荡漾开来,好像一朵深夜绽放的睡莲。带着不愿被窥视的矜持。
“只要我得到嘉隆。弄月。不论之前或之后,我会尽力想办法治好晓钟的腿。”陆仰止轻轻一顿,“我不会再被你撞见。”
“我该说声谢谢,老板。”弄月笑着说。
“我收下了。”他看着她的笑,淡淡说。
好像一场谈判。这样戛然而止。
“我们不相爱,这真好。”他拍拍她的面颊,“弄月,我想以后爱上你的那个男人会很惨。你应该知道你其实是个很美的女孩子。所以不需要急着脱离我。”他难得真诚的笑了笑,只是这份真诚仅仅停留在了嘴角,“现在我们回去吧。”
车子轻轻远离小吃街。
弄月静静坐在陆仰止旁边,车窗外的路灯在车子快速的移动中拉扯成一条扭动的火带。
“你打算让你的黑色阿尔法一直留在交警那里吗?”弄月问。
“是的。直到我得到欧雅的代理权,我只会派陈秘书过去。每天一次。”
“我怀疑您故意这样做。”
“你的怀疑一向很准确,弄月。”
“不,是您太擅长利用媒体。”
“媒体就像狗,你不利用它,它就会咬你。你愿意被狗咬吗?”
“不,我不愿意被狗咬,但也不愿意利用它。”
“如果有一天你进入商界,弄月,记得通知我。我会很期待。”
“只要那时候我还记得你。”弄月回答。
“不要说这种无情的话,”陆仰止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前你还是我的妻子。”
“这一点我倒还没有忘记,老板。”
“所以请你表现得很爱我吧,弄月。明天就是我的新闻发布会,我的新产品就要上市。”他在车前镜中看到弄月平静的脸,“蓝心蕾已经答应做我的产品代言人。你知道这就是所谓锦上添花。所以明天,你必须表现像一个妻子,无论什么时候,明天整整一天,你必须恪守职责。”
“如果蓝心蕾在记者面前吻你,那么我应该鼓掌,还是应该大方的吃醋?”弄月笑问。
陆仰止转身看她,眼神平静而略带嘲弄,“这个问题你该留给自己,我从来没有做过别人的妻子。”
弄月微笑。她把手轻轻伸进上衣的口袋,摸出一粒黄色的水果糖。
她轻轻攥紧它。
沉默降临。就像黑夜降临。
十八、跟我回家
“你得去见她,她付了钱。”黑泽对轮椅上的男孩说。他正静静的坐在阳台上,额前低垂的头发遮掩了额头和眼睛,在脸庞一侧投下美丽的阴影。
晓钟轻轻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不去呢?”
“你必须去。”
晓钟放平视线,看向远方,“我不能去,我不能去见一个伤害弄月的人。我不能做她的伤疤。”他的声音很安静。
“你不是不再当她是姐姐吗?”黑泽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来,长腿随意的伸展开来。然后静静看着阳台上男孩的背影。他在那件宽大的衬衫里,像一只弱小的动物。
而那件衬衫是他的。前天他还穿过它。而现在它包裹了另一副身体。
黑泽移开眼神。他听到空气中散播的自己的呼吸声。
晓钟喉结翕动。然而发不出声音。
他是弄月的弟弟。这是他唯一可以接近她、怀念她的方式。他不敢失去这个身份。
黑泽眼神流转,然后归于黯然。
晓钟是个男孩子。他知道。他们拥有相同的身体结构。
可是一个男孩为什么要长成那样?一个长成那样的男孩为什么在他身边出现?
他终于站起来。大踏步走上阳台。也许他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看到晓钟微微仰起的脸庞,瘦削美丽的弧线盈满他的视线,然后跟随他慢慢蹲下去的动作,那双见过就令人难以忘记的眼睛平视着他。
他单腿蜷缩蹲在他的轮椅前面,静静的看着他。他的单薄的唇,红的很清透。
他不该继续留这个男孩在身边。
黑泽忽然扳过他的头,干脆利索的吻了他一下。然后看见他眼中空白的思绪。
黑泽继续静静的看着,仿佛在考量刚刚那突兀的吻。
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初吻。他们之间的初吻是晓钟主动。
他在他的姐姐面前吻了他,他对他的姐姐说,我不再需要你。
是的,是在那一天。他没有忘记这张薄唇的触觉。甚至在不为自己所知的时刻里轻轻的怀念。现在,他重新吻了那张唇,在吻过无数女人的唇后,他才有胆量回来重温它的触觉。
晓钟没有反应。他依旧静静的坐在轮椅上。没有声音。也没有表情。
于是他捧起他的脸,开始轻轻的不间断的碰触那张唇,一下,一下。然后转为浓烈的探寻。他感觉到沉溺,难以自持,他甚至渴望那衬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