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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娜并未拒绝。不停的在他胸口吐露出情绪化、乱无章法的句子。
“你知道吗!这不是后悔!也不是生气!这叫做伤心!为什么我会伤心?悠二,全都是你的错!”
“对不起,我不应该捉弄你,对不起。”
悠二像个小孩般道歉,以力量微薄的手臂紧紧搂住夏娜。
夏娜的身体娇小纤弱,推翻了他一直认定的巨大坚强。昏暗之中显得暗淡的黑发,透过衣服传递过来的体温有些冰冷,不知为何让他感到十分心疼。
“我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夏娜把脸埋在悠二胸前,双手使劲揪住悠二的立领往自己拉近。
悠二被拉过去,脸凑进她。火焰残留的味道之中隐约散发出少女淡淡的体香,一种令人晕眩又放松的淡淡幽香。
这让他反过来用尽力气、使出超乎浑身解数之上的力道。
只可惜即便如此,他的力量仍然非常微弱,微弱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
“变得更强、变得更强!”
夏娜大喊,用力拉扯。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立领的接缝也破了。
但悠二依然以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少女。
悠二的身与心从近距离强烈感受到她的存在,几乎想要大喊出声:“我现在摸到夏娜了!”
“嗯。”
“变的更强!!”
“嗯。”
夏娜面对自己抓住,抱着自己的少年,由衷的恳求。
“……你要变的更强才行……!!”
“嗯。”
自己是微不足道的。
悠二在这个忏悔与欢喜的拥抱之中,想通了这个事实。
想通了以后,对于未来便确定了目标。
“嗯,我会的。”
此外,也清楚的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
明白自己一直提不起干劲,结果伤害到夏娜的理由。
真惭愧。
为了、为了这种小事,如此对待她。
“所以别再哭了。”
位于御崎市东侧的旧住宅区远在该区开发成都市之前,是以一群相当于地主阶级的人
家聚集群居的村落为主。关于群居的理由因人而异,有些是因为战后土地重新规划,有些是因为方便地主集会以及距离市公所较近等等。
佐藤家从村落形成之前便一直居住在这个地方,是不折不扣的名门世家。话虽如此,房子早已拆除重建,过去的遗迹只剩下一片宽广的庭院而已。
正当这片庭院笼罩一层暮色之际,佐藤家的纨绔子弟打开了四道门扉其中的一扇,专供夜游之用,名为“厨房”的小门门锁。带领着紧跟在后的客人,毫无避讳遮掩的直接进入室内。
佐藤家的格局以大宅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屋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什么嘛,原来你是有钱人啊,真叫人嫉妒!”
身为来访的客人却走在走廊最前头的玛琼琳。朵,环视房子的格局到装潢所有造价不菲的物品,忍不住拉高嗓门。
夹在腋下的“格利摩尔”传出马可西亚斯听来愉悦的笑声。
“嘿嘿!无根浮萍的嫉妒吗?”
“闭嘴。”
跟在后面的佐藤启作也报以苦笑。
“直接说出来感觉比较轻松。”
“是吗?那我以后就口下不留情了……不过,既然你家这么有钱,那我们这一来不是反而会造成无谓的困扰吗?例如你的父母或败坏名声之类的。”
“放心,我爸妈不会管这么多,而且名声早就坏到不能再坏了。”
“啥?”
“总之有许多原因。发生过一些事情,就是这样。”
佐藤只是耸耸肩,对细节略而不谈。
跟在身后的朋友,田中荣太也默不做声。
玛琼琳没兴趣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只在乎自己的要求是否能够实现而已。于是她穿着借用的拖鞋继续快步走在宽敞的长廊上。
“重点是,酒的质与量足够吧?”
“不然整桶搬出来好了。”
“呼,嗯。”
玛琼琳难得露出得意自满,感觉很没气质的笑容。所幸,她走在最前面,所以后面的两个人看不见。
“啊,就是那道黑色的门。”
玛琼琳右手边有一扇简单的门扉。嵌在中央的黄铜板上,以古色古香的字体雕刻
着“BAR”这几个字。
“室内酒吧?听了就让人一肚子火!”
“里头有很多好酒可以赔不是,请大姐息怒。”
田中对着正要进入的两人说道:“佐藤,我打个电话跟家人说一声今天要住你这里。”
田中毫不迟疑的走进屋内,看来对这间房子很熟悉。
“可别跟我哭诉说又要发作了。”
听了佐藤的揶揄,田中并未回头,只是挥手答道:“早就习惯了吧。”
“说的也是,抱歉。”
由佐藤带路进入的这间房间十分宽敞。
正面设置了一座酒吧,唯一缺少的是手持摇杯的酒保。排放着各种酒瓶的多层柜与素面的吧台、一应俱全的吧台配备以及磨得晶亮的玻璃杯,在灯笼型浅色照明的光线下,静待客人前来畅饮。
“唔哇!”
玛琼琳宛若找到了自己的专属乐园一般发出赞叹。接下来随即确认这个(已经归类成
自己的所有物)乐园是否有侵略者。
“你老爹或其他人,会来这里喝酒吗?”
望着玛琼琳一副完全不掩饰有胆敢来就飞拳伺候的气势,佐藤带着参杂了微量异物的笑容答道:“这个家,除了我跟田中以外的人类,我只见过白天上班的佣人而已,尽管放心的喝吧。”
“哦,是吗?那就好。”
对于佐藤语中的含义丝毫不感兴趣,玛琼琳环顾整个房间。房间前方,四周有沙发围绕的茶几上,可以看见整齐堆放的漫画周刊杂志以及折叠好的毛毯。应该是佣人整理的。
咳!佐藤轻咳一声,动手把这些物品收到一隅。看样子他把这个房间当成自己的游乐室。
玛琼琳对着眼前的少年,直截了当的说出从刚才就一直让她有点看不顺眼的事情。
“这点玩意儿就可以透露有钱人的不幸吗?”
原本面露苦笑的佐藤脸上的苦涩和笑意更深了。
“真刺耳,不过,至少可以让人感觉到‘反抗行动’的恶形恶状就对了。”
话说到一半,从杂志当中掉出一本不方便让女士看到的杂志,急忙遮遮掩掩。
“况…况且也遇到了谈得来的知心好友,哈哈。”
“那个吗?”
“嗯,就是那个。”
“啊?发生什么事了?”
被玛琼琳以拇指指着,又让佐藤颔首的那个——也就是走进房间的田中顿时愣怔,一头雾水。
见到走进屋内的两人,坂井千草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害小娜哭了哦,阿悠。”
第二句则是:“不过,看起来像是喜极而泣的眼泪,这次就不追究了。”
这就是她的反应。
她二话不说的脱下悠二被夏娜的怪力扯破立领的上衣,以及夏娜破烂不堪、一身脏兮兮的水手服。想必到了明天早上就会重新恢复全新面貌。此外……
“我跌倒了。”
听了出自夏娜之口这句漏洞百出的解释,她也没有表示任何意见,默默准备洗澡水。
最后甚至还说:“小娜,今天就留下来吃晚饭吧,直接睡这里也没关系。”
夏娜露出只在千草面前表现的温驯,简短谢绝了留宿的邀请,不过她高明的处事态度……
“真是一位贤淑聪慧的夫人,无法想象她会是你的母亲。”
连“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也不禁赞赏有加。
“多谢夸奖。”
换了一身家居服的悠二表情复杂的道谢。
悠二盘腿坐在地板床,眼前的床铺上头摆放着能够显现亚拉斯特尔意志的坠子型神器“克库特斯”,这是趁着夏娜沐浴之际暂时借来的。亚拉斯特尔说道:“那么,现在如何?多少明白自己的愚昧了吗?”
这个异次元世界的魔神一点也不体贴,遇到困难的时候根本不伸出援手。一直到自行发现了答案,他才开口准备验收成果。
然而悠二并不讨厌这么不体贴的亚拉斯特尔。
“是啊,我已经深深体会到自己是个大笨蛋……我想。”
“以你的程度而言,这个答案非常完整,也正确无误。”
真的一点也不体贴。
“…………可是老实说,我完全没想到夏娜会打输。”
悠二的表白感触良多。
“谁叫你闹脾气。”
亚拉斯特尔斩钉截铁的做出结论。
“闹脾气……?”
“今天早上,你忘了你对夏娜说过什么吗?”
怎么可能忘记。
(“反正少了我也无关紧要吧。”)
“……我懂了,原来我…把全部的责任都推给夏娜?”
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想法,的确是在闹脾气没错。现在单单回想起来就觉得很丢脸。
“可是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这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我们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曾束缚过你,‘密斯提斯’坂井悠二。”
“嗯……可是,所谓的自由反而让人不知所措。”
“只要随时保持警觉,遇到状况再去思考能做什么就行了。”
如同你在对抗法利亚格尼那场战斗之中所做的一样,但亚拉斯特尔并未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真的一点也不体贴。
尤其是在面对悠二的时候。
夏娜待在浴缸中放松全身。
坂井家的浴缸虽然不是很大,不过正好能够让娇小的她舒展身躯。
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闪闪发亮。千草叮咛过要以毛巾整个包起来比叫方便梳理,但她觉得很麻烦,再加上反正等一下就会以净化之火烘干,基于以上两个理由,他把千草的话当成耳边风。这是唯一一次她没有遵照千草的叮咛,一种近乎恶作剧的快感油然而生。
让刚放满的洗澡水浸至下巴,闭上双眼。舒适的感受几乎让她觉得,战斗之中受到的损伤以及失败的悔恨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胸口的郁闷、沉重的心情全部烟消云散。
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对不起。”……)
悠二只是说了这句话。
(……“我不应该捉弄你,对不起”……)
他只是这么说着,然后紧紧抱住她。
称不上微笑的浅浅笑容,在热气的掩饰之下浮现。
听到悠二说出这些话并抱住自己之际,喜悦的心情一拥而上,掩盖过悲伤,同时在转眼之间,所有感觉顿时消失无踪。只留下万里无云的蓝天那般美好的心情。
“……”
夏娜在热水之中搂住双肩。
水面激起小小涟漪,只听见她口中轻声低喃:“……要变的更强才行……”
被少年微弱的力量紧抱的部位,感觉很温暖。
似是回味着当时的感觉,夏娜深深呼出放松的气息。
“什么?你遇到了‘拣骨师’拉米?”
“嗯。”
悠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巨细靡遗的告诉亚拉斯特尔,另外从各种方面来看,觉得隐瞒也讨不了什么便宜,所以把包括与吉田的事在内,抱着忏悔的心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所幸,亚拉斯特尔对于悠二与吉田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他注意力理所当然的集中在拉米身上。
“是吗?这次因为你欠了他一份人情,必须想办法回礼才行。”
果然,亚拉斯特尔打从一开始就无意识歼灭无害的拉米。悠二对这一点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你们打算再次挑战吗?拉米所说的战斗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唔嗯……”
于是亚拉斯特尔也把他们与“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的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交手的过程,向悠二详细描述。
听到超乎预期以上的惨败,悠二不由得脸色刷白。
“……听起来这两个蛮棘手的,从他们的言行来看,无论拉米是否无害,他们都会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战后有使用封绝或自在式吗?”
“没有,应该是为了恢复战斗之际的疲劳吧。”
悠二闻言安心不少。一旦拉米遇上那两个战斗狂而陷入危机,加上自己害得夏娜状况不稳,如此一来就会演变成恩将仇报的后果。
“明天以后,又